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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孔,四面微突锋利薄刃,迎著艳阳发出闪闪寒芒。一双蒙面老者似格外注意聂南阳那宗奇形兵刃,不禁频频注目。
聂南阳冷笑道:“两位来意何妨明言相告。”
“拜望贵帮主。”
聂南阳面色一变,道:“拜望二字恕不敢当,敝帮主外出未归,二位恐深负此行。”语声略顿後,又道:“风闻白眉老怪身前有八位武林奇人为辅,不惜自甘卑下,为虎作伥,二位谅亦在八人之列,令人不胜惋惜。”
蒙面老叟大喝道:“要尊驾惋惜作甚。”右掌劈了出去。
聂南阳恰横掌一式“云屏天半”迎击。两股掌力猛接,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岸立如山,须发飞扬,足底下沉一寸,势均力敌。蒙面老叟冷笑道:“难怪尊驾如此狂妄,果然武功不同凡俗,再接老夫几招试试。”掌势斜击三招齐出。
聂南阳但觉来掌竟然奇诡难解,掌势所及,全身要害重穴无不均在对方掌指笼罩之下,不禁大感惊骇,倏地纵身飘後。蒙面老叟大喝一声,如影随形跟至,掌势宛如附骨之蛆般,抓打劈拿,奇诡辣毒。聂南阳因失去先机,处处受制,根本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目中怒焰暴射,大喝一声,身形一鹤冲天拔起,半空中撤出那柄奇形兵刃,带起一片悸耳破空狂啸。
要知聂南阳乃无极帮中寥寥可数之高手,一身武功卓绝,心机尤工,他居高下扑,雷厉万钧,竟朝五锦衣劲装人劈下。五锦衣劲装人怎料聂南阳出此奇袭,猝不及防,两人顿被杵形兵刃击实,双双发出凄厉惨嗥倒地。聂南阳身未落地一式“西风卷落叶”迅疾如风挥扫而出,只见杵形兵刃内闪光迸射,尚距三锦衣汉子尺许,三锦衣汉子惨呼出口,立即仰面倒了下去。
那蒙面老者不禁大惊,厉喝道:“尊驾如此心狠手辣,老夫若不杀人誓不为人。”
聂南阳冷笑道:“未必见得。”
另一蒙面老者仔细察视五锦衣人伤势,只见五人俱已气绝毙命,胸前肩头显露三角钉形暗器,暗中恍然大悟,必是杵形兵刃内暗藏辣毒暗器,鼻中不禁怒哼一声,疾掠在聂南阳身後。聂南阳暗道:“他们两人前後夹攻,自己恐难获胜,不如诱他们陷入重伏,再算计置於死地。”
胸中思念电转之间,蓦地只见一参天古柏之上疾逾飞鸟般泻落一条人影。人影一定,正是魏醉白。聂南阳不禁大感惊异,暗道:“他怎麽来了,万一有甚失闪,帮主降下罪来担当不起。”忙道:“魏贤弟请速回,此处有愚兄一人足够。”
魏醉白缓缓撤出长剑,亦不理会聂南阳,目光阴冷注视两蒙面老叟,冷笑道:“两位不要夜郎自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不速离,在下必让两位葬生於此。”
“你就是魏醉白麽?”
“不错,正是在下。”魏醉白道:“风闻八位辅助白眉老怪,不但隐秘本来面目,而且韪言自身姓名来历,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排行,通字为名,不知二位可否见告。”
蒙面老叟哈哈大笑道:“魏老师得能不死,堪称奇迹,老朽地通。”手指另一老叟,接道:“此位是荒通。“说时身形缓缓向魏醉白身前走去。
聂南阳厉喝道:“站住。”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看来二位此来目的,不言而知志在在下了。”
地通道:“不错。”
魏醉白道:“既然志在在下,只怕二位未必稳操胜券。”右腕疾振,一招“龙腾九泽”虹飞电卷袭向二人而去。
一双蒙面老叟高喝道:“好剑法。”双双出掌。
那知二蒙面老叟掌势未出,魏醉白剑招疾变“百花朝佛”,化为流芒万点,剑剑不离二蒙面老叟胸腹要害重穴。这一式剑招神秘绝伦,但威力却不曾发挥至极限,显然病後之躯,真力尚未恢复,虽然如此,二蒙面老者暗暗震惧,无法拆解。
魏醉白剑势犹若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只见一片剑雨袭衣,夹着悸耳锐啸,剑气如山,十数丈内草飞尘涌,弥漫若雾,威势骇人。聂南阳瞧得目迷神眩,忖道:“难怪帮主如此器重魏贤弟,看来魏贤弟今日欲雪伤他之仇。”他瞧出魏醉白病未痊愈,真力无法运用自如,以致不能发挥剑法威力。
那一双蒙面老者也是一派宗师,武功已臻化境,虽在困境之下,迭展奇招,欲抢回生机,但魏醉白却不容他们有缓手之机,剑剑进逼。约莫一顿饭功夫过去,魏醉白剑势疾变“乾坤倒转”虹飞电掣,一声裂帛破空锐啸,两蒙面老者鼻中突发出一声闷哼,双双冲霄腾起,穿空斜飞,去势如电,瞬眼无踪。魏醉白缓缓收剑,面色惨白,汗下如雨。
聂南阳一掠而至,道:“魏贤弟怎麽样?”
魏醉白苦笑一声道:“不妨事,他两人身受微创,只恐还要卷土重来。”
聂南阳道:“贤弟病体未愈,方才真力损耗大距,伤势若然恶化,帮主返回愚兄等定受严责。”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小弟能不现身麽?白眉老怪似胸有成竹,方胆敢前来寻衅,看来其中大有蹊跷。”
聂南阳面色一变道:“什麽蹊骁?”
魏醉白略一沉忖,摇首道:“你我稍时再说吧,聂兄速传令严加戒备。”
聂南阳点点头,击掌三声,草丛内疾掠出一黑袍人,躬身施礼道:“有何吩咐?”
聂南阳道:“传令下去,本门弟兄应严加提防白眉老怪再次来袭。”黑袍人应命转身奔去。
聂南阳目注魏醉白道:“贤弟一人前来麽?”
魏醉白微微一笑,伸手向上一招,古木巨柏疾如鹰隼泻落两条人影。这是魏醉白小心处,不但掩饰得宜,更极力不让无极帮中人有丝毫起疑,这一双匪徒正是无极帮嘱咐看护魏醉白起居寸步不离之人。魏醉白突缓缓坐了下来,瞑目调息行功。
蓦地——远处现出一点人影,奔行神速无比,聂南阳道:“帮主回来了。”
人影渐近,果是蒙面黑衣的无极帮主,身形稳住,注视了魏醉白一眼,沉声道:“老朽回转途中,闻讯白眉老怪党羽来犯,为魏贤弟驱退,老朽不明是何缘故。”
聂南阳道:“属下也不知白眉老怪为何探悉本帮潜迹之处……”继叙说经过详情。
无极帮主诧道:“魏贤弟神智已渐恢复,老朽担忧的是真力损耗过钜,不知伤势有无变化。”言罢长叹一声又道:“魏贤弟万不能现身,他一人对本帮安危至钜,看来我等势必迁土为良。”
魏醉白忽睁眼望了无极帮主一眼,身形慢慢立起,摇首一笑道:“走不了。”
无极帮主诧道:“魏贤弟何出此言。”
魏醉白道:“我等潜迹明孝陵行动异常隐秘,白眉老怪为何探悉,恐本帮必藏有奸细,如属下所料不差,这明孝陵外白眉老怪党羽环伺,甚至尚有其他强敌隐伏着伺机而动,属下之见,反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予来犯者迎头痛击。”
无极帮主惊喜不胜道:“贤弟恢复得如此神速,此乃本帮之福,可喜可贺,但令老朽忧心的是若本帮真有奸细隐伏,应如何查明,不然後患无穷。”
魏醉白长叹一声道:“此刻属下脑中一片混沌,往事追忆只觉似是而非,帮主才智非凡,无庸属下饶舌。”说着伸臂呵欠,似不胜困倦。
无极帮主忙道:“贤弟速回房歇息吧,老朽稍时再来探望。”魏醉白告辞,一双匪徒紧随在後走去。
无极帮主目送魏醉白远去的身影,太息一声道:“魏贤弟委实福大命大,居然神智能逐渐恢复过来,老朽延医诊治,断言如欲其神智恢复,武功如常,不过十一之望耳。”
聂南阳道:“据属下观察,魏贤弟神智尚不甚宁清。”
无极帮主诧道:“如何见得?”
聂南阳答道:“方才魏贤弟对敌时,所施剑招似有多处破绽,但却又能弥缝过来,可见其仅能忆起片段,无法一贯。”
无极帮主叹息道:“如此已属难能可贵,无法苛求,倘假以时日,魏贤弟必重振威望,湔雪前仇。”说着与聂南阳奔去。
魏醉白返回居室,只见那黑衣汉子手捧着药碗走入,笑道:“香主,又该服药了。”说着将药碗放在榻前几上,望了魏醉白一眼,又道:“香主体力未复,不该与强敌拼搏,有伤真元。”
魏醉白谢了一声,微笑道:“目睹强敌行将屠戮本帮弟兄,我何能坐视无动於衷。”说着端起药碗将药汁饮下後,便拥被安睡。那黑衣汉子接过碗,退出房去。
魏醉白虽佯装睡去,但脑中思念纷涌,筹算如何进入无极总坛寻得藏图,此行艰钜凶险异常,万一失误,必堕万劫不复之地。
日正中天,无极帮主与聂南阳匆勿奔入魏醉白居室,见魏醉白仍在熟睡中,轻轻唤道:“魏贤弟。”
魏醉白睁开惺忪双眼,道:“帮主有何呀咐?”
无极帮主道:“不敢劳动贤弟,老朽方才派出数拨人手探访陵外敌踪,竟无一人全身而回,肢裂洞胸,惨死之状,不堪卒睹。”
魏醉白面色漠然如秋,冷冷说道:“如此说来,黑道凶邪竟在明孝陵外十面埋伏麽?他们志在什麽?”
无极帮主道:“志在骊龙谷藏珍图。”
魏醉白似神色一怔,身形坐了起来,道:“据属下所知,藏珍图秘藏在总坛内,另一幅藏珍图风闻在陆道玄手上,凶邪中均是武林高手,空穴来风之言,焉可凭信。”
无极帮主道:“贤弟有所不知,说来话长,非片言可竟,眼前我等应何去何从?”
“我等不是在返回总坛途中麽?”
“不错,但我等为敌党围住了。”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目前之计,莫过於按兵不动,使对方有高深莫测之感,然我等须亟待查明潜藏本帮内奸细。”
无极帮主点点头道:“也只有此法可行了。”随命聂南阳前去查访。
俟聂南阳出去後,即微微一笑道:“自贤弟受伤後,情势变化得出人意料之外,非但师老无功,而且深恐夜长梦多,老朽之见不如施展金饵钓鳖之策,骗取陆道玄那幅藏图。”
“何谓金饵钓鳖之策?。”
“将本帮那幅藏图作饵。”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真能成麽?”
无极帮主道:“老朽多日思虑,筹谋已熟,谅万无一失。”
魏醉白道:“既然帮主筹计已熟,属下万无反对之理。”
无极帮主微笑道:“应如何说服主人,只有全仗贤弟了。”
魏醉白摇首叹息道:“藏图所在,只有主人及小弟知情,但小弟脑中仍是一片模糊,前事已然记忆不清,主人刚愎自负,决难应允帮主之策。”
无极帮主道:“那只有尽量说服主人。”说着长叹一声,似无限伤感,道:“本帮损失惨重,半年来已伤亡过半,若再不改弦易辙,恐将一蹶不振。”
魏醉白微笑道:“帮主不必懊丧,天下事不如意者凡八九,只要锲而不舍,必底於成,在下受伤以来,情势变化如何,帮主可否见告?”
无极帮主道:“自然需相告贤弟了。”继将经过叙出,无疑其中真情均系杜撰。
魏醉白心中极为明白,暗暗冷笑不止,佯作慨叹一声,道:“属下蒙帮主再造之恩,结草衔环难报,帮主心情如此沉重,属下无法分忧,委实惭惶歉疚,如有驱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神色无比诚挚。
无极帮主忖道:“只要他感缴老夫救命之恩,在他恢复记忆之日,必将协助老朽取出那藏珍图。”遂颔首道:“自己弟兄,何须说此感恩图报之言?”
魏醉白离榻立起,道:“帮主可否领属下察视本帮弟兄布署情形?”
无极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