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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什么宫商角徵羽,什么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完全无法束缚她心中完美的琴谱,那就是随性而弹,忘我而弹。
弹到激情处,高歌而起——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谁都能听得出她唱的曲调,和她弹的音调,是不在一个调上的。也就是,她弹归弹,唱归唱,一心两用,各得其所。不,确切的说,她此刻已是无心胜有心,境界已非常人所能领悟和参透的。
正在曲桥上挺尸等午饭的酒鬼再也忍不住了,施展顶级轻功,犹如被砍掉尾巴的哈巴狗,第一时间逃离现场。歌其实不难听,琴音其实也不难听,可就能令人心情悲愤,恨不得拉出肠子打一个结,在放到肚子里去。
端华和风叔虽有准备,然而棉花的隔音效果实在不佳。
风叔将厨房的门狠狠地堵住,效果自然也不明显,又将桌椅全部推到门口,而正在炉子上炖的十全十美神仙汤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黑不溜丢阎王汤。
端华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那个,从柜子里取出一管竹笛,运内功,横笛吹奏。
——————
注:子惜唱的是《笑傲江湖》主题曲《沧海一声笑》。
☆、八岁的总结(3)
笛音清越嘹亮。
琴声乱七八糟。
两股不同的音在空中猛然相撞,空气轰然炸裂,一股强烈的气压凶猛地扑向子惜的胸口。
子惜感觉胸口一闷,险些弃弦护胸。
她此刻正弹得激情四射,哪里肯轻易罢手,一咬牙,心说遇到钟子期了,知音难觅,知音难觅啊!这时候最适合弹奏《高山流水》,可惜她不会,应秋也没这首曲子,先用路夫子的成名曲《远香余韵》顶一顶再说。
这么想着,手指归位,拨音按弦。
一股沧桑而凄厉的音从她的指尖鬼魅般地缓慢飘出。
其实路夫子的《远香余韵》是一首清微淡远的曲子,写的是年轻时的路夫子和其妻子的平淡生活,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平淡是一种奢侈,那种平淡中透着一丝丝美好和希冀。后来路夫子的妻子被敌军所杀,路夫子投靠享帝,成为享帝手下的军师,共同打下应秋的江山。
每当路夫子弹奏《远香余韵》时,总会回忆起当年和妻子在一起的平淡生活,心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爱恋,和一丝淡淡的思念。
路夫子在课堂上讲解这首曲子时,自然而然地将他年轻时候的遭遇当成典故说给大家听,而子惜在路夫子说的诸多句子中,独独记住了一句话“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那一定就是哀鸿遍野的感觉。
端华以内力将笛音送出去,目的是让子惜主动弃弦。可是子惜的内功已经修炼一年,就算不是大有成就,也是小有成果,加上她现在已达到忘我的境界,身心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普通的内功催动笛音根本奈何不了她。
笛音陡然一变。
端华使出了《拨音功…勾魂摄魄》,拨音功是以内功为基础控音,化音律为武器,勾魂摄魄是拨音功的杀招,不过他勾的是琴魂,摄的是琴魄,不会伤到子惜分毫。
“铛”的一声,琴断一弦。
一弦断,尚有六弦,子惜丝毫不受挫,反而越挫越勇。
她与师父,一琴一笛,合奏的浑然天成,她怎能因断弦而失了师父的闲情雅致?
☆、八岁的总结(4)
她怎能因断弦而失了师父的闲情雅致?
左手改按弦为乱拨,将无心胜有心的自创弹法发挥的淋漓尽致,琴声忽而如晴天霹雳,忽而如五雷轰顶,兴之所到,又是高歌而唱,依旧是唱的和弹的,各有各的调。
端华微一蹙眉,竟从不知徒弟有如此顽强的抵抗力,断一弦,杀伤力依旧。
笛音再变。
“铛铛铛”数声连响,七弦古琴只剩独弦。
笛音止,端华走出房间,从二楼望下去。
小楼前,阳光下,小小的身影席地而坐,古琴横膝,单手拨弦,腾出的另一只手在半空打着拍子。一根弦的独奏怎么也成不了气候,不过她也仅仅是弹得兴起,并非要伤害谁,倒也可以原谅。
端华纵身一跃,从子惜的头顶飞过,翩然落地。
子惜很少见端华施展轻功,只觉得师父之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仙人下凡间,仙风玉骨,飘逸出尘。一瞬间忘记弹奏,就那么痴痴地仰望端华。
端华手腕一抖,圆锥形镖头自袖中滑落于掌心。
他缓缓地矮下身子,与子惜平视,淡漠地说道:“惜儿,你的琴音难听的为师已经无法形容,你若真的喜欢琴,只要为师不在,你大可随性而弹,杀了人为师也不怪你。”
说完,镖头伸向唯一的一根琴弦,“铛”的一声,弦断余音绕。
子惜怔怔地看着七弦尽断的古琴,好一会儿才缓过神,道:“师父,那每天的这个时候我要练什么?”
端华抓住子惜的肩膀,一跃而上,直抵小楼的楼顶,中间并未借任何之力,轻功已然到达出神入化的境界。
然而子惜在武功方面一窍不通,分辨不出轻功的高低,只觉得能飞的都挺好。
小楼共二层,比普通的二楼建筑高出一些。
端华站在楼顶上,手提子惜,道:“现在,我要将你扔下去,你想办法自救吧。”
“啊?”
子惜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又从楼顶飞速下坠,脑海唯一的自救方法是运内功护住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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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总结(5)
子惜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又从楼顶飞速下坠,脑海唯一的自救方法是运内功护住全身。
“砰”的一声,她重重地摔在断弦的古琴前,胸口剧痛无比,亏得这一年练功没有偷懒,体内真气充沛,千钧一发之际护住周身要害,没能摔成内伤,也没缺胳膊断腿,就是胸口疼得厉害。
她单手撑住地面,准备借力起身,腰身猛然收紧,低头一看,只见小指粗细的白绳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腰上,白绳的一头系着圆锥形镖头,正是师父随身携带的软兵器。紧接着,她那小小的身子腾空而起,转瞬回到楼顶。
她的双足刚在楼顶上站稳,只听身后的端华又道:“这一年多时间,我难道只教了你内功吗?”
一言毕,端华绳镖回收,同时右掌推出,打在子惜的背后。
子惜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身子再一次疾速下坠,搞得像在玩极限运动。
她大喊一声:“还有触类旁通法……”
“砰”的一声,再一次重重地摔落在地,脸埋进泥土里,嘴里一口的枯草和泥粒子。
她仰起头,吐出满口的泥和草,胸口疼得直爆粗口:“呸!通你个头!”那个触类旁通法既不能防御,也不能攻击,纯粹是个鸡肋。
绳镖重新缠住子惜的腰,端华提气回拉。
子惜仿佛死尸一般任由端华将她吊上楼顶,依旧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端华在她身后冷冰冰地道:“以你这点浅薄的内力,最多经受五次撞击,你已使用两次,只剩三次机会。”
子惜又一次坠落下去。
师父不可能无缘无故和她玩挑战极限运动,师父还教过她什么?
真气游走全身,身子距离地面仅三尺,子惜突然一个反转,仰面朝上。此时又下坠了二尺,真气全部汇聚于足底,足底仿佛变成两块磁石。距离地面仅一尺,她足底发力,紧紧地吸附在长廊的圆柱上,双臂张开,身子与地面平行,竟然踩着圆柱往上走了三步。然而内力尚浅,第四步再也迈不开,全身虚脱,跌回地面。
☆、八岁的总结(6)
她跌在长廊外的枯草地上,四脚朝天,重重地喘气。正午的阳光强烈地照射下来,她只得闭上眼睛,每一下呼吸都牵引着胸口的痛处,吸一口气胸口便痛一下,然而全身虚脱无力,她也管不了痛不痛了,只想躺着多休息一会儿。
她刚才走的那三步叫做“上天梯”,属于顶级轻功,必须依靠浑厚的内力支撑。以她现在的内力走三步已是极限,几乎耗尽她的所有内力。情急之下也没想那么多,年初时师父教了她许多种轻功,从最普通的到最顶级的,她怎么就偏偏使出了最顶级的,结果走三步就歇菜了,太丢人了。
端华一跃而下,翩若惊鸿,轻轻地落在子惜的身边。
他目光清冷,目视前方,仿佛天地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漠然地说道:“明日起,练习素心经七十二路擒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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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叔将小楼隔壁的大殿改建成了练功房,去年的这个时候,子惜就是在这里跟随玉蓝夫人学习宫廷礼仪课的,如今她又在这里练习擒拿手。
大殿足有七间房屋大小,殿内一圈内柱环绕,简洁明朗,不失雍容庄重。
靠近东面的地方设置了武器架,但也仅仅是装饰作用。素心经里的七十二路擒拿手不需要任何武器,以内力为基础,空手对敌。这也是端华先让子惜修炼内功的原因所在,他教的全部是以内力为基础的高深武功。
端华教授子惜武功时,通常分讲解和示范,他可以无数次的讲解要点,直到子惜明白为止,但示范永远只有一次。
七十二路擒拿手的要点在于以巧打拙,以柔克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出手“快、准、狠”。
端华示范时身穿窄袖窄袍,他的身段本就优雅飘逸,清冷的容颜又使他少了一丝人气,加上擒拿手的姿势灵动柔美,竟似仙人下凡,风华绝世。
子惜第一次近距离看端华使出武功,只觉得他更像是在翩跹起舞,柔中带刚,刚柔并济,光顾着欣赏端华的优美姿态,结果什么擒拿手,一招都没看清。
☆、八岁的总结(7)
思想开小差,后果必然惨痛。
子惜付出的代价是每日被风叔秒杀。
风叔是她的陪练,也不知那七十二路擒拿手是中看不中用,还是她资质太差,缺乏武术细胞,练习擒拿手一个多月,七十二路差不多全学会了。每次她去擒风叔时,都是被风叔反擒,再来是被风叔狠狠地摔在地上,毫不在意她是个可怜的小孩子,出手狠得好似她上辈子杀了他全家,这辈子又杀了他全家,于是将新仇旧恨全部发泄在她单薄瘦弱的小身板上。
“师父,徒儿要求换人陪练。”
又一次被风叔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子惜凄惨地抬起一条手臂,目光凄楚地望向席地打坐的端华。
风叔收起招式,立在一旁惊讶地道:“小少爷,风叔是素心庄里最优秀的陪练了,你还不满意吗?”
端华双眸微睁,淡然地瞥了眼风叔,看向子惜道:“可以。”
子惜大喜,道:“我想要沐离陪练。”
自从昊天和婉娘不在了,她再也没有踏足过那个小院,整个素心庄也就沐离和她的年纪最相近,俩人也没什么怨仇和过节,而且沐离平时闷不啃声的,看着就挺好欺负的样子。素心庄已经变成了弱肉强食的地方,风叔以大欺小,逼得她不得不去欺负沐离,哪怕一天也好。
“沐离没有武功,你休想偷懒。”端华冷冰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