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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他不将姓名说出。
“你又是谁?有何责干?不认识字吗?谢客牌上写得清清楚……”
“不开门,在下给你踢破。”
“你……”
“你开不开?我,姓卓,卓天威。”
“哎呀……
“快开……”
霸主上门,门子不敢不开。
“我家老爷受……受了伤……”门子拉开门惊煌地说:“不……不……不能见……见……客……”
“我知道,但他会见我。”卓夫威揪住门子往里推,逼门子带路。
神手天君的针伤其实已大有起色,只是不愿再在外面走动引人注目而已。卓天威来了,这位恶客不能不接见,匆匆随仆人出前厅会客,气色尚佳。
“三爷遇上刺客受伤,未能造府致候,恕罪恕罪。”卓天威保持礼貌,站起行礼致意。
“好说好说,老弟事忙,不敢当老弟错爱。请坐!”神手天君客气地说。
“听说刺客是个女的?伤势控制住了?”
“一女两男,用针偷袭,幸好不是淬毒的针,伤势还不算严重。”
“刺客的身份可有线索?”卓天威只是作礼貌上的询问,其实他知道那是宋雅贞下的毒手。
宋家遭了劫,一门老少下落不明,他也就不便将内情说出。
“毫无线索,猜想可能是杭霸主的人。”
“哦!以后三爷真得小心才是。”
“谢谢关照。哦!老弟此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为了要问清一件事。”
“老弟请说。”
“上午三爷派了一位眼线在溪口村,向在下传口信,这人说是奉命……”
“且慢,什么口信?”神手天君截断他的话。
“有关翻江倒海身死杭州西湖客栈的消息。”他毫无机心地说:“说是那家伙假死潜身,上次的死讯不确。在下已经得到了确证,翻江倒海确是死了。三爷,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请说个清楚。”
“老弟的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而且是当晚目击谋杀案发生的人,凶手共有三个。”
“我已经亲自将翻江倒海的死讯奉告了,而且带回他的遗物。”神手天君淡淡一笑:“我大哥亲自派人前往杭州调查,获得的消息绝对可靠。”
“那……今早的消息……”
“今早的消息?我已经闭门谢客,连我大哥那边我也没去过。”
“咦……三爷没派人找我?”
“绝对没有。”
“那人自称姓秦名吉。”
“抱歉,我不记得曾经认识一个叫秦吉的人。老弟,你是不是弄错了?”
“怪事,绝对错不了。晤!谁派人愚弄我……”
“老弟,有人希望你赶快离开苏州,到杭州追查线索,作无望的追查,这里便可天下太平了。”神手天君郑重地说:“想想看,谁迫切希望你离开?你离开苏州之后,是谁获好处最多?老弟,我可以向你郑重保证,我最不希望你离开苏州,也绝对不认识一个叫什么秦吉的人。”
“这些天杀的混帐东西!”他光火地拍案咒骂:“我几乎上了他们的当。”
“杭州方面,我还认识几个人。”神手天君慨然地说:“等我的伤势差不多了,我带一些人陪你到杭州查根底,就可水落石出了。”
“这……”
“请不要拒绝在下的诚意。”神手天君诚恳地说:“要在下与人拼命,在下有自知之明,几手三脚猫功夫,派不上用场。要带一些人查线索嘛,至少天时地利人和我略占优势。
老弟就这么说定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他迟疑地不好肯定表示是或否,而在如此扑朔迷离的情势中,他的确希望能获得助力,他人孤势单,迫切地需要人手。
“老弟尽管放心,在下的伤势已可控制……”
“届时再说吧,三爷。”他喝干了杯中茶离座:“打扰了,告辞。”
刚析出大街,街口站着长春谷生父女俩。傅凤鸣仍是书生打扮,显得英俊而秀逸,有如临风工树。
“大哥从曹三的宅中出来?”傅姑娘笑吟吟地问。
“是的。”他谈淡一笑,向长春谷生施礼:“傅前辈所侦查的事,可有些头绪了?”
不但称呼客气,神色上也客气。
以往,他对长春谷主是相当脱略随和的。
“你最好少往曹家走动,那家伙诡计多端,小伙子。”长春谷主忽略了他神色上的改变了:“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想找你参详参详。”
“很抱歉,傅前辈。”他一口拒绝:“在下事情忙得很,急需出城赶办,有事改天再说吧!”
“大哥。”傅姑娘的笑容消失了:“你……”
“傅姑娘也有事?以后再说好不好?”他的脸上也没有笑意。
“小伙子……”长春谷主终于看出异样了。
“失陪。”他抱拳一礼,还自大踏步走了。
父女俩讶然相顾,然后目送他的背影隐没在人潮中。
“怎么一回事?”长春谷主讶然自语。
“他……他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姑娘幽幽地说,眼眶一红。
“是呀!晤!不对。”长春谷主似有所悟。
“爹,是不是曹三在挑拨离间?”
“这……虽有可能,但似无关连。”
“可是……”
“昨晚他的态度便有了改变,只怪当时我们没留意。”长春谷主正色说。
“爹的意思……晤!昨晚是有一点不对,现在回想起来……”
“今早我们去找他,你和他不是曾经约定见面的地方吗?他没去,却独自跑到溪口,把三星盟的武明星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架。丫头,他在避开我们。”
“是呀!爹……”
“丫头,你和他在地道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意见相左的事故?”
“没有呀!经过情形,女儿不是已经详细说了吗?”
“真糟!他变了,为父只好独自跑一趟荐福山白云坞船厂进行调查了。”
“我要去找他!,”姑娘叫,凤目中泪水在打转。
“没有用,他不会理你。走,回去商量商量,找出问题所在来。”
卓天威在短短的三两天中,以雷霆手段连续向打击他的人猛烈反击,声威远播,吓坏了不少人。
杭霸主的主力人物紫府散仙一群人,几乎溃不成群,三星盟的老三武曲星被打得成了一条虫,盟友们望风溃走,静园十名蒙面高手在瞬息间全部毙命,再加上宋家一门老小神秘失踪……
这些耸人听闻的消息不断向外界哄传,卓天威成了江湖道上最轰动的江湖新秀,武林中声威显赫的武林奇葩。
火拼中的敌对双方,都受到沉重的打击,不得不暂行停止报复的行动,远离府城觅地集结暂避风头,另行筹划对策。
西郊的木渎镇,是本城的名胜区,来这里的游客主要是游灵岩山,游吴宫遗址和西施所留的胜迹。
当然也有些有心人,到山西南麓参拜韩王夫妇的灵墓。到邓尉山香雪诲游览的人,也经过此地前往光福镇,在这里雇女轿夫抬着走。的确令那些大爷们,平空生出踌躇满志的优越感,天下各地,女人抬轿的地方的确罕见。
镇不大,约有三四百户人家。
镇上两条大街,十余条小巷,倒是家家有庭有院,有花有草,连街上的店铺,门前插柳植花,可算是林荫大道,花园小径,有着诗一般的情调,难怪沿途二十几里路,处处都是风景绩丽的迷人景色。
镇西口大道一分为二,左走光福镇,右走天平山。
街口广阔,右前是巡检司衙门,这座衙门规模不小,管辖三处地方:木读、横塘、新郭等三处。
衙门对面是本镇有名的酒店香雪楼,楼前的广场裁了数十株老梅,是停轿驻马的地方,该楼招待的游客,几乎都是有相当身份的人,一桌酒筵得花二三十两银子,足够贫苦人家半年粮了。
未牌初正之间,游客正陆续返城,香雪楼食客渐稀。
卓天威是食客之一,他已经喝了四壶酒了,满脸红得似火般地,但是举动沉静稳重,并无醉意。
据说,酒容易上脸的人酒量有限,可是,他喝了四壶酒毫无醉容,而酒上脸红似丹来,脸红并不表示醉了。
但一般人的看法是:脸红代表酒喝多了,醉了。
酒醉的人是很烦人的,甚至具有危险性。最好不要去招惹醉鬼,以免惹火烧身。
那些见多识广的店伙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心中暗地叫苦连天,却又不敢上前劝他少喝几杯,看到他佩着刀,还有腰带上的飞刀闪光,便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武林豪客,劝得不好说不定会挨上一刀,那才冤枉呢!
他已将第五壶酒喝掉一半,伸手拈壶再往杯里斟,拈壶的手十分稳定,泰然自若,神色从容不迫。
桌边出现一位中年大汉,抱肘而立,相当威风。
“老兄,还要喝?”大汉斜睨着他冷笑着问。
“不错,在下是有名的酒仙。”他微笑放下酒壶:“好像闯道的武林朋友,都有代表他为人的绰号,在下也自取绰号叫酒仙好了。对了,就是这么办。”
“哦!你也想名列五妖仙?”
“你说呢?不坏吧?”
“你没有仙风道骨的气质,不配称仙。”
“这……对!称仙是有点不符实,对仙也似乎大不敬,不能称酒仙。”
“不要再喝了,喝了会误事的,老兄。”
“误不了事,阁下。”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酒可以壮胆,酒多一分,胆气多壮一分,杀起人来才不会皱眉头,才能挥刀狂舞,砍瓜切菜。镇尾半里外那座农舍里,躲了一大群歹徒,他们欠了我一笔债。等我喝够了,就会胆大包天,提着刀找上门去,向他们讨债,一刀一个,保证让他们快活,”
“自从你进来喝第一杯酒之后,他们就在等候你了,已经等得不耐烦啦!”
“不急不急。”他又倒酒,第五壶终于点滴不剩:“他们的人还没有到齐,到齐了正好连本带利一起讨,还可以多加一分利息呢。”
“喝多了,你恐怕连债主的面孔都分不清了,你岂不是要赔老本?这……”
“说来说去,你仍然想要我停止喝以保持清醒,你烦不烦呀?”他下逐客令:“你给我走开。店伙计,再给我来一壶酒。”
“你听我说……”大汉仍然不死心:“你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
“是又怎样?”
“他们人多……”
“你们的人也不少。”他举手不礼貌地指点着大汉的鼻尖:“你希望我把天宇星那群人宰掉一大半,然后蜂涌而出收拾残局,便可乘机把我宰了,是不是?”
“你……”
啪一声响,他长身而起,手竟然伸过桌面,出其不意给了对方一耳光。
“哎……”大汉骇然急退,怪眼睁得大大地,似乎仍然不相信已挨了耳光,这是不可能的事,哪有人出手得这么快?手怎么可能掴中隔桌的人?
“你回去告诉杭霸主。”他坐下来怪笑:“叫他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傻得替他打先锋。
我要坐山观虎斗,看你们两方首脑人物拼死活。喝多了便对付不了三星盟的高手,所以你那些人叫你来劝我少喝。哈哈!你明白了吧?我根本就不打算介入,我要等你们双方了断之后,再办理我自己的事。”
“你……”
“再说,你怎么敢断定找一定来找三星盟算过节?焉知我不会到馆娃宫废墟找你们算账呢?你走吧!回去告诉杭霸主,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专心准备与三星盟结算,时辰已经不多了,还有半个时辰,对不对?夕阳下决生死,这次火并决定你们的生死存亡,我已经保证不介入了,你应该满意了,还不走?”
大汉抚着红肿的脸,狼狈而逃。
馆娃宫废墟散布有三五人家,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