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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那不正经的声音拉的长长的,“右相嫡女啊,这地位咱可高攀不起呢,倾岄庶出,看来是要嫁出门了呢。”
他手指有意无意的拨了下琴弦,清亮的声音震在心头,久久不散,“我没记错的话,右相嫡二女不是自小就定了亲的吗,看来又是个偏夫呢。”一声低叹,“想我也是好人家的儿子,为什么要下嫁呢?”
这话,震在女子的耳内,思虑不期然的倒流。
那时,纯净的少年站在河边,干净透明的眼瞳看着她,也是这样的一句话,“我也是好人家的儿子,为什么要下嫁给你做偏房?”
她那时的回答是什么,她许了一生守护和爱恋,定不让他有半分委屈。
侧首身边的男子,如今只有淡漠平静。那些往日的誓言,早已沉没在时间的长河中。
他和她唯一的儿子……
“也是。”她重重的点了下头,“我楼无施的儿子,又岂能随便下嫁,更不能做他人偏房,倾岄,母亲这就去推了右相。”
对于她的答复,那撩拨琴弦的人头也未抬,仿若未闻。
她知道,那是他不屑,无论她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他都是不屑的。不屑于她的话,不屑于嫁不嫁,他有他的高傲。
“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儿家,母亲为你娶进门。”她定定的开口,算是一种承诺。
身边的中年男子脸上,已流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神情,而楼倾岄却依然低垂着头,勾着琴弦,琴声一下下的跳动,没有曲调。
“家主……”管家气喘吁吁的冲进小院,“有,有客到。”
没想到家主来了这里,他将整座院子一通好找,才寻到了家主的身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拿着拜帖的手也是哆哆嗦嗦。
“若是重要的客人先安排在前厅就好。”管家跟随在她身边多年,即便是有贵客,管家自然懂得眼色,何必如此慌张。
她伸手将拜帖展开,脸上也是同样惊诧了,“单家家主单解衣?”
他们一直想要寻关系的单家竟然登门拜访她?而单解衣与皇后单解意不过一字之差,应该是极为亲近的人。
“开大门,我亲自迎接。”她立即下令,管家飞也似的跑了,谁也没注意,那低垂着脸的人,早已停了手中的弄弦的动作,嘴角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大门前的女子紫衫飘扬,背手而立,不急不躁的等待着,耳尖的她早听到了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着大门而来,那厚重的大门在眼前吱吱嘎嘎的打开。
目光停在最前首女子的脸上,单解衣微微一拱手,“楼尚书好。”
反倒是楼无施有些诧异,眼前的女子美艳无双不假,气度超然也不假,只是太……太过年轻了些。
单解衣身后,那两排长长的扛着礼箱的人,只让她觉得受宠若惊。论朝中地位,她显然不及左右二相,即便是相同地位的官员还有五个,单家即便在收到皇帝圣旨后,也是低调未出面,这一下的声势浩大,让她很是不解。
按捺下心中的惊讶,她立即拱手相让,“单家主里面请。”
单解衣缓步而入,身后跟着一长串人,还特地有人持了礼单给管家,看上去蔚为壮观。
她越是这般,楼无施越是心中没底,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和斤两,也就越不明白单解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望着对方脸上纳闷却又不好问的表情,单解衣慢悠悠的开口,“我这次来贵府,只为求娶府中二公子倾岄。”
一句话,震的楼无施半晌吭不了气。
单家,皇亲国戚的单家;皇上已经私下透出口风散掉后宫伺候人等,因为皇上已有意除皇后外再不立任何妃子,这等荣宠任谁都能明白,甚至连太子太女所出,都必是单家无疑了。
若能攀上单家,将来必是平步青云。可她,就在半盏茶前,她还掷地有声地说出楼家儿子不下嫁的话。
矛盾在心中纠结,神色在脸上百般变换着,单解衣噙着笑,静静地等待。
她几度挣扎,艰难的开口,“单家主,敢问您家中可有夫婿。”
“有。”没有隐瞒,单解衣颔首。“单家内家主凤翩,为解衣结发之夫。”
当这句话出口后,她看到楼无施忽然松了口气般,脸上已恢复了平静,“单家主,楼某曾承诺小儿,绝不让他下嫁,不为他人偏房,只怕您的请求我无法答应。”
这个回答,楼家所有在场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谁都知道单家的地位和能带来的好处,但是谁都没想到,楼无施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倒是单解衣没有因为这个拒绝而死心,反而含笑而坐,“楼尚书不妨请出二公子,让我听一听二公子的回答,可好?”
楼无施的表情上又多了几分为难,还不等他开口,门外已经传来幽幽清渺的嗓音,“哟,好贵重的礼物呢,倾岄什么时候值这么多钱了?”
言辞锋利,可不管来者是什么人,他站在门口,眼角扫着那一箱箱的礼物,“这要去青楼砸,多少个花魁都砸回家了。”
这话,让在坐的楼无施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倒是单解衣笑容愈发大了,起身行向门边。
“这是砸给外人看的,若是砸倾岄,自是不必如此。”口气中的放任伴着纵容,哄劝的意味十足。
“你是说我还不值这么多了?”摆明挑刺了,青衫公子倚在门边,笑意款款。
“倾岄。”匆匆而来的男子出声制止着他的随性,抱歉的看向单解衣,那与楼倾岄相似的面容上是满满的担忧。
单解衣摆摆手,手指从怀中掏出个小纸包,“倾岄,吃了吗?”
淡淡的甜香让他眼睛弯了起来,漂亮的新月现魅色,“没来得及。”
纸包打开,还散着热气,“我记得你说喜欢那边‘软香斋’的甜糕,刚买的,吃一口。”
那红唇撅在空中,静静的等着。
她拈起一枚送到他的唇边,他咬着,脸上露出满意开心的神情,就这么她拿着,他吃着,不管身边人的各种怪异目光,完全融入在两个人的空间里。
“你为什么会来求亲?”单解衣的这个决定,就连他都没想到,尤其是在听到风琅琊立后单家的圣旨传到的时候。
他不介意形式,她也有她的不得已,他能理解的。
“因为你的心结,我有太多做不到,能给的就一定给。”她看他吃的开心,又是一块送到他唇边。
“在和他成亲之前?”他这句话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是啊。”
“不怕他生气?”
“你说呢?”她的目光示意着自己怀中,楼倾岄咬着甜糕,手指大咧咧的伸入她的怀中,掏出了一卷黄绫布。
“哟……”那怪腔怪调的声音拉的长长,“圣旨啊,如果我不嫁,你还要胁迫我了?”
“你会不嫁吗?”她凑上他的耳边,“至少赶在他前面不是。”
“好吧。”他扬起了笑容,“看在你敢让他下圣旨的份上,我算勉强原谅了那混蛋的诡计。”
不知道如果楼无施知道他口中的混蛋正是自己的新君帝王,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娓娓私语,单解衣的身体挡住了大家的目光,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
那卷黄绫丢到楼无施的手中,“既然皇上下旨赐婚,那我就只能嫁了。”
丢下话,他的手牵上单解衣,施施然地朝着大门外走去,“走了。”
这,就算嫁出门了吗?
单解衣无奈苦笑,被他牵着朝外走去,不忘回首给楼无施一个抱歉的笑意,“解衣随后派人来楼府,三媒六聘。”
而楼无施盯着手中的黄绫布,依然被上面偌大的圣旨二字震的久久不能平静。
皇命赐婚,何等荣宠,直到楼倾岄和单解衣不见了踪迹,她才颤颤的跪下,“楼无施接旨……”
她身边的中年男子,遥望着儿子与单解衣离去的背影,无声的笑了。
昔日,少年飞扬的倾岄埋怨着他,甚至愤恨他为何愿意委屈自己下嫁,他总是不发一言,只温柔的笑。
真是心中有爱,多少委屈也是值得的。今日,他在儿子眼中看到了曾经自己年少时的义无反顾,想来倾岄是懂了的。
随着楼无施下拜接旨,起身后默默无声的退去,儿子有了好的归宿,他是该高兴的。
冷不防肩头一暖,有双手让他停住了脚步,“秋涵,陪我走走吧。”
他一怔,这称呼已太多年未曾听到了,久到他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去哪?”温柔的他,不会拒绝,也……不愿拒绝。
“去‘柳绦河’边。”楼无施的手轻轻握上他的掌,“你我初次相逢的地方。”
轻轻的一点头,就像那年她要娶他时,那无声的默许。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准我完结了吗,我觉得差不多再交代交代,就木有可以了哇。
☆、霄,我们成亲吧
。
皇上下旨,单家家主单解衣娶楼尚书家二子楼倾岄为夫,礼仪规矩周全,唯一保有的是单家低调的习惯,没有过于大宴宾客,也没有在城中风光周游炫耀自己的地位,在大家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楼公子出阁已成定局,徒留给人无数想象的空间。
楼家一时成了朝中宾客盈门所在,圣旨、正夫入门的礼仪,种种都在显示单家家主对楼公子的重视,更表明了皇上对单家的宠爱,爱屋及乌,楼无施一时间风头无两。
皇上的大昏在紧张的筹备着,可至始至终,都没有人见过传说中的皇后人选,倒是皇上每隔三两日就下道旨意送赏赐,也不见单解意出面谢恩。
越是神秘,越是引人好奇,越是想一探究竟,无论是朝堂还是坊间,被提及最多的名字就是单家,而单家家主单解衣昔日就是江湖中第一风云人物“紫衣侯”的身份也不胫而走,成了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此刻,这个传说中武功高强令江湖风云变色的女人,正站在家中院落里,仰首天空初升的朝霞,怔怔的出神。
天气晴朗,明媚的蓝色能让人整个沉溺其中,金色缕缕延展,像极了凤冠上坠着的金色流苏。
风琅琊隔上三两日就一次封赏,已经让她不胜其扰,明知道他是故意在和单凤翩、楼倾岄斗气,她索性躲的远远,任由他们去了。
男人聪明是好事,她单解衣也不是蠢钝的主,她喜欢那种心思互通时的相视一笑,彼此了然的灵犀。也喜欢斗心智时互相玩弄小小的心机,争夺争夺主动权的快意。但是每个都是精明的人,个个都在耍心眼斗着,她再机敏也吃不消。
单凤翩那日在宫廷中的一闹,楼倾岄大嫁入门,每一样风琅琊都是报以微笑大度的表情,实则呢?她可不认为他不会想办法扳回局面。
身后脚步轻轻地,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回首间,竹林里现出一道颀长身影,脚步踩在落叶中,沙沙地响,黑色的大氅披在身后,衣衫勾勒出完美的身形,傲然风骨,霜华凝洌。
她扬起了笑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霄。”
那脚步看似从容,唯有熟知的人能看懂他步伐间的轻快,停在她的面前。
这里是单家后山,平日里少有人来,很是清幽,若不是单解衣躲事,也不会想到上这来,让她没想到的是,清晨的山雾还没散,竟会碰到楚濯霄。
他的手中拎着个精致的瓶子,掌心中还有几片青嫩的竹叶,看到她时刹那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