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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微微颔首,也不再多说什么。
顾姓男子带着青竹,三两步进了内室,还没转过屏风,他就小声说道:“母亲,儿子请了大夫来给您诊脉。”
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一个很不耐烦的老妇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看看看,看什么看?没病都看出病来了,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我老婆子早些去同老头子团聚吧。”
“母亲……”顾姓男子很是无奈,小声说道:“母亲自然是要长命百岁的,您快别再说着戳心的话了,儿子听了,心中实在难过。”
顾姓男子说着,声音微顿,用带了几分恳求的语气说道:“母亲,咱们适才,不是都说好了的么……”
“哼!”老妇人重重冷哼,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
顾姓男子冲着青竹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才伸手虚引,请青竹进去。
一转过屏风,青竹就看到一个面色晦暗、体态虚浮肥胖的老妇人,歪着斜靠在床上,眉目间,似有焦躁之意。
青竹笑着以晚辈的姿态同老妇人见了礼,随后走上前去,一边走,一边问:“老夫人早膳可是用了?”
老妇人有些烦躁的开口说道:“有什么好吃的?老妇人又不饿,多吃一顿,不是平白浪费钱粮吗?”
青竹脸上带了几分钦佩,说道:“老夫人果真节俭,难怪能攒下这偌大的家业。”
实际上,青竹倒是不知道这顾府的家业是不是和这老太太有关系,反正不管是谁,嘴里头再怎么没好话,可实际上还是喜欢听好话的,所以,她才会这样说。
听到青竹的话,老妇人的脸色稍微好了些,说道:“赚钱不易,守业艰难,过日子自然要节俭一些才好,要不然,前头的人把钱花光了,后人怎么办?”
青竹到了老太太跟前,微微躬身,笑道:“老夫人心慈,时时刻刻,都挂记着厚儿孙,当真叫人敬服。”
老太太白了青竹一眼,说道:“说恁好听,还不是为了赚我家的药钱诊金?”说着,老太太伸出手来,又道:“不过你说话好听,我听着高兴,这诊金叫谁赚都是赚,反正吃了也没用。我说了千百遍,说不要请大夫,不要吃药,不要浪费钱,可他们也不听我的……”
“算了,我也拿他们没法子,就叫你把诊金赚了去吧,总比平白给了那些糟老头子强。”
青竹微微一笑,说道:“多谢老太太,那我给您诊脉。”说话间,青竹接过余大妹递过来的脉枕,垫在老夫人的手腕下,把起脉来。
把过脉之后,青竹又看了舌苔,按了脘腹,又问:“老太太,您每日天亮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舌下生津,口舌润泽,心情舒爽很多?”
“那可不,每日里就天亮的时候那一个时辰舒爽。”顾老太太点了点头,说着又道:“我老太婆可真恨不得,这每日里,就那么一个时辰,要真每天就一个时辰,我老太婆也就用不着每天烦躁欲死了。”
诊脉、查体、问诊,结合那顾姓男子的描述,加上从她进门到现在,这顾老太太的表现,青竹心里头对顾老太太的病情,已经有了底。
这顾老太太身体阳虚阴盛,这死了老伴之后,又伤了情志使得阴湿郁滞,影响气机。这是典型的,少阴经脉之气虚衰,导致心肾阳衰,阴寒内盛,厥阴之气上逆而引发的脏躁之症。
只要药能对证,治疗起来,相当容易。
青竹略一思索,就选了吴茱萸汤。
吴茱萸三钱、人参三钱、生姜六钱、大枣十二枚。
老太太在旁边瞅着,数了数,一二三四,不过四味药,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了,说道:“你这小姑娘,当真不学好,净敷衍我老太婆,那有给人开药,只开四味的?这能起什么作用,平白浪费钱。”
顾姓男子听到自家老娘的话,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忍不住的,就要冲着青竹赔礼。
青竹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后看着老太太笑道:“老太太,这大夫用药,贵精不贵多。就好比是给店里头请伙计一样,这伙计,可不是请得越多越好的,要请对了人,还要不多不少,刚刚好,这才又不耽误事,又不会多支工钱,您说是吧?”
青竹的例子有些牵强,偏偏这老妇人是商贾之家,倒是听入了耳,闻言面色就好了几分,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可不就是这个理么?这做生意也不容易,请多了伙计,那是白养了人,浪费得很。”
说话间,老妇人又瞄了几眼药方,看着青竹问:“小姑娘,那你这药方,还能再减一两味不?我觉着吧,两三味药就够了,那人参也挺贵的,要不,就不用了?”
“那可不行。”青竹笑着摇头,说道:“这人参啊,就好比是店里头的掌柜,贵虽然贵点,可若是没有掌柜,伙计们可不的乱了套?”
听了青竹这样说,老妇人勉勉强强的点了头,说道:“人参是掌柜啊?那好吧……就这样捡吧。”
☆、第899章 包藏祸心
老妇人点了头,青竹便把药方递给顾姓男子,说道:“这药一天一副,每副服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即可,三天之后,我再来复诊。”
顾姓男子双手接了药方,嘴里说道:“是,多谢夏大夫,有劳夏大夫费心了。”
青竹微笑摇头,看着老妇人说道:“老妇人放心,这药一准管用,今天服了,晚上您就能睡个好觉。”
听到青竹的话,老妇人脸上总算是露了喜色,说道:“那到是真好,若真像小姑娘你说的那么管用,等下回你来复诊,我让我儿给你加银子。”
“那就先谢过老夫人了。”青竹也不推辞,只是笑着说道。
顾姓男子在一旁听了,便也笑着开口,说道:“母亲有所不知,夏大夫说这药管用,那就一定管用,您不知道,夏大夫平日,可是给皇上看病的,可错不了。”
“真的?”老妇人听到自家儿子的话,一下子就有些受宠若惊了,好半晌之后,才说道:“哎呀,给皇上看病的,那可不就是太医院的御医大人吗?天!太医院的大人给我老婆子看病,那可是,那可是祖上积德的事情啊。”
说着,老妇人看向青竹,略微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您瞧我,您瞧我,真是怠慢了,快来人啊,把你们老爷年前带回来的好茶泡上来,快!”
青竹连忙摇头,说道:“老妇人不用客气,我可不是什么太医院的御医。”
老妇人捻了捻衣角,又说:“给皇上看病的,就算不是太医院的御医大人,那也是大人,您能给老妇人瞧病,那真是老妇人祖上积了德……”
说着,那老妇人又要让人去备宴,青竹好说歹说,才推却了,临走的时候,老妇人硬是让顾姓男子,给包了十两的诊金,这个,青竹倒是没有推辞。
不管是对她来说,还是对这顾家来说,十两银子都不是大钱,收了,倒也没什么。
又过了三天,一大早的,那顾家的男子就来了,见到青竹,千恩万谢,直说青竹是活神仙,青竹一问,才知道那老妇人服药的当天,果然就见了效,一觉到天明,这三天以来,也都睡得安稳,没有再折腾人。
虽然说听了那顾姓男子的话,青竹基本上已经确认,老妇人不用再吃药了,不过她还是亲自上门,给老妇人复诊了,又劝了老妇人,要多出门走动走动,不要成日里闷在屋里,房间也要多通风换气,如此,才能身体康健,老妇人自然是一一应允。
复诊出来之后,顾姓男子送青竹出来,刚刚出了二门,那顾姓男子就啪啪给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咚的一声,跪在了青竹的面前,把青竹吓了好大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您快起来,有事好好说……”青竹有些手足无措的冲着那顾姓男子说道。
姓顾的中年男子闻言,满脸愧色,好半晌之后才说:“夏大夫啊,小的不是人,您,您责罚小的吧,要不,您送小的去万年县,让大老爷问罪也行……”
听了顾姓男子的话,青竹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连忙问道:“这……顾老爷,你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忽然说这个,我,我当真是听不懂啊……”
“要不,你先起来再说吧。”
“大妹,快扶顾老爷起来。”
余大妹上前,一边虚扶,一边说道:“是啊,顾老爷,您起来再说吧,您这样突然,都把我们家县主,不,我们家夏大夫给惊着了。”
“不,夏大夫,不是,县主,您听小人说完,小人这话不说完,不敢起来啊……”
青竹有些无奈,看着顾姓男子说道:“既如此,那顾老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洗耳恭听就是。”
“是……”顾姓男子满脸愧色,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小人……小人同千金堂的林东主,有些生意往来,前些日子,为了在千金堂接一笔颇大的买卖,小人,小人就答应了林东主……要给,要给县主您一个难堪的要求。”
“实际上,小人给小人的老母请了许多大夫,但凡这上京城有名的大夫,小人都给请回来过,都说小人母亲的病情,无药可医,只能小心伺候着,不惹她老人家生气,免得加重病情,旁的,也没有办法。”
“林东主让小人用小人的母亲着幌子,到国公府来求医……当日,小人跪在国公府的大门前,任由国公府的门房如何劝说,都不肯进去在门房里头等您出来,其实……其实也是同林东主商议好的,目的,目的就是要,要把这事情传出去。”
“届时,您若是不愿意到小人府上,给小人的老母看病,那就是您……没有医德;若是您随着小人到家中来出诊了,却医治不好小人的老母亲的病,那就是您……是您医术不好,是……是庸医一个。”
说话间,顾姓男子又啪啪啪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说道:“小人有眼无珠,被鬼迷了心窍,请县主责罚。”
听了顾姓男子的话,青竹还没什么反应,余大妹却是气极了,指着顾姓男子说骂道:“你这人,你这人,你这人当真是头上长疮,脚底流脓,都坏透了!”
“我家县主不顾身份地位,不顾自己还在新婚,需要忌讳,好心好意的,来你家给你家的老太太看病。你知不知道,当日我们县主,怕你家的病人是什么急症,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只是带着食盒,在车上草草的吃了……”
“我当真是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是包藏祸心,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巴巴的将我们县主唤起来,跟着你来看什么病。”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让人把你赶出去!”
顾姓男子的脸色越发愧疚,一边冲着青竹磕头,一边说道:“是,小人知罪,小人知错,小人被鬼迷了心窍,求县主责罚,县主要打要杀,小人绝不……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青竹心里头很乱,盯着姓顾的中年男子好一阵,才皱着眉头说道:“行了,你说是千金堂的东主指使你这么做的,你可有证据?”
☆、第900章 断人财路?
听到青竹的问话,顾姓男子抬起头来,语带切切的说道:“县主明鉴,小人绝不敢有半句虚假之言。”说着,他干脆竖了手掌,指天发誓,又道:“若小人有半句虚言,便叫小人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古人重诺,轻易不发毒誓,现在姓顾的居然发了这样的毒誓,也就不由得青竹不信。
只是这心里头,到底还是有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