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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李智、玉儿、信儿他们也是他的学生,也如同他的孩子啊!
帝都的天要变了……
而他老了,等不到孩子们的未来了……
******
帝都城门在黎明前诡异地开启。
一辆简陋的马车夹在一队千人禁军的中间,卑微得好似蝼蚁,然而马车里坐着的人却是这个国家的大皇子端木玉。
惠帝封他为玉亲王镇守青水,命他连夜赶赴青水。
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明白,父皇是要将他囚禁在青水,永远不得回帝都朝歌城。
夏夜的虫鸣声隔着车帘子忽远忽近地传入他的耳中,他掀开帘子最后看一眼沉睡中的朝歌城,这个陪伴他十四个年头的朝歌城,充满欢笑也充满凄婉。
就在他的目光望出马车的时候,一个俊秀的少年呆呆地站在路边,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找到,在那儿怅然若失。
“洛书——”端木玉探出头,急切地呼唤那个名字。
那个名字的主人在看见端木玉的一刹那惊喜万分,又立刻变得忧心忡忡。洛书迈开步子欲接近马车,被周围的禁军拦住,他知道自己闯不过禁军的阵营,索性跟上马车的速度,远远地喊:
“玉儿,你没事吧?”
端木玉扯开嗓子喊回去:“我没事,父皇封我做玉亲王,我现在要去青水,以后不会回朝歌城了。李智在我之后,你快去看他,他受了重伤。”
☆、分崩离析(13)
夜风里带着黏黏的湿气,将他的话送出很远。
乌云遮月,他似乎看见洛书朝他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向后奔跑。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他连告别的机会也没有。
马车驶出了朝歌城,带走了儿时美丽的梦。
洛书急切地奔跑着,在长长的望不见尽头的人队里搜寻着。
身穿铠甲的禁军整齐划一的列队前行,身穿囚衣手足戴铐的囚犯们拖着沉重的步伐沉默向前。那些都是李府的人,洛书能认得一部分,可是在黑暗的夜晚下,此刻连月亮也隐没了,他根本分不清那些人的脸,只能依稀分辨那些人都没受什么刑罚,而玉儿说李智重伤了,那么……
这时,一辆囚车缓慢驶近,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同时扑面而来。
夜,太暗了。
洛书看不清那囚车上的人是谁,但那血腥气已经告诉他囚车上的人必然身受重伤。
“李智!李智!是不是你?我是洛书!”他慌乱地大喊出声。
黑压压的禁军如铜墙铁壁般将他阻隔在囚车外的三丈处。
他跟上囚车的速度,一遍遍的喊,然而囚车上的人似乎死了,一丝声音也没有。
“李智,我是洛书,你还活着吗?”洛书疯狂地喊,疯狂地追,距离城门越来越近了。他不能出城,出了城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看囚车即将驶出朝歌城,他竭尽全力喊出去:“李智!记得那年我和你们说的梦想吗?你等我!无论你在哪里都要等着我,我会来救你,总有一天会来救你!兄弟——”
城门“砰”的一声,仿佛又听见了多年前那个关门声,小李智将小洛书关在小房子里,用小小的拳头威胁小洛书必须加入他们的蝶血门,否则……嘿嘿……
城门外,突然响起撕心裂肺地吼叫:“好兄弟——”
城中,洛书仰天长啸,那清瘦的身躯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遍又一遍地回应着城门外李智的吼声:
“好兄弟——”
等着我!
******
第二天清晨。
朝歌城的大街小巷忙碌依旧,李府一夜被封,李府的人都去了哪儿?朝廷封锁了所有消息,于是这件离奇的事成为今年朝歌城最热门的话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一大早,子惜做好了被罚的心理准备,在端华打坐静修的时候偷偷溜出素心庄,这是她第一次未经端华允许擅离庄外。上官小蝶受惊不小,怎样都不肯走出素心庄半步。子惜只得一人前往皇宫。
到达宫门时,她和洛书相遇,二人交换了彼此已知的信息。
洛书听完上官小蝶和梅子酒的事后,沉吟道:“照这样推算,真正下毒的人可能是……”
子惜急忙捂住他的嘴巴,用眼神示意他看周围——这里是皇宫,人多眼杂,小心为上。
洛书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道:“我知道分寸的。”
他们俩以及上官小蝶都怀疑下毒之人可能是惠帝,以子惜昨天的观察来看,惠帝之所以显得那么平静是因为对端木信中毒之事十分笃定,他之后留下既不是证人也不在事件中心的庄皇后,显然是有意嫁祸给庄皇后。
接着,洛书又将端木玉和李智的事说给子惜听,二人对惠帝不惜利用自己儿子的命,一心铲除庄皇后和左相的猜测愈发肯定了。因为身在皇宫,二人不便多发表感想,后面那段路基本是在沉默行走。
子惜步伐沉重,但因为没有亲眼看见李智和端木玉的情况,对她来说更多的是和朋友分别后的惆怅,没有洛书那么悲痛。加上她经历的事比洛书多,凡事都能看得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分别总会有。
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前世与今生便是一次死别;七岁那年和这一世的爹娘离别,也是人未相见你已走远。
至于惠帝、昊天、庄皇后、左相这些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因为都和她不亲近,她作为一个打酱油的旁观者也仅仅是觉得人心难测,人心险恶!
而且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感叹离别的愁,他们必须先去看看端木信的情况,李智和端木玉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二人加快脚步,轻车熟路地进了太子宫,也无需宫人通报,以他们和端木信的交情,进太子宫就跟进素心庄一样简单。
端木信在黎明时分已经清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
仅仅一天的时间,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以往的红润,只是表情呆呆的,靠坐在床头,眼睛空洞而茫然地望向前方。
子惜和洛书对视一眼,双双走近端木信。
“信儿,你觉得怎么样?”子惜轻轻地问。
端木信似乎没有察觉他们的到来,一动也不动。
“信儿,我和子惜来看你了。”洛书也同样轻声的问。
太子宫静悄悄的,清晨清新的空气里漂浮着诡异的气氛。
子惜和洛书面面相窥。
“信儿,你知不知道玉儿和李智已经不在了?”子惜小心试探。
端木信依旧呆若木鸡。
“小蝶在素心庄,她很害怕。”子惜又道。
等了片刻,还是不见端木信有反应。
“不会被毒傻了吧?”子惜悄悄地对洛书说。
洛书皱着眉头,转身走出端木信的寝宫。
子惜无奈地跟了出去。
洛书随手拉住一名慌慌张张的宫女,问:“太子怎么了?”
那宫女似乎受到什么打击,被洛书一拉,吓得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盯住洛书,说道:“皇后娘娘自杀了……李小姐失踪了……”
昨天清晨太子中毒,下午左相等人被抓,今天清晨,冷宫里传出皇后自杀的消息,这些新来不久的宫女胆小怕事,个个心惊胆战,弄得人心惶惶。
“走!我们去看看!”洛书说完,立刻就走。
子惜颇为无奈,她多么不愿意再看死人脸啊!往寝宫内瞅了一眼,看见端木信的脸漠然地看着她,似乎终于有了点反映,不过这个表情和平时的端木信相去甚远,太诡异了,她还是跟着洛书先去看庄皇后的死人脸吧!
二人一路打听,到达冷宫时,只看见零零散散的几名内监在清理现场,庄皇后的尸体躺在里屋的床榻上,事发突然,宫里什么都未来得及准备,又是在冷宫,也只能将皇后的尸体如此放着,等待下一步指令。
洛书一个箭步冲向庄皇后的尸体,查看起来。
子惜一脸沮丧,拉住一名扫地的内监,问:“庄皇后是怎么自杀的?”
在冷宫当差的人通常有股傲气,因为冷宫里的主子比他们更卑贱。
那个内监简洁明了地道:“上吊。”
———更新完———
预告预告!明天端华将知道子惜是女孩了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3)
子惜郁闷地看着那个有点拽拽的内监从她面前走开,她才举步走到洛书身边,看了眼庄皇后的尸体,那尸体的脸上呈现一种青灰色的死气。可能因为当年玉蓝夫人的尸体太过恐怖,如今面对庄皇后的尸体她倒没了任何不适,就跟看到路边的石头一样平常。只是看死人和看活人毕竟区别很大,她看了几眼便不想再看了,倒是洛书看得十分仔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爱上这具尸体了。
“是被人勒死后做成上吊的假象。”洛书轻轻地转过尸体的下颌。
子惜被他的话吸引过去,盯着尸体的脖子使劲看,最后还是洛书指给她看,她才看出来是一条极细极浅的勒痕,不仔细观察永远也观察不出来。
“喂!你们俩个!”身后一道极为嚣张的声音响起。
子惜和洛书回头,只见一群身披白色丧服的内监走进冷宫,是准备来接手庄皇后尸体的几个负责人。
为首的内监一见是子惜和洛书,忙敛去浑身的气焰,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唷!是小小王爷和洛书公子,二位小主子怎么玩到这儿来了,这里晦气着呢。”说着直起腰板,威仪地看着身后的小内监,“你,还不快送二位小主子回去。”
那个小内监低着头,走到子惜和洛书身旁,没有感情地说道:“二位小主子请。”
子惜和洛书不好再逗留,跟着那个小内监走出冷宫。
走到半路,子惜突然问那个小内监,道:“李诗蕴是不是也和庄皇后在一起?”她突然想起洛书之前拉住的那个宫女说过“李小姐失踪了”这句话。
那个小内监倒也不隐瞒,实话实说:“李小姐昨儿半夜就失踪了,庄皇后是今儿清晨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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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连下雷阵雨,这会儿太阳初生,空气里依旧带着一丝丝凉气。
素心庄宁静如常,清幽如故,人也依旧。
在路边一处浓郁的草丛里,酒鬼醉得不省人事。清晨风叔回庄,给他带了几坛好酒,他终于可以卸下素心庄厨师这一临时职位,虽然他从没动过锅碗,但总算可以美美的享受一天又一天美好的挺尸生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4)
也不知过去多久。
草丛上空突然掠过一条不和谐的人影,倏然远去。
酒鬼挺尸结束,迷茫地坐起身,望着那条远去的影子,眼睛一眯,转瞬消失,只余下风吹草叶,沙沙作响。
下一个瞬间,酒鬼已追上那条不和谐的人影,双方拉近距离,酒鬼突然一个俯冲,恍如掠水而过的蜻蜓,以鬼影般的惊人速度超越对方,拦住对方的去路。
酒鬼背对着贸然闯入素心庄的人,悠然地解下系在腰带上的酒葫芦,牙齿咬掉塞子,仰头灌下一口酒,这才慢慢地转过身去。
只见对面立着一个黑衣劲装的青年,面色极为难看,正是沐恒。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身穿素色罗裙的女孩,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纱布,以衣袖半遮半掩,正是失踪的李诗蕴。
李诗蕴因为全身受伤躺在皇后宫,反而逃过被流放的命运,和庄皇后一同进了冷宫。沐恒从擎苍手里逃脱后,便去冷宫带走了李诗蕴。二人离开冷宫时,庄皇后仍活着,她千交代万嘱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