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端华想也不想,答:“不想。”
子惜彻底挫败,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平时却依旧很疏远,晚上又要分房睡,一点亲密的言行举止都没有,始终保持着师父和徒弟的尺度,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能适应心理。
子惜沮丧地开门,一脚迈出,忽听得身后之人叹息般地说道:“床不大,你要不觉得挤,一起睡吧。”
☆、嫁给我(8)
“床不大,你要不觉得挤,一起睡吧。”
子惜巴不得床很挤,兴奋难言,转身走回榻前,一头钻进了端华的被窝里,由于太过激动,手足都有些发颤发软。
端华往里面挪了挪,仍是背对着她,那冷漠的背脊带着不易觉察的温情。
一躺上榻,子惜才发现端华说的床不大,也确实是不大,虽不至于两人挤成一团,不过要翻身也只能在原地翻,若想满床打滚,结局只能是滚到地上,不过她很喜欢这张不大的床,使得两人紧挨在一起。
“师父,可以抱抱你吗?”子惜得寸进尺。
端华很无奈,说道:“别再问我了。”
子惜仿佛得到特赦令,紧绷的心弦放松下去,手臂从背后环到端华的胸膛,将脸埋在端华的后颈窝,合眼安睡。
然而一点也睡不着,同榻而眠,又那么紧密地贴在一起,令她想起那些日子里,和他亲热的画面。
其实那时候的感觉和此刻是不同的,那个时候不是她失控,就是师父失控,彼此感觉不到有多甜蜜,总是一个强取一个受苦。
在她失控的时候,师父因为断情绝念的毒,心理上对她的索取只有抗拒和厌恶;而在师父失控的时候,她虽然心甘情愿,可是师父对她像是报复性的索取,粗暴的、折辱的,很多时候她的身子唯一的感觉是痛苦,而心里是痛也快乐的。
终于,他们的意识都清明了。
她忽然有点紧张和羞怯。
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亲热了……
“师父……”子惜往端华的身子又靠近了些,其实已经是密不可分了,却似乎还是不够亲密。
端华微微一颤,感觉到背后属于她的柔软紧紧地贴着自己,他想起那段时期,他们亲热的画面,其实在他失控后主动索取时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所有清晰的画面基本都是子惜再上他再下,那时候的心态是痛苦的,然而肉体却是愉悦的。
他越回忆就越觉得不自在。
“师父的内伤要紧吗?”子惜轻轻地问,像是关心他,又像是在试探什么。
端华不答,一动不动。
子惜也不再说话。
夜已深,月光微微倾斜。
端华却无半点睡意,看来他不仅要适应身份的转变,也要适应睡觉时身边多一个人。
静夜之中,他轻声叹息。
一只微微冰凉的小手突然滑入他的领口,柔腻的手紧贴在他微微发烫的肌肤。
他一惊而起,回头一看,只见子惜侧卧而眠,呼吸均匀,显然是熟睡多时。
他什么时候也变得一惊一乍了?
********
此后的几天,子惜如愿以偿每晚和端华睡在一起,只是一直没有进展,她也不急,端华就更不急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素心庄的日子平淡而宁静。
端华对待子惜的态度没有特别的改变,总是淡淡的,好像不怎么爱她的样子。子惜倒也习惯了,端华的感情是迟钝的、慢热的,端华不主动,那么她可以主动一点。
☆、嫁给我(9)
“师父累了,歇会儿吧。”
子惜走上前,接过端华手里的宝剑,下意识地搂着端华的胳膊,扶着他在凉亭的美人靠坐下。
端华也渐渐习惯了子惜的亲近,只是他总想不到要去主动亲近她。习惯了凡事由她主动,也就养成他越来越被动的坏习惯,他很早就已经习惯有她在身边,如今也慢慢接受了她时时刻刻地注视,炽热的、痴情的、爱恋的。
“方才的剑式记住了吗?”端华语态淡淡。
他习惯了没有感情的对待外界,好在子惜也习惯了他的没有感情。
“都记住了,师父再讲解一下,印象就更深刻了。”子惜从石桌上端来茶水,递给端华,“师父喝水。”
端华点点头,接过茶杯浅饮一口。
他刚才舞得正是落碧尘会使的剑法,出自“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外家功夫,原本就是要教她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便耽搁了。
师徒二人在凉亭里小歇。
端华详细地讲解剑法中的奥秘,空余时也辅导她“拨音功”的心法口诀。
正是桃花凋零的季节,千片万片的浅红粉白花瓣随风飞扬,素心庄的绿意愈发浓郁,将这湖边凉亭半掩在一片盎然绿意之中。
端华身穿一袭水湖蓝的窄袖紧身长袍,将他的身段衬托得愈发颀长妖娆,坐在他身边的子惜长发高绾,冰蚕丝带为装饰,一身杏黄偏暖色系的窄袖长裙。
二人面朝湖水背靠栏,姿态闲雅而悠远,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红尘俗世离他们如此遥远。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一位身穿官服的年轻人脚步停滞,抬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止步,然后从身侧一个内监的手里接过一卷玉轴,提步走上台阶,进入凉亭。
“臣洛书参见皇叔。”
一道恭谦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安宁。
端华依旧安坐在美人靠上,目光淡然地瞥过洛书,转而望向平静的湖面,似乎不想理会他。
子惜听得“洛书”二字,心头一怔,立刻看向那个站在凉亭口毕恭毕敬的年轻人。
他穿着朝廷的正式官袍,色为紫,这在应秋的官位并不低。然而这套象征权位的官服却并不适合这个清秀的年轻人,那双沉静中带着一丝忧郁的眼眸里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与她目光相撞时,又露出了一丝歉疚。在他的脸庞上,依稀能看见当年那个文雅少年的影子,只是在岁月的冲洗下,也已不复当年的明朗。
“洛书……”
子惜唤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回到素心庄近月了,每天对着端华、风叔、郝总管,以及许许多多面无表情的禁军,再无他人,她差不多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洛书的突然出现,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洛书奉命而来,对素心庄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先看端华,见端华对自己置之不理,才又看向子惜。
“子惜,好些年不见,最近还好吧?”
他的语气有些阻涩,没有老朋友相见的喜悦,表情夹着一丝苦涩,似乎并不愿意和子惜见面。
☆、嫁给我(10)
“还好。”子惜说着场面话,心里已然感觉到洛书的刻意疏远。
从和端木玉相认时的高兴落泪,到和李智相认时的故弄玄虚,再到和端木信假装不认识,如今和洛书相见,感叹时间残酷外,竟然是如此的疏离。
“我是来宣读圣旨的。”洛书和子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像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子惜不答,看向端华。
端华望着幽碧色的湖水,神态亦是淡远悠长,似乎并未听见洛书的话。
就算他听见了又如何?以他的身份地位不接这道圣旨也没人敢对他怎样,惠帝下旨到素心庄原本就是个错误。
这样的结果,洛书早已料到,他也懒得自讨没趣,伸手将玉轴递到子惜面前,语气里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思:“你自己看吧。”
“给我的?”子惜惊讶非常。
洛书看了看端华,然后朝子惜点点头。
子惜满肚子的疑问,接过玉轴,翻开一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皇叔端木端华之徒子惜德容兼备,端庄贤良,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皇太子端木信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子惜待字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太子为太子妃……”(1)
子惜看到“太子妃”三个字时,脑袋空白了一瞬。
她的手指捏紧玉轴,迷惑比之前更深,喃喃道:“我不懂……”
“圣旨写的很详细了,你看得懂。”洛书语气疏远地说道。
他知道圣旨的内容,甚至知道这道圣旨是端木信特地“请”惠帝下的,否则以惠帝对端华的恭敬和了解,绝不敢往素心庄下旨。
如今的朝廷,端木信独占鳌头,他拿到了想要的权利,坐稳了自己的位置,可他仍没有安全感,每天都觉得有人要下毒害他,疑心病越来越重。端华的存在,使他觉得自己的权位摇摇晃晃不牢靠,所以他采取了行动,要再一次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些年,洛书跟随端木信处理朝廷政事,他是端木信唯一信赖的人,所以他对端木信的事、以及端木信的心理都非常了解。
他自己也做过很多泯灭良心的事,没办法,身在朝廷,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死。然而这道圣旨,端木信实在太过分,不仅伤害小蝶,也伤害了子惜。可他不得不将这条路走下去,所以他故意疏远子惜,因为觉得自己已没资格做她的朋友。
“太子妃不是小蝶吗?”子惜没有忘记,上官小蝶和端木信自幼定亲,等上官小蝶及笄之年,两人便行结婚大礼。
端华突然站起身,从子惜的手里拿过玉轴,展开一看。
“师父……”子惜的脑子一团混乱,看着端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端华合上玉轴,冰冷地扫向洛书:“告诉惠帝和端木信,我的徒弟,还轮不到他们做主!”手腕一转,玉轴飞离,“噗通”一声落入湖中。
——————
【注(1)】圣旨是小舜在网上查了资料后略加修改的,如有相似,请多包涵。
☆、嫁给我(11)
蚕丝制的绫锦瞬间浸湿,在幽碧色的湖水中似沉非沉。色彩斑斓的锦鲤成群游来,将圣旨当作玩具,衔着到处游玩。
洛书一愣,纵然已经预感到此行必将受到皇叔冷言冷语的对待,却没想到皇叔会将圣旨当作废纸一样随手扔了。
“臣会将皇叔的话如实带回。”他朝端华一躬身,“臣告退。”
“洛书!”子惜想到什么,急忙唤他,“小蝶呢?”
“她在皇宫。”洛书顿了顿,“衣食无忧。抱歉,有事在身,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按原路返回。
子惜目送洛书匆忙离去的背影,而后颓然坐下。
玉儿走了,此生不再忧心。
李智活在无穷无尽的仇恨中,誓要杀光端木皇族,报家族仇,不知他如今在何处?是在为缥缈宫卖命?或者正在谋划一场复仇计?只要他一日想杀端木皇族,早晚他们会见面的,到时候必然是一番争锋相对。
信儿活在权力的角逐中,他要削弱师父的权位巩固自己,下旨娶她,只不过因为她是皇叔唯一的徒弟,他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他们之间的争锋相对已经开始了。
洛书的立场在哪里?他的刻意疏远,反而令她觉得,洛书不想僵化他们的关系,他是逼不得已的吧?因为那句——君要丞死臣不得不死!
那么小蝶呢?“太子妃”的称号一直以来都属于小蝶,忽然有一天,那个位置变成别人的了,小蝶会怎么想?会恨那个夺走她地位的人吗?
那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变了,小蝶也不会再是当年那个嫉恶如仇的小女孩了。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昔日一起逃课受罚、一起喝酒打架、一起憧憬未来的青梅竹马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