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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巴伊把他从水中拉出来,抱着他朝马走去。古利萨雷温顺地站在 小道上,一会儿提起这条腿,一会儿提起那条腿,倒换着蹄予歇着。“腿都 酸痛了。这么说,完全不中用了。”塔纳巴伊心里明白了。他把孩子抱到衰 老不堪的古利萨雷背上。
“骑好了,别又摔了!”
古利萨雷慢腾腾地在路上迈着艰难的步子。
后来,古利萨雷又回到塔纳巴伊手里。经过老人精心饲养,马似乎又 恢复了点元气。
现在,这是最后一回他把马套上大车,去亚历山大罗夫卡一趟。而此 刻,马在半路上快要死了。
塔纳巴伊因为儿媳『妇』生了第二个孩子,去了儿子家一趟。给他们送去 了一腔羊肉,一麻袋土豆,不少粮食和老伴烤的各式各样的糕饼。过后,他 才明白,为什么扎伊达尔推说有病,不想去儿子家。虽说她没跟任何人明讲 过,但看得出来,她不喜欢儿媳『妇』。
儿子本来就是个没有主见、优柔寡断的人,碰上老婆又那么厉害,那 么霸道。儿媳『妇』成天坐在家里,发号施令,为所欲为,指使丈夫东奔西跑。 世上就有一些人,对他们来说,欺负别人,侮辱别人,算不了一回事,只要 自己得意,滥施建成就行了。
这一回,也是如此。原来,儿子的职务本该提升了。可后来,不知何 故提升了别人,把他拉下来了。于是儿媳『妇』劈头盖脸冲着毫无过错的老头子 来了:
“既然你一辈子放羊放马的,那又何苦人觉呢?到头来,还不是给人家 撵出来了!
为了这桩倒霉事,现在你的儿子就不得重用了。他这八辈子也甭想升 官了。你们倒好,在山沟沟里呆着,都老头老太婆了,你们还指望些什么? 可我们,就得在这儿因为你们受罪了!”
这样气味的话,还有无数……
塔纳巴伊闷闷不乐起来,真后悔不该来。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迟疑 地说:
“要是这样,兴许,我还是请求回到党内的好。”
“是呀,党可需要你哩!他们都在眼巴巴地盼着你哩!缺了个老家伙, 那怎么行呢!”她嗤之以鼻地回敬道。
如若她不是自己的儿媳『妇』,不是他亲生儿子的老婆,而是别的什么人, 难道塔纳巴伊能容忍她这种肆无忌惮的态度吗?可是对自家人,不管是好是 赖,是没有办法的。老人一声没吭,不想顶她,也不想对她明说:她的丈夫 之所以没有提升,不是他父亲的过错,而是他本人不中用,加上找了个老婆 那么厉害——好人躲她都躲不及。难怪老话说:”娶个贤惠的女人,不成材 的丈夫会变得有点出息,平平常常的丈夫就会出人头地,本来不错的丈夫就 会名扬四海。”塔纳巴伊也不想当着儿媳『妇』的面让儿子出丑。就让他们以为 这是他的过错吧。
为了这件事,塔纳巴伊赶紧一走了事。他感到,呆在他们家里大憋气 了,太难堪了。
“臭娘们!”此刻他坐在篝火旁骂着儿媳『妇』,“哪儿见过象你这路货的? 对别人,都不识羞耻,不安好心,没有半点敬意。就惦记着自己鼻子底下那 么点鸡『毛』蒜皮,老按着自己的心思指手划脚的。可事情不会如你的意。我还 有用,将来也有用……”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黎明到来了。耸立在大地上空的千峰万岭苏醒了,周围的草原显得那 么开阔、爽朗。
在峡谷口上,篝火熄灭了,只剩下一堆隐隐有点微火的褐『色』灰烬。旁 边站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披着一件老羊皮袄。现在已经无须把皮袄盖在 洞蹄马身上了。古利萨雷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到了天上的马群那里去了…… 塔纳巴伊瞧着倒下的马,惊奇不止:它怎么啦?古利萨雷侧身躺在地上,头 抽搐地向后仰着,上面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深深陷下去的凹印——那是套上马 笼头留下的痕迹。它的四条腿直挺挺地伸着,那蹄子早已开裂,马掌早已磨 破了。往后,它再也不能在地上走动了,再也不会在大路上留下它的脚印了。
现在该回家了。塔纳巴伊最后一次向马弯下身去,把它冰冷的眼皮会 上,取过马笼头,然后,不再回顾,径直离去了。
他穿过草原,进了山口。他走着,重又陷入抗思。他想到,他已经老 了,他的日子也快完了。他不想象一只离群的孤雁那样,孤孤单单地死去。 他想在翱翔中死去,让那些一窝生的、一路飞的同伴们,能在它的头上高叫 着,盘旋着,跟它依依惜别。
“我要给萨曼苏尔去封信,”塔纳巴伊决定,“我要写上;你还记得溜蹄 马古利萨雷吗?该记得的。那时候,我骑着它曾经把你父亲的党证送到区里 去。是你亲自让我去的。赔,昨天夜里,我从亚历山大罗夫卡回来的路上, 我的出『色』的溜蹄马倒下了。整整一宿,我坐在马身旁,把我的一生从头到尾 想了一遍。保不住哪天我也会象溜蹄马古利萨雷那样,走着走着就倒下了。 你应该帮助我重新回到党内,我的孩子萨曼苏尔。我活着的日子不长了。我 向往我过去那种生活,我想成为过去那样的人。直到如今,我才懂得,你的 父亲乔罗留话要我把他的党证送到区委去,他的这个遗嘱不是没有用意的。 你是他的儿子,你也了解我这个老人塔纳巴伊·巴卡索夫……”
塔纳巴伊在草原上走着,肩上搭着马笼头。他泪流满面。眼泪扑籁籁 地落到胡子上,他也不去擦。那是为溜蹄马古利萨雷洒下的热泪。老人含着 泪水,望着新的一天的黎明,望着山巅上空一只孤零零的灰雁。灰雁正急急 地飞着,追赶着前面的雁群。
“飞吧!飞吧!”塔纳巴伊喃喃自语,“趁翅膀还硬的时候,追上自己的 同伴吧!”随后,他叹了口气,说,“永别了,古利萨雷!”
他走着,耳边回响着古老的旋律:
骆驼妈妈跑了许许多多天。叫呀,喊呀,寻找自己的小宝贝。你在哪 儿,黑眼睛的小宝贝?答应一声呀!『奶』水哗哗流着,从胀鼓鼓的『乳』房一直流 到腿上、你在哪儿?答应一声呀!『奶』水哗哗流着,从胀鼓鼓的『乳』房里哗哗流 着。白花花的『奶』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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