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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来,在浅凹的乳沟之间,果然有一颗鲜明的朱痣。艾红桃又羞又急,双手掩胸,口中不觉惊叫出来。
“啪。”花双双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冷叱道:“小贱人,你叫什么?你还说没有,你还说不是花真真生的?”
艾红桃流泪道:“弟子真的不知道。”
花双双阴沉一笑道:“因为生身之母花真真胸口,也有一颗朱痣,现在你明白了么?”话声甫落,举手击了两掌,喝道:“来人。”
扫花等四人都伺立在门外,闻声走入,躬身道:“婢子在。”
花双双一指艾红桃,说道:“把她押下去。”锄花、摘花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押着艾红桃走了。
花双双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容,朝扫花招了招手。扫花急步趋上,花双双附着她耳朵,低低的说了两句,扫花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范子云被招待在宾舍里,那是相当精致的一幢雅舍。花树飘香,雕栏曲槛,十分幽静。他眼看花双双盛情相待;似无恶意,心头数日来的戒意,不觉也放宽了下来。玫瑰花露,虽不醉人,却也有飘飘然的感觉,回到房中,就脱衣就寝。三个晚上,都在车上打盹,自然没有睡好,这一躺下,自然就睡熟了,而且睡得很香。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范子云在睡梦中被人推醒。通常一个练武的人,虽在沉睡之中,也极易警觉,今晚范子云实在太困倦了,有人进入他的房间,却会毫不察觉。但这一有人推他,他立即惊醒过来,睁眼一看,这人赫然是花双双四个侍女之首的扫花,一手持着一盏纱灯,俏立床前。
范子云急忙翻身坐起,望着她说道:“姑娘……”
扫花冷冷的道:“我是奉命来请你的,你快起来。”看来她们主人花双双果然是个怪人,半夜三更,人家睡得好好的,却打发侍女把人叫起来。
范子云只得跨下床,披上长衫,一面问道:“姑娘可知仙子见召,有什么事么?”
扫花脸情冷漠,背转身子,说道:“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范子云扣好衣衫,随手佩好长剑,说道:“姑娘请吧。”扫花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范子云随着她走出宾舍,穿行花丛,也不知绕了几进屋宇。扫花走在前面,跨进一道门户,那是一座小小的院落,她脚下忽然一停,转过身,从身边抽出一方黑布,说道:“这是扫花山庄的禁地,你必须蒙上眼睛,才能进去。”
范子云笑了笑道:“贵庄既是有此规矩,在下自当遵照规矩行事,姑娘把黑布交给在下,自己缚上就是了。”
扫花冷冷的道:“不,要我给你缚上。”
范子云道:“好吧,那就有劳姑娘了,请给在下缚上好了。”
扫花把手中纱灯,挂在庭前柱上,一手拿着黑布,走近范子云的面前,她个子没范子云高,口中说道:“你蹲下来一点。”范子云依言蹲下,扫花拿着黑布,往他眼上蒙好,再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她平日从未和男子接近过,这要在他脑后打结,两人身子就得靠的很近,她鼻中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男人气息,这股气息,虽淡,虽轻,但闻到她鼻子里,就有强烈的感应,她心头不知怎的忽然紊乱起来,一阵心跳、手颤,全身热烘烘的,这个结就打不好,越打不好,心头就越乱。
范子云等了一会,问道:“姑娘打好了么?”
扫花幽幽的道:“还没有。”她本来冰冷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多了。
范子云道:“要不要我帮你结?”
扫花轻颤道:“你……你不……不要……”
她终于把结打好了,心里却想多待一会,她发现靠着他身子,自己身上会有一股温意,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她飞红脸颊,暗暗啐了自己一声,依然装出冷漠的声音,说道:“好了。”
范子云站起身,说道:“在下缚了黑布,该如何走呢?”
扫花取下纱灯,一手拉着他的手,说道:“我拉着你走。”她拉住他的手,突似触了电一般,身躯不由得轻轻一颤。
范子云道:“姑娘冷得在发抖?”她的手确实在颤抖,他不知道她的心比手颤抖得更厉害。
扫花想把话声说得冷峭一点,但因心在颤抖,声音也冷峭不起来了,幽幽的道:“你这人……快走吧。”她拉着他走上石阶,走入堂屋,又折入另一间屋宇。扫花脚下一停,说道:“你站着莫动。”
范子云依言站停,但闻一阵辘辘之声,好像在推动什么重物,心中暗自奇道:“不知她在做什么?”
扫花道:“好了,你可以随我下去了。”又用手来拉。
范子云忍不住问道:“仙子见召,这是什么所在了?”
扫花答道:“你不用多问。”牵着他走了几步,身后又响起一阵辘辘之声。
扫花叮嘱道:“这是石级,你走得小心些,别一个筋斗跌下去。”范子云心下更是狐疑,依言缓步拾级而下,好在有扫花牵着手两行,倒也不困难。这样走了十几级,扫花忽然停住了脚步。
范子云道:“姑娘,可是到了么?”
“还没有。”扫花口中答着,人已转过身来,低声道:“在这里说话,主人已经听不见了,你要记着,兄弟姊妹不能乱来。”
范子云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你说什么?”
扫花幽幽的道:“我只能说到这里为止,但愿你能听得懂,能牢记在心里,这些话,我本来是不该说的,给主人听到了,我就是死罪,因为方才……方才我……觉得你是好人……”
范子云奇道:“这里好像是地下室,仙子要姑娘带我来此,究是什么事?”
扫花道:“主人要你来见一个人。”
范子云心头猛然一动,暗想:“花双双答应帮我找爹来的,莫非爹被她囚禁在这里不成?”心念这一动,急急问道:“这人是谁?”
扫花道:“你见到了自会知道。”
范子云道:“那就快些走吧。”扫花嗯了一声,伸手拉着他往下就走。
这些石级,少说也有三四十级之多,走完石级,扫花道:“你站着别动。”接着但听铁锁开启之声,扫花朝他背后推了一把,说道:“你可以进去了,有人等着你呢。”
范子云眼睛被蒙着黑布,冷不防被她这一推,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出去了四步之多。但闻身后砰然一声,好似有人关上了铁门,接着又是下锁之声。
范子云道:“姑娘,已经到了么?”扫花没有作声。
范子云又道:“在下可以把黑布取下来了吧?”扫花依然没有作声。
范子云心中暗暗奇怪,忖道:“刚才自己听到铁门关闭之声,莫非她把自己关在里面了?”
花双双行事,真是令人莫测高深,前半夜盛筵款待,住在精雅韵宾舍里,下半夜把人从被窝里叫起来,关到地室里来了。他迅快撕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举目看去,但见眼前昏黑幽暗,果然是在地室之中。莫非爹就被她幽禁在地室里?“
他急忙往里寻去,地室石壁上,点燃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灯火如豆,里面屋角放有一床,床上坐得有人,只是背着身子,灯光太暗了,只看清人影而已。他缓缓朝床前走去,现在逐渐走近,他发觉不对,侧身坐在木床上的,竟是一个女子,一时脚下不禁停得一停,问道:“姑娘是谁?”
那姑娘忽然转过身来,吃惊的道:“你……会是范……少侠?”声音又娇又柔,也充满了惊喜之情,原来竟是艾红桃。这下自然是大出范子云意外之事,花双双要自己来见的一个人,竟会是艾红桃。
她怎会一个人被关在地窖里的呢?他一怔之后,立即说道:“艾姑娘,你……”
艾红桃自从被花双双撕开衣襟,说她是师傅「百花帮主」的女儿,被押到地室中来。她虽然不清楚师伯和师傅为什么反目的,但两人势如冰炭,她总听说过。因此她被师伯认为是师傅的女儿,又被幽禁到地室中来,不知师伯要如何处置自己?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害怕,双目哭得红红的,正在呼救无门的绝望之中,乍然见到了范子云。
他又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不然她也不会和大师姐赶到山严庙去救他了。她在这一刹那间,好似遇到了亲人,竟然忘记了自己被撕破的衣襟,也忘了范子云只是她才认识不久的朋友。她猛然扑将上去,投在他的怀中,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范子云更想不到她竟会扑入自己怀里,但既然扑来了,他自然不能峻拒,他现在稍有人世的经验,登时想到她可能受到极大的委屈,才会如此,他自然更不能把她推开,只好张开双臂,让她偎在自己怀里。
石室中虽然幽暗,他仍可以看到云鬓散乱,脸色惨白,尤其是满眶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从她脸颊上滚落下来,有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下甚是怜惜。举手轻轻抚着她秀发,柔声道:“艾姑娘,你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的呢?快先坐下来,慢慢的说好了。”
艾红桃点点头,缓缓的离开他的怀里,这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被撕开的衣襟,袒露着酥胸。口中轻嗯一声,一张粉脸登时羞得像大红缎子一般,急忙以手掩胸,侧着身子坐在床沿上,心头小鹿狂跳不止,半晌说不出话来。
范子云只当她惊吓过度,心下更是怜惜,慢慢的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柔声道:“艾姑娘,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冷姑娘呢?”
艾红桃依然双手掩胸,背着身子,说道:“我不知梅姐姐是否也被关起来了,我是师伯叫我去问话的。”
范子云问道:“仙子问你什么话呢?”
艾红桃道:“她说我是师傅的女儿,还……还撕破了我的衣襟……”
范子云明白了,她被撕破了衣襟,才不肯转过身来,接着问道:“就这样把你关到这里来了。”
艾红桃点点头道:“是的。”
范子云道:“这位仙子和令师是同胞姐妹,她们之间,究竞有些什么怨仇呢?”
艾红桃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接着又幽幽的问道:“你呢?你怎么也会被她们关到这里来的?”
范子云道:“谁知道?仙子叫她侍女到宾舍里把我叫起来,说要我来看一个人,到了这里,扫花就把铁门关起来了,大概就是要在下来看姑娘的了。”
艾红桃身躯一颤,两手交叉把胸口掩得更紧,吃惊道:“师伯叫你来看我的,你……你……”
范子云看她忽然畏缩的样子,心下觉得好生奇怪,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觉得冷,那就到床上休息一会,床上不是有棉被么?”
艾红桃象惊弓之鸟,一下站了起来,背着身道:“不……不……我……不要……”
范子云道:“姑娘这怕什么呢?”
艾红桃哭道:“师伯没安着好心,才要你来蹂躏我,羞辱我,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范子云这会听懂了,不觉脸上一红,说道:“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在下是这种人么?”
艾红桃不由的转过身来,羞红着脸,脸上还挂着泪痕,喜道:“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也许受到胁迫,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范子云看她双手一直交叉,掩着胸口,知她衣衫已被花双双撕破,这就从身上脱下长衫,替她披到身上,说道:“你先将就着,把在下的长衫穿起来吧。”
艾红桃感激的瞥了他一眼,幽幽的道:“你真好。”转过身穿好长衫,男子的长衫,袖子、下摆,自然都太长了,她低头瞧瞧自己,舞着双袖,咭的笑道:“穿了你的衣衫,我好像做戏一样了。”
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