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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一虎道:“小生料到他们下一步必在前途破坏道路,使我们车辆无法前进。”
范将军道:“那我们就非争取主动不可了。”
郑一虎道:“将军是否知道贼人虚实?”
范将军道:“张大侠已查出贼人共有七批。”
郑一虎道:“就算是七批罢,这七批贼人的难道能齐心协力么?”
张大侠道:“当然在他们之间难免总有冲突。”
郑一虎道:“这就是我们破敌之策了,我们不动,贼人之中必有一部份忍不住前来进攻,其他有耐性的必袖手旁观,我们全力应付这几批,侥幸得胜,其余者焉敢再来。”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仍旧是以逸待劳。”
郑一虎道:“除此无别法。”
张大侠道:“如能知道有多少批来攻就好了。”
郑一虎道:“张大侠定知三国时长板坡的故事。”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可是想找一人单匹马冲入贼群生擒一名贼党回来问口供?”
郑一虎道:“将军属下,大概有智勇双全之士?”
张大侠道:“在下说不得了,只好冒冒险。”
郑一虎道:“曾闻张大侠乃为奇士,小生虽是一介书生,但却久闻崆峒派的轻功独步一时,张大侠何不显显身手,骑马就弃长取短了。”
姓张的哈哈笑道:“郑相公使出激将法了,好罢,在下只得献丑了。”两侧都有起伏不平之地,处处杂以草木遮蔽,姓张的突然闪身下马,倒提长剑,去势如风,掩俺遮遮,瞬时隐没不见。
范将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后,回头向郑一虎道:“郑相公觉出此人武功如何?”
郑一虎道:“小生是门外汉,岂敢信口批评。”
范将军道:“郑相公游学江湖,所见所闻,当然有个比较。”
郑一虎道:“将军如真个要问,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高手而已。”
范将军道:“相公所见的特殊高手又怎样?”
郑一虎道:“传言特殊高手的轻功,他可朝发漠水,夕至南疆。”
范将军大惊道:“真有其事乎?”
郑一虎道:“江湖人,奇人异士,真是车载斗量。”
范将军叹声道:“可惜我当年只精研马战,未求奇能。”
车队已近隘道,前面突然奔回一个探马报道:“禀将军,不好了,前面山道被崩崖阻断了。”
范将军闻言大惊,问郑一虎道:“这怎么办?又如相公所料了。”
郑一虎道:“择宽广处,先把车队停好,然后派官兵开路。”
范将军道:“车队停下,贼人势必要进攻了。”
郑一虎道:“贼人要到天黑时才能发动,现在时间还早。”范将军亲自驰马回前面去了,目前他只有照着郑一虎的意思去作啦。郑一虎抬头一看山势,忖道:“山势不险,可见贼人中没有太高明的人物。”
范将军传下令去,车队这时停在一处宽的路上,右面是陡坡,左面是深沟,真是进退两难。郑一虎估计隘路之处必定必会被强盗截断,一旦贼人在陡坡之上放下滚木山石,将有车毁人亡之险,于是他跳下马,步行去见将军。范将军这时正焦急万分,他一见郑一虎行近,立即问道:“相公,这怎么办?”
郑一虎道:“等张大侠来再处置,小生相信贼人早已控制了右面山上。”
范将军道:“贼人若从山上放下滚木怎办?”
郑一虎道:“车毁了,贼人决不为,否则他们抢什么?”
范将军道:“难道贼人要我们放弃车辆而去?”
郑一虎道:“看势是要迫我们这样作,不过这是贡品,谁敢放弃?”
范将军道:“处在这种危险处境,拼也不能,贼人已经占了上风。”正说之间,忽听后面发生大喊之声。早有兵卒来报,贼人把后路也截断了。
范将军道:“这是必然的,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了。”
郑一虎道:“将军勿忧,小生尚有解除危险之计在胸,不过暂不说明。”
后面忽然奔回了张大侠,只见他一到就大叫道:“贼人共有十三批,现在全在右面山上。”
范将军道:“阁下有无擒到一人?”
“擒住一人,是个小贼,可就无法带来,仅问出一点口供,据说贼人共有十三批,分成三大股。”
郑一虎道:“过不了多久,山上亦有动静。”
范将军道:“什么动静?”
郑一虎道:“那就是提出要我们空手离开隘道的条件,否则他们就要滚木放石了。”
张大侠道:“我们抢占这面山头如何?”
郑一虎道:“那是寻死,他们人多,又是居高临下。”
范将军道:“相公所说之计,现在可否提出?”
郑一虎道:“小生拟上山与贼人交涉。”
张大侠闻言大声道:“这是与虎谋皮之策。”
郑一虎道:“小生与贡车毫无关系,贼人杀我何为?能交涉则交涉,万一不能,小生顶多空跑一趟而已。”
范将军道:“相公虽有勇气,只怕贼人根本不理。”
郑一虎道:“贡品是外国进来的,一旦被劫,这会影响我国声誉,如能晓以大义,也许贼人会放行。”
范将军没有主意了,只得姑从其计,稍顿又道:“相公须要多带几人去保护一下才行。”
郑一虎笑道:“整个车队尚且难保,谁又能保护小生安全,与其使贼人起疑,何不让小生自行。”范将军和张大侠见其毅然而行,不由暗暗叹息。
郑一虎则从一处死缝中往上爬,陡坡勉强可登,郑一虎开始一步一爬,及至下面看不见时,才提功速上。一旦运出轻功,他就如飞鸟直升,瞬息即到山腰。突然有人在上面喝道:“什么人?”
郑一虎朗声答道:“是官家派来的。”
上面忽然闪出两个贼人,其一又喝道:“站住。”
郑一虎道:“你们首领何在?”
那贼冷笑道:“你不怕死么?”
郑一虎笑道:“怕死的就不敢来了。”
那贼又是蒙面的,这时回头向同党道:“你上去见寨主,只说官家派来了说客。”另一贼徒闻言,立即转身,如飞奔上山去了。
未几,那贼竟在上面大声道:“寨主有令,放那小子上来。”
郑一虎闻言哈哈笑道:“这位寨主很有意思。”
下面贼人冷笑道:“你等着挨揍好了。”
郑一虎被带上山顶,只见在一处平地上集满了横刀提剑的蒙面人物。领路之贼这时又沉声道:“各路寨主都在场,你小子说话要当心点。”
郑一虎忖道:“十三批贼首莫非已齐了心?他们竟没有冲突?”在平坦处中心,真的围坐着十三人,估计那就是各路贼首了,其中竟然有四个女的。
郑一虎被领到近处,其中一个宏亮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郑一虎朗声道:“在下姓郑名一虎,大概诸位尚未会过区区。”
十三人闻言,突然一跳而起,另一贼首骇然郑一虎道:“你是哪一个郑一虎?”
郑一虎哈哈大笑道:“同姓同名之人固多,不知诸位问的又是哪一个呢?”
忽有一个女贼娇声道:“我们问的是飞龙。”
郑一虎大笑道:“飞龙只是别人送给在下的字号,其实这字号区区并不喜欢。”
又一贼首冷声道:“你知道冒名的要有真功人才行,否则就是死路。”
郑一虎朗声道:“在下本来无须上来会诸位,只待诸位采取攻势时才施展功夫给诸位看就行了,可是那要毁伤不少生命。”
那人冷笑道:“不管怎样,先问阁下上山之意何在?”
郑一虎道:“诸位欲斗还是愿放手,欲斗,就请开始,否则就请放开道路。”
群贼首同声道:“是飞龙我们放手,否则先留下你的人头。”
郑一虎笑道:“哪位出来先与在下交手如何?”十三贼首互相看看,居然没有一个走出来。郑一虎稍停又笑道:“诸位如无人出来一试,那是不可能知道在下真假的。”
忽有一人大声道:“听说你能在空中不动,何妨就显这一手?”
郑一虎道:“能在空中停身的,现在不止在下一人,诸位不要误将邪魔当作在下。”
那人大惊道:“所谓邪门是谁?”
郑一虎道:“一人名叫须弥子,另一则为春之神。”
另外一人接口道:“阁下如是真飞龙,那又为何不除去这两人。”
郑一虎道:“除去两字,在尚尚不敢自吹,不过总有一天要和他们动手的。”
一个贼首道:“阁下有什么可以表达真正身份的东西?”
郑一虎一拍宝剑道:“那就是在下这把天龙剑了,普天之下,只此一把,然而诸位只怕没有一个能认得在下之剑。不是在下轻看诸位,假使诸位联手,也难在在下手中走上十招。因此之故,在下不欲使诸位身败名裂,所以才上来请诸位善罢,在下自从出道至今,从不敌视绿林朋友,只有江湖邪魔才是在下必欲消灭之敌。”
那人上前再问道:“阁下为何要保护贡车?”
郑一虎道:“进贡是外国人尊敬本国,畏威亲近之表现,假使我们自己国人不明在轻予夺取,那会贻笑邻帮,说本国为一盗贼如毛之境,这不但有损国威,甚至招至外海。在下有见及此,不得不在暗中保护,其实连官兵都不知在下在此。”
众贼闻言,莫不悚然有感,突然齐声道:“阁下这番话大有道理,我们不管阁下是真是假,就凭这番话也值得尊敬,阁下请回,我们放手了。”
郑一虎拱手道:“感激之至,可见诸位都是顾全大局,注重义气的绿林兄弟了,不过在下不妨告诉诸位一句,在下决非冒名。诸位可知朝庭正处边侵之秋,以诸位之能,奋身赴边疆一战,日后定江湖留段佳话。”
众寇同声道:“如有真正飞龙领导,在下等不辞赴汤蹈火。”
郑一虎大喜道:“诸位不管到西疆或北疆,如有官兵阻拦,只说你们是「小配军」的人马就行了,这三字只有官兵才知道。”
忽有一个盗首大叫道:“阁下真是飞龙了。”
郑一虎大异道:“阁下从何证实?”
那盗首恭声道:“小的就是西疆军中放回的,可惜当时因病没有参加。”
郑一虎道:“你被放回,那就不应落草。”
那人道:“家园被毁,无法生存,大侠叫我何为?”
郑一虎叹声道:“这是地方上官吏不良所致,在下亦非常同情。”
那人道:“现在大侠指明小的一条正路,小的们从此洗手就是。”
郑一虎道:“你们到了边疆,可以自行编队,各队制一面飞龙旗,凭着旗号可以向当地官府要粮饷。”
众盗同声道:“大侠今后将去哪里?”
郑一虎道:“去衡山,目前衡华山派有难。”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早有盗首派人下山通知范将军。说话之间,只见张大侠上来了,郑一虎迎上笑道:“张大侠上来作什么?”
姓张的连忙拱手道:“郑大侠,你真瞒得紧,范将军现在山下恭请会面。”
郑一虎笑道:“张兄,实不相瞒,在下马上要奔衡山解围,范将军处,请代为解释一二。”
姓张的大惊道:“衡山有什么大事发生?”
郑一虎道:“一言难尽,总之是武林邪门要扫平中原各大正派,贵派恐怕也有所难免,张兄宜及早通知贵派掌门提前预防。”
姓张的大惊,慌忙拱手道:“在下尊命,那就告别了。”
郑一虎回身向众盗道:“诸位,在下也暂时分手了,将来在边疆见。”众盗首这时更证实他是真正的飞龙了,一齐拱手相送。
郑一虎告别众人,一路飞奔,在日暮黄昏时,估计竟奔走了三百余里。前面是平原了,郑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