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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忍不住笑得邪恶:“又怎么了?”
“脚软,”陆臻毫不客气地吼回去:“你得让我缓缓!”
“这就脚软了啊,就这么点小战斗,这才多大点事儿啊?你呀,到底还是不经事!”夏明朗闷笑。
陆臻气得五内升烟,恨不得冲过去捏死他,才开步就听到一声哀号,精神过于紧张造成肌肉收紧,天又凉,这一下踏得猛,居然……真的抽筋了!
夏明朗看着陆臻抱着一只脚脸涨得通红,判断了一下,又权衡了一下,确定这是真的抽了,顿时哭笑不得。
“得得,我背你!”夏明朗认罪态度极好。
肖准打趣说:“不会吧,臻子你这筋抽的真是时候。”
陆臻一把把夏明朗推开,坐到雪地里开始掰脚尖,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双目喷火。夏明朗看着他只是笑,越看越觉得可爱。
也不知道怎么的,都是属驴子的,没人抽鞭子就跑不快,等他们拖拖拉拉地走回营地,天都快亮了。
郑楷与陈默一行人已经先一步回来了,反正现在也不用防什么了,山洞里嚣张地升着火,干燥而温暖。可毕竟还是冷,几个人把睡袋拉开连在一起,抱成团相互依偎着取暖。
陆臻他们进去的时候正看到那一堆人睡得形象全无,陈默靠在郑楷背上,方进枕在陈默胸口,阿泰大约是尤其的怕冷,整个人扎在方进怀里,背上还压着个大字型的沈鑫沈少,他居然也不嫌累,睡得一脸满足。陆臻觉得那就像一群海象挤在浮冰上晒太阳,相亲相爱,每一个都压在另一个身上。
火堆上方还吊着一个大号野营饭盒,里面咕嘟咕嘟地熬了半盒浓稠得看不清原材料的汁液。
陈默听到声响首先睁眼,黑黢黢的瞳孔里映着火光,陆臻竖起食指贴在唇上摇了摇,陈默悄无声息地闭目再睡。郑楷挣扎着醒过来,眼睛也不睁地指着火堆说,还有汤,喝点!
陆臻顿时心里暖洋洋的,心想还是人楷哥知道心疼人,哪像那位呀!
夏明朗拿了个勺子搅了搅汤尝一口,从洞外挖了一小块雪回来添进去,熬太久了,干了。
雪融化,破开,慢慢沸腾。
陆臻蹲在火堆边看夏明朗拎着小勺子慢慢地搅,火光映着他的面孔金红发亮,夏明朗舀一勺递过来说尝尝。
陆臻张嘴含进去,火热的,咸甜的滋味在冰冷干涩的口腔中扩散开,迟钝的味蕾费劲儿地分辨着……唔,牛肉、土豆,是土豆烧牛肉的罐头,还放了番茄酱。
“好吃吗?”夏明朗看着他。
“嗯!”陆臻点头。
“行,过来,都过来喝点……”夏明朗低声招呼着。
陆臻抿着嘴,慢慢地笑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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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有人给小花配了个图,话说,其实这个图昨天就做好了呢,不过为了不要伪更……
我坚强的忍到了现在……
我人多好啊!
黎明前最黑暗也是最冷的时候,一口热汤下去,每一个毛孔都觉得舒服。
喝完汤,夏明朗他们也借鉴了郑楷的经验把睡袋拼到一起睡,陆臻有榜样参考不再心虚,毫不红脸避嫌地趴在夏明朗肩上睡得香甜;徐小花心中有鬼,磨蹭着错开一个,倒是肖准同志浑然不觉,抱着陆臻呼呼大睡。徐知着自觉囧然,偷偷去看夏明朗的脸色,夏明朗看出他眼神有鬼,十分好笑地瞧着他,徐知着咳嗽一声,用力闭上眼。
夏明朗看一看对面,又看一看陆臻。
这小子仰着脸,傻乎乎的半张着嘴,就差在嘴角挂一滴口水。
夏明朗抬头又看看对面,不知怎么的,莫名还是有点心虚,总觉得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姿态由陆臻做出来就是不同。他叹一口气,沉沉闭眼,心想,这真是此地无银,三千两!
陆臻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睁眼看,有些队友已经起来了,有些还在睡,方进和阿泰两人抱头挤在一起,像两只不知时日悠长的北极熊。陈默和徐知着他们靠在火边擦枪,陆臻忽然感慨,这次的任务太过惨烈,活下来的除了百战老兵就是狙击手,幸亏不是实战,否则过半数的阵亡率大概会让夏明朗发疯。
夏明朗正抱着卫星电话忙活,看到陆臻睡醒了便招手让他过去,陆臻拿起火边的温水漱口,含了一会,还是觉得嘴里有味道,从背包里撕了一片洁牙胶塞到嘴里嚼。陆臻拿着压缩干粮和水杯踱到夏明朗身边,夏明朗看着他笑笑,卫星电话终于接通。
老许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不快:“干嘛呢?”
陆臻的眉角跳了跳。
“老伙计,帮个忙,我这边有几个小兔崽子爪子都冻伤了,你带架飞机过来把他们接回去。”夏明朗口气轻松,温柔而亲切,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忽然拍你肩,一转头看到笑容灿烂,他说嘿,晚上去海底捞,我请!
不过,问题是……但是……
陆臻惊愕的看着夏明朗,就在八小时之前刚刚化身破坏狂,打得人家伤亡惨重,那人是谁?这,这这怎么好意思?
许航远说:“行啊!”口气淡淡的。
陆臻几乎就是感动了,看看,看人家这人品,这气度,这胸襟。
“不过,明朗啊,你也知道,我这儿的直升机都让你给打废了。你说,唉,你小子做事还是那么漂亮,都没给我留点儿,要不,您还是自个走出来吧!”
陆臻瞥嘴,这借口找的,也太TM扯了,演习报废和实际报废相差万里。
“哎呀,老伙计你少瞒我,我还不知道你嘛,家底殷实着呢!我不是还给你留了架米…17吗?足够了,我就这么小猫两三只,不会累着你,别闹了,来吧,啊!”夏明朗连消带打说得愉快轻松,一副老大哥哄小弟的腔调。
陆臻捂着嘴闷笑,他可以想象许大马棒磨牙的表情。
可是许航远没磨牙,直接就是个抒情调:“你老兄的事儿,对吧?刀山火海,怎么敢说个累字呢?”
夏明朗终于自己也受不了,把话筒拿开,无声大笑,陆臻竖起耳朵听那个但是,他想知道一个人耍赖究竟可以耍到什么程度。
“但是呢,你也知道,我们这儿的天不好,这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眼看着就要过来了。你老哥我无能,治下不严,这好天开着还往下栽呢,那起大风了我敢载你吗?您是谁呀,您金贵着呢,我哪敢……”
“嗯!所以?”
“哦,为安全起见,您还是等风停了再说吧!也没多久,也就是个三、五天,不过明朗啊,你老哥哥我可想死你啦,要不然你还是自个走出来吧,这百、八十里地搁你那儿不就是个抬脚的功夫啊?”
“脚伤了!走不了了!”夏明朗眼都不眨地扯谎。
“哦,这样啊!”许航远颇惋惜似的:“那就没办法了啊,那你就等着吧,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行,我等你!”
最后这一句,夏明朗那是用上了真功夫,极温柔而缠绵十足动情,那一般二般的人听了只怕当场泪下,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咔嗒一声挂牢,估计是连老许那强大的心脏与消化系统都已经无法抵受这样的恶心了。
夏明朗扔了话筒抱着肚子狂笑不止,陆臻默默地把洁牙胶吐在包装纸里,蹲下来啃野餐干粮,就在刚刚他见证了一个无赖与无耻的交锋,双方在有限的对话中不断地刷新着人品的下限。
陆臻喝口水,伸脖子把墙粉似的难以下咽的高蛋白饼干冲进肚子里,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话: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陆臻想,貌似他离开拿证的日子也不远了。
唉,这世道啊!
夏明朗询问大家是希望马上走出去,还是留下来在洞里住两天,物资还很足,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打点小猎。
群众们欢呼着要求冬令营,其中以方进和阿泰的呼声最盛,完全淹没了陆臻对热水温床的渴望。陆臻一看,得,再对抗下去他就要被树立为封资修典型了,于是两手一摊,随大流吧!
郑楷家是猎户出身,据说拿根绳子就能逮狍子,削根树枝就能叉鱼,方进和阿泰睡醒了之后抹抹脸,再拉上沈鑫欢呼着跟着一起出去了。肖准、严炎、徐知着三个人打赌用空包弹打兔子,陈默被拉走做陪。陆臻坐在火边捣鼓自己的仪器,身上莫名其妙地开始觉得有点痒。天太冷,倒是没有出那么多的汗,只是硝烟的味道浸在骨头缝里散不去,总有一种剥筋蚀骨的疲惫。
陆臻呆呆的看着火说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夏明朗闻言一笑,说您真敢想。陆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把东西放好,拆了个睡袋裹在身上。
肖大哥与严小弟错误的估计了7。6MM狙击空包弹的杀伤力,本来以为是一定要打眼的,一个个都兴致勃勃的,说什么没打着猎物的就是给狙击组丢人,中午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喝汤。可没想到子弹崩在哪儿都是个重伤,小白毛雪兔也就三个巴掌大,直接被子弹的冲击力带着飞起半米远,过去捡就成了,一准逃不掉。
可是这么一来,工作难度降低,工作乐趣也随之降低,而且又是冬天,林子里的活物本来就少,在这种时候比得就不光是潜伏与观察力,还要比人品……陈默其实是去做裁判的,结果就看着他走着走着抬手一枪,几百米之外炸开一小团血。
徐知着摇头叹息。
这人呐,命呐!
夏明朗收拾完许航远又收拾装备,无聊了,翻出个强光手电试了试电量,如获至宝的拿在手里晃陆臻,陆臻还累在骨子里没脱出来,抬爪子把眼睛蒙上,以示拒绝邀请,夏明朗便拎着手电自己去探洞了。
陆臻趴在睡袋里眼巴巴的看着夏明朗矫健的背影,果然是狼一般的力量啊……可没想到没多久夏明朗就从里面出来了,陆臻诧异:“这么浅?”
夏明朗走过去像摸小狗似的摸摸陆臻的头,感慨:“果然,人只要敢想啊!这地就有多大产。”
陆臻从他手底下钻出来,一头雾水的瞧着他,夏明朗笑着挤挤眼,非常神秘的样子。
13。
冬令营林区围猎的高手们陆续的回来了,郑老大下的套子里没逮着活物,声称全让那些放冷枪的给吓跑了,徐知着手里拎了七只雪兔,后面肖准与严炎削棍子扛着一只狍子。
狙击组颇得意,尤其是严小弟,这小子开局不利,半个兔子都没捞着见,陈默看着他说:“你算了,我分一只给你。”把严炎郁闷得不行。回程的路上他还是不甘心,一个人远远的挂在队伍后面走,走着走着总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观察自己,狙击手本能的警觉一下子乍开了,起初还以为是狼,转身卧倒,瞄准镜里套进去一双黑溜溜正犯愣的圆眼睛……
狍子!
严炎心中大喜,一枪命中,扑过去手起刀落,完成了此行最大的猎物。所以说嘛,莫怨前因,开张晚不要紧,开张吃三年。
郑楷没捉到四条腿的,不过呢,上帝如果关了你的门,总会在哪里又留下一扇窗,他们在山的另一面找到一个冰潭,在冰面上凿个洞,那些鱼都闷了一冬没透气,随便扔什么下去都咬钩,一条条膏肥油厚,放在雪地里冻得硬邦邦的被背包绳串成一串。郑老大一边抱怨冷枪组惊动了他的猎物,一边得瑟自己的鱼,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