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片刻间,房间里只剩子惜一人。
她不敢多有停顿,卷起裤管,在淤青处搽上药膏,屁股虽然也被人踹了几脚,但为了防止师父去而复返就随便抹了一把。走下床,一边收拾矮几上零零散散的纱布,一边思考师父那句话的意思,师父似乎在鼓励她多多打架?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外头传来声音——
“少爷,宫里头派了人来,说是路夫子叫小少爷立刻去三清书斋。”
☆、不打不相识(12)
听那声音似乎是前府的郝总管。
素心庄分前府和后园,前府人多,但允许进后园的只有郝总管一人,宫里有什么事都是通过郝总管带话给风叔或者直接禀告端华。不过,宫里一年到头也就除夕那段时间会到素心庄传话,现在多了个子惜,事情就比往年多了一点。
******
皇宫,三清书斋。
大厅里的人分成两派,一派稳坐在太师椅上,一派在对面默默地站着。
子惜是最晚到达现场的那一个,进来的时候特别观察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内心又狠狠地伤了一回。
这等于是一场家长见面会,该来的都来了。
她记得洛书是孤儿,他的监护人也就是他的老师洛夫子。洛夫子是这场见面会的主办方,毫无疑问的在场。
上官小蝶也是孤儿,她的监护人是她未来的公公惠帝;端木信的娘虽然死了,但是惠帝这个爹还在。惠帝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李智的左相爹也已就位,左相的脸色是众人之中最差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在办丧事。
端木玉比较惨,不仅惠帝在场,庄皇后也在场,爹妈都来了,一个“惨”字恐怕还无法形容那种黑暗望不到光明的心境。
可是……
师父呢?
为什么大家都来了,她的师父没来?
于是,子惜的心境和端木玉是同等的,同样在黑暗中挣扎,等不到一丝光明和希望。
洛夫子身为主办方,率先发问:“子惜,你的伤从何而来?”
子惜从容地道:“摔的。”
也不知是不是受风叔那句“抵死要面子”的话给深深地感染了,她想也没想就这么说了出来。
坐着的那一派人神色十分平静,然而同为站派的另五个小孩却诧异地看向她。
子惜也回视他们,也不知他们伤的到底重不重,一个个包扎的跟木乃伊似得,她几乎只能从穿着上分辨他们谁是谁。
惠帝品了一口茶,悠悠地说道:“你们摔的都不轻呐,那个坑看来挺大的。”
上官小蝶接过话,道:“那个坑可大了,我们当时摔下去全晕了。”
☆、不打不相识(13)
旁边的端木信一脚踹在上官小蝶的小腿肚上,警告她别多话。
上官小蝶乖乖地闭口。
庄皇后将俩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转头问自己的儿子,“玉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摔跤会摔出牙印吗?”
她一向不待见端木信和上官小蝶这两个孩子。
端木信的娘是先皇后,和她同期入宫,俩人一认识便是死对头。先皇后难产死后她才坐上六宫之主的位置,结果那女人的儿子反而成了太子。明明是她的儿子先出生,就因为那女人死了,皇上觉得对不起那女人,所以立了端木信为太子。
那女人死了都要留个祸害在人间。
上官小蝶是端木信的未婚妻,以公主的待遇养在宫里,小小年纪便目无尊长,长大了还得了?
偏偏她的儿子从小便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怎么说都不听。
端木玉惧怕母亲,低下头不言语。
除了子惜以外,其他几个孩子都相互了解,这里面最有可能出卖他们的就是端木玉,主要是端木玉的性子太软,他母亲又太难摆平了。不过这会儿不需要别人告诉子惜,子惜也能看出端木玉很为难,而且是很想把真相说出去的为难。
子惜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说是摔的,也不知道那五个小孩有没有对过口供,但既然大家目标一致,就应该冰释前嫌,同仇敌忾。而且这里面最应该站出来说话的人是她,原因有二,第一,她没有监护人跟随,可以畅所欲言;第二,她的思想比那五个小孩成熟,应该站出来挑大梁。
“皇后娘娘,当时摔下大坑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立刻晕过去,只是感觉快晕了,不得已之下才互咬对方,以求保持意识清醒。”子惜镇定地说道,她现在也只能顺着上官小蝶的话接下去。
上官小蝶忍不住道:“对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庄皇后瞪了眼子惜,又瞪了眼上官小蝶,冷冰冰地道:“本宫问的是玉儿,叫你们回话了吗?”
她也讨厌子惜这个孩子,玉儿是大皇子,尚未封王,却让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当了个端郡王。
☆、不打不相识(14)
玉儿是大皇子,尚未封王,却让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当了个端郡王。
封号为“端”,何其尊贵!
世人都知道应秋的皇姓是端木,端木有个“端”字。虽然很少人知道皇叔的名字,但身为皇后的她是知道的,而且皇上和一部分重臣也知道,皇叔的名字是端华,端华也有个“端”字。
端郡王的尊贵无需明说,全部摆在字面上了。
端木玉吞吞吐吐地道:“母后,儿子要说的话,子惜都已经说了。”
庄皇后见惠帝在场不便逼问,侧过头,不满地看向左相,埋怨道:“哥哥,你也管教管教智儿,不好好读书,整天跟着小蝶胡闹。小蝶毕竟是女孩子,又是信儿的未婚妻,经常在一起终归是不好的。”
李智是她的外甥,她一直希望这个外甥和她儿子结成一派,将来助她的玉儿夺得太子之位,岂知李智和端木信投缘的很。她让左相管教管教,其实是让左相在家里多提醒提醒李智,哪一位才是他应该服侍的主子。
左相在这里的地位最低,不敢大声斥责,压着嗓子低喝道:“智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智耍无赖似得拖长音,道:“爹,就是这么回事啊,子惜不是都说了嘛。”
“混帐东西,看我不回去收拾你!”左相目眦尽裂,恨不得上去抽李智两巴掌,但碍于皇帝在场不便行动。
李智吓得直往洛书的背后躲,替他们清理淤青的张御医不是说了吗?包扎的严重点,爹娘看后就不忍心动手再打他们了,怎么他爹还是一副很想抽他的表情?
惠帝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算了李爱卿。”
左相压下怒气,恭敬地回道:“微臣遵旨。”
李智躲在洛书的背后偷着乐,有皇上在,他爹就不敢打他了。
惠帝抖了抖衣袍下摆,显得特别无聊,道:“这些孩子都是路夫子的学生,就由路夫子做主吧。”
路夫子白眉白须,一脸平和,将眼前的六个孩子一一打量过去。
六个孩子团结一心,他又何必非得问出个结果,让他们其中一人叛变呢?
☆、不打不相识(15)
六个孩子团结一心,他又何必非得问出个结果,让他们其中一人叛变呢?
庄皇后希望孩子们能像大人一样结成党派,可孩子们的心是单纯善良的,只有孩子们团结下去,应秋的未来才能一直国强民富,千秋万代。
路夫子露出慈祥的微笑,向子惜招了招手,“子惜,来,到老师身边来。”
子惜疑惑地走过去。
路夫子从宽大的衣袖里抽出两卷书,递给子惜,道:“你要谢谢小蝶,是她帮你捡回来的。”
子惜接过书,看见路夫子的手犹如百年老藤树,苍劲有力。书是她遗失的那两本,一本乐礼,一本乐谱。她回头看向上官小蝶,那包扎成木乃伊状的小脑袋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她,看见她回头,忽然咧嘴笑得阳光般灿烂。
她必须得重新看待这几个小孩了。他们只是想让她加入组织,往后可以一起玩;他们只是想和她交朋友,并没有恶意。手法虽然残暴了一点,那也是她拒绝在先的后果。
这几个孩子人小鬼大,既然懂得瞒天过海,那也一定懂得恶人先告状的道理,然而他们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从刚才到现在处处在和她拉近关系,其实还挺可爱的。
她似乎可以加入他们玩一玩过家家的游戏,反之她现在的年龄才八岁,没什么可丢面子的。
路夫子轻轻地摸了摸子惜头顶上的绷带,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出门千万记得注意安全,别再摔进大坑了。”
这起严重的聚众斗殴刑事案件,在路夫子的判定下成为摔大坑的交通意外事故,六个孩子都得到了路夫子的亲切慰问,之后便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子惜和上官小蝶他们的感情迅速飞升,只差一步就促成了桃园六结义的英雄故事,那一步差就差在端木玉身上。
那日,庄皇后对路夫子的判定非常不满,但碍于惠帝有言在先,将一切都交由路夫子做主,她不好再追问,事后就把端木玉禁足在寝宫,日日夜夜对其精神摧残。
☆、水中尸(1)
也是那日,路夫子免去了李智迟到擦地板的惩罚。然而,李智在劫难逃,他回家后被左相爹在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顿。好在李智个性开朗,第二天依旧到三清书斋报到,在路夫子的课堂上继续活跃。
剩下的几个孩子里,端木信有位不怎么靠谱的皇帝爹,万事不管,其他的孩子无父无母,缺乏管教,表面上都活的恣意潇洒。
******
桃子成熟的季节,端木玉终于刑满释放。
上官小蝶他们格外高兴,子惜原本也挺高兴的,但当李智提出以素心庄一日游作为庆贺端木玉顺利释放的礼物时,她马上变脸。可是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弱小的,到后来她自己都觉得如果只留一顿中饭的话也是可以的。
这几个小孩都特别懂事,知道她每天下午必须回去练功,所以从不缠着她玩,而且每天下课后一起送她回素心庄,不过也只送到正门附近。
她一直认为师父不喜欢吵闹,从不敢带这几个小孩入庄一观。其实素心庄那么大,不一定就非得带到师父的面前讨没趣,她完全可以带他们去小院,吃过中饭后送他们离开。
她把这个想法说给他们听,几个小孩都乐坏了。
素心庄在朝歌城是一块净土,对外人来说有一种无法抵抗的神秘色彩,小孩子对神秘的地方总有一份特殊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出宫前,子惜让三宝给他们准备了一架长梯。
几个小孩排成一排,将长梯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出宫了。
他们六人的身份都不简单,混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宫里头的人见了也就笑笑而已,熟悉他们的人则会问一问,回答他们的总是上官小蝶,而上官小蝶的回答也总是千篇一律:“我们正在伸张正义,铲除魔宫。”
子惜选的路是素心庄后门的溪柳街,从后门到小院的距离是最近的。
到达目的地,子惜指挥大家将长梯竖起来靠在墙壁上,大家依次翻墙过去。
上官小蝶很不解,指着旁边的朱漆后门,问:“我们为什么不从门里进去?”
☆、水中尸(2)
子惜扶住长梯,反复试它的稳定性,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人从后门出来的话,后门一般都是栓上的。”
端木信古怪地看向子惜,道:“你平时不是都走前门的吗?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