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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定了定神爬了起来,说道:“龙老贼何在?”
严晓星淡淡答道:“他跑掉了。”
徐海心中大感困惑,四顾一无人影,雪地上仍弃留阴山五恶血污狼藉,狰狞恐怖的尸体,狂风怒吼,大雪纷飞,银白的雪片一分一地增厚,遮盖那丑恶的尸体及埋了血迹。他不禁讶异茫然诧道:“龙翱翔老贼竟是兄台赶跑的了?”
严晓星不禁泛出一丝尴尬的苦笑:“徐兄太看重在下了,以徐兄卓绝武功,尚无能耐敌得过龙老贼,在下有何能为驱退他们?不过事有蹊跷,在徐兄受制之际,我等转身拔腿就跑,龙老贼徒从三人穷追不舍,远处忽出现四骑快马,在下耳闻龙老贼惊呼道:「金刀四煞!」”
徐海惊道:“怎么!金刀四煞也来了么?”
严晓星点点头道:“在下慌不迭地施展八步赶蟾轻功从侧向窜逃远处隐身,穷极目力凝视远处,却一无人影。”
徐海道:“兄台竟未瞧明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严晓星面色一冷,道:“当时逃命要紧,没有心情留意这些,换在徐兄应如何处置?”
徐海听出严晓星语气不善,自知失言,不由面色一红,强笑道:“徐某失言,兄台万请海涵,我等返回覆命之际无法自圆其说,为此不胜忧虑。”严晓星目中突逼射冷电般光芒,凝注在徐海面上一瞬不瞬。
徐海不禁胆怯,道:“兄台为何如此望着徐某?”
严晓星忽长叹一声道:“徐兄还想回去麽?”
徐海闻言不禁一呆,瞪著双目道:“此话何解?”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徐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试问阴山五恶为何失去信牌?此事并非无端,定是为对头人物侦知,是以盗去信牌,混入其中,此为其一。再从龙老贼及金刀四煞在此现迹,如在下臆测不差,本帮一举一动,均难逃对头人物耳目之下。”
徐海不禁脸色大变,道:“兄台说话委实不错,你我速速赶往聚会之处……”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画蛇添足,这大可不必了。”
徐海闻言再度呆住,张口结舌,忖道:“此人锋芒逼露,机警料事无不过人,但猜不出此人究竟存何用心。”半晌,徐海才嗫嚅问道:“徐某之意你我急赶去才是必要,兄台为何责备徐某画蛇添足。”
严晓星冷笑道:“徐兄是否是主其事之人?”
徐海答道:“主其事者为本帮内堂李成藩香主。”
严晓星沉吟道:“李香主才具徐兄自比如何?”
徐海道:“李成藩香主武功才华无一不高,徐某萤火之光,怎敢比拟李香主。”
严晓星望望徐海一眼,道:“李香主此刻尚不知阴山五恶失去信牌及徐兄无故失踪事么?”
徐海赧然答道:“看来李香主已知。”
“这就是了。”严晓星道:“李香主机警过人,必改弦易辙,将聚会处移往他处,否则,此刻必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无一幸免。”随之微微一笑道:“徐兄认为在下言过其实,你我何妨赶往。”
徐海闻言沉思有顷,徐徐叹息一声道:“兄台之言甚实,徐某怎敢腹诽,但我等除了返回总坛外,别无他途。”
严晓星冷笑道:“四海之大,何处不可容身。”徐海面色大变。
严晓星忙道:“徐兄是指身罹禁制,无法甩脱,否则恐遭惨死了?这倒无虞,在下身旁藏有解药。”说著取出四颗黑色药丸,递与徐海,接道:“此药可保一年不发,在一年期中谅可求得解除禁制之策。”
徐海接过不胜惊讶,说道:“兄台如何身怀解药,徐某从此不回总坛,本帮高手必天涯追踪,仍然难躲惨死之祸。”
严晓星道:“徐兄不妨虚与委蛇,保全性命要紧,须知神木令传人立意与本帮为敌,本帮瓦解之期不远,何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徐海面色一变道:“兄台要叛帮麽?”
严晓星正色道:“三日来在下已是惊弓之鸟,是以在下虑之再三,只觉人生百年,不过电光石火转瞬间事,我等处世立身,不可不慎。”
徐海不由面红耳赤,半晌做声不得。
龙翱翔雷玉鸣等人藏身虽远达十数丈外,双方对答之言却清晰入耳。雷玉鸣不禁感喟叹息道:“这位老弟才智委实卓绝,看来攻心之计已收效。”
龙翱翔道:“这位老弟是何来历?”
雷玉鸣答道:“小弟只知他师长是一世外高人,其他一概皆属茫然。”龙翱翔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默然不语,继续凝目倾听严晓星与徐海对答之言。
只见徐海咳了一声道:“目前你我应如何行事?”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虽决意离开无极帮,但从此隐姓埋名,退出江湖,更不愿与无极帮为敌,至於徐兄在下决不勉强,徐兄是否需赶往聚会之处,在下护送至地头後即须告别。”
徐海目露感激之色,道:“兄台相救之情,永铭五衷,日後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随即黯然一笑,接道:“兄台立意离开无极帮,徐某也不便问兄台尊姓大名,兄台两位同伴咧?”
严晓星道:“逃离分散,不知现在何处。”
徐海道:“那么你我走吧。”
两人相偕而行,快步如飞而去。雷玉鸣等人远远遥蹑两人之後,龙翱翔忽见道旁惊鸿疾闪般掠出两条人影,正是萧文兰与黑衣蒙面少女。两女疾掠在雷翠瑛身侧,娓娓低语。雷翠瑛巧笑嫣然,如遇故旧。
徐海所择之径,均是偏僻崎岖小路,愈行愈险,沿途只见悬崖百丈,峭壁千仞,天风狂劲,人行其间,摇摇欲坠。徐海忽身形停在一处悬崖上,面现诧色道:“兄台料得果然不错,由此崖下得绝壁,谷内隐藏著一所寺院,乃今日聚会之处,但崖上埋有伏椿,怎麽一无动静,显然李成藩香主已改弦易辙。”
严晓星道:“不论如何,你我应下去瞧瞧。”徐海应了一声好,两臂一张,跃身落上一座崖嘴,紧握著一株山藤,脚尖板在崖壁上滑下谷去。严晓星如法泡制,瞬息间落实谷底。
谷中多生长常青乔木,耸干插云,枝叶浓翳遮空蔽日,阴森森地令人寒僳恐怖。严晓星目力绝佳,林木远处隐隐现出一角庙墙,及至临近,只见这寺院已荒凉残败,久无人居住,积雪掩盖下愈显得清冷凄凉。严晓星低声向徐海嘱咐道:“徐兄不可多说话,李香主虽已离去,必留下伏椿暗中监视,若不慎失言,恐罹丧生之祸。”
徐海闻言,心神猛剔,不由自主的泛上一股奇寒。两人并肩步入大殿,不由面色大变。原来昏暗大殿内,燃著一只巨烛,红光摇曳下,可见殿中放著七个蒲团,其上端坐奢两僧、一道、二尼、二俗,低肩弯眉,宛如入定静坐行功模样。
严晓星咳了一声道:“徐兄,李香主业已离去,你我何去何从?”
徐海似听而无闻,两道神光凝视在七具坐像上,久久才出声道:“这七人都死去了麽?”
严晓星颔首答道:“徐兄目光锐厉,他们均死去不久,此非善地,你我速离寻觅李香主行踪,免得金刀四煞跟踪而至。”
突闻一声阴森刺耳语音传来道:“徐海,你是说金刀四煞跟踪而来麽?”一条黑影由殿角宛如鬼魅凌风疾掠而出,瘦长面庞,鹰鼻獠牙,秃眉豆眼,目中逼射两道慑人蓝芒。
徐海一见此人,不禁吓得魂不附体,躬身施礼,颤声道:“荆香主,你老人家还留在此处麽?”
那黑衫人阴阴一笑道:“金刀四煞为何知道此处,分明是你不慎,败露行踪,引他们来此。”
徐海面色大变,道:“荆香主明鉴,属下怎会引他们来此?”
严晓星朗声道:“是非尚未辨明,荆香主不可妄自断言。”
黑衫人大喝道:“你是何来历,竟敢出言犯上?”
严晓星道:“属下乃西门玄香主宇字段主,这话并无犯上之意,香主何能用莫须有之罪加之。”
黑衫人不禁气得为之语结,目光炯炯露杀机,冷笑一声道:“好,你只能说出理由,本香主可饶你不死。”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身在江湖,木就不畏死,属下投效本帮,忠诚不二,香主以生死二字胁迫,令人齿冷。”
黑衫人大喝道:“你真不怕死麽?”徐海心中大恐,深知这黑衫人乃无极帮中武功高绝,最心狠手辣,人称毒手阎罗荆广,暗责严晓星为何触怒这魔头,不禁心急如焚。
严晓星冷笑道:“属下两人性命本属微贱,不足挂齿,但香主性命亦恐难保,金刀四煞一至,这座大殿立时横尸三具,血溅七尺。”
荆广面色一变,狰笑道:“金刀四煞又非三头六臂,岂奈我何,你们依然免不了一死。”
严晓星朗笑一声道:“就请香主赐属下一死。”荆广闻言一呆,不知从何处泛上一股寒意,胆怯不敢出手。
徐海忙道:“香主明鉴,蹊跷出在阴山五恶身上,五恶血洗关外镇北镖局于天标满门,却不料于天标的一双子女于中龙于中凤在事前投在白衣银神龙翱翔门下,闻得噩耗,天涯追踪阴山五恶……”他滔滔不绝将详情叙说了一遍。
荆广面色略霁,目光注在严晓星面上道:“如此说来,龙翱翔似非金刀四煞同路?”
严晓星道:“属下那时逃命要紧,无暇顾及他们双方是否同路。”
荆广冷笑道:“你方才不是说过不怕死?”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死有重於泰山轻於鸿毛之别,岂可一概而论。”一阵寒风涌入,随风传来一声清澈长啸。严晓星不禁面色微变道:“金刀四煞。”
荆广道:“你等速择处隐藏,让本座对付金刀四煞。”徐海严晓星两人身形一跃,杳入殿後沉沉阴暗中。
荆广突转身掠入破败神龛中。殿内沉寂似水,阴森恐怖。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殿外电疾风飘闪入,四条黑影,落在七座人身座像前,现出面目森冷的金刀四煞。四煞肩後四柄金刀,泛出闪闪寒光,生似欲夺鞘飞出,只见四煞相顾了一眼,其中一人冷冷出声道:“这七人分明是武林知名人物,不久前遭无极帮匪徒毒手,惜我等兄弟在此之前从未行走江湖,未知这七人是何来历。”
另一人冷笑道:“不料无极帮倒行逆施,屠戮无辜,竟不知敛迹,速禀白主人,及早歼除无极帮主,须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好,我弟兄四人暂将七具尸体掩埋好再行离去。”金刀四煞正欲搬动七具坐尸。
忽闻不远处传来毒手阎罗荆广阴恻恻冷笑道:“不要妄动,这七位均是活生生的人,若以掩埋,岂非永无生还之望。”
“尊驾是谁?”一人目中神光凝注在神龛内,右掌徐徐抬起。
荆广冷冷答道:“阁下别问兄弟是谁,兄弟可以把这七位来历给四位说明,左首第一位银须清矍老僧乃五台明月禅师,第二位乃少林蒲田下院七云上人,第三位乃崂山上清宫普法天尊,那面目逼肖的一双中年尼姑,就是滇中圆海青螺屿无相庵双剑追魂慑魄贼尼,两位俗装老者,一是青城绵掌吕子元,一是崆峒三绝手边烈。”
金刀四煞闻言骇然猛变,这七人都是卓著盛名,誉满四海的武林名宿,不料竟被无极帮主暗算。四煞中一人大喝道:“他们七人遭何人暗箅?”
荆广阴恻恻一笑,答道:“七人系罹受无极帮亡之极奥奇的手法制住,不明解救之法,最好不耍妄自出手解救,否则心脉立断而亡,爱之反而害之。”
四煞暗暗心惊:“尊驾向我等四位说明七人来历何故?”
“无它,借四位之口,传扬江湖,七人同门至友定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