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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范子云摇摇头道:“就算我们后天午前能够赶到老子山,但也不能白天去呀。”
“啊,你说的不错。”夏玉容点头道:“我们如果白天赶到老子山,就会使邢氏提高警觉了。”
商紫雯脉脉含情的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么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范子云道:“依小弟之见,我们绕道洪泽湖,后天傍晚时分,大概可以赶到盱眙城内,不妨找个客店落脚,饱餐一顿,入夜之后,再去老子山觑探动静,这样就不致引起老子山的注意了。”
商紫雯嫣然一笑,回头道:“大姐,他说的主意不错,你看如何?”
夏玉蓉道:“那就这样办好了。”
夏玉容屈指算了算,回过头去,朝何嬷嬷道:“何嬷嬷,我们要五套男装,你和秋月、秋桂赶一赶吧?”
何嬷嬷点着头,笑道:“缝制五套男装,倒是没问题,老身担心的是你们赶去老子山,今晚那个黑衣老妇如果真是邢氏夫人手下,她今晚没有得手,就会防备着你们了。”
“不会的。”夏玉容含笑道:“她怎么料想得到我会去夜探老子山?何嬷嬷,你只管放心好了。”
“好,好,我放心。”何嬷嬷笑着道:“时间已经很晚了,范少爷禁制初解,也该休息了,小姐还是早点休息吧。”
“好吧。”夏玉容站起身道:“二妹、三妹,你们到我房里去挤一挤吧。”说罢,引着商紫雯、商小雯姐妹走了。
何嬷嬷走在最后,朝范子云叮嘱道:“范少爷,早些歇吧。”
第二天清晨,何嬷嬷天一亮就起身了,督促秋月、秋桂,一起动手,替三位小姐,连同秋月、秋桂在内,要缝制五件男人的衣衫。现在太阳刚刚照到石阶上,就有人叩着慈云庵的大门。如玉还在大天井里练拳脚功夫,急忙奔了出去,开启大门,定睛看去,来的赫然是总管翟开诚,心头不禁咚的一跳,连忙躬身道:“翟总管早。”
翟开诚露出,脸笑容,颔首道:“如玉姑娘,你早。”他举步走了进来。
如玉问道:“翟总管,你有事?”
“没什么?”翟开诚依然含着笑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如玉惊疑的望着他,问道:“翟总管要问小婢什么呢?”
翟开诚轻哼一声,道:“你昨晚去找过紫玉?”原来他是为紫玉来的。
如玉点点头道:“是的,翟总管问这干么?”
翟开诚道:“紫玉有没有和你一起到这里来?”
“没有呀。”如玉道:“小婢昨晚有空,去看看紫玉姐姐,很快就回来了,紫玉姐姐怎么了?”
翟开诚道:“她失踪了。”
“失踪?”如玉故作吃惊,问道:“那会到哪里去了呢?”
翟开诚一手托着下巴,问道:“所以我要来问问你,你昨晚去找她,她可曾和你谈起什么来了?”
“没有。”如玉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怯生生说道:“小婢没听她说什么?”
翟开诚嘿一声道:“你说的是真话?”
如玉望着他道:“翟总管不相信?”
翟开诚道:“我知道紫玉一向和你很好,她昨晚潜行逃走之前,你又正好去过东院,此事你很难脱却干系,所以还是老实告诉我,她逃到哪里去了的好。”
就在此时,只听何嬷嬷的声音在里面问道:“如玉,你在跟谁说话?”
如玉忙道:“回何嬷嬷,是翟总管。”
何嬷嬷冷冷的道:“他来作甚?”随着话声,已从大殿右厢走出。
如玉宛如见到了救星,忙道:“何嬷嬷,翟总管方才说,东院的紫玉姐姐失踪了,他是来找紫玉姐姐的。”
翟总管连忙迎上一步,拱手道:“何嬷嬷请了。”
何嬷嬷一脸冷漠之色,哼道:“东院走失了一个丫头,就到慈云庵来要人么?”
翟开诚陪笑道:“何嬷嬷误会了,在下是因昨晚有人见到如玉姑娘曾到东院去找过紫玉,今晨紫玉无故失踪,所以来找如玉姑娘问问的。”
何嬷嬷道:“这么说,翟总管是怀疑如玉把紫玉带到这里来的了,你怎不多带几个人来,把慈云庵每个角落,都搜上一搜?”
翟开诚连忙陪笑拱手道:“何嬷嬷,在下不敢。”
何嬷嬷哼道:“翟总管知道就好,走失一个丫头,这点芝麻绿豆的事,就到慈云庵来打扰,这是堡主的意思?”
“不,不。”翟开诚口中连说了两个「不」字,依然陪着笑道:“在下只是找如玉姑娘随便问问罢了。”
何嬷嬷沉着脸道:“小姐还没起来,翟总管,你快走吧,吵醒了小姐,老婆子可担待不起。”
“是,是。”翟开诚连连拱手道:“在下那就不打扰了。”
何嬷嬷喝道:“翟总管记住了,以后别再到慈云庵来。”
“是,是。”翟开诚拱手,转身往外便走。
何嬷嬷大声道:“如玉,你也记住了,以后除了堡主亲来,什么人都不准放他进来。”如玉应着「是」,跟出去关上了大门。
中午时光,慈云庵东厢一间清幽的小客室中,摆上了一席精致的素斋,不,菜肴大部份是素的,但另外加了一大盅香菇炖鸡,和一盘竹笋红烧肉,却是荤的。清炖鸡和红烧肉,是何嬷嬷的拿手菜,今天可是她亲自下厨的。何嬷嬷今天可真忙得不可开交,又要督促秋月、秋桂缝制衣衫,抽空还烧了两样菜。
客人有三位,那是范子云和商紫雯姐妹,主人当然是夏玉容了。经过昨晚排定年龄,认了姐妹,三位姑娘又连床夜话,娓娓清谈,如今大姐、二姐、三妹,叫得比亲姐妹还热络。桌上有酒,那是兰花酿。慈云庵里种了近百盆兰花,因为昔年楚夫人(玉容之母)性喜兰花,每天都是由何嬷嬷亲自烧水施肥。
夏家堡每年酿酒的时候,都要送十坛到慈云庵来,作为祭祀楚夫人之用,何嬷嬷就摘下兰花,用泥封在酒坛上面,时间稍久,兰花香味,就渗入酒中了,饮到口中,另有一股兰花的幽香,名之为兰花酿,也算是慈云庵的特产了。
秋月、秋桂忙着缝制衣衫,就只有如玉一个人在席间伺候。这宾主四人,大家都熟不拘礼,席间谈笑风生,极为融洽之际,庵门外又有人敲着门。夏玉容攒攒眉道:“敲门的是谁,如玉,你出去瞧礁,如果是翟开诚,你就说我正有两位姐妹一起吃饭,叫他快走。”
如玉答应一声,匆匆走出,打开大门,不由得一呆,急忙屈膝道:“小婢叩见堡主。”
原来来的竟是夏云峰,他朝如玉微微一笑道:“如玉,快起来,小姐呢?”
如玉道:“回堡主,小姐正在用饭。”
“好。”夏云峰举步往里行去。如玉心头焦急,但又不敢阻拦,关好门后,只得跟随着堡主身后而走。
夏云峰刚跨进圆洞门,就听到夏玉容道:“如玉,你把翟开诚打发走了?”
夏云峰呵呵一笑道:“彩儿,是为父。”
他随着话声,跨入屋中,含笑道:“彩儿,你有客人?”
夏玉容看到来的是爹,不觉一怔,急忙站起身来,叫了声:“爹。”范子云和商紫雯姐妹也连忙跟着站起。
夏云峰含笑道:“大家请坐,不用客气。”
夏玉容只得给商紫雯姐妹介绍道:“爹,这是女儿的二位同门师妹,紫雯、小雯。”一面回头又朝商紫雯姐妹道:“这是家父。”
商紫雯姐妹急忙裣衽为礼,叫了声:“伯父。”
商紫雯除下了面具,夏云峰自然认不出来她就是紫玉,呵呵一笑道:“好,好,二位姑娘原来是神尼的高足,令师可好?”
商紫雯只得躬着身,含糊的说了声:“家师托庇粗好。”
夏玉容问道:“爹用过饭了么?”
“唔,大家请坐,为父已经吃过饭了。”夏云峰含着笑道:“为父是不放心范贤侄经穴受制,特来瞧瞧的。”
夏玉容道:“女儿昨晚已替子云弟打通了手上三处经穴,女儿功力浅薄,已是力不从心,其余的经脉,只好留待今晚再解了。”
夏云峰点点头道:“不错,为父昨天忘记告诉你了,范贤侄受制时日较久,要替他点度经络,颇耗真气,因此最好分作四日进行,你今晚也只能替他解了足行两条经络,明晚再解任督二脉,后天晚上,再解阴维脉,如此就不致耗损太过了。”
夏玉容俯首道:“爹说得是,女儿也是这么想。”
“如此就好。”夏云峰点头道:“为父在此,妨碍了你们年轻人谈笑,你们只管用吧,为父走了,今晚为父再来看你给范贤侄解穴,也好替你护法。”
夏玉容忙道:“啊,爹,你老人家不用来了,女儿有二位师妹相助,人手够了,你老人家来了,反而……”她故意不往下说。
“好,好。”夏云峰识趣的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你们师姐妹难得见面,为父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转身往外行去。
夏玉容等爹走后,忍不住吐了下舌头,低声道:“好险,今晚爹真要来了,我们的行踪就立即败露了呢。”
第三十一章夜探别庄
晚餐之后,夏玉容,商紫雯姐妹和秋月、秋桂全都换上了男装,各自携带随身兵刃,和范子云一行六人,悄悄离开了慈云庵。连夜赶路。夏家堡在泗阳与淮阴之间,居洪泽湖之北,老子山夏氏别墅,却在洪泽湖之南。一北一南,中间正好隔了一个洪泽湖。
平日夏家堡与老子山之间的交通,全以水道为主,夏家堡特制的快艇,来往湖上,八十里湖面,早发夕至,洪泽湖可以说是夏家堡的势力范围。夏玉容、商紫雯姐妹是为了母亲被「阴极针」所害,前去老子山暗中侦查的,自然要避开夏家堡的耳目。因此只好改走陆路,他们绕着洪泽湖由东向南,由顺河,高良涧;周桥,至三河坝渡江,经枳头桥至盱眙。
这一绕道,几乎就有一百四五十里路程。一行人中,除了范子云,就以夏玉容、商紫雯武功较高,商小雯内力就差了些,秋月、秋桂自然更差,奔行之际,不但落后甚多,而且还时常要坐下来歇息。这样走走歇歇,第二天酉牌时光,居然赶到了盱眙。
这「盱眙」二字,据说文上说:“张目为盱,举目为眙,地居山上,所以眺远。”盱眙县因为有盱眙山,故名,项梁立楚怀王孙为义帝,即都于此,其实只是一个偏僻的山城而已。盱胎城中,只有一条大街,街上只有一家客店,因为平日很少有商贾行旅投宿,一家客店已是门可罗雀。
这家客店,叫做「盱眙庄」,在大街上一排三间店面,倒是十分气派,前面是聚英茶楼,后面才是客栈。一行六人走到街上,一眼就可以看到「盱眙庄」三个大字。
小雯叫道:“三哥,那里就是客店,我们快走。”
商紫雯道:“你让他去和人家说话,你不准开口,知道么?”
商小雯道:“你不叫他三弟,他呀他的,他是谁呀。”
商紫雯脸上不禁一红,低叱:“不许胡闹。”
范子云一马当先,跨进盱眙庄门,早有一名店伙赶了过来,迎着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范子云点头道:“是的,我们赶了一夜路,要三个房间。”
店伙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问道:“客官有几位?”这时夏玉容、商紫雯等人,已经跟着走入。
范子云道:“六个,我们要最好的上房。”
店伙看到六个人中,有五个人身边都带着长形青布囊,不觉神色恭敬的道:“有,有,客官们请随小的来。”他走在前面领路,一直进入后进,登上楼梯,这楼上果然走廊宽阔,一共约有七八间房间,走廊上的楼板打扫得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