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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上首一道门户里面,是「郎寰仙境」,教主夫人和七名女弟子以及侍女居住之处,上官靖曾经进去过,下首左右两处洞窟,住的是七十二地煞(铁甲武土)。这是管巧巧说的,石窟里大致情形就是如此。
上官靖等人鱼贯进入这座大石窟之后,正待商量如何行动,只见金鼠已经轻快地跟着进来。他一下闪到上官靖、沈雪姑两人身侧,悄声道:“咱们的人已经上来了,竹逸先生要沈姑娘负责堵住郎寰仙境出口,不可让里面的人出来。上官少侠身边有一面钟形金牌,是指挥铁甲武土的,待会一旦动手,可以命令他们退下。”刚说到这里,但见从洞外连续走进了十来个人。
那是终南五老,和三个手持禅杖的黄衣老僧(少林寺达摩院智虔大师、戒律院智成大师、白衣殿智难大师),一个穿火红道袍的老道人(离火门罗道长),一个四方脸,黑须蓝袍老者(四川唐门唐世贤)。这些人,上官靖认识的只有终南五老和少林寺智虔大师,其余的人,都是沈雪姑以「传音入密」告诉他的。
最后还有两人,那是假扮巴婆子的刘媒婆,和假扮四师姐的丁瑶,她们两人迅快地和上官靖、沈雪姑会合在一起。因此此刻已是深夜,白衣圣教「行宫」,既有二弟子伍致中担任总巡,又有三弟子束化龙、四弟子万成章和女弟子中的柳琼枝、管巧巧一同轮值。其余不但任轮值的人,自然不会起来,所以大敌逼近,仍然没有得到一点风声,整座石窟静悄悄的。
由银拂叟向天伦为首的十人,进入石窟之后,金鞭叟田五常、天池钓竿姜超然、南山樵子陶石田三人,和少林寺达摩院长老智虔、戒律院长老智成、白衣殿长老智难三位大师,毫不停留的往左上首一道门户中走了进去,左上首洞窟内是白衣圣教的「道院」。
银拂叟向天伦、竹筇叟易南轩和离火门罗道长、四川唐门的唐世贤等四人,却在大石窟中留了下来。他们并没和上官靖等人招呼,装作互不相识。沈雪姑、管巧巧、丁瑶、刘媒婆等四人已迅快的走向右上首洞窟门口(郎寰仙境)。上官靖率同李小云等八人(扮成灰衣道士),则退向下首。金鼠传达了竹逸先生的话,早已悄悄退走。
这一段话说来话长,实则只是上官靖等人进入石窟之后,银拂叟等人就已紧跟着走入,前后也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在此时,上官靖已经听到左右两边洞内传出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来,那是铁甲武士交叉巡逻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多少时间巡逻一次,但可以猜想得到,大概一盏茶的光景,就出来巡逻一次。
心念方动,只见左右两处洞窟中,同时走出八个手持厚背挂刀的铁甲武士,两人一行,步代整齐,朝中间行来。他们当然很快就发现洞窟中的四个外人(银拂叟等四人),和站在中间的上官靖(他们总巡伍致中),右上首的沈雪姑(柳琼枝)等人。
一时之间,弄不清情况,走在最前面的四人(左首二人,右首二人),脚下不由得微一停顿,八道目光一齐朝上官靖投来。上官靖把折扇交到左手,探手人怀,取出那钟形金牌,在掌心竖立,以内功发出话声,朝他们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退下去。”
那十六名铁甲武士听了上官靖的话,一齐举刀当胸,行了一礼,立即左右交叉而过,从左首出来的往右首洞窟,从右首出来的往左首洞窟走去。上官靖看他们果然各自回人洞去,才放下了心,若是他们不听指挥,动起手来,这些人身穿铁甲、普通刀剑伤不了他们的,只有自己的青阳剑才能奏效,那就不知要费多少的手脚呢?
就在十六名铁甲武士堪堪回人下首左右洞窟之际,突然响起一阵响亮的云板之声,这云板声音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好像整座洞窟都在敲着云板一般。管巧巧吃了一惊,说道:“这是道院发出来的紧急警号,表示已有外敌入侵,接应行宫的人都要出动了,沈大姐,快叫上官大哥小心应付。
沈雪姑立即以「传音入密」朝上官靖道:“靖弟,这是他们紧急警号,整座洞窟的人即将出动,铁甲武士共有七十二人之多,你要小心应付。”
上官靖点点头,道:“小弟会应付的。”左上首这团同窟,是白衣圣教的道院。
门口是长方形一道门户,进入洞窟,里面却是一条宽阔的甬道,成半圆形,渐渐由左向右,两边都是光滑的石壁,并无岔路。直到南道尽头,迎面出现了一道宽阔的石阶,两边壁间,各有一支古铜风灯,灯光相当明亮。
石阶共有一百单八级,登上石阶,就豁然开朗,迎面是三橄高约三丈的大殿。殿前是走廊,两根大石柱中间,高悬一方朱红匾额,写着「白衣圣教道院」六个金字。六扇丈许高的雕花石门,只有中间两扇敞开着。门前走廊上,就站立着四个中年灰衣道士,他们当然是「道院」值夜的人了。
从下面上来,石阶有一百单八级之多,金鞭叟田五常、天池钓叟姜超然、南山樵子陶石田和少林寺智虔、智成、智难三位大师一共六个人,他们纵然是武林中顶尖高手,但究竟不是飞鸟。飞鸟可以一下就飞过去,人的轻功再好,一百单八级的石阶,也要起落纵跃,才能上得去。
何况这六位高手,都是久负盛名的人,不肯有失身份,因此他们并没施展轻功,纵跃如飞,只是拾级而登。这一来,站在两扇敞开石门前面的四个灰衣道士,当然很快就发现了。左首一根石柱后面,就高悬着云板,于是云板声音就这样响了起来。
悠长而响亮的云板堪堪响起,从中间两扇敞开的石门内,就已涌出来十几个灰衣道士,连同站在门前的三个,有一个还在撞着云板,各自亮出钢刀,一起往石阶下面奔了下来。这时金鞭叟田五常等六位高手,拾级而上,才走到石阶一半。
十几个道士已经飞奔而下,拦住去路,其中一人大声喝道:“你们从那里来的,还不站住?”
田五常洪笑道:“你们这些兔思子,老夫懒得动手,快去叫三个值坛的妖道出来。”
为首的灰衣道土左手一挥,怒道:“上。”其实他应该喝「下」才对,因为他们站在田五常等六人的上首。此人喝声甫出,十几个灰衣道士立即挥起手中钢刀,朝六人迎面扑攻而下,但他们遇上的可不是等闲人物,尤其在兵刃上,先就吃了亏。
三位少林大师手中拄的是八尺长的镔铁禅杖,金鞭叟田五常的探日鞭,也足有八尺长,天池钓叟姜超然的钓竿也有八尺长,钓竿上的天蚕丝却长一丈八尺。只有南山樵子陶石田的开山斧柄长四尺,连同斧头,也快有五尺光景,何况他这柄精钢大斧,却有八十斤重,属于重兵刃之一。六个人中有五个人使的兵刃都有八尺长,稍为挥动,十几个灰衣道士就近不了身,别说要拿下了。
唯一一个兵刃较短的南山樵子,却是一柄沉重的五尺大斧,你钢刀和他磕上,就震得你虎口生痛,立脚不住。就这样一片刀光堪堪劈落,就响起一阵当当金铁大震,十几个灰衣道士,接二连三的朝左右撞出。石阶上动手不比在平地交手,在平地交手,被震退一步,并没怎样,但他们是站在石阶上往下攻。
身后的石阶一级比一级高,只要被震后退,就没路可退,脚下一绊,跌个元宝翘,坐了下去,还是运气好,如果你想往旁跃退,再站立不住,脚下一绊,那么你就只好顺着石级往下滚了。这十几个灰衣道士,如论身手,当然也是一流的,因此有人被震,往后跌了下去,就很快的站了起来。几个被震得站立不住滚了下去的,最多也不过滚下二、三级,就一个挺身,又站了起来。站得起来的人,当然不肯就此罢手,又挥刀攻上。
走廊上撞云板的灰衣道士,眼看十几个兄弟还不是六人的对手,云板自然就撞个不停,也越撞越急。刀光和鞭影、杖影相接,不断发出当当大响,也不断有人震得翻翻滚滚,十几个灰衣道士依然旋仆旋起,奋力抢攻不懈。
就在此时,殿门前有人沉喝了一声:“住手。”喝声不响,但全部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第五六章在劫难逃
此人出来之后,云板声已经候然停止,他喝声出口,十几个灰衣道士的攻势,也及时停住,一齐往两边退开。金鞭叟等六人抬目看去,只见大殿前石阶上并肩站着两个身穿大红衫的汉子,左首一个年约四旬出头,浓眉如帚,面目深沉。右首一个,只有三十来岁,脸型尘瘦。
四旬出头的红衣汉子等十几名灰衣道士退开之后,他目光徐徐掠过了六人,才拱拱手道:“六位能够深入敝教道院,当是非常之辈,请到上面奉茶。”他面目虽极沉,但话却说得很大方。
金鞭叟田五常收起挥日鞭,回头笑道:“三位大师,咱们上去,请。”
智虔大师等三人一齐合十道:“三位老施主请。”六人登上石级。
红衣中年汉子抬抬手道:“请。”
金鞭叟等六人也不和他客气,一齐进人石门。三间大殿,居然十分宽广,足可容纳五百人聚会,中间是一神龛,黄幔低垂,看不见供的是何方神圣?此时大殿上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那两个红衣汉子是陪同金鞭叟等六人进来的。随着十儿名灰衣道士也鱼贯走入。他们只是在下首(入门处),分两边抱刀站定下来。这意思极为明显,他们守住出口是截断退路,不让六人有夺门而出的机会,金鞭叟等六人却连正眼也没看他们一眼。
那红衣汉子直到此时,才目光一抬,抱抱拳道:“六位夤夜光临敞教道院,不知有何见教,现在可以说了。”他现在的口气比方才倔傲多了。
金鞭叟田五常洪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红衣汉子傲然笑道:“在下任乘风,忝任敝教总值。”伸手一指另一个红衣汉子,说道:“他是五师弟缪放,在下也想请教六位的大名,不知如何称呼?”
管巧巧曾说:教主门下有五个弟子,除了被制住的二弟子总巡伍致中,已死的三弟子束化龙、四弟子万成章,这两个该是大弟子和五弟子。金鞭叟哼道:“老夫田五常。”
天池钓叟接道:“老夫姜超然。”
南山樵子道:“老夫陶石田。”
智虔大师怀抱禅杖,合十道:“贫衲智虔,他们是贫衲师弟智成、智难。”
“哈哈,终南三老,少林寺三位智字辈的高憎。”任乘风点着头,沉笑道:“果然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只不知夜闯敝道院,所为何来?”
智虔大师道:“贵教作为,远的不去说他,最近火焚万松山庄,劫持所有的人,再以迷迭散迷失神志,以供驱策,老朽就是被迷失神志,派往少林寺作为内应的人,贵教中人乔装香客,准备大举袭击敝寺,结果并未得逞,直到最近,敝寺才知道贵教以行宫名义,隐迹于此,穴处洞窟,自是包藏祸心,别有阴谋,敝寺不得不问,老朽据闻,贵教道院有三位值坛坛主,任施主是否可以请三位坛主出来?老朽等人有事相请。”
任乘风身为总巡,一向目空四海,本是极为狂傲的人,但今晚来人都是极负盛名的高手,倒也不敢作主了。略为抱拳道:“六位既然要会会敝教三位坛主,且容任某进去禀报一声……”
话声未落,空听殿后有人接口说道:“咱们已经出来了。”随着话声,从神龛后面已经转出三个手持拂坐,身穿月白道袍的道人来。中间一个年约六旬,其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