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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双双看他扳着脸说话,也不觉脸色一寒,轻哼道:“我和你说笑?你姓谢的配么?”
齐子绥忙道:“花门主不可误会……”
“误会?”花双双冷笑一声道:“谢友仁,我不妨告诉你,本门主在这里恭候多时,等的就是你姓谢的,你不用再回点苍山去了。”
谢友仁嘿然道:“就凭花门主,能拦得下谢某么?”
齐子厚眼看双方语言上说僵了,急忙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说道:“二位都是一派之主,江湖各门各派之间,以和为贵,干么为了一二句,就意气用事……”
花双双双目之间,隐射厉色,冷冷的说道:“姓谢的,在本门主面前,你是俯首就缚,还是想要顽抗?”
谢友仁听得勃然大怒,大喝道:“何方妖婢,你好大的口气?”
“是不是本门主口气大,你立时就会知道。”花双双随着话声,回过头去,朝身后四个青衣使女问道:“你们谁去给我把谢友仁拿下了。”四个侍女中,扫花闪身而出,对花双双躬了躬身,她被割去了舌头,口不能言,故而没有说话。
花双双一挥手道:“好,你就去把他拿下了,如敢顽抗,格杀勿论。”
扫花又躬躬身,算是说了:“小婢遵命。”一个转身,右手—抬,「锵」的一声,掣剑在手,目注谢友仁,剑尖一指,意思乃是说:“你亮剑吧。”
谢友仁几乎气疯了心,他堂堂点苍派掌门人,对方居然只,派出一个使女来,还说什么“如敢顽抗,格杀勿论”的话来,这对他真是莫大的侮辱,口中大喝道:“花双双,你也欺人太甚了,有本领,你自己出手,和谢某分个高下。”
花双双冷然道:“你还不配和本门主动手。”
扫花一双俏目瞪着谢友仁,手中长剑一抡,发出嗡然轻嘶,意思是说:“你还不拔剑?”
陆宗元攒攒眉道:“花门主到底和谢道兄有什么梁子?冤家宜解不宜结,难道凭兄弟和齐掌门人,还不能替两家作个调人么?”花双双突然格格笑出声来。
陆宗元道:“花门主何故发笑?”
花双双道:“陆掌门人,你以为本门主等的只有谢友仁一个人么?”这话已经说得很露骨了。
陆宗元双目精光一注,问道:“花门主还在等谁?”
花双双春花般的脸上,笑意忽地一收,冷然道:“你说和谢友仁同来的还有谁呢?”
陆宗元洪笑一声道:“花门主是说等的就是咱们四个了?”
齐子厚喷了一口烟,霍地跨上一步,跟着洪笑道:“这倒好,花门主大概要把咱们一起拿下来,对不?”
花双双手腕一抬,伸出一根涂着凤仙花汁指甲的尖尖玉指,徐声道:“还有一位,还没有到哩。”
陆宗元问道:“是谁?”
只听有人接口道:“自然是区区兄弟了。”话声从岭上传来。
大家不由的循声回头,举目看去,只见一行人从山岭上飞也似的奔行而来。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正是新任副盟主的丐帮代理帮主柯长泰,他身后两人,则是传功长老王镇海,执法长老宋仁民,另外还有八名手持枣木椿,肩负麻袋的丐帮弟子,迅快的奔到了众人面前。八名丐帮弟子不待柯长泰指挥,迅疾散了开来。
花双双目光一抬,嫣然道:“柯副盟主怎么这时候才来?”
柯长泰目光一动,得意的洪笑道:“兄弟来得还不算迟吧?”
花双双点点首道:“正是时候。”
齐子厚朝陆宗元看了一眼,嘿然道:“柯兄原来是和花门主约好了的。”
柯长泰神情诡异,似笑非笑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盟主希望四位老哥肯尝个脸,屈驾到夏家堡一叙。”这话说明了,是夏盟主派他们来拦截的。
齐子厚一掂手中旱烟管,盛气的道:“夏云峰这是什么意思?”
柯长泰阴恻侧笑道:“盟主只是想请四位到夏家堡一叙,别无他意。”
陆宗元道:“咱们要是不去呢?”
柯长泰道:“所有与会的各大门派,都已去了,只有四位不去,这个不大好吧?”与会代表,只有华山商翰飞,和八卦门封自清答应前往夏家堡,其余的人,各自回山。
如今柯长泰竟说所有与会代表都已去了,这不是说少林慧善大师、武当玉清子、形意门祝立三、唐门唐文焕,和铁胆盛锦堂等人,全被截回了?陆宗元心中虽然并不全信,但也未必没有可能,心中暗暗震动,但脸上神情丝毫不露,嘿然道:“夏云峰当面相邀,兄弟等人因各自有事,赶回山去,早已当面说清楚了,他并未相强,怎会又要柯老哥赶来,在半路中相邀,这岂是待客之道?柯老哥不妨转告夏盟主,咱们有事,不能前去,盛情心领。”
柯长泰双手一摊,说道:“兄弟奉盟主之命前来,四位老哥若是不去,教兄弟和花门主如何回去覆命?”
齐子厚愤怒的道:“不去就是不击,柯老哥莫非想在此拦截不成?”
花双双格格的笑道:“柯副盟主,我看多言无益,这四个倔老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谢友仁大笑道:“齐兄、陆兄,夏云峰早有阴谋,咱们不必和他们多费唇舌了。”
「呛」,反手从肩头撤出长剑,朝扫花嗔目喝道:“姑娘闪开,谢某倒要伸量花双双这妖女究有多大的能耐,敢口发狂言?”扫花就站在谢友仁的对面,岂肯闪开,看他撤下长剑,哪还怠慢,「刷」的一剑,抬腕刺出。
谢友仁身为一派掌门怎肯和一个使女动手,长剑向外推出,使了一个「黏」字诀,「锵」的一声,把对方刺来长剑往外引出。这一剑他使的正是点苍九诀之一,长剑只要被他剑尖黏上,就会身不由己跟着他内力引出,内力稍差的人,少说也得往前冲出去一丈开外。
哪知就在他堪堪黏住扫花长剑,突觉剑尖一震,也不知扫花使了一记什么身法,身形轻灵的一个飞旋,便已脱出「黏」力,随着他旋身之际,剑光一闪,一支剑影,已从斜刺里刺来。
谢友仁心中暗暗一惊,忖道:“难怪花双双口气托大,她手下使女,果然久经训练,剑上有极精的造诣,使女已是如此,主人的武功就可想而知了,看来今日当真遇上了劲敌,自己若不先把此女制住,点苍派今后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走动?”心念闪电一动,口中大喝一声,又是刷的一剑,朝外挥出。
点苍派素以剑术闻名于世,谢友仁在剑上浸淫数十年,功力何等深厚,他方才一剑,未能把扫花长剑「黏」住,已知扫花只是仗着身法轻巧,剑招轻灵,在轻轻一旋之际,消卸了自己剑上的吸力。如论功力,此女不过二十来岁,岂足和自己比拼?因此他在这一剑上,就加重内力,剑身含蕴了六成力道,挥出一剑。
这下果然生效,双剑乍接,但听「哨」的一声金铁大震。扫花只觉对方剑身上,突然迸出一股极大的力道,震得她右臂一阵麻木,脚下浮动,身不由己的往后倒退了三步。高手过招,有不得丝毫失闪,何况一退就是三步之多?
谢友仁当然不会去追击一个使女,长剑一抖,突然纵身掠起,身化一道长虹,朝花双双激射过去。这一着当真快速无比,葬花、锄花连拔剑都来不及,身形闪动抢了出来,直等抢到了花双双前面,三支剑才铮然出鞘,急急向上挥起,同时响起了一声金铁狂鸣,把谢友仁飞击而来的一剑挡祝
谢友仁双目精光暴射,沉喝道:“你们给我退开。”手腕下压,沉剑一震。
三个使女但觉挡住的长剑,登时力逾千钧,压力奇重,自己三人的长剑,几乎支持不住,同时惊啊一声,很快的撤剑后退了一步。这时扫花也在一退之后,迅快追扑过来。花双双身形不动,徐徐的说道:“他要见识见识我的宝剑,你们且退下去。”四名使女果然依言退下。
花双双缓步走上,朝谢友仁淡淡一笑道:“谢友仁,你剑术还算不错。”
谢友仁在剑术上浸淫数十年,自以为当代九大门派之中,如华山、衡山、武当、峨嵋、六合、八卦等门派,一向以剑术名世,他们掌门人中,精于剑术的人,也未必能胜得过自己。扫花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门派,但他对花双双一头白发,貌如桃花的奇特相貌,也许是内功精湛,返老还少,因此却也不敢轻估了她。这时闻言不觉仰天长笑一声道:“花门主还算是有些眼光。”
花双双道:“但你在本门主剑下,未必走得出十招。”
谢友仁听得一愕,说道:“花门主有此把握?”
花双双忽然展齿一笑道:“本门主要是没有一点把握,敢在这里拦击四位的大驾么?”
“好。”谢友仁口中说了声「好」,长剑一指,道:“咱们似乎毋须多言,花门主能在十招之内,胜过谢某,须得剑上有真功夫才行,请亮剑吧。”
“好吧。”花双双缓缓的朝扫花一招手道:“取我剑来。”
扫花躬身应是,双手奉上一柄镶嵌着珠花的宝剑。花双双伸手接过,「锵」的一声,抽出青芒闪闪的一支细长长剑,左手执着剑鞘,目光一溜剑身,侧目斜睨了谢友仁一眼,说道:“谢掌门人请了。”这句话,忽然又娇又俏,口气也客气起来。
谢友仁看她一身宫装,左手执鞘,右手执剑的模样,好似优伶在戏台上唱戏模样,心中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但他一生不苟言笑,不好笑了出来,随口说道:“花门主请。”
花双双长剑剑尖缓缓往上翘,遥遥作势,说道:“谢掌门人最好数清楚了,本门主要在十招之内,教你束手就缚。”
谢友仁听得大耐,怒声道:“花门主请发招吧。”
“接着了。”花双双喝声出口,突然侧身欺进,一剑向侧攻到。谢友仁朗笑一声,举剑格开,反手发剑,抢攻而出。
就在两人动手之际,衡山陆宗元早就忍不住了,双目之中金光暴射,直注在柯长泰的脸上,喝道:“柯长泰,你是奉命来拦截咱们的,是不?”
“不错。”柯长泰洪笑道:“本座正是拦截你们来的,又待怎的?”
陆宗元嘿然道:“很好,你大概仗着几手弄长蛇的手法,想和咱们比划比划了?”
“锵。”他反手撤出离火剑,在手上一掂,目睨柯长泰,喝道:“你哭丧棒呢,老夫倒要伸量仲量你有多少能耐?”
柯长泰面对这位性如烈火,素以剑法驰誉武林的衡山派掌门人,倒也不敢掉以轻心,伸手一招,便有一名丐帮弟子手捧一支熟铜棍送了上来。柯长泰伸手接过,洪笑道:“陆宗元,你自恃精通剑法,本座就让你先发招吧。”
陆宗元道:“好。”「好」字出口,蓦地身形似箭,一封而上,离火剑电闪星漩,带起一片精芒,朝柯长泰乱点而下。他果然不愧是名满江湖的剑术名家,这出手第一剑上,就凌厉慑人,漫天流光,千头万绪。
柯长泰虽非使剑名家,但也是久经大敌,见多识广,眼看对方飞扑而来,精芒刺眼,点点流星,簇拥而至,竟然瞧不出刺向自己何处?一时之间;心头大为凛骇,暗道:“这老猴精果非易与。”
身形一晃,拖着熟铜棍猛地往侧疾闪,避开剑势,手腕一挑,铜棍由下而上,朝对方长剑挑去。但听「哨」的一声,铜棍和长剑交击,陆宗元连剑带人,居然被他一棍挑了起来,衣袂飘飘,凌空激射而起。不,陆宗元在空中翻一个筋斗,手中阔剑一抖,散作一天霞光,迎头罩落。
柯长泰仰首一顾,不禁暗暗惊凛,铜棍急忙向上挥起,使了一招「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