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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的,是一双深深的眼眸,怨念中带着警告的眼眸。
微微一笑,她跃上墙头,朝着后院的方向落去,他紧随其后,两人犹如夜色中的狸猫,无声的越过一道又一道的墙,在树丛屋檐中穿行。
她趴在屋顶上,传声给风琅琊,“有没有不同?”
所谓不同,是这王府的守卫有没有与往日相比更加的森严或者松懈,有没有不寻常的地方。
风琅琊摇摇头,“根据传来的消息,没有。”
她正待前行,风琅琊已抢先一步动了,“我有机关图,我先。”
跟在他的脚步后落下身影,单解衣轻叹,“我说过我不习惯被人保护。”
“那就习惯习惯。”人在空中,抛了个眼神,悄然无声的落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屋子顶上。
“踩灰色的瓦。”他传声而来,她翩跹跟上,屋顶上青灰两色的瓦错落着,看不出有何不同。
“踩了青色的会怎样?”她轻巧的在他身后落下,没有半分重量。
“毒针,毒镖齐发。”他紧张的表情盯着眼前的瓦片,“还有乱箭,屋檐下墙壁上地面,没有一处不是陷阱。就算你能躲过,房间里的千斤石会落下,至少你没有了盗宝的可能了。”
“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她不紧不慢,根本不像是在盗宝,更像是在逛街溜达。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像盗墓一样,打十米深的洞穴,从王府外一直挖到宝库下。”他伏在屋顶上,回首一笑,“我曾经干过这样的事。”
她睨着他,“那偷到了吗?”
“我打出了一口井。”风琅琊耸耸肩,跳下了地,冲她展开了双臂。
她没有任何迟疑,扑入他大开的怀抱,当他双臂圈上她腰身的时候,她听到了他低沉的笑声。
没有守卫,或者对于清静王来说,他的王府之中,已经不需要任何守卫了。
“只有这一块石头是安全的,所以不能放你下来了。”他一只手抄在她的腿弯,一只手抱着她的后腰,“你开门吧。”
“这可是‘巧机门’的机关,你如此笃定我能打开?”她靠着他的肩头,手指拨弄着发间的金钗。
风琅琊的眼睛霍霍明亮,“武林各派的隐秘武学你都能了然于胸,区区‘巧机门’的机关,不可能难倒你。”
她倚着他的肩头,手中的金钗探入锁眼,忽的凝了神,“一刻时间。”
“什么?”风琅琊疑惑问着。
“这锁是镶嵌在门上的机关,一旦有人进去就会自动阖上,而里面的人若是一刻时辰内不出来,机关就会重新转动将里面的人锁在室内。”单解衣停下手中的动作,回望风琅琊的脸,“最保险的方法是你进去,而我在外面守着,即便你超过时辰没拿到‘芙蓉扇’,我也能第二次给你开门,若是两人同时进去的话,很可能就成了……”
“瓮中之鳖。”他顺口接了下去。
她一点点拨弄着锁眼,动的极为小心,良久之后,轻轻的‘喀喇’声响起,厚重的门在她手中被推开。
“其实,我更想带着你一起进去。”他没正经的笑着,“太习惯你的存在,分开会很没滋味的。”
对于他的话,单解衣只是漠然瞥了眼,手掌推开大门的瞬间从他的怀中飘身而起,风琅琊如风般窜入内库,而她翩然落下,正踩在他方才站在的砖块上。
一切,就如同演练过无数次般,配合无间。
他的身影没在沉重的大门后,留给她头顶一弯新月朦胧,被云彩渐渐掩盖。
“咔……”清脆的落锁声在大门闭合后传来,单解衣顿时皱起了眉头,手掌贴上大门,金钗探向锁孔。
“琅琊。”她传声叫着他的名字,“小心,似乎有变。”
她说的很保留,但是心头的跳动突然快了起来。
以她对“巧机门”机关的了解,当门锁打开口,一炷香的时间内是不会再度上锁的,可是现在,门锁扣上了。
门内,他的声音冷静传来,“小心的是你,我相信王爷还舍不得拿一室财宝与我陪葬,我暂时没事,但如果你为人攻击,立即走。”
以单解衣的武功若要逃跑,天下间谁还能追上?但是留下为他开门,不能踏错一步,只能固守这一方青砖,就有些难说了。
“知道了。”她的声音变的冷凝,目光眺向前方,一群人影憧憧绰绰,出现在周围,慢慢的靠近她,“你进去找扇子,我为你开门。”
这个时候,风琅琊已在门内,将自己的情形告知,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单解衣解下腰间紫色的系带,轻纱薄薄,随风飘动。
“没有。”里面的回答很快,快的让她心头一惊。
如果里面藏满宝物,便是一样样仔细的搜寻都需要耗费时辰,风琅琊不仅回答的这么快,还回答的如此笃定,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里面根本空无一物,一眼便知到底有没有东西。
那他,还叫她先走?
她知道,当门关上的一瞬间,风琅琊和她一样判断出了这是个陷阱,是为了他们两人而设下的陷阱,所以他才让自己先走。
“我的名气,逃跑不是很丢人?”她轻轻哼了下,冰冷的目光对着前方的人群,身后手中的金钗拨弄着锁眼。
“放箭!”人群三面环着她,为首的人没有任何询问责难,甚至没有活捉的打算,冰冷的两个字出口。
箭如蝗如雨,朝着她的方向劲射,弓弦的震颤声响彻一片。
身前,紫色轻纱张开,劲气将那轻纱贯穿,在她身前抵挡,钢铸的箭锋在触及轻纱后发出犹如打在铁石上的清脆交鸣声,落地。
一波人退后,另外一波人潮整齐的站前,手中的箭射出。
整个天空黑沉沉的,弯弯新月的光被遮挡,只有不断的擦破空气的声音响着,尾羽震动。
锁孔内的机关已改变,如果她能静静探查,或许还有机会,但是此刻……
火把突然亮了起来,将整个院落照的纤毫分明,当那翻飞的紫色衣裙落入人群眼中的时候,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没有意料之中的死尸落地,有的,是一双明媚冰冷的双瞳,散发着清寒的光芒,在轻纱后闪烁。
手中的紫纱垂下,她遥遥望着人群,那双眼底的嘲弄,讽刺,清晰的不需要语言表述,面前的箭半透地面,密密麻麻的数也数不清楚。
她静静的站着,冷凝傲然的姿态下,紫色的裙摆翻飞,清魅的体态,夜空下的妖灵让人不敢逼视。
这样的气势,一瞬间逼迫的所有人呼吸艰难,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而她的手,在身后探着锁孔,平静的面容下,她敏锐的感觉机关的方向,以自己的气势压制着面前人。
如果只是这样,那她应该有机会打开锁,让风琅琊出来。
“武功不错,没想到当今武林中,居然有这般年纪身手的人。”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慢慢踱出,阴鸷的气息远远的传出,就连单解衣隔着数十步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森森的冰冷。
两个人,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的拐杖点着地面,一步步的行着。
白色的须发扬起,很有些飘飘若仙的味道,拐杖上挂着一个葫芦,不禁让人想起年画上的南极仙翁,只不过年画上是一人,而她面前是两个。
探着锁孔的手一停,单解衣知道,今夜只怕遇上劲敌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句话果然不假,老鬼,看到这女娃娃没。”左边的老者桀桀笑着,“若是我们当年,只怕还没有她此时的武功高。”
“的确。”右边的老者手捋着胸前银丝,“若是当年有她,我们只怕便不能风光二十年了。”
两人对望一眼,左边老者的笑声浑厚,深厚内力震动着,就连二十步外单解衣脚下的青砖,都有松动的迹象,头顶上瓦片啪啪的跳动,“女娃娃,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知道。”单解衣轻吐两个字,平淡的,冷漠的两个字。
何止是知道,这标志性的拐杖和葫芦,只要在江湖中行走过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他们。
因为这两个人,从有“风云录”起,就雄踞在第一的位置,一连五年直至他们隐退江湖,都没有人能够撼动他们的地位,这和他们两人形影不离占了些许便宜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无人能及的武功。
“仙翁双客”的名字属于十年前的“风云录”,而“紫衣侯”的名字,属于十年后的“风云录”。
谁高谁低没人知道,但是眼下肯定不是较量的最好时机,面前的青砖不能随意乱踏,身后的门内的风琅琊还等着她开门,还有上百位弓箭手,任何一点错漏都不允许。
她没有说破对方的身份,因为她不想让某人听到——门内的风琅琊。
“走。”风琅琊的传声入她的耳内,单解衣默然低喟。
以风琅琊的聪明,又瞒得了多少?
她没有说话,只是扬起了白皙的手掌,劲气流转,那双掌在内息的力道中越来越白,带着冰色的透润,冷冽之气从手心里浮起,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冲着面前的两人抬了抬。
这是挑衅,也是挑战,还可以说是——挑祸。
两人对望一眼,右边的老者慢慢走出人群,手中杖每点一下地面,青砖地面上便陷下一个深深的坑。
“念你后辈,我一人就够了。”老者停在十步远的对方,手腕抬起时,掌心中隐隐的青色气息露出。
脚尖点地,身如大鹏展翅,手中杖子幻化了无数影子,卷起地上的尘土,打向单解衣的身体。
紫纱,飞扬。
腰间坠着的艳红穗子,层层舞动。
掌心,相迎。
“啪……”
撞击中,两人的衣衫猎猎而动,“白髯客”倒掠而回,人影落地的刹那,脚下的青砖块块碎裂。
单解衣身体摇晃着,不声不响的靠上了身后的大门。
在掌心相撞的瞬间,那股猛烈的力道几乎将她绞成碎块,刚猛的劲气冲入体内,激荡着她的内息,丹田之中的力道暴烈般的激荡着。
刚才那一下,对方带着冲劲,她已是落入下风,不能往旁边躲闪,唯有硬生生的接下。
所有的招式,轻功,都没有用;比拼的是内力。
内力这东西,不像剑招不像武功,可以走捷径,可以严师出高徒,它是靠时间靠勤奋修行出来的。
对方看似公平的打斗,实则占了她数个地方的便宜。
气血在身体里震动,丹田里被压制的气息不住的冲着血脉,锋利的刺割着她的筋络,带着对方刚猛的掌力,一起搅动着她的内息。
眼前一黑,熟悉的疼痛感让她紧咬着牙,默默的忍耐着。
“对方是什么人?”风琅琊的传声至,带着强悍的命令语气,带着铁腕的声调,“打不过就走。”
“‘紫衣侯’可从来没逃跑过。”单解衣轻轻的传声,“后退,马上开门。”
脚尖点地,“白髯客”的身体再度揉上,这一次,他的力量比方才更加的威猛,更加的霸气,地上碎裂的青砖碎石,在掌风中飞起,扑向单解衣。
碎石打在身上,生疼。
双掌再触,狂霸的力量令人窒息,院落中的大树齐齐倒下,而风暴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