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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童不笨,但在梦华面前他却不够聪明。他已经被梦华误导过好几次,上次得知端华的下落后他就被梦华误导了,过了好几个月后他才幡然醒悟,再去上报拓跋望时已经晚了。
☆、战前(6)
此刻,他很犹豫。
他的任务是监视梦华,在时机成熟时除掉梦华,现在,他却分辨不出什么时机才算成熟了。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耳畔忽听得轻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当下容不得他在思考,他一把提起梦华的肩,飞速撤离。
与此同时,脚步声的主人也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人影,他飞速跑到端华的房门前,没有立刻去追人影,而是猛地推开房门,一眼看见坐在桌前的端华。端华手里拿着一只小瓷瓶,神态依旧如平时那般的淡然,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九渊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人影离去的方向,提气欲追。以他的轻功要把人追回来实在太容易了,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急着追人,而是先查看端华的情况。
然而,他刚提一口气,便被端华叫住了。
“九渊。”端华的眼睛始终盯着手里的小瓷瓶。
“少爷。”九渊只得放弃追人。
“以前的我到底做过什么?”为何她好像总是很怕他?
对于过去的事,他并不热衷,然而梦华的出现令他很不舒服。他想了解以前的事,不需要了解全部,就想了解关于她的那些事。
那个人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一看见那个人,他就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即使苏醒后第一次看见子惜,他也没有产生似曾相似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他心慌不自在。
“少爷什么都没做。”九渊恭敬地回答。他说的是实话,少爷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经常处于被动状态。
“什么都没做,却要她一个人抚养乐儿。”端华平静地说道,没人了解他的心思,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了解,“她是这里的教主,一个女人坐在这个位置很辛苦,外面好像有解决不完的事等着她,那些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的妻子和女儿在这里,为什么我是在别的地方醒来呢?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端华没有再说下去,他在一连串的问题之后,拔开了瓷瓶的塞子,一仰头,一口喝下遗忘水的解药。
********
诚帝五年,春。
子惜抱着膝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野外草地上。在她身后的百步外是临时搭建的应秋军营,巡逻的战士们手持火把,照亮军营的每一个角落,以防敌军侵入。一个骑兵策马而过,直奔主帅营帐,又带回了不知是哪里的军报。
一首沧桑的歌谣从远处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唱的是六、七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子惜曾经听路夫子低低地唱过这首歌谣,歌谣的内容概括起来大致是——那一年,这个天下还没有一个叫“应秋”的国家,享帝、上官老将军、路夫子都还年轻,有一天,三个年轻人聚在了一起,一同打下江山,开创应秋。
她在朝歌城的那些年,经常看见路夫子独坐窗前轻轻地哼着这首歌谣,那时候的路夫子已经很老了,享帝和上官老将军早已去世多年,一代新人换旧人,岁月从不曾停歇过,不知道路夫子那时的心情是否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决战云中城(1)
她不由自主地跟随远处的歌声轻轻地哼唱,沧桑悠远的调子,叹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夜风轻柔地从背后吹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配合着她的曲调一同吟唱,歌声越来越近,能听见鞋踩在草地上细碎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近,最后在她的背后停住,她也随之停止了哼唱。
坐在微湿的草地上,她的眼神迷离地望着远方雾蒙蒙的夜色,月光仿佛透过一层薄纱挥洒下来,照在她略显单薄的身上,朦朦胧胧,似幻似梦。
子惜没有回头望一望是谁来了,她轻叹一声道:“信儿,李智先我们一步去找玉儿了。”
端木信口中低低的歌声也随之停止,他低头看了看子惜的背影,然后抬起头,望着前方的夜色。
那浓的看不见尽头的夜色,使他们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迷失了方向。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去找他们的。”过了半晌,端木信凄然地说道。
子惜似有触动,她移了移发凉身子,不小心碰落草丛里那一簇如星辰般密集的幽蓝色野花。
“小蝶……”端木信吞吞吐吐地问,“她好吗?”
他已经三年多没看见小蝶了,没有打探过小蝶的近况,也没有人向他提起“上官小蝶”这个名字。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从没有忘记,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父皇牵着上官小蝶的手走到他的面前时,他就知道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将会陪伴他一生,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一生有多长,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但她却离开了,大概再也不会陪伴他哪怕一天。
人,最好不要犯错,小错痛一时,大错痛一世。
“她很好。”子惜道。
“她……成亲了吗?”端木信犹豫片刻后,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
“她有喜欢的人吗?”
“我不知道。”子惜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我是个自私的人,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也不去思考别人的心。”
“我又何尝不是?”
两人相顾无言。
远处传来的歌谣时断时续,哀伤而苍凉的曲调仿佛在述说着他们走过的这十几年的路程,每每跨出一步,便是在心口增添一道岁月的伤痕。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急促的战鼓声盖过了那飘忽不定的歌谣声。
那鼓声代表有敌军夜袭,一时间应秋军营里骚乱起来。
端木信顾不上与子惜闲聊,转身飞速返回军营。他是此次作战的统帅,事实上,如今的应秋也都由他做主,即便他没能从惠帝手中继承帝位。
子惜也立即起身,飞速冲向人群密集的地方。
一队重骑兵手执战刀与她擦身而过。这里是真正的战场,战场属于男人,她的存在显得非常突兀。
她缺乏战场上的临战经验,不懂兵法,也不知道在行军作战中该注意些什么。今天,她能不受歧视地站在这个地方,是因为她是玄溟教主,更因为她是子惜,她的实力谁也不能再将她视为一个柔弱的女人。
☆、决战云中城(2)
在军营里,她拥有不受军纪约束自由行动的特权。
她也确实够特殊。
此次作战是由应秋朝廷、江湖正派、玄溟教三方联盟组建的军队。
玄溟教以她为首,但在此次作战中基本都由三重天护法水影做决定,她落得个清闲;江湖正派是以君莫染为首,君莫染与子惜的关系已有好转,然而其余门派对子惜仍旧心存芥蒂,虽不至于当面起冲突,但是能不见最好不见,自然不会主动找子惜商量战事;至于朝廷一方,端木信已明确表态,在此次作战中,要尽最大努力满足子惜的一切要求,他用行动表达了对子惜的友好。
子惜在千名铁血战士中快速穿梭,试图更近的看清敌人。
他们在云中城外驻扎多日,一直没能攻破云中城。现在的云中城比几年前更牢不可破,城门加固、城墙加高,固若金汤,几年前的战术放到今天已经行不通了。拓跋望、李诗蕴、沐恒就在云中城里,而她却进不去。
端木信与子惜背向行走,作为一军统帅,他受到很多限制,他现在需要立刻回到统帅的位置,指挥大局。
局势越来越混乱,军营内部遭到多处暗袭,敌人仿佛就在自己人中间。端木信越想越恐惧,他尚未跑回主营帐,一转头猛地看见辎重营方向火光滔天,敌人点燃了他们的粮草。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兵刃相撞,厮杀声起。左边传来急促的战鼓声,右边又传来急报声,前方人影交错,后方交战不断。
端木信蓦地止步,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隐藏在阴暗里的杀气,顾不得观察周围战况,他拔出随身佩剑。
这时,羽箭破空的尖啸声传入耳中,一个战士奋不顾身地冲上来,以血肉之躯为端木信挡住那支暗箭。这是军纪,当统帅遇险时,每一个战士都必须以生命保护统帅。
端木信紧张地抬起头,他要记住这个为他而死的勇敢的战士,然而却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支剪掉箭镞的暗箭在那个战士的背后掉落下去,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从那个战士的手里猛然刺出。
端木信怎么也想不到,那支暗箭只是用来吸引他注意力的诱饵,那个战士才是真正刺杀他的暗箭。急速转变下,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右手的剑被对方打落,然而他想也不想地抬起左手,以左臂血肉硬生生地挡住那个战士手里的匕首。
“沐恒!”
匕首刺入手臂的那瞬间,端木信怒吼出声。
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时间往回追溯的话,沐恒算是他的武学启蒙老师,他、玉儿、李智、洛书都曾在沐恒那里学过武。那时候的沐恒和现在的他差不多大,一年四季穿一身漆黑的劲装,说是便于隐藏在黑暗里暗杀敌人,当时的沐恒是灵息阁的掌印阁主,伪装、探秘、暗杀是他的擅长。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沐恒嘴角上扬,他拔出匕首,往端木信的心脏刺去。
☆、决战云中城(3)
“叛徒!”
端木信怒吼一声,在沐恒的匕首刺到他的心脏之前迅速闪避。
此招在沐恒刺中他的手臂时,他已经预测到了。沐恒叛离灵息阁后,由他掌管灵息阁,对于灵息阁的暗杀手段他有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所以,即使他的武功不如沐恒,但能预测到沐恒的下一步行动,他就能及时做出防御。
沐恒一连两招失手,自知今晚再无机会刺杀端木信,他速度后撤。
就在沐恒退出约十来丈时,灵息阁的现任阁主擎苍带领四名灵息阁的杀手赶到,他们从头到脚全部黑色装扮,在暗夜里只露出一对映着火光的眼睛,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将沐恒围困在中间。
端木信用右手捂住左臂的伤口,忍着剧痛上前几步,咬牙道:“抓活的!”
擎苍拱手接令,扬手示意手下立即执行命令。
四名黑衣杀手得到指令,转瞬消失在黑暗里,又在下一瞬分别出现在沐恒的头上方、脚下方,以及正面和背后,四把弯月刀同时攻向沐恒。
沐恒轻蔑地笑了笑,右手抽出腰间的铁扇,一挥张开,数十根细如发丝的钢针从扇骨里疾射而出,瞬间解决掉正前方的黑衣杀手,而后左手匕首向后一刺,在上下两名黑衣杀手即将削到他的头和脚时,他飞速掠出,眨眼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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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
应秋军营,统帅的主营帐。
子惜默默地接过军医递来的纱布,将纱布小心地缠绕在端木信的手臂伤口上,空气里飘散着血的腥味、药的苦涩。端木信坐在统帅的座椅里,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座椅扶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君莫染沉默地坐在下首,水影则不时地发出吸溜茶水的声音,引得义天盟的安盟主鄙夷地侧目。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睡,统帅被刺,粮草被烧,形势非常不利。
“要我说,既然用火炮没办法炸开城门,那不如直接往城里投,把拓拔军全炸死。”过了一会儿,安盟主忍受不了沉默的气氛,蓦地站起,粗声粗气地说,“我就不信拓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