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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后退一步,盯着他。
“怕什么,我陪着你呢。”艳如命摊开双手,“你要带我一起过去啊。”
子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飞身而起,踩着铁索飞渡悬崖。艳如命淫~秽的脑子里正盘算着如何在铁索上抱住子惜,趁机占便宜,却没想到他才要伸出魔爪,脚便稳稳当当地踩在了入口前的大石块上,他摸到了一手的空气。
“你干什么?”子惜看着他的手在空中划出半月。
“你真美。”艳如命低柔地道。
他艳如命一天没女人就活不下去,然而功夫被废后,他居然一个月没碰女人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对着同一个女人的脸整整看了一个月,居然还没对她下手!魔教教主果然与众不同,他现在也不用怕她了,已经到了家门口,把她弄到手只是时间问题。
“开门。”子惜无视他的废话。
艳如命趴在峭壁上又是一阵猥~琐的摸索,边摸边道:“云微摇我就不说了,他是九尾狐再世,又狡猾又可恶,整天装可怜博同情,三天两头擅自离宫,宫主也不怪他。他在玄溟教外围转了好几次,一次都没碰上你。我无意中经过就碰上了你,还和你相处了一个月,够他哭好几天的了。”
子惜:“……”不说了还说了这么多。
“我主要跟你说说花离枝。”艳如命顿了顿,“他快死了,我把你带过来,他估计感激得也要哭好几天。”
☆、别了,子惜(3)
“……”
这时,子惜脚下的大石块突然轻颤了一下,艳如命左手边的峭壁从左往右迅速移动,露出峭壁里面昏黄的火光和一条幽深的通道。
艳如命的反映异常敏捷,飞速闪入通道内。
子惜心知不妙,紧跟而上。
她一踏入通道,艳如命就不见了,身后的石门陡然合上,通道里的油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周围归于黑暗。这一切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而且很快,子惜也倒镇定,只是还来不及适应黑暗,脚下一空,急坠下去。
下一瞬,她踏到了平地,眼前一亮,数十根铁棍展现在她的眼前,原来她被关在了铁笼子里,吊在一间石室的上方。
“抓到你了。”一个兴奋的声音从铁笼子的下方传来。
子惜低头,看见艳如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石室的门口,笑得异乎寻常的开心。她不动声色,静静地望着他,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艳如命皱了皱眉头,没在笑下去。他和子惜相处了一个月,从未见到子惜的脸上有情绪出现,像一尊冷冰冰的石雕。
“我好像记起来你说的那什么玉儿了。”他忽然又笑了,“不过,我对你的师父记得更清楚。那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男人,听说他活过来了是吗?那真是世间的不幸。”
死都死了,还有一群女人为他疯狂,如今活了,岂不是又来祸害人间?他要是子惜,一定把那个男人藏在闺房,一辈子不许他走出家门半步,免得出去害人害己。
“花离枝在哪里?”子惜问。
“在他自己住的地方呗,他现在和你一样,也被关在笼子里。”艳如命靠着墙,吊儿郎当地道。
“为什么?”
“疯了呗。”
“为什么会疯?”
“修炼邪功的人最后都是这个结局,神志不清,见人就杀,所以把他关在笼子里,免得到处杀自己人,没立刻处决他,是宫主的仁慈。”艳如命满不在乎地道,“哦,对了,本来他还不到疯的时候,大概还能正常个五六年,但是江湖上传闻你疯了,他听到以后,有天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就疯了。”
疯了……
子惜的心,沉甸甸的。
这些年一直没有李智的消息,原来他是疯了……
李智要为李家报仇,最后却只是间接杀死了玉儿,他小时候的好朋友、好兄弟。时间残忍地改变一个又一个人,酿成一件又一件悲剧。岁月无情人有情,总要见他一面的,哪怕是最后一面。
“还有问题吗?”艳如命笑问。
“没了。”子惜平静地答。
“那你乖乖地等在这里,我得回去拿点药。”艳如命转身便走,走出几步又暧昧地回头,“是给你吃的,保证能使你的骨头都酥掉。”
艳如命兴匆匆地走了。
缥缈宫大部分人修炼邪功,花离枝的情况在缥缈宫属于家常便饭。艳如命本身没修炼邪功,他想多活几年。可是现在功力被废,未来也会考虑修炼邪功,只要不像花离枝那么急躁,至少能活个十几二十年的。
☆、别了,子惜(4)
而且魔教教主即将成为他的女人,他可舍不得太早死。对,这次还要把种留下,定要让魔教教主给他生个娃,也许他能因此脱离缥缈宫,去魔教。嘿嘿,他不介意当魔教教主的第二个丈夫。
艳如命正打着如意算盘,猛然想起什么,大叫一声:“糟了!”急忙往回走。
一转一绕快速回到幽禁子惜的石室,眼前的一幕令他大惊失色,只见那铁笼子被人从内部一分为二,一半仍旧吊在石室上方,另一半掉落在地,仍在原地晃悠。他刚才怎么就忘了子惜手里那把削铁如泥的神器利剑呢?
“坏了!”艳如命焦躁地大吼一声,掉头就跑。
然而,来不及了!
他刚一转身,主动撞上一把玄黑的长剑,剑柄握在子惜的手里。
子惜需要艳如命带路,暂时不要他的命,只是威胁性地抵在他的背后。然而失去功力的艳如命头脑灵敏身手却不如从前,一想到子惜可能会回来找他,就想立刻离开现场,却没察觉到子惜就在他的身后,他太着急,自己撞上了她的剑。
一剑入腹,艳如命露出一种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再送我一剑吧,我不想死的太慢,那会很痛苦。”
“我还不想杀你。”子惜冷淡地道。
“我知道。”艳如命伸手在附近的墙壁摸索,打开一道暗门,“你从这里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会看到一个大院子,你再往有梅树的地方走,就能找到花离枝。放心,这里的机关需要人为开启,如果你不被别人发现,是不会掉入陷进的。”
“谢了!”子惜伸左手捏住艳如命的脖子,咔嚓一下,骨骼断裂,给了他痛快的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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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的中心,一整个墓顶被人为地掀走,新鲜空气扑面而来,轻轻的风,暖暖的阳光,湛蓝的天空上掠过一群南飞的飞鸟。
一排精致的木屋建在古墓上,屋前栽着几株梅树,正值秋季,金黄的叶子片片飞落。一个小男孩踩着一地的秋叶,茫然地望着其中一间木屋,那间木屋里传出一阵又一阵野兽般的嘶吼,痛苦而绝望。
子惜走近小男孩,抬手欲敲晕他,却在中途犹豫了,因为这个小男孩看起来与乐儿差不多大,母爱使她不忍下手。
小男孩看见地上的人影子,回头看向了子惜。他的眉间似乎凝着一股亘古不灭的忧色,与乐儿的灵动完全相反,他异常安静,显得有些呆滞,即便看见一个陌生人,也依旧呆呆傻傻的样子。
子惜垂下手臂,隐约觉得这个小男孩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索性不再理睬,向那间发出吼叫声的木屋走去。
小男孩急奔两步,拦在子惜前面,怯怯地说道:“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
“师父谁都不认得了……”小男孩咬住下唇,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里面的人是你的师父?”
小男孩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阿玉儿。”小男孩乖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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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完
☆、别了,子惜(5)
“阿玉儿……玉儿……”子惜喃喃,俯下身凑近阿玉儿的脸,“真像啊……”
尚显稚气的眉间噙着一丝忧色,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难怪觉得他很熟悉,连名字也这么相像。是李智故意的吧?阿玉儿,这个小男孩长得好像玉儿。
时间已经悄悄地走过了很多年,子惜几乎忘记当年在万梅山庄发生的事,在那昙花一现的几个夜晚,她专注于端木玉、专注于李智、专注于端华,却根本记不得在端木玉身边的那个身怀六甲的小女人。
阿玉儿仰面朝天,看着近在咫尺的陌生的大姐姐。
他觉得这个大姐姐不开心,和他一样很难过,可是又不可以哭出来,只能把眼泪藏在心里。这里的人都不许他哭,说那样会吵到他们练功,如果他哭的话,那些人会趁着师父不在的时候把他吊起来,不给他吃的喝的,然后再吓唬他,时间一长他就不哭了。
阿玉儿今年才五岁,懂得却比同龄孩子多很多。
他知道人死是怎么一回事,从他睁眼看这个世界时,一直有人死在他的面前;他知道好人不可以修炼邪功,不然会像师父一样谁都不认识到处杀人,可师父是好人;
他知道这里的人除师父外都是坏人,师父不认得人,他们就要杀师父,他跪在宫主的屋前,跪了好久好久,宫主才答应不杀师父,但是他以后都要为宫主效命;他知道效命的含义,以后他要为宫主去杀人,不管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宫主不喜欢的人,就要杀掉。
阿玉儿抬起瘦瘦的胳膊,他想摸一摸子惜眉宇间的忧愁,却猛地停住了手。
他和子惜同时转头,古怪地看向木屋。
那间发出嘶吼的木屋此刻异常的安静,好像里面的人晕了或者死了……
太死寂了!
秋风吹拂一地的叶子,沙沙作响。
天空盘旋的飞鸟发出惆怅的哀鸣。
周围静得异乎寻常。
又过一会儿,木屋里的人忽然出声了,用一种极度沙哑的低音喊道:“阿玉儿,是谁在外面?”声音竟似在颤抖。
“师父!”阿玉儿惊喜地大叫一声,师父已经很久很久没叫他名字了,他以为师父把他忘记了。
“是我。”子惜平静地道,她几乎听不出来那声音是李智的,她几乎要以为里面的人不是李智,可是对方声音里压抑着的惊喜与激动,促使她向木屋走去。
阿玉儿没再拦她,尾随在她身后,一起过去。
“你是……你是……”木屋里的人重复着话,似乎太不可信而不敢确定,于是便说不下去。
子惜推门入内,一眼看见屋子中间的铁笼子,一个披头散发的脏兮兮的人被关在铁笼子里,双手双脚套着铁链,铁链将他的手脚磨出了血。他似乎很久没见到阳光了,门一打开,阳光泻了一屋,他急忙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师父,师父,你认得阿玉儿了吗?”阿玉儿先一步冲到铁笼子前,揪着铁杆,泪水含在眼眶里,忍着不让它们掉下去。
☆、别了,子惜(6)
铁笼子里的人激动地跪了下来,瘦骨如柴的手臂从铁笼子里探出来,肮脏的手急切地把小男孩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焦躁地说道:“阿玉儿,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你有没有受伤?”
“师父!师父!”阿玉儿隔着铁杆子一把抱住那颗脏兮兮的脑袋,“师父认得阿玉儿了,阿玉儿去求宫主把师父放出来。”
“花离枝?”子惜走到阿玉儿的身后,打量着铁笼子里的人。
花离枝又狂躁起来,他蛮横地挣脱阿玉儿的拥抱,一把推倒阿玉儿。
他的眼白布满可怖的血丝,眼珠像要爆裂开来,渗出血丝的牙齿紧紧咬着铁杆子,恨不得咬断铁杆子,嘴里发出一种野兽般的痛苦呻吟。他的鞋早就破了,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