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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射出的箭,其速度已非正常人所能拥有的。而且,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见识过或者听说过魔教教主的身手,那么作为魔教教主的师父的端华,身手只会高不会低。
数万人的战场变得僵持不下,场面史无前例的诡异。
“还给你。”
端华把拓跋望射来的箭又徒手投了出去。
那支箭,犹如流星划破天际,只不过它的方向是由下而上的逆袭。
☆、决战云中城(15)
那支箭,像一支暗器,以肉眼不能分辨的速度转瞬飞向拓跋望。
拓跋望脸色大变,后退的同时迅速拔出佩剑,用剑挡箭。然而,他的速度却完全跟不上那支箭的速度。城墙上的拓拔战士们也追不上那支箭,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擦过拓跋望手里的剑,然后一箭扎破银灰色的铠甲,深深扎进拓跋望的胸口。
拓拔军瞬间大乱,他们的统帅中箭了,谁都看得出那支箭扎入的位置十死无生。
拓跋望倒竖长剑,以剑支撑自己沉重的身躯,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箭足以要他的命,可是他不能倒下来,否则就真的彻底输了,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都会因此成为俘虏,这是拓拔军的耻辱,也是男人的耻辱。
可最终,他还是倒了下去。
拓拔军轰然炸开,痛心疾首地呼唤着“将军”,拓跋望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冷笑——战争不是几千几万人的厮杀吗?用兵布阵,用很长的时间展开一场战役,为何他会被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地一箭射穿心脏,就像他当年轻而易举地把那个男人打落城墙。
李诗蕴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信号筒,那是一种类似于烟火的传信工具,出自灵息阁暗部,已经过沐恒改良。信号筒是一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竹筒,尾端露出一根引线。她拉动引线,信号筒的另一端“噗”的一声,一股力量一飞冲天,在天空“啪”的一下炸开。
这么些年,她也不是一事无成没有人手。
她的人一早便埋伏在附近,一等信号出现,便向战场投射大量迷烟,瞬间迷倒所有人,然后她的人会迅速带走端华。这个计划在她得知端华苏醒的那一刻起便开始策划,并反复在脑海里演练。
迷烟不多,她只有一次机会。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
没有计划中的迷烟出现,也没有她的人站出来。
李诗蕴心底一颤,心知不妙。
尚存一口气的拓跋望捂着胸口的箭伤,他仰天躺在自己的佩剑旁,轻蔑地斜视李诗蕴,冷笑道:“笨女人,你培养的那些人,以为我不知道吗?昨晚沐恒在前往应秋军营的途中,顺便把那些人都解决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也陪我一起吧……”
李诗蕴猛地扑向拓跋望,轻车熟路地从他身上搜出统御拓拔军的令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一个人去死吧!”
她起身,站在城墙的最高处,高举令牌,另一只玉手指向端华,大声喊道:“拓拔军听令,战争已经结束,全体给我活捉端华!”
城墙上下,城门里外,一个拓拔战士都没有回应她。这个女人有几斤几两重,他们还是知道的,不过是一个徒有美貌,没有脑子,自以为是的女人而已,将军早已对她腻烦了。没人再愿意保护李诗蕴,更不愿意听她号令。
一时间,应秋、拓拔两军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李诗蕴。
一阵带着血腥味的春风迎面扑来,李诗蕴浑身一颤。
☆、决战云中城(16)
“诗蕴,跟我一起走吧……”拓跋望发出虚弱而带着诱惑的召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伸向空茫的虚空,向李诗蕴缓缓地招手。
李诗蕴惊吓般地回头,只见拓跋望的手臂倏然落地,眼睛死死地瞪着苍天,呈现一副死不瞑目的状态。她吓坏了,觉得拓跋望会在下一刻化成厉鬼,把她一起拖下地狱。她完全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因为穿越本身就已经很悬乎,除非她在做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穿越梦。
梦,大多数都是噩梦,所以她才诸事不顺。
周围一直在试图挽救拓跋望的军医们这时也安静下去,拓拔军全体静得吓人,一齐把脸转向李诗蕴,表情悲愤,眼底带着某种蠢蠢欲动的杀意——他们的将军就是毁在这个女人身上的!然而,谁也没有上前教训李诗蕴,拓跋望一死,拓拔军群龙无首,没人带头,也就没人敢上前挑衅。
李诗蕴从周遭人的神态上看出自己形势不利,这些人都恨她了,她身边没有人手,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这样的状况反而给了她胆气,就像初穿越朝歌城时,因为一无所有,反而能激发出闯一番业绩的勇气。
她亟亟地奔下城墙。
拓拔军没有人阻拦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云中城。
城门前是厮杀后沉寂下来的战场,成千上万的战士,应秋的,拓拔军的,或死或伤,惨不忍睹。依然没有人去阻拦李诗蕴,他们都在等待命令,是战?是撤?是降?总要有个结局,有个领头的人站出来指挥他们。
李诗蕴畅行无阻,唯一令她步伐艰难的是那些躺在地上牺牲了的战士,素白的裙裾在奔跑中飞扬起来,迅速沾染上战士们的血,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女被尘世间的污浊一点一点地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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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华投出那一箭后便回身去看子惜,然而看见被子惜捧在掌心的梦华,他却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遗忘过去,他如同一张白纸,性格相对较柔和,现在记起一切,那些过往的经历又使他恢复以往的冷漠。
他久久地凝视着梦华,将自己失忆前后的两段记忆融合在一起,却始终没能找到关于梦华的记忆,唯有梦华给他送解药的那次。那次,在失忆的情况下他感觉梦华很熟悉,好像他们是认识的,此刻再去看梦华的脸,他终于明白那熟悉感来源于哪里,那个男人的外貌竟与他如此相似。
他从来不过问子惜结交哪些朋友,也从不将围着子惜转的那几个男人放在眼里,可一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男人出现了,并且很有可能在他假死期间出没于子惜身边,这令他非常生气,好在这个人已经死了。
他这一生最大的情敌,或许只是他自己而已。
子惜盯着端华,隐约感觉出他在生气,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她认为自己做错很多事,现在也不知道是那件错事惹他生气了,也许她这个人本身的存在就是他生气的根源。
☆、决战云中城(17)
她用一种敬畏的眼神望着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话。
“端华!”
李诗蕴穿越战场,呼唤着这个名字。整个战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跟随她的身影移动,唯独她爱的男人始终不曾看她。
端华听见自己的名字,平静转身,淡淡地望着那个与子惜差不多年纪的女人飞奔过来。他已经恢复记忆,即便如此,也不会记得李诗蕴,因为她从没有进入他的眼里,更不可能存在他的心里。
子惜的目光也转向了李诗蕴,李诗蕴的靠近令她那颗惊慌畏惧的心渐渐平静下去,目光也慢慢地变冷。现在,她不杀李诗蕴,因为她感觉到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在仇视李诗蕴,就像当年在朝歌城下,所有人仇视她一样。
李诗蕴停在端华的三步外,剧烈的奔跑使得原本惨白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散碎的发丝滑落在额角,别有一番风情,丰满的胸脯起伏不止,足以吸引男人的注视,却不包括寡情的男人。
她无视战场上数以万计的人的目光,大胆直白地对端华说道:“我爱你!不再因为你的权位、清贵的气质、俊逸的外貌,这一次是真正的爱上了你。子惜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比她更好。带我走端华,我愿意和子惜共侍一夫,我可以做小,只要你带我走。”
她只要一个机会,哪怕那个机会很卑微!
附近的应秋战士们低低地嘲笑出声,两国交战,生死战场,最后竟变成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乞求婚配,史无前例,滑天下之大稽。拓拔战士们则纷纷低下头,为李诗蕴感到羞耻,李诗蕴再怎么不好也是他们将军的女人,她居然向敌军乞婚。
“我不同意。”
一个冰冷的声音替端华做出了回答。
附近的嘲笑声也因为这个带着警告的声音而收声。
端华静静回头,看了看神色阴郁的子惜。
子惜放下梦华,拾起遗落在身边的乾坤剑,站了起来。她的动作异常缓慢,阴沉厌恶之情表露无遗,沾满血的脸庞显得又狼狈又狰狞。她缓缓地上前一步,根本不屑多看一眼李诗蕴,伸出手,一把抓住端华的手腕,也不想多说什么,就这么强行拉着端华往回走。
端华倒也不说什么,乖乖地跟着她走。
“我是李诗蕴,你记不起来了吗?”
李诗蕴并不知道梦华把遗忘水的解药给了端华,以为端华依旧处于失忆状态。她亟亟地追上去,却不敢像子惜那样去抓端华的手,因为端华不一定愿意被她靠近。
端华陡然停步,反手抓住子惜的手腕,一把把子惜拉回身侧。
子惜错愕地抬头,看向端华冷漠的侧脸。
端华却看向了李诗蕴。
李诗蕴抑制不住的惊喜——端华终于肯回头了!他终于发现她的存在了!
端华正色道:“李邑就是再混蛋,也绝不会做出卖国求荣的勾当,李家出了你这个叛国败类,真乃家门不幸。”
☆、决战云中城(18)
李邑是左相的名字,也就是李诗蕴这个身体的父亲,然而李诗蕴却早已记不得李邑是谁。而“卖国求荣”、“叛国败类”这两个词像是狠狠地扇了李诗蕴一巴掌。那个刹那,她心中的穿越梦彻底碎了。
她穿越了,却从没有得到眷顾。
她和这里的每个人都一样,是芸芸众生里渺小的一员,她改变不了世界,只能被世界同化。
端华将就近一把遗落在地的战刀踢到李诗蕴跟前,冷淡地对她说:“向应秋、向你们李家的列祖列宗谢罪吧。”
李诗蕴明白端华的意思,他叫她自行了断,根本不屑于亲手杀她。
她踉跄后退,惊恐地摇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颤抖地说道:“不,我不甘心……”
像是想起什么,她突然指向子惜,凄厉地大吼:“我叛国?那么她也叛国,她杀了多少应秋人,你知不知道?拓跋望会进攻应秋,也是由她造成的,她闯入朝歌城,绑架皇太子,促使惠帝驾崩,她是今天这场战争的导火线!我要谢罪,她也要谢罪!”
她已经疯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使得她口无遮拦,只想拉别人一同下地狱。人在被逼上绝路时,总会做出异于平时的举动出来。
子惜微微一颤。
她害怕的事情之一,就是端华责罚她。不管怎样,端华姓“端木”,应秋属于端木皇家。而按照端华的冷淡性子,很难有件事能激起他的愤怒,当她在计较这个计较那个的时候,端华也许根本没放在心上。
端华直视李诗蕴,没有感情地说道:“她是我的徒弟,她做错事,我自然会罚她,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子惜的脑袋嗡一下炸开,再也听不见周遭的声音。
是徒弟!
还是徒弟!
一直都是徒弟!
她慢慢地挣开端华的手,做徒弟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能陪在他的身边,而李诗蕴连当他徒弟的机会也没有。死心吧,就当他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