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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华微微一笑:“当你的师父绰绰有余。”
子惜有生以来第一次得见端华的笑容,不禁看痴了。
那绝世出尘的端庄姿容上,忽地浮现一抹妖异艳丽之色,恰如那纯白冰雪之中的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撩人心魂,勾人心魄。
“师父笑起来真好看。”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也是第一次,她没有战战兢兢,很轻易地触到了他。
他没有闪避,任她肆意地抚摸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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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庄的亭台楼阁、园林景致和子惜离去前的一样。古朴典雅的二层小楼,小楼后一排矮砖房,厨房、库房、静室都设在那里。小楼前的桃林正值花季,花香浮动,美景如昔。桃林前柳絮轻盈飞扬,仿佛洁净的白雪。小楼前的湖泊,水气氤氲,仿佛瑶池仙台,美轮美奂。
景未变,人却都变了。
昔日的素心庄后园不过七、八人,宁静安详,饮食起居除端华外都是自行解决。虽然素心庄是朝歌城里除皇宫外最大的府邸,却更像避世的桃源。如今的素心庄后园,千人禁军日夜巡逻,美其名为照看素心庄安全,实为监视。虽然不至于喧闹繁杂,但也已经打破了原先的安宁。因而风叔也不再将素心庄划分前府和后园,饮食起居全部交由郝总管打理,他则一心一意调理端华的内伤。
哑叔不在了,风叔不懂炼丹术,端华平时服用的药便都改成普通汤剂。风叔每天从早到晚的主要工作是煎药,自从子惜回来,便分担了一部分的煎药工作。
一日,风叔和子惜一人一张小板凳,一人一把芭蕉扇,二人肩并肩地坐在湖畔的柳荫底下,照看着面前的药炉,偶尔遥望平静的湖面,和风徐徐,心静止水,将身后巡逻的禁军视为空气。
风叔弯着腰,盯着药炉里的火势,问:“你怎么不陪着少爷?”
“我要给师父适应的时间,不能逼的太紧。”子惜望着湖面水榭里静坐的端华,“而且有些问题问师父不好,不如问风叔好。”
风叔“唔”了一声:“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若知道都会告诉你。”
子惜挺直腰板,看着风叔:“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盘绕在我心中数年了。”
风叔道:“你问。”
子惜正襟危坐:“师父多大了?”
风叔直起了腰板,眼睛瞥向远处水榭里的端华,高深莫测地笑道:“你觉得少爷多大了?”
☆、嫁给我(5)
子惜道:“就从外貌上看,师父也就二十岁出头吧。”
风叔侧头看着她,保持着神秘的微笑,道:“你就当少爷二十岁好了。”
子惜郁闷:“这个能随便当吗?师父十年前看起来也是二十岁出头。”
风叔突兀地问道:“你看风叔多大年纪了?”
子惜端详他,剑眉星目,风流俊朗,眯眼微笑时,眼角眉梢镌刻着岁月的细纹。风叔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不过跟在超然出世的师父身边,再美的人也不过是凡间俗物罢了。
“快四十了吧?”她猜测。
风叔不答她,只道:“少爷比风叔小几年,你对照风叔的年纪再减去几年,大致也就能计算出来了。”
“那到底要减去几年呢?”
“一到九随便你减。”风叔心不在焉地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子惜鄙夷地瞅着他,随后叹息一声:“师父十年后看起来估计还是二十岁出头,我可就老了。”
“不会的,十年后的少爷看起来至少得过二十五岁了。”
“师父为什么不显老?风叔知道秘密吧?”
“你不知道?”
“我知道还会来问你吗?”
“也是。”风叔手托腮,思绪有些飞扬在外,“你十年后大概也还是今天这个样子,也许稍微成熟一点了,不过不会老。”
“真的?”子惜眼睛一亮,随后满脸疑惑,“为什么?”
“少爷没对你说过吗?”风叔也是疑惑。
子惜瞪他,意为:我知道了还会来问你吗?
“好吧。”风叔读懂了她的眼神,“你看落碧尘,十年前和十年后差不多吧?”
子惜点头。
“少爷、落碧尘,还有你,都修炼了‘天上天下惟我独尊’,此神功仅玄溟教历代教主方可修炼,你也知道了,少爷是玄溟教的前任教主,传承自少爷的外公,不过你也了解,少爷的性子对权位是完全没兴趣的,享帝来接少爷回朝歌城时,少爷正好借机卸了教主一职。少爷教你此神功,也没考虑过玄溟教教规,仅仅因为你是他的徒弟,便教你了。其实‘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也算是一门邪功,它会限制人的生长,使人生长缓慢。”风叔遥望远方,陷入某种回忆,“你若有机会再回玄溟教,可以去看看历代教主,外貌基本上没一位是过四十岁的。”
“他们还没死吗?”子惜问。
“早死了!不死还不成老妖怪了,只是不易变老,寿命和普通人是一样的。”风叔瞪了眼子惜,又说,“水晶宫的水底层是安葬历代教主的墓地,以千年不化的玄冰制成玄冰棺,遗体安放在玄冰棺保存千年而不腐,落碧尘肯带你出玄溟教,估计也愿意带你参观墓地。”
子惜脸色大变,惊呼:“天啊!我在玄溟教的那些天岂不是经常在墓地附近徘徊!”
风叔已经听说了子惜在玄溟教那段时间练功的事,坏笑道:“是啊,寒潭连接水底墓地,从寒潭底部也可以进入墓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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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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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端木信派来的禁军在素心庄的小楼附近尽职巡逻,沉重的步伐踩碎一地的落花,暗香漂浮在清寂的夜空里。
二楼,端华的房间,房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一线。
一个贼头贼脑的身影从二楼走廊悄悄地俯视楼下的禁军,确定无人发现她的行踪,方才一溜烟地闪身进了端华房间,轻轻合上门,悄悄地吐出一口气。她定了定神,眼睛慢慢地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娴雅的月光穿透镂空的格子窗棂,静静地洒在金丝楠木制的罗汉榻上,而她要找的人,此刻正躺在榻上安睡。
端华背对门扉,侧卧而眠,乌黑的长发随意地垂散在榻,巧妙地融入阴影中,丝绸薄被拉至腰际,纯白的单衣将他优雅的背部线条展露无遗。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罗汉榻,灵活的手指捏着丝绸薄被的一角,正准备掀开的时候,端华的手忽然抬起,擒住她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惜儿?”端华坐起身,借着月光看清她脸上的丰富表情,被当场逮住后的惊骇、挫败和失落。
“师父这么晚还没睡呀?”子惜笑得无比勉强。
“已经睡下了,又被你吵醒了。”端华语气冷淡,有着刚睡醒后的一丝虚浮无力,“这么晚了,有何事?”
“师父的睡眠好浅啊。”子惜打着哈哈。
风叔对她怎么说来着?
——少爷在感情方面比较被动,你要积极主动一点,时不时进行一下暗示。恰好少爷最近功力大减,警觉性也降低了,你趁半夜少爷熟睡时摸上~床,这样你也避免了太过主动的尴尬,而少爷第二天看见你睡在旁边,必然会幡然醒悟。
她是怎么回答的?
——此主意甚好!
好个屁啊!
功力大减?警觉性降低?
她可是踩着猫步进来的!
端华“嗯”一声,倦倦地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放开了子惜的手腕,随手拉上薄被,合眼躺下。
子惜眼看着端华又睡下了,忽然生出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风叔的担心绝对是正确的,恐怕师父不仅是感情被动,还得加上感情迟钝、情感弱智,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虽然师父亲口说要一段时间适应,可随后她便发现了,只要她不主动贴上去,师父对她绝对是爱理不理的态度。如果不是师父亲口对她说了那番话,她这辈子都以为师父不爱她。
“师父,徒儿有话想说。”子惜轻轻摇了摇端华的肩膀。暗示!暗示!不能用太明显的方式提醒,她是女孩子,得矜持一点。
“明天再说,太晚了。”
见端华不想跟自己说话,子惜索性一屁股坐下,对着寂静的空气说道:“今天风叔跟我说,师父的内伤是因为过早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才导致走火入魔的,如果是同样修炼此神功的人为师父疏导经络,假以时日必能痊愈。”
房间里安静下去。
子惜背对端华坐着,端华似睡非睡地躺着。
☆、嫁给我(7)
月华寂寂,室内一派幽静恬淡。
终于,端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醒了醒迷糊的头脑,说道:“我的内伤不止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之前茯苓伤我的尚未痊愈,前不久落碧尘也伤了我,日积月累,内伤侵入肺腑,并非一朝一夕可治愈。你修炼神功时日尚浅,个中精髓尚未参透,非但无法治愈我,一个不慎,反而累你受伤入魔。”
他故意略去子惜在万梅山庄无意打伤他的那一段。
子惜眼神一暗,转过身子,看着月色里端华的背影:“师父,徒儿是不是很没用?”
“你才多大年纪,有今天的成绩已非常人可比。”端华轻声叹息,“又是女孩子……”
“师父不嫌弃就好。”
“嫌弃你的话,十年前也就不会收你为徒了。”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儿。端华背对着子惜,静静地望着阴影里罗汉榻的精美纹理,已无睡意。子惜则看着他肩膀的优雅弧度。
“师父再教徒儿功夫好吗?”片刻,子惜轻声说,“落碧尘会使剑,我却不会。”
端华低哑地说道:“不是也学过吗?”
子惜回道:“学的不好,云微摇是抱着玩耍的心态教我,君莫染总是有所保留,他们都不是真心教我。”
“是你没好好学吧?”
“师父教不教?”
端华翻转身子,面对着她,道:“你怎么不先问问师父会不会使剑?”
子惜微笑起来:“我知道的,师父什么都会。”
端华没什么表情,漠然地道:“明天教你。”
“师父真好。”子惜很想扑上去抱抱他,不过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终究是克制了,话题一转,“师父每天看着素心庄里那么多人,不觉得碍眼吗?”
“是有点,那天应该叫落碧尘全杀了的。”
子惜的笑容收拢,话题再转:“师父很喜欢凤首箜篌吗?”
端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陡然问道:“你半夜鬼鬼祟祟进我房间,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啊?”子惜心虚地又笑了起来,为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又多此一举地为端华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师父困了吧?徒儿这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端华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双晨露般清冷的眸子在月光里更显幽深莫测,又有一种妖异的色彩,令子惜不敢直视,急忙起身往门口走去。
她走了两步,意识到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回头问道:“师父冷吗?”
“不冷。”
“师父一个人会不会无聊?”
端华终于明白她今晚的真正目的,懒得陪她拐弯抹角,翻身背对她,冷冷淡淡地说道:“我困了。”
子惜加重暗示,问:“师父睡觉的时候,想不想多一个人陪着?”已经是明示了。
端华想也不想,答:“不想。”
子惜彻底挫败,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