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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进宫拜见寒促。寒促抱着几个屁股和胸脯滚圆的女人在王座上喝酒。寒促说:“后羿给你拿了几块金子,你对他那么忠心耿耿?”
“没有,他只是把天下最好的剑给我了,还经常赐给我最好的酒和鹿肉。”阿三跪在台阶上,屁股朝天,寒促觉得他的那个样子很性感,所以忍不住从王座上走下来,朝着他撅起的屁股狠狠地踢两脚,“你不是天下第一剑吗?今天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阿三觉得屁股马上肿起来了。
寒促换好衣服叫来臣子要和他们切磋切磋剑术,这是做给阿三看的,阿三心理明白,却不敢多说。
寒促喝了一口酒,将那酒喷在剑锋上,月光荧荧地落下来。寒促回旋几圈,剑封斗转,竟然激起一股明火,周围的人都赤炸炸地喝了几声彩。阿三跪在地上,满脸鄙夷地大喊到:“剑神啊,剑神啊,天下第一剑啦!”寒促说:“你也知道软骨,不是天下第一勇士吗?竟然混帐到如此境地!”
第五辑第57节:剑神的胡说(3)
阿三觉得自己是被浸泡在一个巨大的水塘里,那年深秋的寒霜有些刻骨铭心。他看见自己的女人在门口大喊,被一群野人嘻嘻哈哈地拖到草房里去了。寒促每日带了美女,站在水塘边饮酒唱歌,喝到酣畅淋漓的时候就把那些酒水往阿三的头上泼,或者就野蛮地朝他的头顶撒尿,阿三觉得那不是个味儿。
“剑神,我愿意死在你的剑下,我们比试比试如何?”寒促嘻嘻地说,他看见阿三的身体浸泡得逐日臃肿起来,眼角长满了细小的蛆,嘴唇肿得像香肠——对不起,那个时候是没有香肠的。看样子是不行了。寒促就用稻草拨弄那颗有气无力的脑袋,“阿三,你说,谁是真正的剑神呢?”阿三说你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剑得了,说什么X话?
寒促就说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杀了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对手,我倒想现在和你比试比试看看谁更厉害。阿三说:现在?现在一个婆娘一脚能把我踢飞出去几丈,你干脆等我死了后朝我肚皮上插几剑,说我是败在你手下了。
寒促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阿三说你不是那样的人吗?
阿三回到自己的家,家里的女人已经被人奸淫了。他匍匐在床上,女人轻轻地按摩他的脊背,用芨芨草煮水给他消除身上的淤血,他轻轻地呻吟着,窗外有麻雀飞了过来。
“你看,后羿死后,这些小鸟雀儿又回来了。”阿三睁大眼睛说,女人觉得他非常的虚弱。
那三个月里,他每天都只是喝些清水把体内的浊气排出来,黄昏的时候,他就举着剑立于夕阳下,缓缓地舞弄着,喘着粗气。直到寒促的侍卫来请他。
他们站立在宫殿外面的大院里,拔剑向天。寒促闭着眼咕噜咕噜地念了几声,像是在祈祷牛鬼蛇神的保佑。阿三的喉咙也咕噜咕噜地响了一阵,寒促以为这厮也有什么信仰,结果阿三“呸”地吐了一口浓痰。阿三说:“我能杀人于百步之外,你呢?”寒促愣了一阵,说:“你他妈放什么狗屁!”
阿三抬头哈哈哈大笑几声,说:“小鬼你看清楚了!”便慢慢地往后退,退到院子的最边缘的时候,他的既老又丑的女人牵着野马过来了,阿三慌忙地跃上马背,双手一辑:“谁他妈跟你打,我要走了!”牵马缰做离去之式,阿三面若有惊恐。
寒促大笑:“还道你是什么个勇士,却是个没长睾丸的蠢物!”举剑冲上前去,大喊:“纳命来!”
阿三轻蔑地一笑,举剑纵劈下来,寒光四射。寒促仍兀自前冲,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力不从心,从头顶往下的身体激泠泠地一阵冰冷,又一股狂热,然后身体从头顶到裆部裂开,鲜血狂喷。众人大惊,扑上前去,见寒促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失了原形。阿三道:“你们以为我只劈下一剑,实则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发了四十七剑。仲康之子少康不久会回来即位,你们休得背叛,否则,后果与寒促同!”众人心寒齿冷,双膝下跪,神经痉挛,齐声大喊:“剑神!”
十年后,阿三死,少康建剑神庙,每月跪拜,素食三月有余。
第五辑第58节:别人的一天(1)
作者:文化市场
今天早上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是在多睡的几分钟里完成的。我似乎是睡着的,又似乎是醒着的,外面的噪音清晰可闻。楼下临着小区菜场,每天早上,叫卖声、车铃声、打闹声、牛奶瓶子的碰撞声……响成一团。难得今天没被吵醒,挤出时间做了一段完整的梦。
“快起来,懒虫!”尹然拍打着我精瘦的屁股。我迷迷糊糊答应着,匆匆忙忙洗脸刷牙,穿上裤子,换了皮鞋,下楼给宝贝女儿拿牛奶。尹然把衬衫扔过来,粗声粗气地说:“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只有没教养的男人才会光着膀子出门。”若在往日,我定会没好气地回敬她几句,但是今天竟无话可说,象做了亏心事一样夺路而逃。
下楼时,那个梦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我梦见的初恋情人,还和许多年前一样。那么我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呢?可惜我看不见我自己。在梦里我吻了她,这是非常不象话的,许多年前,我们连手指都没有勾过。(当然,当时非常向往,又不敢轻举妄动,有贼心没贼胆。)我是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有了家室,却冒昧地做起少男少女时的梦。有多久,我不再心有不甘地想念初恋的她?我已经把她彻底忘了,我已经把那些年少的理想、冲动、空虚、孤芳自赏、“为赋新辞强说愁”……统统埋葬。可是今天,我又一次梦见了她,做了不该做的动作。尽管是在梦里,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奶站大妈接过牛奶卡,盯着我问:“今天怎么是你?401男主人怎么没来?”我笑道:“大妈,我就是401的呀,我天天来拿牛奶,怎么您老……”大妈不容分辩地说:“你是401的?鬼才相信!那人比你高,没你瘦,也不是‘四眼’。说!你是谁?为啥冒名顶替?”我倒退两步,结结巴巴地说:“你?我?……对了,这张牛奶卡是401的,总是真的吧。”大妈在卡上扎了个窟窿,把一袋牛奶扔过来,说:“管你是谁,关我屁事!”
我一面觉得滑稽,一面怀想着早上的美梦,慢吞吞地走上楼来。刚才我特意把门虚掩着,现在却关上了,或许是风的缘故。我拿钥匙开门,却打不开,难道连保险也碰上了?于是敲门,听见尹然问:“谁?”我说:“我。”尹然又问:“你是谁?”我说:“你老公。”尹然说:“我老公上班去了,你到底是谁?”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老婆也会玩幽默。我非常配合地低声央求道:“开门呀!我叫莫非,是你老公;你叫尹然,是我老婆;我们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叫末末。刚才我被你抓壮丁,下楼拿牛奶,现在满载而归。”尹然说:“没错,我是叫尹然,是有一个女儿叫末末,但我的丈夫不叫莫非,他的声音不是你这样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他一向懒得拿牛奶的,每天都是我去拿。”我笑道:“你……哎哟,时候不早啦,快点开门,把包给我,又要迟到了!”尹然说:“你要是继续纠缠,我就打110报警了!”天知道她搭错了哪根神经,非要把玩笑开到底。每一次她不肯开门,都令我威风扫地,敢怒而不敢言,拿她没办法——可这一次,我并没做错什么呀(难道?她连我做的梦也能洞察?也不放过?天哪,这真可怕!)
正抓耳挠腮,门却“吱嘎”一声自动打开了。让我感到震惊的是,我的家变得面目全非,水泥地铺了木地板,辛辛苦苦购得的半新不旧的家具没了,21寸电视机没了,录音机没了,黑皮沙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组合家具、超大屏幕彩电、高级音响、电脑、红木沙发……连灯泡也被换去,吊扇被摘掉,阵阵空调的冷风拂面。唯一没变的,是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一家三口,末末微笑着立在中间,右边是她的妈妈尹然,左边是她的爸爸……且慢!照片上这个该死的男人是谁?他穿着我的西服,打着我的领带,留着我的发型,脸上堆着我的笑容——他应该是我。但是,他是我吗?我的模样是这样子的吗?我怎么认不出“我”了呢?是谁假冒了“我”呢?
我看见了尹然,恐惧地缩在床角,铁青着脸——床也不是原先的床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留着短发,现在却已长发垂肩。真是不可思议,在我下楼的几分钟里,她的头发居然疯长。我还看见了末末,我的宝贝女儿,已经给吓醒了,躲在妈妈身后。末末,怎么连你也不认识爸爸了?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没法再与她们对峙,必须赶去上班。我把袋装牛奶撂在饭桌上,把门轻轻带上,百米冲刺下楼挤公共汽车。我希望回家时,一切都恢复原貌,家还是原来的家,尹然还是尹然,末末还是末末,我还是我。我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而不希望因此失掉她们。
第五辑第59节:别人的一天(2)
我踩着铃声走进办公室。同事们都到齐了,沏茶的沏茶,啃大饼的啃大饼,接电话的接电话,打哈欠的打哈欠……和昨天没什么不同,和昨天的昨天没什么不同,和昨天的昨天的昨天……没什么不同。可是,我的办公桌不见了,原先摆放办公桌的位置,如今堆着一堆报纸。昨天下班还好好的,怎么竟大变样了呢。我并没有走错办公室,同事们都在,难得没有一个缺席。
“喂,干什么的?找谁?”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我。
我连忙搭话:“许大姐,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莫非啊。”
他们相互翻着白眼,好象不明白我说的话似的。最后还是许大姐接道:“小伙子,你怎么晓得我姓许?我根本没见过你!噢对,黑板上有我的名字,今天轮到我值日。你一定是走错门了,我们这里没有叫莫非的。”
我着急地说:“我不但晓得你许大姐,还认识你们每个人:林科长、老陆、老赵、小吴。你们把我的办公桌弄哪儿去了?万一掉了什么资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科长走过来,严肃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大叫:“我是莫非,来这里上班的!老林,怎么连你也认不出我了?昨天中午我们还一起打包分,你输给我二十三块钱,还欠着呢。”
老陆说:“年轻人,不要诽谤我们林科长,他从来不打牌的。”
老赵说:“别跟他罗嗦,八成是个疯子,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出去!”
小吴说:“你他妈少在这无理取闹,我就去喊保安了。”可是他并没有动。
正好王经理走进来,听老陆汇报完毕,和蔼地对我说:“这个,是这样的,我们科室人员已经严重超编,无法满足你的这个……求职要求。”
我说:“我不是变着法子求职的,我本来就是你们中的一员。王经理,你该不会不记得我吧?上个月你还单独找我谈话,鼓励我好好干,暗示……”我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这不可能,上个月我在西双版纳出差。”王经理不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