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说出这话,在场的除了拓跋彦出身北朝,男女民风素来热辣直白,只含笑看着她。其余的人,连同郑鸿飞在内,都闹了个大红脸,施谨瑜更是眼睛都闭上了,嘴里还不忘呵斥她道:“青樱,快别胡说!你是姑娘家,怎可说这话!”
青樱似闲庭信步一般,不知不觉走到了拓跋彦面前,只听他笑道:“如果真有此意呢?”
青樱嘻嘻笑道:“有此意可不是光嘴上说说,可有什么信物没有?”
郑鸿飞施谨瑜并着屋里的一干人皆瞠目结舌,不期他们二人竟你一言我一语地认真谈起来一般。
青樱见拓跋彦只是眉眼含笑,却并无意真的交换什么东西,右手如电一闪,满头青丝如瀑洒落在肩头,她随意往后一挽。手中多出了束发用的双珑玉环,对拓跋彦道:“不如这枚束发玉环就送给王爷做个念想?即使王爷回了北朝,也能时时想起我来,可好?”
不等拓跋彦反应,郑鸿飞抢先道:“四王爷别要她的东西,最是诡计多端的,小心着了她的道儿。”
青樱倒也没理会他,只是瞥了拓跋彦一眼,啧啧道:“拓跋王爷的真心还不如我呢,可见男人的话不可信的道理却是没错的,虽然我年纪小,这个还是懂的。”说着作势就要收回双珑玉环。
说时迟那时快,拓跋彦出手如电,旁人都未看清他是如何接过玉环的,怎么就到了他手中。只听他对青樱道:“那可就说定了,你可莫要反悔。”
北面案台上的蜡烛微微闪了闪,光线有些不稳,然而房中门窗紧闭,并未透风。
青樱笑而不答,手中暗暗掐了一个掌诀,遥指蜡烛所在的北方。
催动五行之气是奇门当中的至高境界,将自然天地的本源收为己用,天赋异禀之人甚至能催动地气对抗千军万马,地气一至,倘若没有五行属木的器物防身,命不是特别硬的人会迅速被逆转经脉,疯癫而死,是真正的以一敌千。
青樱并不知能否成功,她也只在凤鸣山看林轶催动过一次火气,屋中的蜡烛竟然不点自燃!她见了觉得有趣,便缠着先生要学催气术,只是这是奇门中极难的术数,纵然林轶悉心教导,她也只是学了一阵便失了兴致丢开了。林轶素来纵容她,也只是温和笑笑,随她去。
今日,这却是生死攸关的一试。
☆、第三十六章 精华欲掩料应难3
她早看出来,除了拓跋彦,郑鸿飞和手下的亲兵侍卫虽然勇武,腹中却并无多少灵光。
倒是拓跋彦这人,要难对付许多。他既然年年去请先生下山,可见礼贤下士,身边的能人定是不少,别的不说,能布下玄天阵法的天殊散人,指不定就通晓这催气术。
因此方才她借计交给拓跋彦的双珑玉环,并非紧紧是要放松他的警惕,而是因为双珑玉环是水滴墨玉而制,取自极北之地雪山之上。还是先生的师父逸山人年轻之时游历四海所得的一块。
水滴墨玉生在极北,是天下至阴之物。青樱生于巳月,本命壬水虚弱,是以先生才拿了这水滴墨玉制成了一块束发玉环予她,补本命之虚弱。
身为凤鸣山的得意弟子,青樱方才进屋之时注意到蜡烛燃在房间的北面,心中一动起了这个念头。须知北面属水,本身就是克制蜡烛的火性,再加上离它最近的拓跋彦手中此时拿着天下至阴的水滴墨玉,水气已然弥漫,蜡烛的火焰抵不住水气侵袭,所以摇摇欲熄。
呼吸间,青樱已将水气催动到最大,屋中的众人无不忽然感到胸口一滞——这是同属火性的心脏也感知到了水的克制冲杀,还来不及反应,继而三根蜡烛全灭!
屋中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慕容青樱脚下轻点,三两下掠到床前,一咬牙拉起司马明禹——他看着清瘦,身子怎的这么沉,但是此刻间不容发,她也无暇顾得上叫施谨瑜。蜡烛熄灭只是一瞬间,心脏被水气克制失去动弹也最多能维持半个时辰,倘若是本命强旺的人,只怕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动弹。
青樱虽然也习武,到底是女子,单臂抱住司马明禹从窗中跃下,着地时整个人俯冲向下,竟几乎控制不住身形。
一旦如此,司马明禹必定先着地,自己倒没什么,只是明禹的内外伤势只是会一并牵动。一念至此,电光火石间她一狠心舒展身体用背心砸在墙上,借力稳住身形顺势滑下。客栈的墙体不过是以石灰砌成,粗糙难耐,从二楼滑下的短短距离,青樱背后已经血迹斑斑,衣衫尽裂。
只是何尝顾得了这些,刚一落地她便咬紧牙关抱起司马明禹朝雪兰关的方向狂奔——只有入了茫茫雪山,郑鸿飞和拓跋彦才有可能找不到他们。否则只要在城里,别说拓跋彦身边有懂得玄天阵法的天殊散人,只要封锁城门,把城中翻一遍总能找到。
虽说凤鸣山上时林轶时时纵容,练不练功由着她,青樱在家慕容勉可谓严厉,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不懈怠,竟也打下了好底子。此刻全力施为,带着司马明禹竟然坚持到了雪兰关下的松叶林中。
精神上一松弛,青樱顿感脱力,一面大口喘气一面将司马明禹放下道:“你能运气吗?”雪兰关终年积雪,气候寒冷,倘若不能运气,只怕抵不住严寒。
连问了几声司马明禹都没有反应,天上无星无月,青樱凑近借着山上反射的雪光一看,司马明禹竟已昏迷了过去!
***
昨日两更也没等到留言和收藏。。伤心
☆、第三十七章 精华欲掩料应难4
青樱心中一凉,顿时像被浸入了冰水当中,仿佛眼前这雪兰关的漫天风雪也不及心寒。手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却并不至于断绝,也不甚紊乱。
饶是青樱并不太通医术,也明白他是重伤下的身体全然没有御寒的能力,这才昏迷了过去。
况且方才一阵急坠和狂奔,虽然自己小心翼翼没有牵动他的内伤,然而一细看身上好几处伤口迸裂开来,殷殷地渗出血迹,可是刚才从客栈脱身险象环生,何尝来得及准备止血的药物?
此刻已经到了雪兰关脚下,一出这片树林每一步都在雪中,更别说再向前走的风雪。只怕就是郑鸿飞他们追不上来,司马明禹也会冻死,难道……他今日要死在这里?这个念头一起,青樱只觉得呼吸一滞,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稳住自己的心神,心中狠提了一口气,拖着司马明禹蹒跚走了几步,总算找了一颗粗壮一些的松树让他靠好。青樱往后踉跄了两步,胸口微微起伏着,落在司马明禹脸上的目光流转着犹疑,他们上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实际上还跟少年时在凤鸣山上一般,并无半分越矩之事。但是再不以自身真气替他驱寒,只怕司马明禹熬不过一时三刻。
如此想着,一咬牙一闭眼,青樱伸手飞快地解开他的衣带,颤颤巍巍地将手探到司马明禹的丹田处,果然是冰凉的。丹田乃是人体藏气之库,唯有丹田是暖的,送到四肢的气息才能温暖全身。
青樱两只手一在丹田,一在气海全力施为将自身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到司马明禹体内。
司马明禹本身功底极好,不到顿饭工夫,虽然内伤依旧不能自己运气驱寒,人却醒转起来。
青樱喜出望外,手掌却不敢撤,连一直担心的害羞也忘了,只顾道:“怎么样?有没有好些?”≮更多好书请访问。。≯
司马明禹此刻浑身就像在春风之下,慵懒舒服,每一个毛孔是通透的,直教人困倦得想要立时入眠。然而他却极冷静抓住青樱的手移开道:“别浪费你的气力,这不是长久之计。”
青樱见他明显好转,哪里肯听,“我们此去兰陵郡,必须过雪兰关,不帮你打通丹田你就无法自己聚气驱寒,这岭上恐怕没有人烟,也不知要走几日才能下岭——”
司马明禹冷冷打断道:“施谨瑜的话说的没错。”
“他说了什么?”青樱一愣,她全副心思都在司马明禹的安危上,哪里记得施谨瑜说了什么,左不过是唠叨她。
司马明禹目光看向远处道:“他一定跟你说过,让你同他一起回京,再不济去凤鸣山也好,不要再淌这趟浑水。”
原来也不过是猜的,虽然猜的不错,这人还真是什么都猜得到……青樱心里嘟囔,嘴上硬道:“你亲耳听见了?少污蔑他!要是他受伤了,你肯定会这么说,他才不会。”
见司马明禹将目光收回投在自己脸上,忙低下头避开,还不忘补上一句道:“反正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的。”
颍川之言:平淡的少年时光,逝去后定有人反复怀念。未必一定要惊天动地,却因为平淡美好,而无比怀念。
***
求收藏求留言~
☆、第三十八章 如何同生不共死
司马明禹不再同她争辩,只是目光久久落在她身上,又转到她紧紧按在自己丹田上的双手上,沉默了片刻道:“虽然你名义上是赵王妃,其实我和你并没有……”他似是犹豫了一刻,才措辞道:“并没有什么关系。施谨瑜想来是知道的,况且你们一直要好,你不管去哪里避一阵,过了风头过来跟了他也不错。”
青樱突然嚯地撤了双掌,冷笑道:“你说上这么多,就是让我走,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你是神仙么?这山高雪大,你是打算葬身在这里吗?”
司马明禹嘴角勾起一抹似是嘲讽的笑道:“生死有命,倘若真的要葬身在这里,你在这里不过是拉你陪葬,何必?”
青樱听了叹了口气,替他将衣襟掩好,转过身子同他并排背靠着松树坐好,认真道:“明禹,你说我同谨瑜要好,所以叫我跟他去,我知你的心思,此番九死一生,你不想将我牵涉其中。”司马明禹闻言,低声承认道:“我希望,你平安。”
青樱揽住他的手臂,像在凤鸣山上一般倚在他身上道:“但是,我也同你要好,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一个人走掉,如果我动过这样的念头的话,当时就不会进宫——你知道的,我进宫就是想帮你保护你。”她到凤鸣山上年纪最小,又聪明跳脱,施谨瑜和司马明禹纵然同她交好,也时常被她捉弄,倒从未听她这般认真的说话,一时间心中有些震动,竟听进去了。
在青樱看来,他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忍不住在他臂上咬了一口,疼得司马明禹一蹙眉,瞥了她一眼仍是沉默。
青樱虽是不满,还是接着道:“觉得活到这么大,一生最开心的时光尽在凤鸣山上同你和谨瑜一起度过的几年,我没办法想象和你们不同生共死。”
若是施谨瑜在这听了这话,定要又念叨青樱一番:“你一个女孩,怎么能这样胡说?你才十几岁,就敢说一生,仔细别有用心的人听了传出去笑话。”
“你一生最开心的时光难道不应是在家中陪在父母身边尽享天伦?就算你心中不是这么想的,也要这样说,方不让人抓住把柄。”
司马明禹听了,不由自主点头轻声道:“我一生最开心的时光大约也尽在凤鸣山了。”
过了许久,才又叹道:“要是能回到那时候该多好。”他重伤之下,心神意志不比平日坚决冷静,难免自伤身世。青樱晃晃他的手臂安慰道:“你在,我也还在,不管身在何处,那时的情谊不会变。”
不会变么?司马明禹笑笑,目光中冷意尽褪,多了几分柔和,投向青樱阖上的眼,如果她是男子,兄弟情谊倒可能不变,但是,她不是。
如果一直这么在一起,怎可能不变?
两人才安静地歇了一炷香工夫,青樱蓦地惊醒起身,惊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