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对他那份爱恨交织的感觉,终归会越来越少,最後淡成一抹轻烟。
漆黑的夜色中,她转身走了,颊上连滴泪水都没有,因为她很勇敢,她绝不会哭。
“心妍姑娘——”佩吟又内疚又不安的叫。
她忽然觉得少夫人好可怜哦。
纪心妍紧拢著眉。
她赢了,而且赢得漂亮,赢得乾净俐落。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开心的感觉?
微微晚风徐徐吹来,送来扑鼻花香,她忽然好想小星子的笑脸,也……好想那张黝暗沉默的黑脸。
她深吸了口气,从没有一刻,脑袋瓜子像此时这般清明,这么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急步朝下人房走去。
“心妍姑娘,你要去哪里啊?”佩吟急喊,可是纪心妍走得很快,转瞬间身影已经隐没在夜色里。
护国将军休了当朝永乐公主——
这是天大的事,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这件大事在京城里沸沸扬扬被人们在茶余饭後讨论了整整一个月後,终於因为万家妖娆的二夫人偷汉子,而那汉子竟然是万家的么少爷而终止,那场精采绝伦的叔嫂不伦恋转移了大夥对将军休公主的焦点。
所以,永乐公主的生活暂时得以平静。
所以,护国大将军的一举一动也不必再被路人甲、乙、丙、丁指指点点。
所以,因为俊帅挺拔的段将军恢复了单身,京城的闺女们又热烈的燃起了嫁给他的希望。
然而,段夫人的生活却陷入了空前绝後的无聊。
以前,净熙还没嫁进丞相府时,她已经习惯了无聊,也不会感到漫漫时间有多难打发。
可是自从净熙嫁进来之後,她一天比一天更加习惯有活泼可爱的她陪在自己身边,就算没有出府去,婆媳两人腻在床上午睡也是好的。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
习惯令她无法再适应没有净熙的日子,她成天在府里咳声叹气,恨自己干么要去鄞县做客,不然她绝对不会让净熙走。
然而一切已经太晚了,儿子写了休书给净儿,那一定狠狠伤了她的心,她回宫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一早,段人允来向娘亲请安时,就是见到段夫人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他已经发现到了,不只他娘,整座府邸都安静得可怕,好像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笑声。
“娘,您身子不适吗?”他问。
“不是。”段夫人摇了摇头,愁眉不展地说:“允儿,怎么办才好,娘实在无聊得发慌,娘好想净儿。”
段人允紧紧蹙起了剑眉。
他又何尝不想念那丫头的身影。
只是,错已铸成,他亲手把她赶走了,现在的她,应该在慕容雪平的宅里过得很开心吧?
“娘实在不懂,你怎么会休了净儿呢?她那么喜欢你!”
闻言,段人允一震,心跳忽然加速了。“您说……她喜欢孩儿?”
“是啊,她醉了,赖在娘怀里说的。”段夫人说著说著,又叹了口气。“可是你居然休了她,你实在糊涂啊。”
他的心无比震撼。
她那么骄傲,竟会在醉後向他娘表白喜欢他?!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她的心还没被慕容雪平给占据吧,而今,时移事往,人事已非。
“允儿,那纪姑娘虽然也挺好,但依娘看,她并不适合你,你当真是为纪姑娘才休了净儿的?”见儿子犹自怔忡,段夫人忧心地问。
他摇头,表情复杂。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孩儿向您保证,绝不会娶纪姑娘。”
事实上,自从那丫头离开之後,他与纪心妍反倒比过去生疏了,她不像以前那样常黏著他,听说经常在替周肇兴照顾孩子。
“既然你不会娶纪姑娘,那你就快去把净儿追回来啊。”段夫人急道:“不是说永和公主和净儿长得一模一样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把净儿当永和公主来疼爱呢?”
他娘说得简单,但谈何容易?
他知道她就是他要的那个人,但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她认为他有纪心妍,而她已心向慕容雪平,不再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的黑眸紧闭了半晌,让那种无比失落的感觉过去,他看著心急的母亲,缓声道:“娘,其实永和公主并没有死。”
第十九章
“这么说来,你跟永和公主实在有缘。”
听罢段人允的陈述,子卫俊唇微哂,惬意地说。
中秋已过,重阳将至,天气日渐凉爽。
太液池平时是帝后们荡舟赏月的地方,池的中央建有精巧的凉亭,池中有著长约三丈的石刻鲸鱼,十分壮观,池的周围则建有回廊和殿宇,还有数十座闲雅的小亭散布於池边。
中午,子卫才在此大宴群臣,午后,众卿都离席出宫了,唯独席上一直缄默不语的段人允留了下来。
他说,他在民间见著了永和公主。
想不到百密而一疏,他与太后极力隐瞒的事实,终究还是被揭穿了。
“臣认为,重点不是那个。”他留下来,并非为了谈论他和永和公主有没有缘份这档子无聊事。
“朕明白。”于卫一副讲道理的模样,却继续说著气死人的话。“但错已铸成,你已知是你的错,是你眼花认错了人,所以你也母需再追究永和公主的下落了,祝福她和杜季鸿吧。”
段人允瞪视著当朝天子。
明知道他是来抒发情绪的,却故意曲解他的话语。
“臣没想过要追究永和公主的下落。”他绷著一张俊睑。
“这样很好。”平卫微微一笑,闲适提到,“你应当知道慕容爱卿的宅邸修建得美轮美奂吧?听闻他正与一位美男子同住,那美男子比女人还美,实在耐人寻味。”
段人允微挑剑眉。
他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根本不想知道任何关於慕容雪平的消息。
子卫微笑续道:“至於朕的好妹子永乐公主,说也奇怪,自从被你休了回宫之後,她鲜少与慕容爱卿联络。”
段人允的剑眉挑得更高,代表著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她为了慕容雪平都甘愿离开相府了,一旦获得自由,又有什么理由不和慕容雪平双宿双飞?
还有,皇上说这些无聊闲事给他听做什么?
“对了,净儿倔傲得很。”子卫啜了口蓬莱春酒,风马牛不相及的说道:“你当众对她掌刮一记,气头上的她,绝不会认为你是因为她污辱了你义兄纪达才打她,女人嘛,总是挺钻牛角尖的,她认定了你是因为纪姑娘才这么不留情面的掌刮她。”
段人允紧抿著唇不语。
他绝不是因为心妍才打她,而是如皇上所言,因为她辱及他义兄,他才会在盛怒之下打了她。
她当真误解了他吗?
就算她误解又如何呢?他意兴索然的想,即使她没有误解他打她的出发点,他们都已经不可能了。
见他表情凝重不已,子卫决定再下一城,
他微地一笑。
“你出征那年,那傻丫头在某一次醉後,糊里糊涂对朕倾吐心事,说你玩弄她的感情,埋怨你为何招惹她,所以,朕老早知晓净儿对你的微妙感情,不然你以为朕会拿亲妹子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吗?以为朕当真跟爱子心切的段丞相一样天兵,强逼净儿代替永和嫁给你……”
说得顺口,晓以大义的同时,顺便夸奖一下自己,这是乐趣,虽然他知道段人允根本不会把他这些附加的废话听进去,纵然他贵为天子也一样。
不过,很好很好,看人允那出神的样子啊,今晚肯定会失眠了,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段人允犹自怔仲著。
子卫又说了什么,他已经没听进去了。
那丫头,她到底在酒後对多少人吐过真言?
看来不能太常让她喝酒啊!
她好像见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衣飘飘……
秋阳下,净熙走过环绕太液池的回廊,眼角余光仿佛瞥见段人允的身影,她的心跳忽尔加速。
是她眼花了吧?
她知道皇兄中午在太液池大宴亲近的群臣,但大家都走光了啊,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应该不会……
“公主,怎么了?”小青看著主子微愣的模样。
她们主仆两人要一起出宫,不过分别要去不同的地方,她家公主要去赴段夫人的约,她则要去丞相府与殷震宇见面。
绕了一圈,她们还是回宫来了。
不过她们在相府待的时日比当日她猜想的还久,她已经很安慰了,起码不是三天就回宫里来。
直到今天,她这个做奴婢的都不敢询问主子目前的心情。
据殷震宇告诉她的,那日,还是驸马爷的段将军狠狠给了她家公主一巴掌,那一巴掌肯定将公主的心给打碎了,她若多问,只是在伤口上洒盐。
还是不要问吧,让一切静悄悄的过去,公主现在生活得很平静,偶尔和段夫人、段小姐暍喝茶,有时上慕容公子家闲嗑牙,一切好得不能再好了。
“没什么。”
净熙回过神来,很快走下回廊。
她已经不是将军夫人,已经和段人允没有丝毫关系了,就算看到他,他们连点点头、打招呼的必要都没有,还是不要看到比较好。
出了宫,她依约来到菊花茶坊。
这是翠堤河岸新开的茶坊,掌柜的是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她的巧手种了满室菊花供人观赏,有黄白色的万龄菊、粉红色的桃花菊、白色的木香菊、黄色的金铃菊,还有纯白硕大的喜容菊,百树菊花,灿然炫目,非常热门。
净熙也是被那些个美不胜收的菊花给吸引,近日常到这里来消磨时间,而且这里聚集了许多文人雅士,常常见他们在卖弄笔墨,活泼的气氛也为她所喜爱。
一进茶坊,她就见到段夫人和段人羽已经坐在她们的老位子上了,桌上有盏菊灯,也是出自老板娘的巧思。
“净儿,快来坐下,娘叫了你最喜欢吃的重阳花糕。”段夫人还是没改称呼,期盼有朝一日,她们能再续婆媳之缘。
“几天没出宫来吃了,我还真是想念。”净熙笑吟吟地坐下。
重阳花糕是菊花茶坊的招牌点心,只在重阳前後才吃得到,是用米面蒸糕,上嵌百果,再沾糖霜吃,非常香甜。
“娘大概会为了你,向这里的掌柜拜师学艺吧,到时我们也有口福了。”段人羽啜了口菊花茶,淡淡地说道。
通常受了伤之後,表面上越开朗的人,心里的破洞就越大,眼前这位被休後还开朗得过份的公主殿下就是最好的实例。
净熙咪咪微笑,甜在心里。“娘,您别太累了,宫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我要吃龙肉也行,不会饿著啦。”
虽然被休後,她还与段夫人保持密切的联系会招来议论,但管他的,她们情同母女,她才不要因为段人允而断了和段夫人的感情哩,也不要因为会被说闲话就压抑自己对段夫人的孺慕之情。
“娘整天闲著没事做,一点都不累。”段夫人看著她,本来想闲话家常几句再进入正题的,但看著看著,她就憋不住了。“净儿,你可知道吗?永和公主她没死,她尚在人间。”
瞬间,净熙一颗心提到喉咙,差点没蹦出来。
“您怎么会知道?”
她母后不是说,这件事只有她皇兄和她两个人知道吗?难道母后又耍她?
“是允儿告诉我的。”段夫人看她的神情,不像惊讶倒像惊吓,心里一动。“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我母后告诉我的。”她勉强问道:“段人允又是如何知道的?”
段夫人娓娓道来,“他遇见了永和公主啊……”
听完段夫人的描述,净熙的思路有一瞬间连不起来。
也就是说,他从长州回来之前,老早知道永和没死,也老早知道他当初认错了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