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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信白衣大姐传给自己的手法,自己越是练不会,就越觉得手法神奇,更非苦练不可。
这样练了一回,看看差不多已是卯辰之交,阮天华才缓缓吁了口气,睁开眼来。于立雪慌忙走了过去,喜道:“兄台醒了?是不是觉得好些了?”
阮天华道:“好多了,兄台这番施救之恩,兄弟真是万难报答……”
于立雪道:“我给兄台上了刀创药,差点反害了兄台,昨晚替兄台祛药疗伤的,却另有其人。”
阮天华奇道:“不是兄台?那是什么人呢?”
于立雪道:“昨晚经过,说来话长,且待会再说不迟,兄台伤口,须得三天才能完全长好,这里只是一处无人的破庙,没有吃的东西,兄弟就是要等兄台醒了,才下山去看看,向附近山家买些吃的东西来,兄台好好躺着养伤,兄弟走了。”说完,急步往外就走。
阮天华心头极为感动,自己和他连初交都淡不上,他不但救了自己性命,还如此照顾自己,这种古道热肠的人,求之今世,真是难得之至。
于立雪去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才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提着一个小铁锅兴匆匆的走入,笑道:“还好,离山下不远,有几家农家,吃饭的问题总算解决了。”他从竹篮中取出一包米来,用饭碗舀了两碗,倒入小锅中,转身走出,走到庙外小溪中淘了米,就在殿前墙角架起两块石头,捡了许多树枝,升火煮饭,又返身走入,在竹篮中取了四个鸡蛋,一起放入饭锅之中。
这样也忙了他顿饭工夫,才含笑走入,说道:“兄台腹中大概早就饿了,现在快了,等饭煮好就可以吃了。”
阮天华感激的道:“教兄台如此忙法,兄弟真是过意不去。”
于立雪笑了笑道:“不要紧,兄弟自己也要吃的。”
阮天华道:“兄弟还没请教兄台大号,如何称呼?”
于立雪道:“兄弟于立雪,兄台呢?”
阮天华道:“原来是于兄,兄弟阮天华。”
于立雪问道:“范兄今年几岁了?”
阮天华道:“兄弟十九,于兄呢?”
于立雪脸上一热,说道:“兄弟十八。”
阮天华道:“于兄不但救了兄弟一命,还如此照顾,大恩不敢言谢,兄弟意欲和于兄结为异性兄弟,不知于兄意下如何?”
于立雪眼中神彩闪动,喜道:“好啊,兄弟正有此意,阮兄大我一岁,我该叫你大哥了。”
阮天华道:“愚兄那就不客气叫你贤弟了。”
“嗯。”于立雪口中轻嗯了一声,问道:“大哥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阮天华道:“我父亲,还有我四师叔。”
说到这里,于立雪忽然啊了一声道:“不好,饭焦了。”她急匆匆掠出大殿,鼻中已经闻到一股焦味,急忙把锅底柴火抽出,在地上弄熄,打开锅盖,还好,只底下烧焦,但敢情水放得太多了些,这锅饭几乎和稀饭差不多。
她暗暗攒着眉,这是自己第一次烧饭,竟然烧了一锅饭不像饭,粥不像粥,看来烧饭也是一门学问,并不简单。回身走入大殿,从竹篮中取出饭碗,出去装了两碗饭走入,笑道:“小弟不会烧饭,烧成一锅厚粥,大哥将就吃吧。”
她把两碗饭,两支竹筷一起放到桌上,然后伸手扶着阮天华坐起,并把碗筷递二过去,然后又把煮熟的鸡蛋剥了壳放到他碗中。阮天华伸手接过,说道:“多谢贤弟,粥也好,饭也好,反正只要填饱肚子就好了。”
于立雪又剥了一个蛋,放到自己碗中,一个坐在桌旁,一个站在桌旁吃了起来,于立雪只吃了一碗,阮天华却连吃丁两碗。于立雪收过碗筷。拿去庙外溪边洗了,收入竹篮之中。阮天华:“贤弟方才曾说昨晚之事,说来话长,现在可以说了?”
于立雪道:“小弟扶大哥躺下来再说不迟。”
阮天华道:“不,愚兄刚吃了两碗饭,还是这样坐一会儿好,贤弟没地方坐,也坐到桌上来吧?”
于立雪道:“不用,小弟坐在地上就好。”说着,果然席地坐下,一面就从昨晚在林中用飞针击退假扮夏鸿晖的贼人,发现阮天华右胸被戳了五个血窟隆,血流不止,自己替他上了刀创药,抱来此地。后来阮天华清醒过来,庙外就来了两个贼人,一直说到白衣夫人惊退两人,要翠羽给阮天华刮去腐肉,上药之事,详细说了一遍,只是没把哺他服药一节说出来。
接着问道:“大哥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位白衣夫人的来历?”
阮天华沉吟道:“原来昨晚竟发生了这许多事,唔,这位白衣夫人取出来的是翻天旗,那么她应该是冰魄妃子了,只是冰魄妃子少说也有五六十岁的人,怎么会有这般年轻呢?”
于立雪道:“你说她是谁?冰魄妃子?我怎么没听人家说过?”
阮天华笑道:“那已是三四十年前的事,贤弟自然没听入说起过了,我也是听父亲谈起过。冰魄妃子经常穿一身白衣,善用冰魄神针,打中人身,六个时辰.全身血脉僵冻……”
“啊。”于立雪惊呀道:“对了,白衣夫人还送了我十二支银针,她说我只要打出一支银针,人家就不敢再欺侮我了,你看,这是不是冰魄神针,拿在手里好冷。”随着话声,从身边取出一支精巧的绿鲨皮夹,站起身,递了过去。
阮天华接过皮夹,取出一支银针,只觉针身隐泛银光,入手奇冷如冰,这就收入皮夹之中,说道:“愚兄没有见过冰魄神针,但此针入手奇寒,针身隐泛异彩,想必是冰魄神针无疑,那么昨晚贤弟遇上的果然是冰魄妃子了。”
于立雪偏头问道:“她怎么会叫冰魄妃子的呢?”
阮天华笑道:“她是白衣天子的夫人,应该称她白衣皇后才是。”
“白衣天子?”于立雪越听越奇,问道:“白衣天子又是谁呢?”
阮天华道:“白衣天子,就是白衣天子咯,据说这人长年穿着一身白衣,仪表俊逸,年事极轻,但武功却高不可测,自称是武林中的天子,翻天旗就是他的标志,四十年前黑白两道只要看到翻天旗,莫不退避三舍,投人敢惹,冰魄妃子就是他的妻子,不过那时他们也很少在江湖走动,后来这三十年来,没人再见到过他们,认为他们已经偕隐名山,不再涉足扛湖了。”
于立雪听得极为神往,说道:“难怪白衣夫人不肯说出名号来,原来竟然有这大的名头,小弟真是孤陋寡闻,当面失之交臂。”
阮天华笑道:“大概她看贤弟使的也是飞针,一时兴起,送了你十二支冰魄神针,这已是旷世奇遇,哦,她送贤弟神针,一定也传了她使针的手法,你要好好练习才行。”
于立雪喜孜孜地点点头道:“大哥料事如神,—下就给你猜着了,白衣夫人说的,大哥伤口,要三天才能痊好,他要小弟趁这三天时间多加练习,小弟方才练了一回,她传给我的手法,难练得很,小弟练来练去,就是练不准。”
阮天华笑了笑道:“这是冰魄妃子的独门绝技,如果一下就练得会,那就不成其为独门绝技了。”
于立雪点头道:“我知道了冰魄神针的来历,自然要好好练了。哦,大哥,你昨晚一路追着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阮天华道:“贤弟一身武功,并不在愚兄之下,你是到那里去的?唉,愚兄这一负伤,没的耽误了贤弟的正事?”
“不要紧。”于立雪道:“小弟只是奉家祖母之命,找一个人来的。”
阮天华伤在九阴爪下,右胸被抓了五个血窟隆,如果不遇上冰魄妃于,没有一颗雪莲子,和一粒治伤九转金丹,再由翠羽姑娘替他刮去厣肉,决不会好得这么快,可能早就没有救了。冰魄妃子说他须要休息三天,才能复原,现在不过是第二天,他已能下桌走动。
这时天色浙渐接近黄昏,于立雪蹲在殿前墙角上生火做饭,她如果在里面就不会让阮天华下桌来的。两天来,都是于立雪在伺候着他,就是坐起来,她也一定要用双手扶他。阮天华对这位萍水相逢,结为异姓兄弟的「贤弟」,感激在心,永铭五衷,真是无可形容。
他悄悄跨下长桌,走了几步,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不由举手伸了个懒腰,举步走出殿门,缓缓吸了口气,正待在阶下走去。于立雪回过头来,口中咦了一声道:“大哥,你怎么出来了?你伤口还没完全好呢。”
阮天华笑道:“愚兄伤口早已好了,所以下来活动。”
于立雪站起身,急道:“是白衣大姐说的,大哥须要三天静养,才能复原……”
阮天华已经跨下石阶,走近她身边,潇洒一笑道:“冰魄妃子说的,只是一般常情,愚兄真的完全好了,看你急成这个样子。”
于立雪看他含笑望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热,说道:“大哥就算完全好了,也要多休息才是,你快进去,饭就好了。”
阮天华忍不住一下抓住了他的双手,感激的道:“贤弟这般关爱,愚兄真是无以为报……”
于立雪从没有男人握过她的手,身躯不禁微微—震,好在戴了面具,别人看不到她这时双颊已胀得通红,她不好缩回手去,只得笑了笑,说道:“你是我大哥咯,兄弟侍奉大哥,也是应该的了。”
阮天华把她一双手握得更紧,激动的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于立雪忙道:“大哥快放手,饭又要烧焦了。”阮天华果然放开了手。于立雪一颗心还是跳得好猛,赶紧转过身,蹲下身子去拨弄着火,然后双手端起饭锅,说道:“大哥,可以吃饭了,快进来了。”她走在前面,阮天华跟着回进大殿,太阳落山了,天色就黑的很快,在殿外还不觉得,大殿里面就暗得多了。
阮天华道:“愚兄来点灯。”
于立雪道:“不,大哥伤口初愈,手不要举得太高,会牵到伤口的。”
阮天华笑道:“贤弟真把愚兄当作了伤势还未痊愈。”
于立雪道:“本来嘛,大哥要明天才能复原呀。”她打着火种,点上了六角宫灯中的竹蕊.说道:“这盏灯已经点了两个晚上,怎么油还没有用完呢。”
阮天华看了石柱上插着的宫灯一眼,只觉灯光柔和,十分明亮,这就含笑道:“这是冰魄妃子留下来的灯,两个晚上自然点不完了。”
于立雪问道:“为什么?”
阮天华道:“因为这是雪山宫灯,你没有看见灯光柔和,特别明亮么?”
“雪山宫灯?”于立雪也看了宫灯一眼,才道:“经大哥一说,这灯光果然很明亮,雪山宫灯和一般灯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阮天华道:“因为它里面点的不是灯油,而是一块雪熊的脂,就是点上—个月,也点不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最大的风,也吹不灭,只有用内功劲气才可以把它熄去。”
于立雪道:“大哥好像什么都懂,这些我都没听人说过。”她随着话声,打开锅盖,取了两个饭碗,装好了饭。因为只有一个锅子,烧了饭,就无法做莱,于立雪就把山上打来的两只野鸽子,洗干净了,和饭煮在一起,这一装到碗中,就香气扑鼻,令人馋涎欲滴。
阮天华道:“好香,贤弟,真有你的。”
于立雪取出一小包盐,放到地上,听他夸奖自己,心里一甜,笑得很得意。说道:“小弟不会烧饭,只好凑合凑合了。”
这顿饭.两人吃得都很愉快,饭后,于立雪不让阮天华动手,收过碗筷,又烧了一锅开水,笑道:“真可惜,如果有茶叶的话,我们可以一面品茗,一面谈天了。”
阮天华笑道:“人贵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