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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胜天自然看得出对方这双袖一拂,风声柔和,不带丝毫劲力,分明是某种特殊阴功无疑;但她使的究竟是何种阴功,不硬接她一记,是无法体会得出来的。心念闪电一动,要她先出手,也是自己说的,堂堂一教之主,第一招上,岂能不战而退,闪身避招?这就呵呵一笑道:“姑娘年事不大,有此功力,倒是难得的很。”
口中说着,左手抬处,同样拂起一只大袖,迎着对方袖风直拂出去。他这一记衣袖,使的乃是「铁袖神功」。衣袖这一拂,少说也使了六成力道,「铁袖神功」使的是阳刚劲气,应该可以克制阴柔劲力,但这可得看使功的是什么人而言。
柔能克刚,刚亦克柔,要看谁的修为功力深了,两股不同劲气乍然一接,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管巧巧宛如被人推了一把,上身往后一仰,立即斜退了半步。她双手本已扬起,此刻一双纤纤玉手忽然从大袖中袖出,手背朝前反拂过来。
宁胜天虽然仗警功力深厚,硬把对方逼退,但是这一瞬之间,突然一缕阴气已渗透自己「铁袖神功」,乘隙而入,心头不觉一震,暗道:“果然是「借物传阴」。”左手也迅速从大袖中发出一记「劈空掌」,这回他加强内力,在这一记掌上,已用上了九成力道。
两人几乎是不谋而合,紧随着拂出神之后同时出掌,一个双手手背拂出,一个左手前劈,使出了「劈空掌」。这一下,两人功力高下,立见分晓。管巧巧双手手背向前拂去,看去柔若无骨,好像不含丝毫力道,实则她已使出了全身力道来。宁胜天功力深厚,亦于此可见,一道「劈空掌」掌风,势若狂澜!这一接之下,管巧巧一个人有如风摇柳条,又疾退了三步。
宁胜天心中暗道:此女应该技不止此,口中大笑一声:“姑娘娘再接老夫一掌。”左手一收再扬,凌空劈出。这下他使出了十二成力道,就是要逼出管巧巧故意隐藏的武功来。
这道掌风当然比方才更见凌厉,掌力扩及一丈,宛如狂澜千里,席卷过去,大有石破天惊之势。戚嬷嬷眼看宁胜天逼了上来,立即横迈一步,尖声叱道:“宁胜天,你敢在老夫人面前放肆。”挥手一掌,朝宁胜天拍了过来。
宁胜天左手堪堪劈出,骤睹戚嬷嬷一掌朝自己劈来,不觉浓眉一扬,沉笑道:“戚婆子,你试试我匪类首领的杖势,要不要得了你的命?”喝声甫出,右手龙头杖挥处,有如乌云压顶般迎头劈来。
他怒恼戚嬷嬷方才肆言低毁,说自己是匪类首领的话,杖上也使出了十二成力道。他这全力一搏,岂同小可?他心知自己这一掌虽然未必取得对方性命,但也足以使她手忙脚乱,穷于应付,挫挫她的锐气。戚嬷嬷见得多了,自然识得厉害,双掌一合,正待奋起全力,硬接宁胜天一杖。
就在此时,突听坐在软轿中的老夫人低声喝道:“管副总管,戚嬷嬷,你们速退。”喝声中,宁胜天陡觉两股无形大力,直涌过来,分别迎住了自己拍向管巧巧的一掌和向戚嬷嬷击去的一杖。
不,这两股无形潜力,来得十分柔和,遇上自己的掌力和杖势之后,立即消失无形,连自己击出去的力道,也随着消失无形。好像对方并没有发掌,自己也并没有出击一般。苍龙宁胜天数十年来,会过多少高手,但从没有遇上过这等怪异的潜力,心中暗自惊凛,忖道:“这是什么掌力?”杖势一落,以手拄杖,口中发出呵呵一笑道:“老夫人好功力,宁某纵横江湖,数十年来,今晚才真正遇上了高人。”
这话从苍龙宁胜天口中说出来,自然极具份量,听得隐身花树丛中的万青峰、智通大师等人不禁为之一怔。他们只看到宁胜天把劈出去的一掌、一杖忽然收回,并未见到软娇中的老夫人出手,听了宁胜天的话,才知他一掌、——杖的突然收回,是软轿中的老夫人已经出手了。
软轿中响起老夫人和蔼的声音说道:“宁教主夸奖,老身当不起高人二字,刚才老身若再不出手,我门中的管副总管和戚嬷:嬷岂不伤在宁教主一掌、一杖之下了?老身听说武林中人讲究恩怨分明,河水不犯井水。老身和宁教主并无恩怨可言,所以只化解了宁教主的一掌、一杖,也不欲和宁教主为敌,这也是老身尊重教主之处,希望宁教主也尊重老身,今晚之事,就到此为止,宁教主可以把隐伏在花树丛中的手下撤走了吧?”
她话虽说得柔和,但骨子里口气极硬,意思是说「只化解了你一掌、一杖,是不欲和你为敌而已,否则那还有这么便宜?」她坐在软轿之中,居然一口道破花树丛中还隐伏了人,她只当这些人是宁胜天的手下,所以要宁胜天把人带走。她口气虽硬,但话可说得婉转。
任你宁胜天是老江湖,一时之间,却很难措词,隐伏花树暗陬的人,不是——派掌门,就是一代名宿,教他如何作答?差幸隐身在花树间的万青峰、智通大师等人,因已被老夫人看出来了,也就不用再隐藏下去。
“阿弥陀佛。”智通大师首先低喧一声佛号,手拄禅杖,从树影中缓步走出,单掌当胸,行了一礼,说道:“贫袖随同宁老施主而来,但并非神灯教的人。”在他举步走出的同时,万青峰、封居易、金赞廷、崔介夫四人也相继走出。
万青峰拱拱手道:“在下等人听说老夫人鹤驾会在今晚光降,特来拜瞻清范,老夫人幸勿以不速见责。”
软轿中的老夫人轻哼一声,叫道:“管副总管。”
管巧巧连忙欠身道:“属下在。”
老夫人问道:“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
管巧巧眼波流动,朝五人脸上溜过,娇声道:“回老夫人,属下追随老夫人,从未在江湖上走动,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不知戚嬷嬷是否知道?”他们明明是江湖上人,却偏偏要故意做作。
白衣少女楚姑娘接口道:“这几位,女儿知道。”
软轿中的老夫人道:“琬儿,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
楚姑娘嫣然一笑道:“女儿今晚到过前厅,是宁教主假我们前厅宴客,当时宁教主曾跟女儿引见过,所以知道。”
老夫人道:“好,你说给为娘听听,他们是什么人呢?”
楚姑娘道:“那位老师傅是少林罗汉堂首席长老智通大师。”
“啊。”软轿中的老夫人似是很感意外,是以轻啊了一声。楚姑娘续道:“刚才和娘说话的是黄山万松山庄的庄主万大先生万青峰。”
老夫人道:“黄山世家,威震武林,为娘倒曾听人说过。”
楚姑娘又道:“还有这三位,也都是武林中有名的一派宗主,这位是八卦门封掌门人、这位是形意门金掌门人、这位是武功门崔掌门人……”
老夫人听到这里,不觉轻哼一声道:“这几位果然大有来头,听方才万大先生的口气,早就打听到为娘今晚会到,他们约齐了人手,到咱们庄上来,隐身埋伏在花树丛,那是冲着为娘的来了?”这话口气已经不善了。
楚姑娘道:“这个女儿就不知道了。”
“哼。”老夫人沉哼一声,冷冷地道:“为娘一直以为河水不犯井水,和江湖道上,毫无恩怨,如今看来,我们纵不犯人,人家却找上咱们头上来了。为娘也不是怕事的人,琬儿,你问问他们来意,究竟所为何来?”
楚姑娘应了声「是」,目光一抬,娇声问道:“万大先生,我娘说的话,诸位大概都听见了,我娘问你们隐身埋伏花丛,究竟是何居心?”她声音娇柔,但语气却咄咄逼人。
万青峰朝宁胜天、智通大师等相视一笑,意思是说:“来了。”接着打了个哈哈说道:“老夫人问得好,不过万某也要先请问一声,老夫人真的是官宦人家的老夫人?不是江湖上人吗?”
软娇中的老夫人沉哼一声道:“老身是不是江湖人,与你何干?”
“关系太大了。”
万青峰朗笑一声道:“因为最近江湖上连续有不少人无故失踪,虽然这些人,业已先后释放回去,但言行极为诡异。万某等人正是负责侦查此事而来。适逢老夫人夤夜赶来,而且老夫人手下又有这许多位江湖罕见高手,自是足以启人疑窦。万某等人不得不对老夫人的行踪,稍作注意。如果老夫人不是江湖上人,万某等人只作暗中观察,自然会悄悄退走,绝不会惊动老夫人,但老夫人拿下神灯教三位香主在前,接下宁教主一掌、一杖于后,修为之高,纵或江湖一等高手,都有所不逮,老夫人如果不是江湖人,又有谁能信?”
苍龙宁胜天听得暗暗点头,万大先生出身武林世家,名动江湖,果然口才了得,不愧是冠冕群伦的万松山庄庄主。软轿中的老夫人冷哼道:“就算老身是江湖人,又有什么不对了?”
万青峰目光一抬,精芒如电,大笑道:“方才老夫人已一再提及,河水不犯井水这句话。老夫人如果是江湖上人,只要和万某人井水河水各不相犯,自无什么不对,只是万某等人有一请求,今晚在此相遇,良非易事,咱们只想拜识老夫人一面,如此也可证实咱们正在侦查的一件武林公案,与老夫人无关,不知老夫人是否俯允所请?”
老夫人道:“说来说去,你们怀疑老身和你们侦查的一件公案有关了?”
万青峰道:“在下并无此意,但在此一公案没有水落石出以前,任何人可能都有嫌疑。”
戚嬷嬷尖声喝道:“万青峰,你好大胆子?”
万青峰微微一笑道:“万某说的乃是实情。”
老夫人道:“你们要见老身一面,见了面,就能证实是不是和你们侦查的公案有关吗?”
智通合十道:“老夫人能不动声色,接下宁老施主一掌、一杖,当代武林已屈指可数。能拜瞻老夫人一面,纵或未能证实,也可稍释大家的疑念,对老夫人、对咱们总是有益无害之事。”
老夫人轻哼一声道:“老身一向从不接见外人,诸位都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老身似乎情不可却;但老身数十年有一不成文的规矩,老身不能破例……”
万青峰问道:“不知老夫人的规矩如何?万某等人洗耳恭听。”
老夫人叫道:“管副总管。”
管巧巧欠身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老夫人道:“凡是求见老身之人,该当如何,你说给他们听听。”
“是。”管巧巧恭身应道,接着她明亮的秋波一转,娇声道:“请见老夫人,例须接得下老夫人一掌,诸位之中,只要有人接下了,老夫人自会延请相见。”
“只要有规矩就好办。”万青峰大笑道:“万某自不量力,先请老夫人赐掌。”
只听软轿中的老夫人嘿了一声。嘿,当然是冷笑,那是笑万青峰没有自知之明。同时,万青峰也嘿了一声,他这声「嘿」,可和老夫人不同,嘿声中,突然身形晃动,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往后退了一大步。
第廿一章一招致敌
原来就在老夫人嘿声方起,万青峰就觉有一股无形潜力,朝身前直压过来,力道之强,令人气为之窒。他几乎在毫无准备之下,受到这股大力的压迫,急忙运气抗拒,还是被推出了一大步。但这是你自己说的,「先请老夫人赐掌」,又能怪得了谁?
万青峰一张同字脸胀得通红,朝软轿拱拱手,洪笑一声道:“老夫人果然好雄浑的掌力,万某承教了。”「承教了」,是指老夫人乘人不备,率先发掌,是以不肯承认自己落败,但他心里有数,纵然自已有备,也未必接得下对方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