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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男人沮丧地松开手平躺下来,他咋会忘了!往后的几个月,他都要过的跟个苦行僧似的。
睡前,夏婆子当着小两口的面说的直白,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不许闹着他媳妇儿。那时候,他是一千个点头 一万个称是。不然惹急了老娘,说不得老人家就要在西厢打地铺了。
这吃惯了肉,突然改吃素了不说,还要眼巴巴地瞧着眼前的肥肉流口水,这日子是怎地一个“忍”字了得的?
哎,此时夏子睿怎么会知道,以后这样的日子,随着韵秋每一次有喜,他就要从头至尾地再煎熬一次。不然怎会有儿女都是讨债的这一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下一更还在码字中!
86十年
怀胎十月期满;韵秋不负众望为夏家生下了长孙。
夏婆子是有孙万事足;恨不得白天黑夜都把大孙子抱在怀里,片刻不肯撒手;眼气的郭氏老两口子眼巴巴地瞧着;恨不得一把夺过来抢在怀里抱上一把。
可就是抢着襁褓抱在怀里,也是治标不治本;那还是人家夏家的孙子。于是郭氏老两口就眼巴巴地盯着韵秋的肚子;就盼着快些再次鼓起来;快些生下他们郭家的孙子。这是因为多方商量;经了瑞哥儿同意以及夏婆子的万千不舍勉强点头;韵秋生下的第二个男孩将承了郭家的香火。
也是因为有了趁着还能动弹要为孙子多多积攒家业的念头,郭氏老两口后来与李家大郎和夏家共同盘下了县城的一个大铺面从做早点、小菜和面食起步,这就是以郭氏和林氏的姓氏命名的郭林小馆。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韵秋肚子里积存的那些从赵府厨房偷师的做菜法子;以及曾经走南闯北的夏子睿的托了昔日兄弟们从各地搜集来的地方特色的家常菜。夏、李、郭三家自此走上了踏实安稳的致富之路。
此后不过十年,享誉大兴县城的第一大酒楼—郭林大酒楼,不仅在邻县立稳了脚步,还在京城聚集南来北往的货商的西大街租赁了上下楼的两大门面挂牌开业。南北各色家常菜让远离家乡的商人小贩一慰思乡之苦,招牌油饼子、筋道的杂粮面、地道的野菜煎饼、秘制的腊兔肉、辣爆猪杂等乡野吃食,也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京城人忍不住来换换口味。
物美价廉,更兼之郭林大酒楼的大掌柜李全左右逢源、殷勤迎来送往,生意兴隆自是在意料之中。
韵秋斜倚在临窗的大炕上,一边就着烛火绣着手里的肚兜,一边在心里不住地感慨。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如今不过十年,就已经是风水轮流转了!如今的舒服日子,不仅是十年前的韵秋不敢预想的,更是那些曾经欺负欺辱过林氏他们孤儿寡母的人们做梦也想不到的。
“大奶奶,这是厨房刚熬好的莲子羹,您趁热喝一碗!”伺候韵秋的夏忠媳妇笑吟吟地端了青花的白瓷小碗进来。
“嗯!”韵秋接过来,舀了一瓷勺送进嘴里,甜丝丝的,“那边可都歇下了?”
“两个老太太亲自看了几位小少爷睡下,就回了各自屋里睡了!”夏忠媳妇连忙回答。如今郭夏两家早就过成了一家,两个院子也翻新成了一个两进的大院子,夏宅。夏婆子和郭氏老两口就整日在后院里围着五个孩子打转。
端了空碗下去的时候,夏忠媳妇还不忘嘱咐,“大奶奶,您怀着身子可别再等大爷了,早些歇了才是!大爷有我家那口子伺候着,说不得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看您还没歇下,可是又该心疼了!”这夏忠两口子并她家的三个孩子都是卖了死契进来的,主仆们相处的很是不错,才敢这样随意说笑。
韵秋脸一红,“就会浑说!去,给我打水净面就是了!”
待到夏忠媳妇帮韵秋净了面,又拎了壶热水放在屋里备用,就自去歇息了。
韵秋坐在镜子前,葱白的手指抚上面庞光洁的皮肤,想起昨夜里那人在他耳旁吹气说什么人比花娇,觉得指尖有些烧意。赶紧的回拢思绪,依次取下了头上的
珠鬓花,赤金镶羊脂玉事事如意簪、两个银花钿并耳朵上戴着的赤金丁香耳环,又细细在面上、手上匀了香脂,才披散了一头乌丝。
韵秋扶着腰慢慢地上了炕,拉了被子躺下睡了。
似睡非睡间,韵秋觉得有只熟悉的带着一层薄茧的大手在她脸上轻轻拂过,睁开眼,果然是他回来了。
见她醒来,夏子睿拉起她的一只玉手亲了一下,“是我不好,吵醒你了!”
韵秋斜躺着,看男人净面洗脚,然后脱了外衣熄了灯。
韵秋往里侧了侧身子给男人让地儿,待到男人上了炕,又自觉地滚进男人温暖的透着熟悉的味道的怀里。
夏子睿揽着她,大手轻轻地附在韵秋高高鼓起的肚子上,一脸的柔情。
“地方看好了没有?”韵秋轻轻问道。
去年夏子睿刚又买了个养马的庄子,这会儿要买的,自然不是用来养马的地儿,而是养兔子的。是夏子睿车马行的那位贵人说去年带去的两车腊兔肉很受欢迎,准备今年再去草原收皮货的时候,带上一大批郭林酒楼的腊兔肉。
“嗯,看好了!那边草肥水清的,圈十来亩地围起来,保管兔子养的好!”夏子睿闭着眼睛惬意地说,“都跟你说过让你少操些心了,你就是不听!要是累着了我闺女,看我怎么收拾你!”
“呸!”韵秋啐他,“张嘴闭嘴都是闺女,这要是再生个小子出来,你还不是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一听媳妇儿说这话,夏子睿睡意全无,赶紧睁大眼睛支起了半拉身子,“媳妇儿,可不敢再提生小子的事儿了,没得吓跑了咱闺女。咱这一胎指定是个闺女!你看你这肚子,这回跟上回怀五毛的时候一点儿都不一样!”
韵秋撇嘴,“怀五毛的时候你不也说我肚子跟怀四毛的时候不一样,指定是个闺女!结果还不是白瞎了?”
被揭了老底儿的夏子睿脸皮子向来厚,一点儿也不脸红,反倒是无奈地诉起了苦水,“我这还不是被逼的!咱们成亲十载,从大毛到五毛一连生了五个小子出来,我就指着你肚里这个是个香香软软的娇闺女了!不然一屋子的小子,你想想,长大后个顶个五大三粗地往那里一站,那有什么意思?说不得个顶个的会惹祸,都要把我的头发愁白了!”
韵秋听他说的可怜兮兮的,止不住地笑起来。夏子睿怕她笑岔了气儿,赶紧的帮她顺了顺。
可笑过之后,韵秋也深深地无奈起来。夏子睿心心念念的,又何尝不是她也盼着的。
如今一连生了五个小子,就是夏婆子和郭氏以及林氏,也都盼着她能生出个闺女来。韵秋娘家嫂子刘氏自从生了二宝之后就歇了怀,全哥儿尚未娶亲,林氏眼见抱不上孙女,就盼着抱外孙女呢!毕竟物以稀为贵,没有的总是欠着!小子固然能传宗接代,但多了一点儿也不稀罕了,尤其是还是一群调皮捣蛋上房子揭瓦的主儿!
那五个小子,除了刚会走路的五毛,个个能闹腾。九岁的大毛不爱读书,老想着舞刀弄棍外加去庄子上骑马。时常磕了碰了的,简直是家常便饭,惹得一向疼爱大孙子的夏婆子总是心疼地抹眼泪。
二毛随了郭姓,郭氏老两口自然更为疼爱他。每次闯祸挨打的时候,老两口都紧紧护着,这就惹得大毛和三毛尝尝羡慕不已,恨不得也随了郭姓。再说二毛的性子,一点也不随郭氏老两口,抠门儿的紧。给他和大毛一人五文钱,大毛转身去街上溜一圈就花没了,二毛则是一文钱都不舍得花,说钱要花在刀刃上啥的,小心翼翼地攒起来。哎呦,韵秋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这么小就少年老成知道勤俭持家,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要是说他好吧,那将来要是长成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可该咋办?
三毛则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满脑子的鬼主意,更是有张甜死人不偿命的巧嘴,这么小就恨不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韵秋担心他太过机灵了,将来油嘴滑舌不着调外加不务正业!
再说四毛,哎呦哎,那简直就是个魔星!一天到晚到处乱钻不说,还总爱往犄角旮旯的地方扒拉。上回,他居然迈着小短腿跑去对面吴掌柜家的鸡窝里抓鸡,吓得那只老母鸡大白天“咯嗒咯嗒”的叫个不停不说,还爬了一身臭鸡屎。上上回他把柴禾堆里刚满月的两只小猫崽塞到卧房的小床上,看到被子一动一动的,吓得他奶奶好半天回不过劲儿来。上上上回,他钻到自家厨房把几个咸菜坛子祸害了个遍不说,也不知道他那小脑袋瓜子咋想的,居然拿了咸菜喂狗,结果咸的前院看门的大黄狗咕咚咕咚喝了两大盆子水,最后只能撑得趴在地上直喘气了。
哎呦,思来想去,就是整天鼻涕口水一大把的小五毛还省心些。不过就是每次哄他睡觉的时候费事儿些而已,要抱着不停地晃悠上大半个时辰才行。如果不等他在大人怀里睡熟了再往床上放,那大嗓门指定哭嚎的惊天地泣鬼神,让人听得耳膜子一颤一颤的的。其余的时候,还是很乖的,就是不知道长大了是个什么德行!
韵秋不得不承认,她嘴上虽然不像夏子睿那般张口闭口都是“闺女”的叫着,她心里其实也是急切盼着这一胎能生个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笑起来像朵花的女儿!
“哎,可不是,咱家那五个小子愁死人了!”韵秋哀怨,“可这生儿生女的事儿,可不是咱想咋地就咋地的呀!”
“没事儿!”夏子睿倒是信心满满,“咱都生了五个小子了,五个指头都满了,咋地都该轮到生闺女了!”说到后来居然满是憧憬,“咱这胎生女儿,下胎还生女儿,下下胎还生女儿。一屋子的女儿,个个像你一样漂亮的跟朵花儿似的,光看着就眼气死那些没女儿的人家。等闺女们长大了,咱还可以把别人家的好儿子都挑到咱家当女婿,逢年过节就往咱家送酒送茶送肉送点心的,总之就是稀罕死那些光生儿子的!”
哎,只是憧憬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
一个月后,韵秋再次生产,小娃娃按排行小名就叫做六毛。可怜的正在使劲儿吃奶的六毛还不知道,他生下来的时候可着实让他亲爹伤心失落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惊喜,那就是——正文到此完结!是不是很意外?
韵秋的生活应该是一直幸福下去的,我不准备给她婚后生活安插什么大磨难,也害怕婚后生活写的太多,最后写成了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的,让大家读起来无比乏味。
明天,我将开始写今生的番外,想看谁的番外,大家可以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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