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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子惜(10)
紧接着,花离枝的脸上出现了担忧,“我忘了,她还小,小孩子不可以喝酒,等她长大了你再给她。”
“好。”子惜轻声应道,
花离枝动不了,他用眼神示意方向,急切地说道:“我腰上挂着一串梅花银饰,你先拿给乐儿玩……”他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不行,那个脏了……”
“洗洗就干净了。”子惜从他的腰带上取下一长串沾着血和泥的梅花银饰,她将梅花银饰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半放进阿玉儿的手里,“乐儿有的,阿玉儿也会有。”
花离枝看向阿玉儿手里的半串梅花银饰,接着又去看阿玉儿的脸。
他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玉儿,叹息道:“真不想忘记啊,要是可以重来一次就好了。”
子惜没有接口。
花离枝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那么蓝的天,那么明媚的阳光,他好像听见了三清书斋里路夫子的讲课声,从礼乐讲到历史,再从历史人物讲到生活琐事,他听着听着睡着了,直到信儿敲了下他的脑袋,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然后就听见路夫子亲切地对他说——“李智,下午把三清书斋的地板全部擦洗一遍……”
“子惜……”花离枝低唤。
“我在……”
“什么样的未来,才是我们小时候期待的美好的未来?”他问。
子惜不答。
花离枝喃喃:“信儿当上了皇帝,小蝶当他的皇后,洛书和我当左右丞相,给信儿打下手,玉儿就当个逍遥自在的王爷,你呢还是要嫁给皇叔的。然后信儿下一道圣旨,天下谁都不敢再说你们师徒不可以结婚,要是皇叔自己不同意,我们五个绑也要把他绑到婚房。再然后我们每个人都有了儿女,我们的儿女也都是好朋友,也许我们还能结为亲家。一转眼,我们都老了,满头白发,拄着拐杖,坐在朝歌城的小茶馆里,一起聊年轻时候的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子惜,阿玉儿,来世再见……”
渐渐地,声音消失了。
秋天的最后一片梅树叶坠地,飞鸟掠过天空往南飞。明年,飞鸟依旧会回来,梅树依旧花开叶茂,然而,他却永远回不来了。
阿玉儿伏在花离枝冰冷的躯体上失声痛哭。
子惜紧紧地抱住李智,脸贴着他的脸,眼泪划过脸颊,滴在李智已经闭上的眼睛上,在他耳畔悄悄地说:“来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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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手下的紧急汇报,苏玲婀赶赴花离枝的小院,她这么急着过去,主要是听说艳如命死了,而杀死艳如命的人此刻正在小院,不曾离去。
缥缈宫的人虽多,却都是些成不了气候的混混。缥缈宫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主要靠她和手底下的四大美人支撑,现在艳如命死了,她辛辛苦苦培养的花离枝也疯了,剩下两个人一个憨直,一个四处游玩,都没有艳如命的办事效率。
苏玲婀赶到小院时,正好赶上看花离枝断气的一幕。
她一眼认出子惜,神色微变。
江湖上,子惜的名声已远远超过了她,她不敢掉以轻心。
☆、别了,子惜(11)
子惜也看见了苏玲婀。
苏玲婀依旧如三年前那般的翩然若仙,柔雅高洁。第一眼看过去,谁都不会认为她就是那个魔宫宫主苏玲婀。苏玲婀是当之无愧的江湖第一美女,即便年过三十,依旧似十六岁的少女,娇美清纯。不怪乎云微摇会说出,世上唯有苏玲婀才能与他的美貌相配。
而苏玲婀眼中的子惜,却已不再是三年前的子惜了。即便“天上天下惟我独尊”能使子惜生长缓慢,但是无情的岁月却将她的气质完全改变了。三年前的子惜冷酷决绝、萧杀嗜血,而今的子惜沉静恬淡,她学会了将某些攻击人的利器沉淀下去,变得从容而知性。
苏玲婀不愿多看一眼子惜,对着子惜身边的小男孩叫道:“阿玉儿,过来!”
花离枝对苏玲婀来说不过是路上捡到的一件称手的兵器,现在兵器坏了,扔了便扔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她现在的重心是培养阿玉儿成为下一任花离枝,这是她捡到的新兵器。
阿玉儿立刻爬了起来,迅速躲到子惜的身后,对着苏玲婀直摇头。别看他只有五岁,经历的事却不比十五岁的少年少,他很清楚在花离枝死后,如果继续留在缥缈宫他会是什么下场。
子惜拍了拍阿玉儿的肩膀。如果今天没有阿玉儿,她可能又会不顾一切的胡来。但是现在阿玉儿在她的身边,她肩膀上的责任又加重了,想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特别是这些本应该天真无邪的下一代。
子惜拾起掉落在地的乾坤剑。
剑在手,她一个字也不说,倏然俯冲上前,对准苏玲婀的要害刺去。
苏玲婀惊起,扬起水袖迎击。
如果问子惜三年来哪一点没变?那就是只要她想杀对方,就绝不想听对方的一句废话。
子惜的剑刺出去,刚硬凶猛。苏玲婀水袖缠绕乾坤剑,柔媚婉约,她一个转身,绕到子惜背后,想出手去扣子惜的死穴,然而子惜的速度异常迅捷,反应格外敏锐,她步伐一滑,轻松地躲开苏玲婀的芊芊玉指。
一刚一柔,二人出招皆是攻对方死穴,以求一击致命。
二人斗至百招,难舍难分。
再斗百招,猛听得一人大喊:“宫主快退,机关已启动。”
一个身材高大笨重的男人轻盈地飞了过来,在苏玲婀身后三丈处落地。苏玲婀听罢,立刻摆脱子惜的纠缠,迅速后跃,落在那大个子身旁。
那句话正是由大个子的嘴里发出,后半句本不该说的,但大个子憨厚的头脑只担心苏玲婀会退错地方,从而伤到自己,他贴心地提醒苏玲婀,却没想过那句话也同时提醒了子惜。
子惜听到后,没敢再追击苏玲婀,也迅速后退。她以身挡在阿玉儿的前面,为他抵挡任何机关。
然后就是双方大眼瞪小眼,等待机关发射。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
堆积如山的尸体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
一阵风迎面吹来,几乎能把人熏晕。
☆、别了,子惜(12)
再等片刻,一群乌鸦从双方的头顶上空飞了过去,发出类似嘲笑的叫声。
子惜渐渐放松下来。
苏玲婀疑惑地瞅着大个子,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机关到底启动了吗?
大个子同样感到疑惑,他明明启动了的,难道机关的年代过长,失效了?
这时,一个美丽的男人踩着优雅的步子,绕过一具具脏兮兮的尸体,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正是云微摇。
云微摇漂亮的脸蛋上挂着妩媚的微笑,怀里抱着一大堆零散的金银铜铁。他走到苏玲婀与子惜之间,双臂蓦地一放,哗啦一下,零零碎碎的零件全部掉在地上,质地各不相同,都是缥缈宫机关的主要零件,如今和一堆破铜烂铁也没什么分别了。
“别等了,我都拆了。”云微摇云淡风轻地说道,好像他不过是顺手摘了几朵花,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玲婀和大个子看着那一堆破铜烂铁,傻眼了。
云微摇三天两头擅自离宫,一走一年,他们从不说什么,因为习惯了;云微摇一回宫就会搞破坏、拆机关,他们也随他去,因为也习惯了;如今大敌当前,他居然还在不知轻重地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云微摇当然清楚的很,美眸一转,瞥向子惜,他那雌雄难辨的脸上忽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欣喜,张开双臂,犹如迎着风,飞扑过去。
他一边注重形象地飞扑,一边含笑又带嗔地呼唤:“子惜,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子惜看也不看他,一低头,娇小的身影从云微摇的臂弯下一闪而过。
云微摇扑了个空,幽怨地蹲下来,哀伤地瞅着眼前的阿玉儿,习惯性地问他:“阿玉儿,谁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
“你。”阿玉儿脱口道。他从小饱受云微摇的荼毒,现已被云微摇训练得犹如一只忠实的走狗。
“说名字。”
“云微摇。”
“阿玉儿的审美眼光一直这么准确。”云微摇陶醉般地说道,然后摸了摸阿玉儿的头,“下回把‘美人剑’教给你,让你也变得美美的。”
“我已经学会了。”阿玉儿好心提醒。
“啊?都学会了吗?”云微摇一片茫然。
“嗯。”
云微摇开心地笑了,“那你就期待吧,将来一定会变得很美,就是比我稍微差一点。”
“……”
另一边,子惜从云微摇的臂弯下飞出去以后,手执乾坤剑,直刺苏玲婀。
苏玲婀当时正在发愣,没能回过神。云微摇拆卸机关的举动,云微摇扑向子惜的举动,都令她发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云微摇竟敢背叛她!
他明知子惜要杀她,却在和阿玉儿扯些有的没的,忽视她。如果是以前,他大可以坐视不理,因为以她的武功确实不用他出手。如今他也看见了,她和子惜打成了平手,他不来帮忙也就罢了,竟然每一个举动都倾向于子惜。
苏玲婀一愣之间,子惜的剑倏然刺到。
大个子以为苏玲婀会挡,却不想苏玲婀竟毫无反应。
☆、别了,子惜(13)
他急忙抽出悬在腰后的竹节钢鞭,举钢鞭挺身而上。
子惜迅速反应过来,改直刺为斜刺,一剑削去大个子手里的竹节钢鞭,剑尖同时在大个子的胸前留下一条深而长的血口子。
子惜的反应异常敏捷,这是她在与艳如命的交手中得到的经验,慢慢训练出来的。她一剑划破大个子的前胸,脚尖同时勾起地上一把普通的剑,那剑飞到半空,她飞起一脚,踢中那把剑的剑柄,那剑便犹如一支羽箭飞射入大个子的心口。而后子惜再飞起一脚,踢碎了大个子脆弱的脑袋,此招是刚才从花离枝那里学来的。
连续三招,三个眨眼的时间,招招致命,大个子根本没还手余地,直接倒地不起,血流不止,再无生命迹象。
大个子的死、云微摇的背叛,使得苏玲婀倍受打击。子惜一出手便将魁梧如铁牛的大个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下一瞬立即毙命,这也促使苏玲婀对子惜产生了忌惮,再出手便没有了之前的犀利。
苏玲婀在大个子倒地的一刹那,立刻拔出刺在大个子心口的剑。她知道子惜手里的剑乃是玄溟教的两大神器之一,不敢硬碰硬,左手水袖飞扬,缠住子惜的乾坤剑,右手执剑向子惜刺去。
子惜身往后仰,避过苏玲婀的来剑,右臂使劲,欲割裂苏玲婀的左手水袖,然而那水袖柔中带刚,削铁如泥的乾坤剑竟奈何不了它。
此时,苏玲婀右手剑再次挺进。
子惜的乾坤剑被苏玲婀的水袖困住,她左手空无一物,眼见苏玲婀的剑再次□□,眸光一沉,左手一翻,一支飞镖从她的左袖里倏然飞出。
苏玲婀忙用右手剑防御,左手水袖放开子惜的乾坤剑,迅速后跃。
云微摇看见二人斗罢一回合,便纵身一跃,落到二人之间。他背对子惜,面朝苏玲婀,道:“苏苏,停手吧。”
他喜欢苏玲婀,也喜欢子惜。大个子一死,苏玲婀身边其实已经没人了,云微摇希望二人可以休战和解。出于习惯,他还是认为苏玲婀要比子惜厉害一些,所以挡在子惜面前,防止苏玲婀动手伤子惜。
云微摇的这一举动使得苏玲婀恨意陡增。
苏玲婀对云微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