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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叔丢下最后一根草药,步履蹒跚地走上台阶,坐到子惜身边,说道:“你忘记落碧尘的十年之约了吗?”
子惜怔住,她还真是忘记了。
落碧尘当年是说先杀她?还是先杀师父?反正他会回来杀她和师父就对了。她差不多已经忘记落碧尘长的什么样了,只是模糊的记得落碧尘的气场很大,不对,这句话好像也是他自己说的。
哑叔沙哑地说道:“你今年十三岁,落碧尘会在你十七岁的时候找上门。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以你今天的功夫接不住落碧尘的一招。你师父本来能够挡下落碧尘,可惜他被你气伤了,没个一两年调整不到状态,等落碧尘一到,你们师徒都得死。”
“我……”子惜一句话没敢接下去,纠结良久,最后无助地看着哑叔,“我该怎么办?我死没关系,师父不可以死。”
哑叔重重地拍了拍子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付落碧尘最好的办法是比他更强!”
“下毒可以吗?”子惜脱口而出,她为何如此卑鄙?
“那也得先哄他吃下才可以。”哑叔平静如常,对子惜的阴招不以为然。
子惜心底感叹——哑叔和她是同道中人啊!
接着她又黯然下去,说道:“我学了那么多年的功夫,连落碧尘的一招也接不了,我连风叔都打不过,剩下的四年,我怎么可能突飞猛进?迅速飞升?我不是天才。师父现在恨我都来不及,也不会教我功夫了。”
哑叔用力敲了敲子惜的脑袋瓜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没有志气,你师父不教,你就不能自己去学吗?”
“去哪里学?朝歌城的大小武馆我和小蝶他们都去踢过馆,我们教他们还差不多。”子惜颓然道。
☆、宁死不离(7)
“难怪你师父会被你气死,你的眼界就不能放远一点吗?”哑叔气的险些跺脚。
“我从来没走出过朝歌城啊!”子惜回答的理所当然。
“对,你要离开朝歌城!”哑叔猛然起身,目光如炬地盯住子惜。
“不!我不要离开师父。”子惜腾地起立,态度比之前更坚定。
“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又绕回去了。”哑叔无奈,“我的话,你到底懂没懂?”
“我懂的。”子惜黯然地坐回台阶上,“四年的时间我怎么都不可能打败落碧尘,反正怎么样都打不过他,我要跟师父在一起。”
哑叔两手一摊,没辙。
他蹒跚地走出小花园,看了眼藏在铁栏栅下的风叔,抬手,拍了拍风叔的肩膀,沙哑地说道:“我尽力了,你去说服她吧。”转身又回小花园。
风叔哀叹一声,跟随在后。
二人走上台阶,哑叔继续上去进了大殿,风叔则在子惜的身边坐了下来。
子惜对风叔的出现略感意外,本想询问师父的身体情况,可又隐约察觉到风叔来此的目的,便低头沉默着。
“小……”风叔顿了顿,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师父被落碧尘杀死吗?”
“不!师父不会死!”子惜猛地抬头,“落碧尘不是师父的对手。”
“是!落碧尘就是再练个十年也顶多和颠峰时期的少爷打个平手,可是现在少爷的身子不同以往,你看看你,你把少爷气成那个样子,少爷没个几年调养不过来,就算调养好了吧,你一出现,又会把少爷气个……”风叔将那“半死”两个不吉利的词吞回肚子,郁闷地说,“总之,你要离开朝歌城。”
子惜终于火了,拔高嗓音,质问道:“为什么连朝歌城也不让我呆下去?”
风叔理解子惜的心情,好声好气地说道:“哑叔不是都说了吗?少爷现在肯定不愿意再教你功夫,可是你不能因此而荒废学业,你必须在四年里独当一面,就算不能独挡一面,至少也要不给人添麻烦,以你如今的身手遇上落碧尘,逃都逃不掉。”
———今日更完———
☆、宁死不离(8)
子惜黯然地低下头,脸蛋埋在膝盖之间,倔强地低声道:“我不想离开师父。”
每次当她离开一个熟悉到单调的地方时,似乎总伴随着永别。前世和今生是一次永别,七岁以前和七岁以后又是一次永别。如果离开朝歌城,她怕再也回不来了,而她更害怕自己一事无成,躲在某个小镇过着平凡的生活。
她太了解自己那个懒散的个性了,师父不在身边鞭策她,她什么也做不好的。
风叔气的只想吐血。
突然,一只包袱扔向子惜。
子惜没接,那包袱打在她的肩膀上,也感觉不到疼,软软的似乎都是些衣物。
酒鬼拎着另一件长型包裹走近二人,那包袱骨碌碌地滚下台阶,靠在他的脚上,他冷淡地瞥了眼包袱,抬头去看子惜,冷冰冰地说道:
“实话实说了吧,我和风叔都不希望你继续留在素心庄,朝歌城你也不能呆下去,原因很简单,少爷现在恨死你,知道你在这里,无时无刻不想过来亲手杀死你。我们当然可以把你送到少爷跟前看你死,但我们也担心少爷哪天冷静下来会后悔杀你,所以你暂时还不能死。你既不能死又不能出现在少爷面前,防止万一,请你离开朝歌城吧。”
子惜腾地起身,不拿包袱也不看别人,气闷地走下台阶。
酒鬼横臂,拦住她的去路。
子惜冷淡地道:“除非师父赶我走,不然我哪儿也不去。”
酒鬼阴沉着脸,道:“少爷不会赶你,只会杀你。”
子惜怒目瞪向酒鬼,口气冲撞:“反正我哪儿也不去,我……”
话未说完,酒鬼突然抡起拳头,狠狠地打在子惜的脸颊上。
子惜猝不及防,一头栽倒地面,脸颊瞬间肿成馒头状,鼻血溢出一丝,脑袋顿时嗡嗡的响,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她虽然经常在外打群架,但通常都能全身而退;和风叔对练,她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就算小时候被李智他们群殴,也没出现过头晕目眩的状况。她立刻明白酒鬼是不遗余力地下了重手。
☆、宁死不离(9)
“你能打败我,就可以留下!”酒鬼居高临下地俯视子惜,往日的颓废一扫而光。
子惜听罢,用袖子抹去鼻血,足下提气,五指成爪,抓向酒鬼的脖子,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酒鬼气定神闲,一动不动,手握拳头,以雷霆之势再次挥拳落下,结结实实地打在子惜的脸颊上,依旧是同一个地方,分毫不偏。
子惜浑浑噩噩地又站了起来,呸的吐出一口污血,调整状态,再次发起进攻。然而,不管她如何出招怎么进攻,一招之内必被酒鬼打趴下,而且受伤的部位永远是同一个地方。
她被酒鬼连打十拳后,支持不住,趴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脸颊肿成馒头,鼻孔下和嘴角旁流满鲜血,而身体的其余地方均完好无损。仿佛回到和风叔对练的那阵子,她也是一招被秒杀,可是又不同,风叔不会打伤她,酒鬼是动真格的。
酒鬼喝斥道:“我和风叔的功夫不相上下,你能接住风叔十招以上,却接不住我的一招,为什么?你想过吗?”
没想过!她从没想过这些事情!她每天只想着完成师父交代的作业,讨好师父,这样才不被师父罚。每天都过的很满足,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每天都能看见师父,就觉得很幸福了。
子惜挣扎着爬起来,全身发软,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她还没出招,酒鬼一拳又将她打趴,这次终于再也站不起来,鼻腔和口腔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忽然觉得好无力也好无助。
“师父……”
即使知道师父不会安慰她,不会袒护她,不会原谅她,可是叫一声“师父”,就感觉得到了一丝安慰,一丝关怀,一丝希望。
酒鬼也无奈,软的硬的都实行了,可还是拿她没办法。
他蹲下身子,语气放软,叹道:“那么,我这样说,再有四年,落碧尘必会找上少爷,我们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会原谅你,如果你留在这里,少爷的内伤会因你而反复发作,不用等到落碧尘来,少爷就能被你活活气死。”
☆、宁死不离(10)
“少爷需要静养,需要充沛的精力迎接四年后和落碧尘的一战。而你留在这里,不但是个累赘,还是个不小的隐患。
“你能接住风叔十招以上,是因为你已经熟悉风叔的套路,而你不熟悉我出招的习惯和拳头的力量,所以你接不住我一招。
“你需要历练,需要真正的生死对决,不是和我或者风叔对练,我们都没有杀你的心,也不是和你那群小朋友在外面打架,那都是胡闹。
“世界很大,朝歌城只是很小的一个地方,你不走出去,永远不知道世界到底有多大。你必须和不同的人战斗,才有足够的经验和毅力迎战落碧尘,你在功夫上不一定胜过他,但你可以用经验弥补你的不足。”
十三岁的那个夏天,风中透着一丝丝凉爽,人的心也随着风变得阴凉起来,然后又被风吹的没了方向。酒鬼叔叔的话,一字一句牵绕着她的心,无论她的心飞向了哪里,那番话始终像藤蔓般紧紧地攀住她。
酒鬼也不忍心如此折磨和打击子惜,尤其当知道子惜是女孩后,更加揪心。可是子惜太倔了,而少爷也太执着了。
少爷已经放出话,二人只可活一人。他和风叔了解少爷,劝说是没用的,他们只能等少爷自己收回这些话,而在这段时间里,让子惜和少爷暂时分开是最安全保险的。
“你不是不希望少爷死吗?”酒鬼无可奈何地叹息,“你现在留在这里,不用等落碧尘到,你就先死在少爷手上了,到时候少爷再死于落碧尘之手,你忍心吗?”
子惜全身虚软,眼睛迷茫地望着铁栏栅上随风起舞的红花,忽然觉得那些红花随时随地会随风远去。
“我还能回来吗?”她无助地问。
从没想过回到前世,也从没想过回到张家酱油铺,可是她想回素心庄,不为衣食无忧,不为功名利禄,只为那一袭绝世风华。
“当然能!”酒鬼几乎兴奋起来,肯定地说道:“四年后你要回素心庄,保护你的师父啊!”
风叔却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宁死不离(11)
风叔却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他和酒鬼都明白,以子惜的资质,别说四年,就是给她十年也不可能打败落碧尘,更别说是保护少爷了。
可是他们必须让子惜的心里有个念想,如此她才愿意主动离开素心庄、离开朝歌城。至于她能否独当一面,其实并不重要,少爷足够护她一辈子的,当然前提是少爷愿意护她,如果没有落碧尘,他和酒鬼联手也足以护她一辈子了。
然而当下的问题是少爷要杀她!
“师父会原谅我吗?”子惜茫然无措地问。
“会的!我们说过,你没有犯什么大错,少爷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给少爷一点时间,少爷会原谅你的。”酒鬼的目的只想说服子惜,说出的每句话都会给予子惜希望,至于那话能否成真,他自己也不敢肯定。
子惜抬起头,乞求地望着酒鬼和风叔,道:“我走之前可以再见师父一面吗?我就远远地看,不让师父发现我。”
酒鬼和风叔对视一眼,终是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下不去狠心,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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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在小花园大殿的草席上躺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