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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一下扑入他的怀里,埋头抽噎。
阮天华也不知如何安慰她,自己父亲能接受她吗?他只有紧紧地拥抱着她,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她的秀发。有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偎在怀里,纵然没有真个消魂,也足使你陶然沉醉。「扑」、「扑」、「扑」、「扑」,一阵轻响,把两个拥抱着的人蓦然惊醒过来。
黄玉香啊了一声,就站起身子,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口哨。口哨甫起,一团黑影凌空朝她扑下,黄玉香双手一举,轻轻把它接住,原来是一只灰鸽,一面回头道:“大师姐有消息来了。”她从灰鸽脚上取下一个细竹管,倒出一个极小的纸卷,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火筒,打开纸卷,再打着火筒,低头看去。口中忽然咦了一声道:“这老贼婆居然又回青螺山庄去了。”
阮天华听得一怔,急急问道:“你说是谁回青螺山庄去了?”
黄玉香道:“除了勾婆子,还会有谁?你自己去看吧。”随手把小纸条递了过来。
阮天华接过小纸条,凝目看去,只见上面是用眉笔写了一行小字:“勾婆子忽然回转,可能重返青螺山庄,速通知阮公子为要。”看到这里,抬头道:“这消息十分重要,我得马上赶回去通知桑婆婆。”
黄玉香点点头道:“我送你回去。”她回到后梢,划起桨来。
阮天华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勾婆子的下落呢?”
黄玉香道:“那天你总记得商桐君等人硬说我们是劫持各大门派的人,我们师姐妹三人,不甘心被这些不明事理的人诬蔑,非要把潜伏在青螺山庄的人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当我们初更时分扑上君山去的时候,你们和商桐君等人已解释误会,分为几拔,进入青螺山庄。”
阮天华道:“你们也进去了吗?”
黄玉香螓首微摇道:“你们已经分拔进去了,我们就不用再进去了,大师姐就和我们守在君山山顶,监视玄阴教的人。一直等到天色大亮,你们几拔进去的人还没出来,但君山西麓,却出现了两条渔船,载着十几个人,迅快的朝西驶去,大师姐就要三师妹赶紧跟了下去。”
阮天华问道:“你三师妹就是罗姑娘了?”
黄玉香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错,她叫罗香玲,你是不是很惦记她?”
阮天华被她说得脸上一红,说道:“我们说正经的,后来呢?……”
黄玉香看他故意把话岔开,撇撇嘴道:“她也一直惦记着状元郎,念念不忘呢,几时,我会让她和你见面的,她不是还有一块香喷喷的手帕留在你身边吗?难怪你也一直忘不了她……”
阮天华道:“玉香,你不许再开玩笑了,快说下去。”
“瞧你,不是心虚了,会不让我说下去?”黄玉香眼珠转动了下,就接着说:“后来,你们也出来了,好像不知道已经有人从水路走了,又分作几路,分头追踪,你和桑鸠婆一行,搜索后山,大师姐就要我暗中跟着你们下来,她匆匆走了。直到昨天我发现大师姐留的记号,要我改扮船夫,在塔市南首一处渔港见面,说这一行人中,由一个姓勾的婆子为首,其中还有阮掌门人。只是他们那两条渔船,时停时开,行踪不定,一时还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地,要我通知你们,不用再盲目的追索了,所以我约你到这里来见面的。”
不多一会,船抵岸边,黄玉香又戴上了面具和那顶破毡帽,低低的道:“你快上岸去吧。”
阮天华道:“你呢?”
黄玉香眼中起了一层雾水,幽幽的道:“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但不可能再有像今晚这样的单独相处了,你快走吧。”
阮天华点头道:“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再见。”纵身跃上江岸,黄玉香已经划着小船远去。
阮天华不敢耽搁,匆匆赶回华容,越城而入,回到客店后进,飘身落地。中间客室中灯火未熄,桑鸠婆、席小蓉、青儿三人都在坐着等侯。席小蓉看到阮天华在天井中飞落,急忙奔了出来,欣然道:“阮大哥回来了。”
阮天华道:“我们进去再说。”
两人走入客室,桑鸠婆呷呷尖笑道:“小兄弟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这乾女儿从你走了之后,一直坐立不安,连老婆子都给她感染了,心里不禁有些替你耽心起来,现在回来了就好,你快坐下来喝口茶,再说此行经过不迟。”
青儿早已不待吩咐,倒了一盅茶,说道:“阮相公请用茶。”阮天华、席小蓉两人都给桑鸠婆说得脸上一红。
阮天华道:“桑婆婆,那勾婆子一行,很可能是回青螺山庄去了。”
桑婆婆一怔道:“你听谁说的?”
阮天华在路上早已想好了说词,这就说道:“晚辈赶去鲇鱼须,根本没看到人,等了一回,还是没有人前来……”
席小蓉道:“那他们为什么要约你到鲇鱼须去呢?”
阮天华道:“晚辈等了一回,正待回来,忽见江岸柳阴下划出一条小船,船老大朝晚辈招招手,要晚辈下船……”
席小蓉道:“你下去了没有?”
阮天华道:“晚辈问他是什么人?他只说你下船就会知道,晚辈只好跃下船去……”
席小荐急道:“这是他们的诡计,你也不问问清楚,就上了他的船。”
阮天华道:“晚辈下船之后,船老大才脱下毡帽,也揭下了面具……”
席小蓉一双秋水般眼神一霎不霎问道:“他是什么人呢?”
阮天华道:“她就是当选武林榜眼的黄玉香。”
席小蓉撇撇嘴道:“是她约你去的?”
阮天华道:“不是,她是赶去给我送讯的,叫我别上勾婆子的缓兵之计。”
接着,就把那卷小纸条取了出来,一面又把千手观音秦妙香等三人,当日并未离去,白己等人进入青螺山庄,她们也跟着来了。只是她们没进入青螺山庄,只在山顶—上监视,第二天天色大亮,自己等人还没出来勾婆子等人却在西麓乘渔船走了,她们也改扮成渔夫,远远跟踪。据说勾婆子坐的两条渔船,时停时开,只是在港湾间飘泊不定,今晚才回船又朝君山驶去,黄玉香得到她大师姐的飞鸽传书,赶来通知自己的,简单的说了一遍。
桑鸠婆沉吟道:“勾婆子坐了渔船,在港湾间飘泊不定,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不敢擅作主张,在等候她上面的指示。二是等待后援,青螺山庄有五山山庄等人留守,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但咱们还是及早赶回去为是。”
阮天华点头道:“桑婆婆说得极是。”
桑鸠婆道:“青儿,放几两银子在桌上,咱们走。”青儿取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一口吹熄灯火,四人就越墙而出,连夜赶程,这一路上大家展开脚程,往东奔行。
四人之中只苦了青儿一个,跑得汗流夹背,气喘呼呼,还是和三人落后了一大段路。阮天华脚下一停,说道:“我找青儿去。”回过身去,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青儿双颊飞红,赶了上来,这就含笑道:“青儿,你这样跑到什么时候去?还是我带着你走吧。”
青儿道:“阮相公,你们只管先走好了,不用等小婢了。”
阮天华笑道:“我们不等你,你落后得远了,万一遇上贼人怎么办?我带着你走,你就不会这样吃力了。”说着,伸过手去,一把握住了青儿纤手,说道:“好,就这样走吧。”
青儿胀红了脸,有些心慌意乱,虽然她跟阮天华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但是两人独处的机会很少,而且青儿也因自己是个婢女,一直心中有自卑心理。阮天华一手拉起她纤手,展开轻功,一路朝前奔去。青儿当然也会轻功,但比起阮天华来,就差得天壤之别。
青儿被阮天华拉着奔行,先前只是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跑。后来只觉得阮天华越奔越快,从他手上传来一股大力,好像托住了自己身子,几乎脚不沾地,除了双耳风声呼呼作响,连眼睛都睁不开来,一个人好像飞一般朝前掠去。
只听桑婆婆的声音呷呷尖笑道:“对了,小兄弟带着青儿走,咱们就不用走一会儿,停一会儿了。”
席小蓉轻啊一声道:“阮大哥带着青儿,奔行得比我还快呢。”她也立即提吸真气,脚下加紧,存心和阮大哥比赛脚程。
三人这一展开脚程,当真快逾奔马,但任席小蓉如何加快脚步,奔行了一顿饭的时光,阮天华带着青儿,还是走在最前面,相差虽然不过数丈,就是赶不上去。回头看出,桑鸠婆却不即不离,依然只和自己落后了一步,不觉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阮大哥轻功也胜过女儿甚多了。”
桑鸠婆尖笑道:“阮小兄弟手里不过拉着一个青儿,老婆子手里这支鸠头杖,比两个青儿还重得多。”
席小蓉道:“就是咯,女儿自然不敢和乾娘比,就是阮大哥也比女儿强得多,三个人,就是女儿最差了。”
桑鸠婆道:“傻丫头,轻功练得最好,还是要内力支持的,你阮大哥的内功,只怕老婆子都比不上他呢。”
席小蓉道:“阮大哥的内功,会比乾娘高。”
桑鸠婆道:“他练的是紫正神功,普天之下,能够高过他的人,大概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席小蓉道:“女儿听师傅说过,我们姐妹三个,行走江湖,就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也未必胜得过我们,如今看来,就是大师姐也不是阮大哥的敌手。”
桑鸠婆问道:“你大师姐叫什么名字?”
席小蓉道:“大师姐叫白雪寒,二师姐叫冷秋霜,她们进门得早,武学上比女儿强得太多了。”
桑鸠婆道:“她们也不知道师傅是谁吗?”
席小蓉道:“大师姐时常奉命外出,我想她也许知道,只是她从来没和我们说起过师傅,好像守口如瓶,不肯多说。”
桑鸠婆道:“她们也来了吗?”
席小蓉道:“来了,只是我没见到她们……”话声未落,只听路旁不远,忽然传来格的一声娇笑,接口道:“三师妹马上可以看到我们了。”
席小蓉机伶一颤,失声道:“是大师姐。”
“不错。”路旁转出两个苗条身影,左边一个娇声道:“这叫做说到曹操、曹操就到。”阮天华已经奔出去三丈来远,听到声音,立即脚下一停,转过身来。
桑鸠婆霎着一双绿阴阴的眼睛,打量了两个姑娘一眼,一手提杖,呷呷尖笑道:“两位姑娘等在道左,莫非是冲着老婆子来的吗?”
这两个姑娘,左首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右边一个只有二十左右,生得杏眼桃腮,发如春云,披在肩头,极为娇美动人。而且身上都穿着紫衣衣裙,长裙曳地,看去看像是画中的仙女,那像是江湖女子?不用说那年长的一个是席小蓉的大师姐白雪寒,右首一个则是她二师姐冷秋霜了。
白雪寒吟吟的道:“你就是桑婆婆了?”
桑鸠婆道:“老婆子正是桑鸠婆,”
白雪寒依然含笑道:“桑婆婆名满天下,是武林前辈,愚姐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冲着桑婆婆来,找们是来找三师妹的。”说到这里,朝席小蓉招招手道:“三师妹,你过来。”
席小蓉畏怯的叫了声:“大师姐……”
白雪寒脸色惭渐沉了下来,说道:“我叫你过来。”
桑鸠婆道:“小蓉,不用害怕,有什么事都有乾娘给你担待。”
白雪寒忽然咯咯的笑出声来,说道:“桑婆婆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话来的?三师妹从小由家师扶养长大,拜在家师门下,是家师的三弟子,但她却吃里扒外,背祖叛师。江湖上门有门规,家有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