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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封缄内。”说时由僧袍内取出一封密缄递与葛元良。
严晓星闻言大感惊诧,忙道:“且慢。”
葛元良正待接过密缄,闻声飞撤右臂,目露疑容道:“赵老师喝阻何故?”
严随星道:“葛老前辈与雷老英雄昔年曾是旧友麽?”
葛元良间言怔得一怔,道:“老朽与雷老英雄多年前有过数面之缘,并非莫逆之交,访问问此何故?”
严晓星道:“既非至交,为何单单指明面须交葛老前辈,恐其中有诈。”
静澄上人面色微变道:“施主莫非心疑贫僧所言不实麽?”
严晓星道:“少林名宿,黑白两道无不翕然尊仰,在下怎敢腹诽上人,如在下所料不外,上人乃一时不慎受双判之愚。”群雄闻言面色大变。
静澄上人道:“何以见得?”
严晓星道:“密缄内如不是藏有奇毒,便是双判已逃之夭夭。”上前接过密缄,小心翼翼在烈火上拆开封缄,上下倒置,抖震片刻,才取出信笺,鼻中嗅得一丝被火焚毁的腥臭气味。群雄鼻中亦感有异,方知严晓星并非故作危言。
笺上只寥寥书写两行字迹,下款为酆都双判姓名,笺内所云金刀四煞作梗,明午之的暂行取消并启堡寨,一俟另幅藏珍图觅获,再敬发武林帖另订时地召聚英雄大会。静澄上人不禁黯然一笑道:“贫僧实愚不可及也。”
严晓星道:“上人不必难受,在下等亦受愚而不曾察觉,方才在下等转返齐天庙之际,在下似觉奇门已撤,因天黑如墨,致大意疏忽……”现时面色渐趋严奇,接道:“事不宜迟,诸位倘不愿失去双判线索,速向燕京追踪,燕山附近不难找出双判党羽巢穴。”
冷面秀士只觉严晓星未有同行之意,诧道:“赵老师意欲何往?”
严晓星微笑道:“在下早就表明心意,并未把藏珍图放在心上,在下臆料双判此去为避形迹败露,不敢将雷少侠挟之同遁,必尚留在罗秉浩堡寨内,故在下意欲前往罗秉浩堡寨中索放雷少侠。”
皇甫炎道:“双判虽不敢将雷少侠挟之离去,但他们心性残毒,必将雷俊峰杀却,只恐赵老师自投罗网。”
严晓星不禁朗笑道:“双判纵然凶残,未必敢犯武林大忌,雷俊峰生死本无关重要,但将引起武林公愤,招来无穷後患,双判虽愚亦不及此。”群雄只觉严晓星之言深中肯綮,与严晓星等四人作别离去。
许飞琼暗向其师葛元良言说意欲留下与严晓星同行。葛元良拉著严晓星走往一旁,低声道:“老弟,老朽与你虽是短暂之聚,未见老弟本来面目为憾,但老朽认定你乃少年英侠,琼儿对老弟感情笃厚,意欲将琼儿托付与你不知可否?”
严晓星道:“与琼姐同行诸多不便,但腊月初八前晚辈必赶至燕京与老前辈会面,请老前辈转告琼姐,琼姐必谅解晚辈不得已苦衷。”言落人起,与偷天二鼠及廖独穿空杳入夜色沉沉中……
天色已是放曙甚久,但阴暗如晦,苍穹彤云密布,鹅毛般大雪仍是无休无歇地漫空飞舞,寒风刺骨,山川,树木,屋宇,俱是一片银白遮覆。九首蛇罗秉浩堡寨外大道上忽响起一片奔马蹄磬,鸾铃急振,只见四人四骑往堡门飞奔而来骑上四人一身黑衣,肩带兵刃,乍睹之下,神似金刀四煞,堡门外雁翅般分列著八个提刀劲装高手,见得四峦远远驰来不由心神猛凛,骇然色变。
及至临近,才瞧出骑上人并非金刀四煞,不由心上一块大石方始落下,一个面如锅底的汉子纵身跃出丈外,拦住道上,钢刀挥出一片刀花,喝道:“来人止步。”四人四骑紧勒缰绳,啊唷一声,马匹霍然停住,纹风不动。
匪徒高声道:“今午之会敝堡已取消,四位朋友想是来得匆忙,并无耳闻,四位朋友驾临,恕敝堡不能接待,因敞上已离堡外出。”
为首骑上人哈哈大笑道:“我等已有耳闻,但我等也奉了敝上之命起来,身不由主,忽不得已。”
匪徒面色微变,道:“贵上上下称呼可否见告,知为了何事?”
那骑上黑衫人一跃落鞍,目中精芒电射,沉声道:“敝上金刀四煞。”
金刀四煞之名入得匪徒耳中,无异晴天霹震,面色大变,嗫嚅指:“不知四位为了何事?”
黑衫人阴阴一笑道:“敝上已察知酆都双判风火头陀骷髅、人魔於今晨离开此处遁往燕山而去,现敝上已追踪其後侦知雷俊峰尚留在此,是以奉命赶来索放。”
那匪徒抱拳嘿嘿假笑两声道:“回尊驾的话,敝堡并无雷俊峰其人。”
黑衫人忽手出如风,五指疾如闪电扣在匪徒曲地穴上,冷笑道:“这话是你能担待的麽?速命罗秉浩出见,雷俊峰如有损伤半根毫发,莫怨我等心狠手辣,血洗你们全堡。”
匪徒被扣住穴道,直痛得全身颉抖,额角冒出豆大汗珠,但仍自经受不出声呼痛,狞笑道:“兄弟所说都是实话,四位谅难血洗敝堡,倘不见信,不妨闯入一试。”
其余七匪徒早在黑衫人出手制住同伴後疾掠入堡而去,堡中传出一片震耳鸣锯声。黑衫人冷笑一声,出指如风点在灵台穴上,匪徒应指倒地。那黑衫人正是严晓星,不言而知其余三人就是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及廖独。严晓星四面望了三人一眼,低声道:“堡门大开,显然是有意诱敌,方才得讯雷老英雄父女及侯大侠已潜入堡内,恐他们必难全身而退。”
廖独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严晓星一跃上骑,四骑并列缓缓驰向堡门而去。马蹄踏著积雪,沙沙作响,这响声震人心弦,气氛肃森。四骑慢慢入得堡门,严晓星四人巍然如山端坐在鞍上,宛如天神般,令人望而生畏。入得堡去,竟一无阻拦,似一座空堡般,一条宽可五六丈青石板铺置的大街,笔直伸长的莫两里许通往内堡,两旁店肆紧闭。严晓星一马领先,迳往内堡驰去。内堡门仍然是敞开著,一眼望去,只见一片银白厚雪广坪上中筑著一座草亭。
廖独不禁噫了一声,道:“草亭设有一桌酒筵,似接待我等,老弟,俗话宴无好宴,你我应如何应付?”
忽间一个阴冷笑声道:“金刀四煞门下谅亦是英雄人物,怎麽恁地没胆子,酒菜中均无毒,尽可放心饮用,敝堡主立即出见,何妨入席。”
严晓星距草亭五丈远近,离鞍落骑,冷冷笑道:“贵堡弟兄方才不是言说贵堡主已离堡他去了麽?”
“是的,但敝堡主正是方才返堡的。”
廖独大喝道:“那很好,命罗秉浩速速出见。”气蓄丹田,右掌突向草亭劈去。劲风山涌,轰的一声,草亭连根飞起,震出四五丈开外,碗盘菜肴溅落雪地埋没。亭基倏的下陷沉落,露出一凹黑深坑。
只听一声阴侧侧冷笑道:“名师门下自有高徒,果然不虚,朋友好眼力,罗某委实钦佩,只可惜救不了四位活命。”
廖独冷笑道:“这倒未必。”
严晓星倾听语言传来方向,默察此人藏身所在,面色冷寒如冰。忽地雪地四周涌出数十条藏獒,只只宛如巨豹,浑身毛皮褐黄发亮,利爪牙尖,狰狞张口欲噬。此刻除了严晓星一人似若无睹般,偷天二鼠及廖独均拔出兵刃,左掌虚扬著蓄势相待。一只毒獒首先发难,纵身一跃便向廖独扑去,随後五獒续向四人扑至。
廖独一个闪身,厉声叱喝,刀光电奔劈下,为首那只毒獒势太急不及闪避,嗥声甫出口际,半个头颅被削落地,鲜血飞溅。另一只毒獒扑势如风,两只利爪只差半寸便将抓中廖独肩头,那知廖独左手玄诡绝伦地穿飞而出,五指抓住了獒腿,大喝一声,旋风扫落叶般甩了出去。一声掺嗥,那毒獒摔在七丈开外,鲜血在口耳间涌出,挣扎了两下,毙命在雪地中。
那边偷天二鼠亦已生劈了两只毒獒,一只毒獒扑向严晓星,突闻严晓星哈哈一声朗笑,身子疾转,不知用何手段将毒獒挟在胁下,猛一使劲,只听毒整发出一声尖锐惨嗥,口中鲜血暴喷。嗥声凄厉刺耳,声澈云空,令人毛骨悚立。如此一来,群獒顿时慑住不前,喉间嗤嗤出声,目中怒焰如火。严晓星倏地将毒獒尸奋力抛出,身形随之腾起,如附身之影般,疾如脱弦之弩般,在四只毒獒头顶飞掠而过,直扑向墙边一株巨干槐树而去。
但闻一声惊呼,树後忽闪出一獐头鼠目老者,欲往侧向遁走,岂料严晓星身法比他更快,右手两指弹出一缕劲风,大喝道:“罗秉浩还不躺下。”
九首蛇罗秉浩发出一声闷吭,身形仆倒。严晓星手法迅疾无伦,夹颈一把抓起九首蛇罗秉浩举起虚晃。群獒目光锐利,瞥见严晓星制住其主人,顿时慑住偃伏。九首蛇罗秉浩虽被制住,却灵智清醒,知落在人手,不由胆寒魂飞。蝼蚁尚且惜命,罗秉浩何独不然,本来快刀一手,一了百了,但罗秉浩深知金刀四煞辣狠凶残,其门下恐犹有过之,面色惨变,冷汗如雨,颤声道:“尊驾请速踢老朽一死。”
严晓星冷笑道:“要死没如此容易,速放出雷俊峰便可饶你不死。”
罗秉洽暗叹了一声,道:“雷俊峰实未囚在敝庄,但老朽可指点四位确处。”
严晓星冷笑造:“罗庄主,你是否听过「玄阴搜魂」手法麽?”
罗秉浩一闻此言,不禁机伶伶连打寒颤,苦笑道:“雷俊峰囚在距敝庄十数里外一所大宅中。”
严晓星沉声道:“还有雷老英雄父女及侯老英雄现在何处?”
罗秉浩道:“他们身中暗算,一并囚往该处,由敝帮香主西门玄看管。”
严晓星闻言暗暗心喜,不料神蟒谷西门主竟选往另处,无疑萧文兰亦在,沉声道:“罗庄主速领我等前往,但不准通风报信,否则你罗庄主将罹「玄阴搜魂」之苦。”
九首蛇罗秉浩道:“那是当然,老朽说话算话。”
严晓星出指如风,点了罗秉浩的胸腹多处要害穴道,淡淡一笑道:“那麽请庄主领路吧。”
罗秉浩苦笑了一声,右掌一挥,屋角突然飞掠出两黑衣彪形大汉,目露惶恐之色,抱拳躬身道:“庄主有何吩咐?”
只见罗秉浩骇然一笑道:“你等紧守庄门,不准对任何人吐露,亦不得通风被西门香主知道。”
严晓星道:“西门玄在神蟒谷时称为总护法,怎麽又称香主?”
罗秉浩面上泛出一丝苦笑道:“神蟒谷之败,西门玄被降为香主。”
严晓星哦了一理,暗道:“原来如此。”
两黑衣彪影大汉正待离去,吕鄯突跨出一步,和颜微笑道:“两位姓名可否见告?”
对待敌人如此温和,甚是罕见,两彪形大汉不禁呆得一呆,抱拳躬身道:“兄弟陈焕王少平,不知有何见教?”
吕鄯笑笑道:“没甚麽,两位请便,罗庄主就访带路吧。”
罗秉浩只觉生平未受过如此屈辱,但此刻生死均不由主,无可奈何领著四人由堡後走出庄外雪花漫天飞舞,宛如银龙狂闻。山野自得晶莹眩目,万径人踪俱灭,五人翻山越岭,约莫半个时辰後,罗秉浩忽停在山岗上,手指崖下一处孤另另的大屋,道:“雷玉鸣的于女以及侯迪俱囚在此宅,罗某同行反为不便。”
吕邓道:“那屋外有无伏桩?”
罗秉洽道:“西门玄共有三十名弟兄,谅不是四位敌手。”
吕鄯等冷笑道:“罗庄主,不要妄费心机,你那「玄阴搜魂」之苦在两个时辰後必然发作,还有你庄主妻儿老幼作为人质,我等如有失闪,庄主能忍令妻儿老幼俱罹惨死麽?”
九首蛇罗秉洽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