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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德何能?算了吧,你们找错人了。”
“你在泄咱们的气?”
“不是泄气,而是事实。要称霸江湖,中原一剑有大用。要造反,必须找有声望的皇亲、国戚、名医……”
“哈哈!这些事不用你操心,能办到的事,咱们全办了。目下,咱们需要中原一剑出面招兵买马,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所以要你先将他弄到赣州。”
“你们……”
“不是我们,你也有份。”
“造反?”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见者有份,你不想东山再起?”
“凭这几个人?免了,我可不愿送死。”
“哈哈哈……”双尾蝎狂笑,笑完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咱们今晚在座的人,只是第三流人物中的千万人之一。朝廷中大臣是内应,江西宁王是主谋,咱们的主人是主事。要是中原一剑能号召天下群雄,招兵买马之事必可加速完成,看来是风云际会,逐鹿天下。宁王仅是猎鹰,天下将定,鹰便可上架,天下便是咱们的了。”
“哦!原来如此。”
“成功之望,可说有九成九把握。如无中原一剑相助,恐怕明春举事势将被迫延期,老弟千万不可失此千载良机。”
他举起巨觥,笑道:“不错,良机不可错过,十天之内,兄弟保证中原一到带病赴赣州。妙哉!咱们为未来的开国元勋干一巨觥。”
厅中一阵乱,笑声直达户外,这些未来的功臣兴高采烈地起哄,有人狂叫:“子女,金帛,江山,美人,尽在其中,哈哈哈哈……”
“艾老弟将是开国元勋第一功,咱们希望老弟带携些儿。”夜枭兴奋地叫。
双尾蝎击掌叫:“静一静!兄弟尚有话向艾老弟交代。”
人声一静,艾文慈问:“大爷尚有何吩咐?”
“明天飞天蜈鲁兄与蓝大嫂偕同章、柴、吕三位姑娘,伴同逸绿姑娘,即起回赣州香堂参见诸位长上。”
艾文慈吃了一惊。逸绿倏然站起,冷笑道:“钟启明,我逸绿可不是你们的人。”
双尾蝎嘿嘿笑,说:“不久之后,姑娘便是咱们的人了。”
“呸!你们倒是一厢情愿呢。”
“逸绿姑娘,你得放明白些。”双尾蝎沉下脸说。
气氛一紧,艾文慈也站起说:“钟大爷,话得讲清楚,两位姑娘是兄弟的救命恩人,可由不得你们摆布。”
双尾蝎倏然离座,沉声道:“她们两人已服下追魂续命散,不听驱策,三天之内追魂,接受驱策,便可续命,你忍心要她们死?”
崔双双手一扳,食案倏飞,“哗啦啦”一阵暴响,杯盘酒菜摔了一地,怒叫道:“恶贼,你胆敢在酒菜中下毒?”
声落,取过邻桌逸绿的一双象牙等,便待发射。
花蝴蝶坐在她的左手,猛地戟指点向她的左章门。
快!快得令人眼花,“啪啪”两声脆响,贼婆娘挨了两记耳光,被打得昏天黑地,连招架也来不及。
双双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贼婆娘的腰带喝声“滚!”
贼婆娘会飞,飞向双尾蝎的食案,狂叫声摇曳。
“两位姑娘请息怒,不可动手!”艾文慈急叫。
欢喜佛眼明手快,飞离座位,一把抱住飞来的喊婆娘,放下时不忘在婆娘高耸的酥胸上掏上一把。
两位姑娘真听话,立即住手。
“这还了得?”双尾蝎拍案怪叫,怒不可遏。
艾文慈却谈谈一笑,说:“没有什么了不得,这很怪你们操之过急,目下兄弟与两位姑娘,还不算是你们的人,即席相迫,你们未免太轻视我们了。”
“你”
“兄弟说完,你再说不迟。两位姑娘是在下的思人,而且目下亟雳两位姑娘协助调药,如果你们坚持要她们先到赣州,那么,兄弟也走,这里的事,兄弟不再过问。”
“你敢抗命。”
“哼!不是抗命,而是保护两位姑娘。”
“你不怕死?”
“当然怕死,所以我能活到现在,你难道不怕死?”
“在下天不怕地不怕。”双尾蝎拍着胸膛傲然地说。
艾文慈却冷笑道:“那好办,在下也不怕。你把事弄砸了,中原一剑会大开杀戒,贵长上也将会要你的命,咱们看到底谁怕死好了。”
“你……”双尾蝎脸色大变。
“十天之内,兄弟带病人到赣州,两位姑娘也随同前住,兄弟决不让两位姑娘离开左右,不然一切免谈。两位小抹,我们走,做大哥的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你们任人摆布,走!”
说走便走,推椅而起离座举步。
冲天鹤永清老道不自量,劈面拦住意欲相阻。
“让开!”他虎目怒睁地沉叱。
水清老道大怒,先下手为强,猛地一耳光抽出。
他左掌一购,便接住来掌猛地一扭,右掌如电光乍闪,“噼啪”两声脆响,两记正反明阳耳光抽得结结实实,把老道打得乌天黑地,大牙尽落,手一松,老道仰面跌倒,杀猪般狂叫起来。
三人大踏步向外闯,没有人再敢阻拦。
一场酒席不欢而散,众贼眼睁睁地目送他们离开。
双尾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脸色铁青。
姓吕的少妇急急走近,低声说:“果然是这个人,混入紫沙洲毁我基业的人就是他。这种反复无常的人,留在身畔将是一大祸害,你还不赶快去禀报副庄主定夺?”
“是,在下这就走。”双尾蝎恭敬地说。
“我带了蓝大嫂、章、荣两位小抹,到杨家监视他们。”
“是。要不要加派几个人前往?”
“不必了,附近的人已经够多了。”
……………………………………………………
第五十七章 大计订于帷幄之中
两位姑娘跟着艾文憨直奔杨家。皓月当头,视界可以及远。出了村,双双紧走两步与他并肩而行,紧张地问:“大哥,我们怎办?吃了他们的放毒酒菜……”
“今晚的酒菜没放毒。”他直率地答。
“那……”他们故意唬人么?”逸绿也走近问。
“不是唬人,而是事实。这件事我百思莫解,记得午间我要你们行功问动静么?我已发觉你们中了毒,中毒的日期已在十天前,至今我还不知他们是如何下毒的。”
“大哥,那……我们……”
“首先,请你们放心。这次到吉安,被我无意中找出他们所用的毒物,配来了解药,明天便可炼制成功,我有十成把握,这就是我敷衍他们的缘故。你们千万不可声张,我自有道理。”
两人心中一宽,双双喜悦地说:“大哥,你装得真像,但不知你嗜杀成性,到底杀了多少人呢?”
他轻推了她一把,低声道:“崔姑娘,你如果露出喜悦的神色,他们便会看出底细,麻烦大了。”
她仍在忍不住笑。说:“好吧,这几天中,我和逸绿妹装得愁眉苦脸就是。但有一件事请记住,以后叫我们为姑娘,我们不理你。逸绿妹,怎样?”
“我完全同意,不然我们不叫他为大哥,叫他为勾魂白无常艾大侠,可好?”逸绿笑答。
他长叹一声,黯然地说:“天涯亡命,孑然一身,我何尝不想有几个朋友和亲人?但我不能,我在浙江龙泉有一位小妹,虽非骨肉,情胜同胞,已经令我是心不安。这样吧,我能直呼你们的芳名么?”
逸绿忘形地挽住他的臂膀,幽幽地说:“那么,我们叫你文慈哥。我听说岳家兄弟在浙江龙泉扑了个空,大概你确是到过龙泉,那位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双双也收敛了笑容,说:“文慈哥,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我希望你以我们为友。你的事我和逸绿妹知道得比较详尽,逸绿妹尤其清楚。
我们不必急于回去,人生几见月当头?月到中秋分外明,难得相逢如许良宵,聚知友月下小叙,岂不是人生一大雅事?目下我们是危机四伏,生命弥足珍贵,一旦变生,何日方能重聚赏月言欢,难以逆料。文慈哥,能不能将浙江龙泉的事说来听听?”
逸绿也幽幽一叹,接口道:“我也有些事说给你听,双双姐更有不少秘密要告诉你。”
他向山麓的短草斜坡一指,说:“那儿不易藏人,这附近皆有人潜伏,我们到那儿去走走。”
他找到一块光滑的巨石,用腰帕拭于露水,请两位姑娘坐下,将在浙江龙泉的经过说了。
逸绿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文慈哥,你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我只问你一句,你难道对小妹一无情意?”
“我不是木石人,但我不能因此而误了章小妹的终生。”
“你这人……唉!真是……上次你在东方老前辈府中,也是不辞而别,辜负了凝雪姐姐对你海样深情……”
“逸绿,你怎能说这种话?上次我已经向你说明了,我与她无缘。
这次你前来江西,难道不曾见过东方姑娘,将我的意思转达?”
“我说过了,但东方姐姐不相信,她已经赶来江西,要解释当年的误会。”
“有什么可解释的?何必多此一举?我这人不重视虚名假誉,不布恩图报……”
“文慈哥,如果有人感恩图报,是不是可笑?”双双问。
“别人的事,我不过问。”他不想再谈恩怨的事。
双双冰雪聪明,知道他提及感情的事,必定心情沉重,剪不断理还乱,变话题问:“文慈哥,你的医学造诣,我们已经领教过。你的艺业,我们虽有点糊涂,不明白你的进境何以出奇地惊人,但并不足怪。之外,你还涉猎了些什么?”
“涉猎?这些年来,我逃命还来不及,那有余情涉猎其他?”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该进过淮安府学。”
“呵呵!府学能学些什么东西?做官?你看我这块天生反叛的材料湛雕?”他开心地笑了。
“那么,家学渊源,上自天时,下迄地利,论经史熟读三坟五典八家九丘,论艺文神交古人诗词歌赋无不精熟,琴棋画书无所不能……”
“少挖苦人好不?你呀!大概动了问难的念头。”
“我怎敢?”双双心动地答。
“你的侍女小琴我见过,另有一位叫小绿……”
“她该叫小棋,爱穿绿。”
“双双姐有四位侍女。”逸绿说。
“那可能分别叫琴棋书画,证明双双定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女兼女英雄,呵呵!”他笑着说,又道:“我可经不起问难,甘拜下风……”
他突然住口,向右侧丈外小树林一指,低声说:“有人来了。”
“把这煞风景的人抓出来。”双双光火地说。便待起身。
他含笑拉住她,说:“这附近潜伏了不少暗椿,抓不胜抓,算了,我们不予理睬,他们听不到任何秘密的,我们来谈些他们不愿听的事物。”
三人调锋一转,谈上了诗词歌赋。艾文慈确是家学渊源。双双在家中号称才女。逸绿的祖父潜山山樵十六岁登第,曾上京中过一名二甲进土,在庶吉土就读期间,不等放榜便告病逃名,弃文习武名震江湖,晚年遁隐潜山自号山樵,孙女儿的根底自不会太差。三人不理睬偷听的人,促膝清谈,极为投缘,渐渐不拘形迹,成为知交密友。彼此意气相投,才艺相当。艾文慈在山东第一次见到逸绿假扮张家侍女,一见倾心,承认是他第一次发现令他动心的女人。而崔双双的才貌,似乎又比逸绿略高一品。经过患难与多日相聚,要说他能真的忘情,那是欺人之谈。自然而然地他对两位姑娘渐生情愫,情苗茁长。
左方山麓又有响声传出,又有人接近了。
夜已深,夜露沾衣。他整衣而起,向两位姑娘伸手笑道:“我们该回去了,夜已深,豺狼四出,真该回去了。”
两位姑娘有点恋恋不舍,但顺从地挽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