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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微摇的这一举动使得苏玲婀恨意陡增。
苏玲婀对云微摇没有爱意,但云微摇时常对她表达爱意,出于女人的天性,她很享受这种被爱的感觉,突然间那个向她示爱的男人站到了对立面,令她非常恼火,天性要强的她不容许别人背叛。
苏玲婀握紧右手剑,对准云微摇的心脏毫不眷恋地刺去。
云微摇的眼里露出了真正的哀伤。
三年前,他站在苏玲婀身边,对子惜的遭遇选择了旁观,子惜没有恨他,也许因为他一开始挡在了她的身前,但最终却还是选择了苏玲婀。现在他站在苏玲婀的对面,只希望自己喜欢的这些人能和睦相处,可苏玲婀却恨他了。
他为她做过的事,远比为子惜做的多很多,她好像都已忘记了。
☆、别了,子惜(14)
那么,她也一定忘了,曾经他对她说过一句话——“我情愿在我最美丽的年华,死在你的手里,把我的美停留在你的掌心,也不愿意被岁月摧残,变得又老又丑。”
云微摇闭上了眼睛,心甘情愿承受苏玲婀那一剑。
在苏玲婀的心里,最美的人是她自己,最爱的人也是她自己,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她剑势不变,速度不减,对云微摇痛下杀手。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人。
子惜左手重重地按在云微摇的肩上,手指一抓,手腕一转,运内力一使劲,把云微摇远远地扔了出去。自己却躲闪不及,也没料到苏玲婀会刺杀云微摇,左肩猛地撞在了苏玲婀的剑上。
苏玲婀一剑刺中子惜的肩,露出了快意的笑容,顿觉胜利在望。
岂知,子惜也露出了与她一模一样的快意笑容,甚至还有些恶毒。
只见子惜不顾受伤的左肩,速度进前,苏玲婀的剑同时贯穿她的左肩,她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扑上去一把掐住苏玲婀纤细柔腻的美颈,右手高举乾坤剑,正欲一剑砍下苏玲婀的脑袋时,却晚了一步。
一把滴血的剑从苏玲婀的前胸透出,纯白的雪衣上,染血一片,显得分外妖娆。这不是子惜下的手,是那个不知何时站在苏玲婀背后的云微摇。
苏玲婀的脖子被子惜死死地掐着,想最后说一句什么话,却终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云微摇的这一剑没有使她太过痛苦,就像一片叶子从树梢掉落,在没有风的时候,那个过程其实很短暂。
子惜不会在意苏玲婀就这么死了,而且是死在云微摇的手上。她见过很多很多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爱的、恨的、认识的、陌生的,太多了,而其中的大多数人都像苏玲婀一样,连遗言都没能交代,当然也有人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世上之事各式各样,经历的多了,也就不惊奇、不恐惧了。
她松开苏玲婀的脖子,把苏玲婀的手从剑柄上扯了下来,往前一推,再不管苏玲婀的尸体。
云微摇一把接住苏玲婀。苏玲婀的眼睛仍睁着,眼底保留着临死前露出的不敢置信的眼神,云微摇的手放在苏玲婀的眼上,顺势往下移去,为她合上了眼睛,然后小心呵护地把她放到地上。
再抬头时,看见子惜正在往外拔左肩的剑,他看着都疼的动作,子惜的眼睛却始终不曾眨一下。这已经不是他三年前认识的那个子惜了,更不是他在阴山寨认识的那个子惜。
“你干什么这么拼命!”云微摇低吼。
“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人挡在我前面,为我而死。”子惜平淡地道,从衣摆上撕一块布,简单地包扎了伤口。
云微摇愣了愣,刚才挡在她前面,不是要为她死,他也从没想过为她死。可是,他杀了苏苏,原因有很多,最符合他一贯作风的原因是——
一个想杀他的女人和一个在护他的女人中间,只有傻瓜才会选择那个想杀他的女人,他显然是个聪明人。
☆、别了,子惜(15)
苏玲婀一死,缥缈宫群龙无首,余下的虾兵蟹将都想争那一宫之主,不自量力地上前挑衅子惜。
对子惜来说,缥缈宫的这些小喽啰一齐合力,也远不及当初在朝歌城那十几个正派给她的一掌,弄死这些小喽啰犹如捏死一只蚂蚁,好在她已经不像前三年那么嗜血,只要对方不触犯到她,她便不会对他们下手。
可惜这些人却不识好歹,子惜徒手掐死一半人后,仅剩的那几十个人才意识到生命比一宫之主更重要,慌乱地四处逃散。
缥缈宫在极短的时间内土崩瓦解,人去楼空。
子惜走到梅树下。
阿玉儿明白她要干什么,急急忙忙跑进木屋,取出铲子递给子惜,自己则蹲在地上,迅速扒开一地的秋叶。他乖巧懂事的举动,令子惜的心暖暖的。
子惜挖出一个酒坛子捧在手里。
她望着酒坛子出神,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她转头去看李智的尸身,突然想起来,当年风叔、魅姬他们的尸身后来都去了哪儿?她又看了看身边的阿玉儿,带着阿玉儿,恐怕没多余的精力再带走李智,即便带走,又该带他去哪儿呢?就地安葬吗?十年、二十年后变成一座孤坟?
埋在地下太黑太冷,不如化成灰随风远去的好。
子惜高举酒坛子,重重地砸在梅树下的秋叶地,取出火折子,吹燃后扔在了洒满酒液的秋叶上。
梅子酒的果香四散在空气里。
火势,迅速蔓延。
干燥的叶子、干燥的树杆、干燥的木屋,在梅子酒的助燃下,形成大火。
子惜牵着阿玉儿小小的手,最后看一眼熊熊大火中的花离枝的身影,而后迅速撤离,按照来时路返回。
云微摇再也没说什么,他坐在边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子惜杀人毁宫烧木屋,离去前,哀伤地望了眼大火中的苏玲婀,然后默默地尾随子惜和阿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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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畅通无阻。
子惜觉得自己终于做对了一次。杀艳如命,是为玉儿报仇;杀苏玲婀,是为李智报仇;杀缥缈宫的人,是为江湖除害。她又找回了玉儿的儿子,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带回李智。
他死了。
她的泪,在心里流。
她的痛,不必告诉别人。
云微摇似乎真的很喜欢苏玲婀,苏玲婀死后,他一直沉默,可苏玲婀胸口的那一剑却是他亲自刺进去的。子惜想,也许他们之间也有着许许多多难以磨合的爱,就像她和师父一样,所以云微摇才选择亲手了断苏玲婀。
云微摇持续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便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子惜,我们是要回家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像以前一样,半真半假,半喜半怨,好像总是无忧无虑的,即便忧伤也看起来格外欢乐,因为那些都是他装出来的,他常常以此为乐。
“嗯。”子惜走在通道的前面,淡淡地应道。
她不懂云微摇,就像她不懂师父。
☆、别了,子惜(16)
当年在朝歌城下,云微摇一开始挡在她的身前,保护着她,而后又因苏玲婀的召唤而远离她。她没恨他,也许因为他一开始的举动,也许因为他是魔宫的人,即使冷眼旁观也属正常。
那之后,她便刻意远离他,不仅因为他曾经的冷眼,也因为他是魔宫的人,是苏玲婀的人,她不知道他哪天会在背后捅她一刀,她没有安全感。
今天他能在背后刺杀苏玲婀,他日也许会在背后刺杀她。
云微摇对子惜的冷漠相当不满意,幽怨地说道:“子惜,你不问问我,在缥缈宫之前,我出生哪里吗?”
“你出生哪里?”子惜爱理不理地说,接着又补充,“我可以送你回去。”
云微摇终于察觉到了子惜的刻意疏远,幽幽一叹:“我的家刚被你烧了,我们家世代居住古墓,听说很久以前是这座古墓的守陵人,到我这一代守陵人只是个传说了。后来苏苏占领古墓,古墓就变成了缥缈宫。”
“抱歉,你要是还想住古墓,我找人重新修缮,要是想住到别处,你告诉我地方,我送你过去。”
话音刚落,三人走出古墓的甬道,站在峭壁上一处凸起的大石块上。
低头看下方,白云仿佛踩在了脚底下。
崖下云丝飘渺,白雾弥漫,一眼望不见底。
云微摇还想说什么,却被子惜打断了。
“怎么过去?”子惜望向对面的山崖,想了想,又道,“我忘了,你把机关都拆了。”
“这里的没拆,就算拆了,我也能装上去。”云微摇忽然开心地笑了,他在峭壁上一阵摸索,拧下一个铜制的零件,献宝似地说道:“看,拆下来了。”
“……”
他又把零件按回原位,“咻”的一声,一根铁索飞速射向对面悬崖,“看,又装上去了。”
“……”
“很神奇吧!”云微摇不知从哪里又拧了一个小零件,捏在手里玩,“我也可以在玄溟教装一套这样神奇的机关,你说好不好?”
子惜沉思片刻,知道他是在问她可不可以住在玄溟教。缥缈宫被她烧毁了,不管怎么说,那里都是他的容身之处。
“好,你来吧。”她道。
“子惜真好!”云微摇兴奋地飞扑上去,想抱住子惜。
子惜却在前一刻抱起阿玉儿,踩着铁索飞到了对面。
云微摇扑了个空,哀怨地跟上。
子惜一脚踩到地面,深深地吸一口气。没有血腥气,没有烧焦味,也没有古墓里的阴暗沉闷,空气虽然冷,却非常干净。她放下阿玉儿,蹲下身子,取出怀里的手绢为阿玉儿擦去眼角的泪痕,脸颊的血迹。
她的动作温柔而仔细,心全放在了阿玉儿的身上,以至于似乎忘了身后还有个云微摇。
“子惜,我美吗?”云微摇忧伤地问。
“美。”子惜敷衍地答。
“和你师父比起来呢?”
“你美。”子惜不想再和他争辩当年那些无聊的话题,每次回答都顺着他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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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完
☆、别了,子惜(17)
“你在敷衍我,都不回头来看看我,又怎么知道我美不美?”云微摇耍起脾气,声音又娇又嗔,能使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一直都很美。”子惜淡淡地道。
她的手臂垂落下去,像在思考什么,木然地看着阿玉儿的脸,对云微摇的态度始终冷冷淡淡的。其实她没在听云微摇说话,她在思考未来。
如今她有两个孩子了,想给这两个孩子正常的生活,为他们请一个路夫子一样的老师,教他们学习礼乐、做人的道理,武功也要抓紧学,不要他们杀人害人,只为保护自己。等平息了应秋的战事,下一步要好好规划未来,必须脱离玄溟教,她不想再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也不想与朝廷靠的太近,在远离是非的地方购置一处房产,为以后的柴米油盐奔波。
这是她未来想要的生活,简简单单的平凡生活。
“子惜。”云微摇放下脾气,低声轻唤,“如果我跳崖了,你会回头看我最后一眼吗?”
“什么?”子惜没听懂他的话,疑惑地回头。
这时,一阵猛烈的天风无情地扫过。
云微摇仿佛悬崖峭壁上一朵折了枝的白百合,他哀伤而凄美地微笑着,毫无预警的,那优雅的身段陡然后仰,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坠入万丈深渊。
子惜心一凉,急忙伸出左手,一支尾端系着长绳的飞镖从她的袖中飞射而出,急追云微摇而去。
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