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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钉击打在防弹背心上的声音就像是一把不太快的刀子在用力地劈砍木柴一般,发出了密集的哔哔驳驳的响声,但那些从防弹背心所不能遮蔽的位置上射入人体的钢钉,则是像一些看到了腐烂血肉的鳗鱼一般,狠狠地朝着人体的深处扎去!
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除了几声气流从喉头喷出的古怪呻吟,更大的响声就是钢钉打入水中时,那种像是春雨打在了湖面上的沙沙声。
两三个没有立刻死亡的战狗部队的战士用力地挣扎着,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在滑腻的下水道上保持平衡,但在那些深入到了身体中的钢钉造成的痛苦之下,即使是经受了残酷训练的战狗部队的精英们,也不过是在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带着几分不甘而倒下。
方才还枪声大作的下水道中,骤然地宁静下来,除了从墙壁上偶尔滴落的水滴声,整个下水道中重新恢复了一片死寂,静得就像是一座坟墓,静得就像是……
死神的天堂!
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六章 背景
站在纽约的街头,佩雷拉多真是恨死了那些俄罗斯冰熊帮的混蛋们!
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家伙在毁了一架直升机后钻进了下水道,那么现在,自己该是在为自己庆祝从警三十年以及退休的庆祝会上,而不是心急慌忙地将一群正在维修自来水管道的市政工人从下水道中拉出来了!
说起来,那些穿着黄色市政工人服装的大汉还真是有一把子力气的,那么重的维修机械就像是稻草制造的一般,被他们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工具车上。如果是在自己的家乡,他们会是一些好牛仔的……
过了今天的午夜,自己就不再是个警察了,该回到乡下,养一群牛,最好是一群公牛,这样比较能卖得起价钱!
然后,在每年的节日,自己可以带着那顶已经有些陈旧的牛仔帽,坐在高高的围栏后面,看着那些年富力强的小伙子们骑在了牛背上控制癫狂的公牛,在胜利之后朝着姑娘们得意地抛媚眼!
自己当年,不就是那样的么?
一辆鸣着喇叭的汽车直朝着正在胡思乱想的佩雷拉多冲了过来,似乎想从佩雷拉多的身上碾过去一般。佩雷拉多敏捷地朝后退了半步,右手迅速搭在了自己腰间的手枪上后,朝着那辆违章的汽车大吼起来:“你他妈是不是瞎了?没看到这里不能通行了么?”
开车的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褐发女郎,看来是刚刚从那些好色的考官手中拿到了驾照,几乎是在汽车冲到了佩雷拉多身边时才手忙脚乱地停下了车,从前车窗中探出了脑袋,带着浓厚的歉意朝着佩雷拉多说道:“对不起警官,我似乎忘了我曾经看到过一块禁止通行的牌子了!您知道,我是刚刚拿到了驾照的,还不熟悉这样混乱的街道,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几乎是每一条街道上都有缓行或是禁止通行的牌子?我该怎么才能回到我家里?”
看着开车的那个颇具姿色的女人,佩雷拉多不由得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尽量地收缩起了明显有些凸起的肚子:“女士,今天的情况的确有些特殊,你可以按照街道上的那些绕道行驶的标志走,就像是伦敦的老火车,会迟到,可绝对不会不到!”
看着那个女人在向自己点头致谢后手忙脚乱地发动着汽车,佩雷拉多忍不住走到了那女人的车边:“女士,你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把车倒出去?“
一头褐发的女人从方向盘后抬起头来,用那双清澈的松绿色眼睛乞求地看着佩雷拉多:“警官,我不知道……如果你允许的话,我能不能通过你身后的那条街道?只要穿过了这条街就是我住的街区了,这样的话,我至少还能在精疲力竭之前回家。我已经被我的老板折磨了一整天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开车。求你,只要可以把你的警车稍微后退一点点,我开过去就好……”
扭头看了看压在沟井盖上的警车,佩雷拉多有些犹豫地吸了吸鼻子。那些从来都喜欢小题大做的官员们说出的每一句话,对于佩雷拉多这样一个在纽约警察局中干了一辈子的老警察来说,不过是一些神经质的紧张和噱头罢了。不过是需要封锁一个街区就能完成的抓捕,硬是弄成了全纽约的警察和下水道过不去!
既然只是几分钟、甚至只是一分钟的时间,那么何必不让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女人对自己心存感激?
这个女人,还真有点像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喜欢的那些女孩……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佩雷拉多尽量让自己的面孔显得严肃一些,煞有介事的将双手扣在了自己的腰带上,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声调朝着满脸期待的褐发女人说道:“你知道的,女士。这是个很重要的位置,我必须好好的看守住那个该死的沟井盖,免得某些危险的东西从那里窜出来!但是,人总是有恻隐之心的,尤其是面对一个需要帮助的女人,不是么?我把警车移开一会,而你尽快地通过这条街道,这样对我们来说都好!就这么办,你发动汽车,动作一定要快……”
在那个褐发女人一迭声的感激声中,佩雷拉多颇为自得地拉开了警车的车门,以一种与自己的年龄极其不相称的敏捷利落地坐到了警车中,将警车朝前开出了几米的距离,刚好让开了一条勉强可以让汽车通过的道路。
看着那个褐发女人毛手毛脚地将车开了过去,并朝着自己感激地挥手致意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佩雷拉多甚至找到了年轻的时候战胜公牛后,女人们朝着自己欢呼的感觉。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自己花白的头发,再看看额头上深深的皱纹,佩雷拉多用力地绷紧了自己的脸部肌肉,让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能够年轻一些。
在这个年龄,能够拥有一个女人感激和尊敬的目光,就好像是牛仔们获得骑光背马竞赛胜利后的欢呼一般,同样叫人心情愉快啊!
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一下心情逾越的感觉,佩雷拉多的耳中猛地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好像是金属和水泥地面在缓慢而又坚定的摩擦。佩雷拉多诧异地打开了警车的车窗,朝着警车侧后方向发出声音的位置看去,原本关闭的沟井盖已经被某种力量举了起来,正在缓慢地移动着!
没有丝毫的犹豫,佩雷拉多猛地挂上了倒档,右脚用力地踩下了油门。在橡胶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尖利声音和刺鼻的焦臭中,沉重的警车重新压到了刚刚打开了一条缝隙的沟井盖上,而那些在沟井盖下面用力的家伙,或许是被压住了手指,猛地发出了一声凄厉地惨叫声。
抓起了警车内的对讲机,佩雷拉多急促地喊叫起来:“这里是巡逻986,我在卡尔森大街的转角位置上,这里有情况,我确认是下水道中有人想要钻出来,马上增援,马上增援!”
听着通讯器中传来的已经派出增援的消息,佩雷拉多一把推开了车门,右手同时抓住了腰间的手枪。
即将退休的时候还能得到一枚勋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想看,在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上刊登的大幅照片,还有回家之后小镇上的空巷狂欢……
沉浸在了美好幻想中的佩雷拉多猛地一拉手枪,利落地朝着车外窜去,但在移动身体的瞬间,佩雷拉多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与往常不同,佩雷拉多在接到了有极端危险份子出没的消息之后,顺手将手枪中的子弹上了膛,而在从枪套中拉出手枪的瞬间,佩雷拉多右手的拇指无意中将保险推到了击发前的状态。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枪声,佩雷拉多惨叫着摔倒在了警车旁……
直到天完全黑了之后,整个纽约才从白天的紧张和混乱中逐渐恢复过来,大街上的那些绕行或是被堵车折磨得要发疯的司机基本上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至少也是在缓缓地朝着目的地进发,在那些街头或是广场的大型电视屏幕上播映的肥皂剧或是广告替代了白天的交通讯息,城市重新回复了它的繁忙和畅通。
但在一些有着军方或是情报部门背景的医院中,那些擅长战伤和通过解剖分析作战场景的情报部门的高手,已经濒临疲劳的极点了。
在下水道中发现的二十多具尸体上留下的螺纹钢钉,还有那三条残破的气动皮阀都已经被收集到了实验室中,正在进行详细的技术分析。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躺在了解剖台上,每具尸体面前至少站着三个具有丰富经验的法学医生,正在根据尸体上的伤口进行分析。而最为倒霉的就是几个担任急救的医生,那个还剩下一口气的战狗部队的士兵至少被五六支螺纹钢钉穿过了颈部,血管和气管上的窟窿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那些阴沉着脸站在病房外面的家伙偏偏要求他能开口说话……
连续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件早已经落在了纽约情报部门的眼睛里,即使是一个三流的情报员也可以分析出来,制造这些混乱的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办法分散纽约情报部门和警方的注意力,好趁机劫持或是杀死那个该死的‘小贩’!
可那些家伙显然是一些懂得在城市中制造混乱的高手,先是利用了电视传媒的力量引起民众的广泛关注,再利用那些丢光了面子的洲议员们的报复心理制造整个城市中的连环袭击行动,引起警力的巨大消耗。直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些被扒光了裤子的议员们,甚至还没有人见到过那些制造混乱的家伙究竟是长得什么模样?
看着疲惫的从手术室中走出来的三四个医生那灰白的面孔,几个情报部们的官员立刻迎了上去,其中的一个有着一双鹰一般眼睛的瘦高个子抢先问道:“他是不是可以说话了?哪怕是一句都好?”
几个精疲力竭的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朝着那记过个充满了希望的情报部门的官员说道:“没有办法,实在是伤得太重的,有一支钢钉甚至穿到了他的脑子里。他还活着,这已经是个奇迹了,但是在他的后半生,估计再也没有自主的意识,更不可能像是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简单的说,他会变成个傻子,只能在社会福利机构中渡过余生。”
长着一双鹰眼的瘦高个子恼怒地挥挥手,悻悻地转身朝着另一间病房走去:“那就只能靠那个走火打暴了自己睾丸的警察和那个幸存的水管工了!该死的,到现在,我甚至还没有一张目标人物的面部拼图,我该怎么在纽约的上千万人中找到我要抓的人?”
被扔在了手术室门口的医生们疲惫地摇摇头,朝着几个护士说道:“把那个伤员送到加护病房,尽量小心一些,他很虚弱了!”
听到了医生的话语,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鹰眼男子猛地转过了身子:“加护病房?你是说把那个白痴送到一千四百美金一晚的加护病房?谁来为这个白痴支付医疗费用?是你么?你们应该忘记这次的手术,甚至忘记见过一个这样的人,这对你我都好!”
几个医生惊诧地相互看看,其中一个戴着眼睛的医生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他还活着,我们刚刚救活了他……”
鹰眼男子的声音中,明显地带上了几分不耐:“我的上帝,你们是从什么医学院毕业的?难道拔掉氧气管你们都不会么?病房里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属于山姆大叔的财产,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