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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华走过来,接下她手里的盘子放在身旁的桌上,又拉着她坐在桌前的竹椅上,他揭开另一只手上的药盒,一股清凉的药味飘散在水饺的香味里。端华用手指剜了点药膏,轻柔地抹在子惜前额的乌青块上,均匀地涂抹开。
子惜静静地凝视端华,他的容颜一如初见,白皙俊逸的脸庞上有着一种绝世出尘的气质,因为靠得近,他呼出的气息就在她的鼻尖萦绕不去,如兰清雅高洁。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然而那暖色调的烛光将他照得出奇的温柔,看着看着,她的心醉了,也慌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过去,如果她现在不是那么丑陋,她想再一次赢得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爱,可是世间从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她现在害怕他靠近,又期待他靠近……
端华一低头,看见子惜傻乎乎地看着自己,没有平日里的哀愁与疏离,她的眼底有着浓浓的依恋,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敢靠他太近。这样的神态与乐儿如出一辙,乐儿有时候也是这样不怎么敢接近他,然而眼底露出的神态却又非常想依赖他。
大概他以前很不好,所以她们母女都有点怕他。
端华放下药盒,从木柜里抽了一双筷子,在子惜的身边坐下。他从盘子里夹起一只水饺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子惜的嘴边,浅浅地笑道:“温度刚好,再冷就不好吃了。”
子惜没有张口,表情逐渐变得无措起来,眼神也渐渐迷茫,她觉得眼前的端华好陌生,而且有越来越陌生的趋势。
端华见她不吃,便自己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咽下后才说道:“是熟的,我研究了好久才把水饺煮熟,你不尝一口吗?”
☆、我也爱你(15)
子惜古怪地盯着端华。
端华将那咬掉一半的水饺又送到了子惜嘴边,清冷如水的眸底若有若无地荡漾着一丝温情。他长久地凝视她,好像愿意等她到地老天荒,只为等她吃下他亲手煮的水饺。
又过片刻,子惜终于向眼前这个陌生的端华妥协,乖顺地吃下被他咬剩下的那半只水饺。
那水饺没有多余的调味料,菜香、肉香、面香融和在一起,略带一丝咸味,清清淡淡的,却不知为何,她嚼出了许许多多的味道,酸甜苦辣,过往的记忆从她心底滑过,酸酸的苦苦的,那个不愿意为她夹菜到碗里的师父,有一天竟然会亲手喂她吃水饺,甜甜的有幸福的味道。
鼻子一酸,她忍不住掉下泪珠。
端华静静地看着子惜泪眼朦胧,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不畅。
他淡若止水的性子注定了没办法用甜言蜜语哄她开心,而遗忘过去的他也注定了没办法感受她的辛酸与忧愁。
他放下筷子,从袖中取出干净的手绢,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
子惜的眼泪因为端华的这个举动更汹涌地掉落下来,落在端华的手心里。
端华无可奈何地放下手绢,轻轻地说道:“我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只会惹你哭。”
子惜连忙摇头,解释道:“是太高兴了,师父以前从不做这些琐事。”
“我想也是的,我对这些事都不在行,觉得生疏。”端华直言不讳,“我以前一定是个很不称职的丈夫。”
丈夫……
子惜心中一动。
端华凝视着她的眼睛,低柔地说道:“惜儿,再嫁给我一次吧。”
他从九渊口中得知,她是在他假死以后嫁给他的,婚礼的过程九渊讲诉的遮遮掩掩,并不详细,他也没有追问,光是他假死这一点,就能了解那个婚礼充满了悲伤与绝望。
子惜一愣,收住了眼泪,问:“师父叫我什么?”
“惜儿,怎么?”端华也愣了愣,问:“我以前是如何叫你的?”
“就是惜儿。”子惜话题一转,“师父,如果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
端华微微一笑,“哪里都好,只要你喜欢。”他又拿起筷子,从盘子里夹起一只水饺往子惜的嘴里送去。
有过第一次的不自在后,子惜这一口吃的极为自然,她一边咀嚼水饺,一边口齿不清地继续问他:“做生意的话,师父觉得做什么好?”
端华想了想,道:“开药店,我还可以出诊做大夫。”
“师父。”
“嗯?”
子惜咽下水饺,平静地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师父,师父以前的医术不怎么好?”
“没有,现在知道了。”端华完全不觉得羞愧,淡定得令人发指,他又夹起一只水饺往她嘴里送,“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子惜渐渐地放下了那些难以解开的心结,无法释怀的过往。她安心地吃着端华喂她的水饺,想了想,说道:“看书、调香、插花这类风雅的事。”
☆、我也爱你(16)
“除了看书,其他的我都忘了。”端华坦言,然后温柔地笑了笑,凝视着子惜,“以后做什么都好,你希望我做什么?”
子惜的眼里慢慢地涌出了笑容,似乎也遗忘了痛苦的过去,笑容干净而纯粹,说道:“我希望师父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柴米油盐这类琐碎由我来想。”
“惜儿准备离开这里吗?”
“嗯,师父会跟我走吗?”
“当然。”端华肯定地说,接着他又皱起眉头,“可是,你规划的未来存在很大的问题。”
子惜困惑地看着他,问:“是什么问题?”
端华一只手端起盘子,另外一只手拿筷子夹起水饺,习惯性地送到子惜的嘴里,神态凝重地说道:“通常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为何到了我们这里,变成你主外,我主内了呢?”
子惜受到他的感染,也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师父主外的话,会很危险。”
“会有什么危险?”换端华困惑。
“各方面都很危险。”子惜正经地说道。
“你一条一条告诉我,我尽可能去避免。”
“师父长的很好看,一出门就会有很多女孩子爱上师父,对师父穷追不舍,我怕师父被别人抢走。”子惜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鼓足勇气,说道:“师父以前不爱我,都是我强迫师父……”
端华一手端盘子,一手拿筷子,身子突然前倾,浅浅地吻住了她。子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告诉他过去的事,就这样被端华吻掉了。
过了半晌,感觉子惜安静了下来,端华才退后,平缓地说道:“我们不提以前,你只要知道,现在的我、未来的我都心甘情愿与你相守到白头。”
子惜动容,“师父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了吗?”
“从我苏醒的那刻起,就没想要知道我的过去是怎样的。是你的出现勾起了我想要了解过去的欲望,而那也仅限于想了解我和你过去是什么关系,现在都知道了。”端华放下盘子和筷子,郑重地说道:“再嫁给我一次,好不好?”
“师父……”
“别再岔开话题。”端华冷声打断她,“你只要回答我,‘好’或者‘不好’。”
子惜低下头,沉默。
端华拉起她的一只手,毫无顾忌地掀起她的袖子。子惜吓了一跳,急忙缩手。端华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不许她再逃避。子惜再想用力时,端华已将她的袖子掀开,露出一臂的红斑,蜕掉表皮后,肌肤呈现一种血淋淋的惨状,好在没有血渗出。
那种红斑已蔓延到她的手腕处。
端华低头在子惜的手腕上轻轻地印下一吻,柔声道:“听话,它不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已明白她的心里是爱他的,可她却始终不敢靠近他。被他发现她的秘密后,她离家出走两个月,音讯全无。
她无法接受的,仅仅是身上的那些红斑,而不是他。
子惜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已无处可逃。
☆、战前(1)
她很清楚自己在意什么,而此刻,她所在意的正赤~裸~裸地显露在他的眼前,他却满不在乎地对她说,他不在意。即便如此,她仍旧没办法放下心结。爱他,就要把最完美的自己给他。
子惜睁开眼睛凝视端华,眼底闪烁的光芒表明她内心的挣扎,可是她不想再逃避了,她逼迫自己去接受心里的结。
“它们从我身上彻底消失的那天,惜儿再嫁师父。”她做出最后的妥协。
端华沉默了半晌,才道:“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
不能逼她太紧,他也退后一步,只是过了一会儿后,他又坦言说道:“就算治不好,你也还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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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气。
阳光仿佛千万条金丝从蔚蓝的高空洒落下来。
九霄云宫的一重天。
一百头凶残的白骐兽、一百名萧杀的年轻战士在阳光下列队待发,这是玄溟教唯一一支受训过的铁血队伍,而他们的领队却是位散漫的老者,那老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萎顿在马背上,仿佛被强烈的日光晒腌了。
白骐兽之后是上千匹高大威猛的战马,都是应秋朝廷提供给玄溟教的,玄溟教为了使这些战马不惧怕白骐兽,从数月前就开始训练,如今已收成效,可是他们忘记训练人了,一个个散漫的人骑在战马上嘻嘻哈哈,你一言我一语,三三两两聚成一堆,队不成队,就像个吵闹的马市。
他们这群人正要出发与应秋的人汇合,然后一起攻打碧野的人。
然而,在出发前一刻,却遇到了一点小意外。
“师父,回去好不好?”子惜张开双臂,拦在端华的身前,目露哀求。
这样大规模的组织行动,根本没办法隐蔽,更何况玄溟教的人从来没有纪律可言,他们就是一群爱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所以,子惜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悄无声息的出发,她以为端华会像前几次一样,默默地看着她离开,岂知端华这次竟要跟着她一起出去。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他。她怕一出门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窥探他,打他的主意,她自私地想把他藏起来,永远不让别人发现他。
“不好。”端华直截了当地拒绝。因为子惜拦着他,他不好再进一步,可他也不可能就此退后,于是便停住脚步,与她对峙。
“我出去几天马上回来,师父等我回来好不好?”子惜劝说。因为端华不问她出去干什么,也不说他自己要出去干什么,只是一味地跟着她,似乎打算就此跟着她到天涯海角,如此一来,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好。”端华语气平静,谁也听不出他的意图,他只是固执地不肯罢手离去。
子惜急的跺脚,想要进一步游说时,一团喜气的小身影从古老的台阶上飞扑而下,猛地抱住她的双腿,正是她的女儿乐儿。
“母亲带父亲出门玩,都不带上乐儿,母亲不爱乐儿了。”乐儿哭闹起来,小小的身板,声音却异常响亮,一开口能把人吵得头痛心肝疼。
☆、战前(2)
子惜一个头两个大,她感觉很多事情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脑海嗡嗡的,什么也不想思考,她甚至没去理会乐儿,一把把乐儿从自己的腿上扯离,随手丢给了匆匆赶来的上官小蝶。而后侧身给端华让出一条路,她望了望一百头整齐划一的白骐兽和上千匹随处游走的战马,眼底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忧愁。
端华颇感意外地看着子惜,他觉得和子惜对峙的时间将持续很长,却不想她竟然很快就妥协了。既然她不想再多说什么,那么他也不必再多问什么。他越过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