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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靖俊脸微红,点点头道:“在下这就去。”当下就和灰衲僧人一起往外行去。
跨出大门,只见阶下果然站立了一个青衣少女,被三个灰衲僧人品字形把她围困在中间。上官靖目光一注,认出那青衣少女正是几天前,在地道中领自己去见假冒娘的「老夫人」的那个使女飞虹。上官靖这就叫道:“你是飞虹姑娘。”
飞虹喜道:“上官公子还记得小婢名字。”那领路的灰衲僧人朝其他三人打了个手势,就一起悄悄退去。
现在这大门口的石阶旁,只有上官靖和飞虹两人了。上官靖含笑问道:“飞虹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飞虹粉脸一红,娇声道:“不是小婢找你。”
上官靖道:“那是什么人要找在下呢?”
飞虹目光左右一瞥,走上一步,悄声道:“是管副总管要小婢来的。”
上官靖心头一动,暗道:“会是管巧巧?”
飞虹没待上官靖发问,接着道:“管副总管有一封极为重要的信,要小婢务必交到上官公子手里,这封信十分重要,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小婢是偷偷溜出来的,上官公子快收好了。”她随着话声,果然从怀中取出一个折叠得很小的密封,迅快塞到上官靖手里,又道:“小婢要走了,管副总管还等着小婢呢。”
上官靖问道:“她没有交代你什么话吗?”
飞虹摇摇头,神秘的笑道:“大概要说的话都已经写在信上了。”
上官靖道:“谢谢你。”
飞虹道:“不用谢,管副总管待小婢很好,给她送封信,也是应该的,哦,小婢得快快回去了。”说完,匆匆地朝左首转角奔去。
四个灰衲僧人原本站在远处,看到飞虹没有向外走去,却奔向转角,不觉跟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哪知转眼之间,就已失去了飞虹的踪影。一名灰袖僧人连忙朝上官靖叫道:“上官施主,快请过来。”上官靖听他在叫自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走了过去。
灰呐憎人说道:“上官施主,方才小僧师兄就是在这里转角上发现她的,现在她奔近转角,一转眼就不见了。”
上官靖听得暗暗一怔,忖道:“这转角处,一定有一个地方,是可以通往地道去的。”但凝目细看,却又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上官靖沉思了好一会,道:“这里可能有一个地道的出人口,几位师傅要多加注意才好。”
灰衲僧人连连点点头,说道:“小僧立即就去禀报敝师叔,加派两个人到这个地方来。”
上官靖不知管巧巧送来的密函写些什么?听飞虹的口气,好像十分重要,大厅上大家都在等着自己,万一这封密函上写的只是些倾诉衷情的话,自己怎好拿进去?一念及此,赶忙撕开封口,抽出一张纸笺,只见上面字体十分潦草,而且是用眉笔写的,显然这封密函是匆匆写成的。
这就凝目看去:“据报,你们去请的刘转背快要来了,我们奉命今晚就要撤走,碧落山庄下面,已埋下了大量火药,定在子刻引爆,届时恐怕悉数将化为灰烬,我不得不通知你,越快离开越好,行动务须隐秘。无暇多叙,巧巧手书。”上官靖看得大吃一惊,急忙拿着密函,回身往里奔了进去。
卞药师看他急匆匆地回来,正待问话,上官靖已把密函朝他手中塞去,说道:“药师,你快看看这封信再说。”
李小云道:“大哥,是谁写的信?”
上官靖道:“是管巧巧。”
卞药师看他神色有异,急忙低头看去,不觉失色道:“这如果是真的,那就尽快撤离此地。”
上官靖道:“管巧巧不可能骗我们的。”
卞药师转身朝青松道长递过密函,说道:“时机紧急,道长快请看了,大家再作商议吧。”
老夫人问道:“管巧巧信上有什么消息呢?”上官靖就把管巧巧要飞虹送密函来,大致说了一遍。
老夫人沉哼道:“管巧巧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我们?这个贱人又不知道要在耍什么花样了。”
判、云道:“伯母,你弄错了,据沈姐姐推测,从前的副总管是管玲玲,她只是借用了她妹妹的名字而已。后来她假冒了伯母,才要管巧巧改扮副总管的,上次给大哥解药,也是管巧巧,她这封密函,侄女认为百分之百不会假的。”
老夫人听得一怔,朝上官靖问道:“解药是管巧巧给靖儿的?”
李小云抢着答道:“伯母,详细情形,等沈姐姐回来,自会给你老人家报告的,现在还是先商量这封密函上的事要紧。”老夫人心里有些明白了。
管巧巧上次居然肯把解药偷偷地交给靖儿,如今又透露了这样重大的消息,自然和靖儿有了儿女私情。那时靖儿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现在敢情是已告诉了沈雪姑和李小云,李小云这才会帮着她大哥如此说的。就颔首道:“如果管巧巧的密函是真的,咱们确实要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才好。”
上官靖俊脸微红,说道:“据孩儿想来,管巧巧这封信上说的,应该可以相信,刘前辈和孩儿等人一路上易容改装,分开来走,对方一直没有发现我们,还不知道刘前辈已经到了这里,与其让我们请到刘前辈,去破他们的地道,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我们这里的人一举消灭。”
卞药师道:“不错,他们此举,不过损失一座建造费时的地下迷阵,但消灭了咱们这些人,至少消灭了他们一大半心腹大患。”
银拂叟道:“看来咱们不但要赶快离开此地。而且行动也要特别秘密,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才是。”
老夫人抬目道:“向老的意思……”
银拂叟微微笑道:“最好咱们先隐藏起来,好让他们以为咱们全数被炸死了,这样一来,他们地下迷阵已毁,就只好在地上活动了。本来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现在他们认为心腹大患已去,就可毫无顾忌,或者会有所行动,咱们只要静待他们有行动的时候,就可以一举把他们消灭。”
青松道长道:“咱们这许多人,如何能隐藏起来呢?”
风云刀柴昆道:“这个不难,咱们目前有五条船,可以从庄后天井湖撤退,峰上镇有一所大宅院,是兄弟一个远房侄子的,家里人口不多,只有母子二人和一个老仆,大部份宅院都空着,咱们可以住到他家里去,就不易被对方发现。”
银拂叟道:“如此就好,青松道长,你是总值日,时间紧迫,事不宜迟,道兄这就下令分拨撤退才是。”
竹逸先生道:“向道长说的是,咱们这里人数不少,正该分拨撤走,上官老弟,你先陪老朽各处去走走吧。”
卞药师问道:“刘老哥要去哪里?”
竹逸先生笑了笑,道:“这许多人如果一下撤走,对方可能很快就会发觉,兄弟想去各处看看,顺便也好略使小计,布些疑阵,如果对方的人前来觑探虚实,就不致被他们识破了。”
李小云笑道:“师傅大概又要搬些石头竹木,在庄外布奇门阵了。”
竹逸先生笑叱道:“你真会饶舌。”
卞药师哦了一声,笑道:“兄弟忘了刘老哥是奇胲门的掌门人,精通奇门遁甲,真是失敬之至。”当下就由上官靖陪同竹逸先生往庄外行去。
青松道长也立即要赵之欣、徐水旭、万点星、孙小乙四人,调拨船只,趁着夜色,把所有庄上的人,分为三拨,由后院悄悄撤走,来至天井湖依次上船渡江。不过半个时辰,大家业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对岸。竹逸先生也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多,围着碧落山庄四周。放下了不少石块、砖块,布置了奇门阵法,这才舒了一口气,笑道:“好了,咱们现在可以上船了。”
上官靖跟在他后面,好奇地问道:“刘前辈,如果有人前来窥探,这阵法会有什么变化呢?”
竹逸先生微微一笑道:“来人只要踏进阵中,就会迷失方向,走了半大,依然回到原处,除非识得阵法的人,才能走得进去。”
上官靖道:“刘前辈的师兄呢,他走得进去吗?”
竹逸先生道:“大师兄当年负气出走,所学不多,大概也不易参得透吧。”
上官靖道:“看来学问一道,当真浩瀚如海。”
竹逸先生回首笑道:“上官老弟天资聪明,如果想学奇门遁甲,老朽自当倾囊传授。”
上官靖道:“小云是前辈衣钵传人……”
竹逸先生摇头道:“小云是女孩儿家,不宜学这些东西,而且她只是一时的好奇,未必会有恒心,依老朽看,你老弟是最适当的人选了……”说话之时已来到了江边,孙小乙坐在石上等侯,看到两人,连忙站起身道:“这是最后一条船了,快请上船。”
竹逸先生、上官靖二人跨下了船,孙小乙和一名水手立即掉转船头,朝对江划去。
第四五章收服地鼠
沈雪姑和上官靖、李小云分手之后,独自上路,她因自己是送解药前去的,自然越快越好。因此日夜赶程,第三天上午已牌时光,就已赶到黄山脚下,目光所及,不由得整个人怔住了。万松山庄,近百年来,可说是武林重地。
万青峰的祖、父二代,都担任过武林盟主,万青峰虽是不曾担任过盟主,那是近三十年来,已经没有推举盟主。但在武林中,万青峰依然是一言九鼎,各大门派对他极为推祟,万松山庄屹立在黄山之阳,依然象征着武林正义,是各大门派之间桥梁。
沈雪姑逐渐走近,本来巍峨高大的庄院,不但远远看不到,就是走到近前,也再也找不到万松山庄。呈现在眼前的,只是一片大火之后的残垣断壁,和被烧成焦炭的木梁瓦砾。
“万松山庄会毁于大火。”沈雪姑不由得怔立在当地,心中暗自惊诧:“那庄上的人呢?”她游目四顾,万松山庄四周,当然不会有民房,就是想要问,也没有地方没有人可以问的。
她只是暗暗思索着:“难道会是白衣圣教纵的火?这不可能。万青峰、宁胜天等人虽中了「对消散」,但留守的人中有少林达摩院首席长老智虔大师和八名护法弟子,还有八卦门陆其昌,武功门何津航,神灯教黑煞神郑玄通,和万松山庄总管章守勤,武功都非弱手。还有庄中数十名庄丁,神灯教二十名武士,即使敌人大举来犯,也决不可能得手,那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呢?”
就在她望着一片焦土,怔怔出神之际,突听一个女子声音说道:“这位施主请了。”沈雪姑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挽道髻,手持玉拂的青衣道姑,飘然的行来。
这道姑年约三十出头,柳眉如画,凤目含煞,一张黑里带俏的瓜子脸,不是师姐了因,还有谁来?一时不禁大喜过望,迎了上去,叫道:“师姐,是你,你也来了。”
了因听出是沈雪姑的声音,但面前却是个青衫少年,不觉微微地一怔,说道:“你……你是……”
沈雪姑道:“师姐,我是沈雪姑。”
了因看着她,问道:“师妹怎么穿了男装,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沈雪姑笑道:“这样行走江湖比较方便。”一面问道:“师姐什么时候来的。”
了因道:“我昨晚来过,看到这里已是一片焦土,找不到人可问,所以今天再来看看,却想不到会遇上师妹。”接着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雪姑道:“谁知道,我也是刚才才到的,师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
了因道:“师妹不是要卞药师的女儿药姑去找我吗?我正好去了东海,回去之后,听净缘说,这里有许多人中了毒,所以才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