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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颍川月下
【由文,】
正文
☆、楔子
天上落霜芳菲月,淡观人间几度春。
然而无论外间如何风云变化,月落庄永远是连朝廷也礼让三分的所在。
月落庄主,名动江湖,时有云,得“凤潜”者得天下。
“凤潜“林轶,是曾得先帝亲封大夏国师的逸山人的入室弟子,弱冠之年下山辅佐先帝,位列群英殿三公,少年英姿,指点江山。
二十二岁,随先帝亲征辽东,定计大破鲜卑,将大夏的疆土扩张了五分之一。
二十四岁,只身前往北魏都城平城,谈笑间按下两国纷争。
二十五岁,南邵叛乱,以一人之力布下天罡地魂阵,降服数十万叛军。
二十六岁,突然殿上呕血,一月后不告而别,从此隐于山林,永不下山,不见外人,相传是林轶失去至亲至爱之人,从此无心俗世。
先帝驾崩之前,曾遣心腹张太师前去月落庄求见,林轶顾念先帝知遇之恩,破例与张太师在内室中密谈了一夜,所谈为何事,外人并不所知。但宫中却有传说,先帝油枯灯尽,却苦熬多日,不得瞑目,直到张太师回宫复命,君臣两人屏退外人。
当夜,先帝与世长辞,神色安然。
先帝唯一的儿子,太子司马深即位,改年号宣成,史称宣成帝。
十三年后,似是暮春时节。
已经是两朝元老的张太师亲上凤鸣山月落庄再次求见“凤潜”林轶。
林轶已经数年不见外人,潜心奇门遁甲和天数命理,已达偷天换日之境。
张太师见他一袭湖蓝天水色长衫,本有着浓重的色彩,然而在他俊秀容貌的衬托下却平添了一份飘逸,仿佛远山明月,江上清风般润雅,不由得叹道:“先生如同谪仙,叫老夫竟不敢开口。”
林轶笑道:“张太师十三年来不负先帝重托,忧国忧民,是天下人的典范,此番前来,是要我兑现当年的承诺了。”
张太师一时有些失神,十八年前初次在朝堂上见到的林轶,刚满弱冠,白衣胜雪,意气风发。
十八年后今日的林轶,沧桑风华,早已不是少年时的面容,但是那份飘逸于世人的洒脱却终究不变。
“太师有何吩咐,不妨直说,我十三年前既然承诺过,一定不会食言。”林轶一面给张太师斟上茶,一面轻声道。
“先生耳聪目明,即使长居山中,恐怕也听说了朝中外戚专权,妖妃惑上的传闻吧?”
“帝王家事,略有耳闻。”
“虽是家事,却牵涉天下。郑妃比皇上年长十七岁,早就过了生养的年纪,又生性残忍,在宫中明目张胆地加害嫔妃皇子,以至于这些年宫中子嗣艰难,只有2位皇子存活下来,郑妃的势力遍布宫里宫外,三公之中除了老夫之外,皆是她的兄弟和心腹,只怕数年之后大夏皇朝不保。”
林轶斟茶的手缓了缓,平静道:“太师,我当年承诺时曾说过,将来先帝有求我必应,但是不会再入朝,也不会再下山。”
张太师起身揖道:“老夫断不敢叫先生违背意志,只是皇长子已经十四岁,日渐长成,已成郑妃眼中钉,多次加害未果是因为皇太后护在里头。如今皇太后只怕时日未多,宫中无人再能庇护他,因此老夫与其他几位大人暗中商议,还请先生收留皇长子,并加以教导,为大夏留一丝希望。”
闻得张太师之言,林轶颔首,这于他并不艰难,只是……“太师开口,林轶自当尽力。只是皇长子出宫,难免太过引人注目,其中还需要太师斡旋一番。”
张太师位极人臣,自然是聪明人,经林轶一点,立刻明白道:“先生放心,我届时会选择一批京中权贵的适龄子女一同送入月落庄,既有郑妃党的也有不是的,这样皇长子混在其中也不过是随了一时的风气,只是要请先生费心了。”
“如此甚好。将来这些孩子学成回到京中,不必陪我长留在此,也能入朝为官辅佐社稷,也是一番美事。”
张太师大喜道:“先生如此说,实在是大夏之福,请受老夫一拜。”
两月之后,十三个少年齐聚凤鸣山月落庄。
☆、第一章 少年听雨歌楼上
十三个少年,九男四女,全部是京中权贵之后,也正是好动的年纪,乍然来到山中,无不感到新鲜,在月落庄的听雨楼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男孩子当中最俊美的当属玉成驸马府的施谨瑜,女孩子最漂亮的则属中书舍人之女穆可儿。武英阁大学士之子胡长风和建章将军之子许惊雷早就相识,此刻正缠在一起不知说笑些什么。
林轶站在窗外看着这些鲜活的笑脸,感慨万千,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这些孩子最大的也只有十五岁,最小的只有十一岁,谁能知道这段山中的岁月会对他们一生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最先发现他的却是孤身一人站在厅中北面窗边的司马明禹,当朝皇长子,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厅中的陈设和动静,朝林轶站的地方投去了一瞥,却不说话。
林轶温然一笑,将目光投入厅中,只见只有司马明禹一人站在北面的窗边,和南面大门聚在一起说笑的其他人远远地隔开。
司马明禹刚满十四岁,身着一件金线百蝶穿花祥云狐腋裘衣,神色冷淡而警觉,似乎有些敌意地看着对面正在叽喳的同伴们,只见了林轶,目光中才有了一丝暖色。
来自神武大将军家的郑鸿飞年仅十五岁就跟着父亲上过战场杀过夷子,素来目空一切,父亲手握兵权,姑母郑贵妃执掌后宫,从来就看不起这个生母卑微而且早逝,又不得皇上怜惜的皇子,此刻见他一人站在旁边,忍不住讥讽道:“真当自己是天潢贵胄,啧啧,讨人厌。”
司马明禹闻言,头一扬,目光像剑一样射在郑鸿飞脸上,冷冷地盯着他,却没有说话。
郑鸿飞何尝会怕他,当下傲道:“看什么看?还想打一架不成?”
他自然不怕打架,他的武艺是父亲亲传的,况且又是在军中磨练过的,深得皇上赞扬,这深让姑母厌恶的皇子,怎能比得过他?说着越发挑衅地看着司马明禹。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时,户部尚书慕容勉三女慕容青樱眼珠一转突然奔到窗前道:“先生既然来了,为何还不进来呢?”
原来她也发现了自己,林轶倒也不算特别惊讶,这姑娘虽然才十二岁,却已经有了京中第一才女的美誉,如今看来,果然伶俐。
只是,女子太过聪明伶俐,未必是好事,就如当年的她一样……林轶一念至此,不由得对慕容青樱多添了一份温和,赞道:“你就是京中第一才女慕容姑娘?”
慕容青樱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些浮世虚华,叫先生见笑了。”
话音刚落,只听中书舍人穆泽天之女穆可儿轻蔑道:“的确让人见笑,有才没才,本来就是见仁见智。”
穆可儿号称京中第一美人,与京中第一才女同列京城四姝,自然有些不睦的。
慕容青樱听了只是笑笑,并不争锋相对,甚至连看也没有看穆可儿一眼。
这无疑是自信而倨傲的态度,更加惹怒了穆可儿,她怒目看着慕容青樱恨不得亲自上去拳脚相加。
☆、第二章 少年听雨歌楼上2
当然,她身为淑女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然而,在场的少年中她的仰慕者实在不少,当下就有兵部侍郎之子石紫英上前就对慕容青樱推搡道:“喂,穆姑娘在跟你说话呢!”
石紫英也是自幼习武的,这一下出手又不知轻重,胡长风和许惊雷站得最近,只来得及惊呼道:“啊呀,当心!”
“是吗?我还以为穆姑娘在同你说话呢。”慕容青樱轻盈地一躲,十分伶俐地讽刺道。
石紫英却不是那般脑子灵活的人,还没听出来言语之中的讽刺,气得穆可儿直跺脚,叫道:“笨!她变着法骂你呢!”石紫英顿时慌了神,头脑一热抓起桌上的一把茶壶就朝青樱掷去!
他师出名门,五岁就开始习武,如今已经初有所成,再加上气恼之中贯注的力道也不受控制,这一下要是砸中,不死也重伤
青樱也练过剑,但是毕竟是闺阁女儿,并不见长况且更没有对敌的经验。一惊之下往后跃的步伐大乱,那茶壶力道不减,眼看就要砸中她。
施谨瑜等已然叫道:“不好!”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只见一个身影一动,上前来抓住青樱往侧一拉,堪堪避开了茶壶。茶壶直飞到北面的窗户上,砸了个粉碎。
众人这才又想到司马明禹站在那里,心中无不害怕。
谁料窗下竟已经不见了他!
大伙再定睛一看,只见他和慕容青樱已经到了屋子的西面,青樱经此一劫,面色还有些苍白,而司马明禹神态自若,仍是清冷。
林轶站在一旁看着这群孩子们的纷争,没有插手,好像看到了那些年他在朝堂上经历的诡谲风云。
孩子也有孩子的江湖,人世间,哪里都有纷争和风云。
司马明禹自顾自对青樱道:“你知道要活得长久秘诀是什么吗?”
慕容青樱略一思索,笑道:“知道,学你这样。”
明禹听了下颌一扬,似乎略有笑意,却叫人看不出来,转脸道:“他们都不喜欢我。”
青樱拍拍他道:“他们,又不代表天下所有的人。”
林轶回过神来,对一众孩子笑道:“既然来了凤鸣山,就要守月落庄的规矩,你们从此都是师兄弟,更要珍惜这段缘分。”说着吩咐贴身丫鬟段思烟道:“你带他们去落霞阁住下,三日后每日的辰时开始在听歌楼研习。”
大家似乎都有着郊游的心情,一听要住下,顿时气氛又活跃起来,叽叽喳喳地开始讨论谁和谁住在一起。到底还是孩子。
往落霞阁的一路上,众人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唯独司马明禹落在最后独自一人——大约来之前所有人都被叮嘱过对待这位皇子的态度一定要当心,拿捏好分寸。然而对于十多岁的孩子来说,与其要拿捏好分寸,还不如远远地躲开来得容易。
慕容青樱在这些人中,与施谨瑜最为要好,自然走在一起。不过时不时回头张望,等着司马明禹,冲他笑道:“你身手真好,不像在宫里长大的呢,我小时候也跟着二哥练过,不过坚持不下来。”
司马明禹待她还算不同,不过脸上依然淡淡地道:“你是女孩,练好了也没有什么用。”
☆、第三章 少年听雨歌楼上3
青樱听了也不介意,眼珠一转道:“也是,我就是练好了,你也不会封我当大将军啊!”
说着追上施谨瑜的脚步跑掉了。
***
落霞阁地方敞亮,窗外便是一片荷塘,晚间的细风吹拂进来,夕阳下带入了荷花的清香,恍惚间会叫人不知是天上还是人间。
慕容青樱和穆可儿自然是不会同住一屋的,好在一同来的有4位女孩,也倒好分配。
其余的男孩子也都凭着从前的熟识而结伴住在了一起。
没有人愿意同司马明禹住。他是皇子,万一出了什么事谁都不想牵上责任。
段思烟见了有些为难,皇子受此冷待,将来倘若他真的继承大统记起了此节,只怕对主人不好,倒叫自家主人一片好心没得好报。
司马明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自己拎了行囊道:“段姐姐,我一个人住习惯了,可否给我一个单间?”
青樱虽在同别人说话,耳中也始终注意着司马明禹这边的动静,听到他如此说,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皇子也挺可怜。
三日后便到了授课的时间,大家苦学了一上午,得到中午早就饿得慌了,直奔后院抢饭吃。
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