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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个孟小海转头往韵秋这边的窗户撒了一眼,眼睛亮亮的,吓得韵秋赶忙往后退,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心口砰砰直跳。
刘氏小声凑到韵秋耳边说笑,“小姑,我看着孟家的小伙子可是对你稀罕的不得了,他那是明知道你在这儿故意朝着这里儿看过来的!”
韵秋的脸更加烧得厉害,一言不发地坐在了炕上。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的农家相亲事件啊!
50渠成
韵秋静静地坐着专心偷听外面的说话声。
这会儿唱过了红脸就该唱黑脸了。
这不;孟小海的大姑母就问到了韵秋的娘舅家,“李家妹子,我听说外面的难听话都是林岗的周婆子惹出来的;有这样难缠不着调的亲戚总是让人头疼难堪的,猛不丁地就会被她跳起来咬上一口的?不会过两天,她又要冒出啥刺头儿吧?”这才是难啃的话头儿,明明白白地问定了亲后;亲事牢不牢靠,可别弄出个一女许二家啥的,那老孟家的笑话可就大了!
只听林氏早有准备;斩钉截铁地保证道;“孟家大姐姐您尽管放心,我已经和林岗那边说的清清楚楚,以后两下里断了亲戚来往,凭谁也不能妄想打我闺女的主意。这事儿远近的人都可以作证的,就是去了县老爷的衙门我都敢这样说。我的亲闺女,她的亲事除了我,谁都不能强做主!虽然俺们孤儿寡母的没啥依靠,但不争馒头还要争口气呢,这种寻女婿的大事儿可是不能容许外人随意指手画脚的!”
得了林氏的许诺,孟张氏和大姑姐相视一眼,点点头。
朱大娘开始打哈哈说道,“二丫可是个好姑娘,俺家春桃也是命好,有个好婆婆好姑妈,将来还有个好妯娌!呵呵呵!”
“可不是,秋丫头这孩子心眼好招人疼,不然我也不会死缠着李家妹子答应把她认给我做干女儿不是?我这可算是抢了大妹子的心头肉了!”郭氏适时地接上几句好话,给林氏搭了梯子。
“哎,说来还是二丫高攀了!老姐姐在城里可是有家有院的体面人了,一个乡下丫头能给您做干闺女,我这当年的可是求之不得了!再者,能和孟家这样远近都知道的和厚人家议亲,这孩子真是得了老天爷的厚爱了!”林氏知趣地顺着梯子往上爬,明着夸的是郭氏和孟家,暗里也抬高了韵秋的身价。看吧,你孟家门槛高些是不错,可俺家闺女人品样貌没得挑不说,还有城里的干亲戚撑腰呢!
……
听着堂屋里热热闹闹的说笑声;韵秋双手合十;祈求菩萨能给她一段好姻缘。前世已了,今生,只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中午孟家人自是去了朱大娘家留饭,那才是正儿八经的亲家门里。
朱大娘当着孟家人的面儿就热情地邀了郭氏过去一起吃饭。这给了郭氏面子,也是在抬高韵秋的脸面。郭氏心里透亮,自是嘴上稍稍半真半假推辞了两句,就不疾不徐地跟了一帮子人去了朱家。
吃罢午饭,孟家人坐了驴车离开,朱大娘和郭氏兴冲冲地赶回来报喜信儿,孟张氏留话说一两天里就托了媒婆正式上李家给孟小海提亲。
得了这样让人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底儿的准信儿,郭氏就要赶回县城忙活去了。
县城只有郭老头一人支应着,韵秋他们也不好强留,只好让大郎把人送到镇上,说一有好消息就往县城给她捎信儿。
孟家果然说话算数,隔了一天,就托了双阳镇上有名的顾媒婆上门提亲了。
这顾媒婆可算是家传渊源了,她的婆婆当年还是大兴县衙登记在册的官媒呢!如今这顾媒婆虽说不是官媒,可师从婆母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她婆婆还能说会道。
半个大兴县,谁家能请了顾媒婆做媒人,那可是面上装光的事儿!说来,孟家求娶春桃的时候也是托的顾媒婆上门做媒下聘的。
顾媒婆是自己个儿骑了头毛驴从双阳镇赶来的。毛驴的脖子上拴了两三个不大的铜铃铛,走动起来一路的“叮当叮当”声,热闹极了,很是招人。
远远地,顾媒婆就在毛驴身上连说带笑地独自个儿朗声热闹起来,“哈哈哈哈,李家妹子,今个儿可是喜鹊登枝好事要来到啊……”
因为两家私底已经通了气儿,这顾媒婆按规矩在堂屋的木桌上摆上了孟家的两色提亲礼盒后;就随身给林氏递上了孟小冬的庚帖。
乡下可不比世家大户的规矩足;定亲要严格按照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六礼进行。
一般乡下人家,大多就走个合八字定婚期、送聘礼和亲迎的过场。就这,在乡下都算热闹的了,能惊动几个庄子的大人小孩跑去看热闹。
想当年许翰林太太计较了一番长相、陪嫁和助力之后,相中赵家大小姐的时候,可是当场就插了一支金钗在赵梦然的头上,称之为“插钗”。若是不如意,就会送两匹彩缎,谓之“压惊”。
那么些讲究,搁在乡下人家这里是根本行不通的。
有那家境贫寒的,娶个媳妇儿,总共才扯几尺红布,够做身吉服和剪几根红布条儿而已。
拉了韵秋的手上下左右瞅了个遍,顾媒婆自是一番夸张的赞誉说辞,“哎呦,我这说了几十年的媒了,尽没见着过这样标识体面惹人心疼的闺女,瞧这股子水灵劲儿;怪不得老孟家急巴巴地催了我过来,竟是半刻也不让耽搁……”
臊的韵秋抬不起头来。暗道,怪不得这顾媒婆子名气大,乔媒婆和她比,明显的道行浅了不少。
一番殷勤招待后,林氏把早就准备好的写有韵秋生辰八字的红帖子双手递给顾媒婆带给孟家。这红帖子可是林氏费了一把鸡蛋,央了刘家庄学堂里的老先生写的呢。
送出了几文跑腿钱,林氏婆媳两个直把顾媒婆送到大路上才回身。
过了三天,顾媒婆又乐的合不拢嘴地骑了毛驴赶来韵秋家,送消息说八字相合,子孙满堂,大吉大利。
这次,顾媒婆还给韵秋带来了孟小海鞋子的尺寸。按道理,下定的时候韵秋要给男方做样东西啥的,最常见的就是双鞋子。
孟李两家说亲的事儿,可是惊动了大槐庄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家。
待到又过了几天,到了说好下定的好日子。
这天一大早,得到消息的郭氏老两口早早地赶来了。说起来,还是托的田大乾去城里进货的时候给捎的口信儿。
顾媒婆和孟张氏老两口,还有春桃,坐着驴车送来了孟家的六色下定礼,两盒点心、一匹绸缎尺头、一条猪肉、一只鸡和一条鱼,另有一两银子,这些在定亲礼中算得上讲究了。
有那家境贫寒的庄户人家下定的时候,不过就是几尺布和一条猪肉而已。
李家的女人是精心拾掇了一桌饭菜,韵秋还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辣爆猪肚。林氏亲自尝了尝,连连点头,才放心地让刘氏端进堂屋的饭桌上,“嗯,又辣又香真是好吃。总算没有白白糟践了那么多醋,那可是不老少呀……”
韵秋无奈,又来了。清洗猪大肠去骚味可是比猪肚儿费东西多了;这要是当时买了猪大肠;老娘还不心疼死了?
饭桌上有大郎特意从杨集镇上打回来的老蔡家烧酒,又请了朱大伯老两口做陪,吃的热热闹闹,宾主尽欢。
说来,孟小冬和韵秋可是一年生的,都算是不小了。搁在那成亲早的小夫妻身上,头胎说不得都已经满地跑了。
孟家说起来想把婚期定在年前,林氏哪里敢说想再多留留闺女的话,再说韵秋翻过这个年头就十七了,再有个啥意外的可就坏菜了,自是满口答应,就等着过一段孟家选好婚期了。
孟家人走的时候,林氏送上准备好的包袱,里面是一双鞋两双袜子。用的布是在镇上乔表叔的裁缝铺子里扯的。
鞋面用的藏蓝的松江布,那天相看,孟小冬身上穿的衣服就是这种布料。袜子用的是白色的细棉布,先下了水之后才裁剪的,最是柔软了。
就这点子东西,还是韵秋在刘氏和林氏的帮扶下,熬了两三天才赶制出来的。尤其是鞋底子,可是林氏她们帮着撮线纳出来的。这可不是个容易活,要戴上顶针使唤个巧劲儿不说,还要纳出来的鞋底子针脚细密均匀,穿出去才不会被人笑话。这一双好活计的鞋底子,单靠韵秋自己的本事,没个五六天是纳不出来的。
至此,韵秋的亲事算是最终尘埃落定了。
终于豁然开朗了,韵秋一家子颇有一种在黑夜里蹒跚行走,苦熬到了突然拨云见日的感觉。
%文%韵秋觉得自己心口溢满了期待的喜悦。
%人%林氏走路的步子轻快了。
%书%大郎的饭量也见长,越吃越香。
%屋%刘氏也不再愧疚地不敢和韵秋对视了。
全哥儿也恢复了以前那样开心了就大叫大笑的模样。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李家二丫高攀到了双阳镇上的老孟家,那可是享福的人家啊。
这一消息从大槐庄慢慢地也传到了外村,一时说嘴的不少,羡慕的有之,含酸的有之,揣测的有之,高高挂起的亦有之。
总之韵秋定了亲,还是十里八村数得着的一门好亲事,林氏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林岗的周氏还是只能在炕上围着坐,从特意跑来串门的婆子嘴里听到这个信儿,当下气的掀翻了炕几上的茶水壶。
惊的那个好事儿的婆子连声叫嚷着,“哎呦,这是咋地了?可是生气外甥女的大事儿都不来支会娘舅家一声不是?可你们两家不是都断了亲了嘛,不值顾生气儿啊……”
51世态
里间门外的林大可本来要进去问问周婆子这会儿憋不憋尿的;里面的动静恰好听了个清清楚楚,僵硬地站了一会儿就低头转身出去了。
他原以为自己妹子林氏是在气头儿上才吵闹着要断亲的。等妹子冷静下来,肯定会后悔的。
兄妹俩个可是一母同胞的血亲,流着相同的血吃着同样的奶长大,咋地就真能断了这份骨肉亲情的牵挂?
还想着等过一段儿妹子气消了;他就去看看妹子的。
谁知;连二丫定亲这样的大事儿,妹子都不肯过来支应一声儿?难道;她这回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娘临死的时候,可还拉着自己的手,殷殷交代自己要多多照看她们孤儿寡母的……
自己;是不是真的错的太多太多了?
要是一开始;自己就能像个真正的爷们儿一样……
只是,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可以买?
罗二媳妇向来是个八面玲珑会来事儿的,谁都不肯轻易得罪,唯独在韵秋的这件事儿上面落了话把子。
这不,她就趁着有意送了口吃食儿的档口来遮掩着修补关系,和林氏故作遗憾地虚叹一口气说道,“二丫妹子的好儿大家伙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哪家娶回去都是烧了高香了。偏偏算命的要说八字不相合的晦气话,弄得我那娘家兄弟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哎!说来前个儿回了趟子娘家,我那娘家婶子还惋惜地叨咕是不是一时马虎被算错了……”
将心比心的,林氏能理解罗二媳妇的立场。但要说经了那一场子事儿,她仍然对罗二媳妇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那就是绝对的假话了。
毕竟,林氏不是圣贤。道理是一回事儿,可事关自己的亲闺女,人总是偏心的。
可要说她对罗二媳妇有啥怨恨的,那也是胡扯八道,毕竟当初是自家这边先出了大篓子的。
相亲这种事儿,成与不成的,就跟做买卖一个道理,讲究个买卖不成仁义在的。
所以,明知道罗二媳妇说的是颜面上的精空话儿,林氏仍然是赶忙好声好气地应对着。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