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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方山麓又有响声传出,又有人接近了。
夜已深,夜露沾衣。他整衣而起,向两位姑娘伸手笑道:“我们该回去了,夜已深,豺狼四出,真该回去了。”
两位姑娘有点恋恋不舍,但顺从地挽手而起。他突然低声说:“我们放倒他们几个人,免得让他们小看了我们,给他们几分颜色涂脸,他们便不敢迫得太紧了。走!前面坡下的三个人,我们各分一个。”
三人一闪而起,人影破空,猛扑下面潜伏在草中的三个黑影。
当他们返回杨家时,花蝴蝶四个女人。已经守候多时,而且已征得中原一剑的同意,清理出柴房在内安顿。
次日,平安无事。
艾文慈交待两位姑娘,小心调制经过多日炼制成功的丹丸。他自己则与中原一剑在病室中替两位病人推拿活血。
四个贼女人分别监视着病室与两位姑娘,虎视眈眈。
第三天一早,花蝴蝶传来双尾蝎的口信,说是午后赣州有重要人物到达,所有的人不可离开。
早膳后一个时辰,艾文慈踏入病室。
用推拿术治病,病人须脱掉衣裤,门外两个贼女人自然不敢入室。
他将金针盒放在杨老先生的枕畔,向替病人卸衣的中原一剑低声说:“小可有要事奉告。前辈功力已臻化境。希能用传音入密之术回答。”
“老弟请说。”中原一剑用传音人密之术说。
他将一杯药汁灌人杨老先生的口中,杨老先生生气勃勃的老眼,正惑然地注视着他。他叫:“杨前辈,请以推揉二诀,助手阳明大肠经辅药力运行。”
中原一剑依言上榻徐徐推揉乃父的右手经脉。
他则推拿左半身的足太阴脾经,手一范大巴、周荣,一落太阴、少阴、撅阴三明之会的三明文穴,人便上体下俯,低声说:“尊大人十天前便可任意走动,但小可却严禁移动,此中另有隐情。”
“老弟之意……”中原一剑用传音入密之术问。
“小可必须为自身打算,事已急,前辈务请留意倾听。首先,令尊令弟已病毒离体,此后只得以固本培元的药物调养便可。其二,小可是受胁迫而来,体内被恶贼们的药物所控制,上次至吉安,小可方在受困三昼夜饥渴交煎之下,找出毒药的毒质,现已将丹丸配妥。其三,贼人在近期限令小可将病人移至赣州,以便控制,并欲强制小可的两边女伴先期到赣州投到,她们在十二天前在途中被人下毒,至今小可仍不知是如何下手的。而后是小可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必须携同两位女伴逃走。”
“但……你们势孤……”
“不妨,今夜小可便要离开,可虑的是,令尊令弟仍然不宜动手相搏,但走路当无困难,但不知前辈能不能保护他们?”
“这倒无妨,但老弟未免太过冒险……”
“冒险是值得的,这些恶贼是宁王的党羽,即将兴兵造反,祸国殃民。前辈孝心可嘉,但未免太过轻率,对治好令尊令弟的人,为奴以报.万一遇上其他的郎中,岂不意起天大的祸患?恶贼们要以前辈的声望,号召天下群雄,想想看,那有多精?小可郑重宣布,令尊令弟病毒已除,恢复健康指日可待,小可不要你为奴,还你自由。”
“老弟……”
“既然前辈能保护令尊令弟,那么,小可便可放心离开了,今晚一别,也许相见无期,希望前辈今后行事以大仁大义为先,造福武林,也不枉称武林第一高手。”
“老弟,听我说。”
“前辈有何指教?”
“老弟可知控制你的人是谁?”
“八成儿是大风山庄的人。”
“对,你可知大风山庄的庄主是谁?”
“不知道。”
“玉面神魔郭芝芳。”
“不管他是谁,与我无关。”
“你无法逃出他的追杀,难道不以两位姑娘为念。”
“前辈之意……”
“他们的阴谋,我全部了然。大风山庄好比龙潭虎穴,倒拦我不住.只是里面逃生的秘道甚多,逃掉了玉面神魔,今后将永无除去他的机会了。”
“前辈之意……”
“利用你诱他出来,在此地置他于死地;”
“这个……”
“希望老弟成此功德,也永除后患。”
“那……小可该怎办?”
“你可借挽留女伴的藉口,与他们翻脸。然后我带了家父舍弟,另有安排,扬言走吉安。你与两位姑娘则向西逃,我在前布下埋伏等他。”
“这……”
“其中有不少秘密,你被他们玩弄于掌股之中而不自知,但我却旁观者清,届时自会真相大自。”
“哦!这样吧,我请崔姑娘走一趟吉安,请来敝友葛廷芳相助……”
“令友会来的,他必定会来。”
“前辈……”
“就此一言为定,何时发动,由老弟自己掌握。”
“好,一言为定。”
一个时辰之后,艾文慈返回药室。药室中,两位姑娘已制成百余粒褐色丹丸,分别盛在三只小玉瓶中,每瓶四十粒,剩下九粒放在一旁。
他含笑道谢,取定丹丸招呼两位姑娘入房,“砰”一声闭上了房门,将两名贼婆娘关在房外,含笑将丹丸分给每人一瓶,外加三粒,低声说:“丹丸可治百毒,留着救人自救,除了入口封喉的四大奇毒,皆有奇效。”
他在柜中取了一只磁瓶,倒出两碗清香扑真的紫红色药汁,又道“每人一碗药汁,三粒解毒丹,快服下。”
他将药汁递给两女,自己端起盛瓶饮用。
“记住,我们要乘机除魔,两位必须随我行动,今晚不走了。”
“笃笃笃!”叩门声震耳。
他拉开门,不悦地叫:“你们敲什么?要不要进来趋热闹?”
门外是花蝴蝶和吕黛。吕黛死盯着两位姑娘,冷冷地说:“青天白日,青年男女关着房门不怕蜚语流长?”
两位姑娘居然不发火,艾文慈却受不了,骂道:“泼贱货,你生了一张贱嘴,滚!”
“别骂,贱的人不只我一个,钟大爷请你入村走一趟。”吕黛冷冷地说。
“不去,叫他来好了。”
“喝!是架子大呢,抑或是与泼贱货难分难舍?”
贼婆娘挖苦得心中大快,却没料到艾文慈敢动手揍人。他手一抄,便扣住了吕黛的肩膀,向里一带,“啪”一声有掌给了对方一耳光。
吕黛出其不意挨揍,大吃一惊,向里冲时,本能地旋身反搭他的手。
一扭之下,他不想伤人,并未制住贼婆娘的穴道,五指本能地一紧,竟被贼婆娘挣脱了,“嘶”一声裂帛响,贼婆娘的紫蓝色罩衫被撕掉一幅,有襟敞开,红影人目。
崔双双比任何人都快,一把便抓住贼婆娘的发髻,笑道:“打啊!撕破她的嘴。”
逸绿挡在门口叫:“花蝴蝶,我也要给你两耳光。”
“住手!”艾文慈大叫。
双方住手,双双放了吕黛。吕黛转身向外.以手掩襟,但掩不住,饱满的稣胸现出红绫亵衣,令男人心动神摇。
艾文慈手急眼快,虎目中杀机怒涌,猛地扣住了吕黛的右手,掩住了。
吕黛反击太晚,左手刚想反击,右手已被扭转。脖子也被锁住了。
“是你,难怪在下感到你这双眼睛似曾相识。”艾文慈沉声叫。
“放手!放……”吕黛狂叫,叫声沙哑。
他制死了她的背心穴.向里一抛.“砰”一声响,吕黛直挺挺地摔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动弹不得.只能哎唷唷直叫。
他像是疯了,奔近一阵乱撕。扯碎了吕黛的上衣,露出大红绣花的胸罩子,乳峰怒突,半截白肉似的乳房似若脱颖而出,成了个半裸美人。
他的手狠狠的揉擦吕黛脸上擦得太多的脂粉,咬牙切齿气势汹汹。
双双大惊,抢近拉住他的手向外扳.骇然叫.“文慈哥,不可,你……
他甩脱手,抓起吕黛的双肩向上提,怒吼道:“红娘子,果然是你。
不是冤家不聚头,你终于落在我艾文慈手上了。上次在紫沙洲,你几乎要了我的命,今天你难逃一死。杨寡妇,你们这些响马贼害得我好苦!”
双双反而心中一觉。吁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老天!我……
我想歪了,真是当局者迷。”
逸绿却一面戒备,禁止花蝴蝶论入.一面叫:“姐姐,劝劝他,他要是发狠,便乱了脚步了”
双双如梦初醒,硬将娇躯向艾文想怀里钻,急叫道:“文慈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冷静些.这贼女人不值得杀。”
他颓然松手,痛苦地说:“红娘子,你们兴兵造反,害得我家破人亡,福林村数百口人丁,死了个鸡犬不留,血流成河,只剩下一片瓦砾场,只进出我一个人,我真该食你的肉,寝你的皮!”
红娘子僵卧在床上,脸色灰败地问:“但你……你也曾参加响马旗下……”
“在下参加你们,志在铲除你们这些罪魁祸首。也捕杀那些属于江彬的边军。福林村的被屠杀,并不全是你们的罪过,所以在下放过了已出家为僧的赵疯子,他已用苦行来唤他的罪。你可以走了,这一辈子希望你不要再让我碰上。”
房内动手,立即惊动了前庭的五名悍贼。白羽箭和玉女神针也闻警奔到,房外的花蝴蝶急叫:“快来,快收拾这两个胆敢反抗的丫头。”
三个贼婆妇向里抢,发出两三声不堪入耳的咒骂,猛扑堵在房门的逸绿。
五悍贼也随后抢到。内间里出来了中原一剑的两名健仆,其中之一大喝道:“给我滚出去!谁敢在此撒野,割下他的五官来。”
五悍贼大骇,急急退出前庭。
艾文慈听贼婆娘骂得难堪,不由火起,一带逸绿的娇躯抢出迎上。
巨灵之掌一伸,便抓住了最后抢入的花蝴蝶,扣往脖子往后带。
花蝴蝶十分凶狠,咽喉被扣住,仍在手脚齐攻,粉拳疾攻他的两肋,“噗噗啪”连中两拳一掌。右脚也凶狠地踢向他的下阴,却被他斜身闪开,一脚落空。
粉拳击在他的助下,他浑如未觉,手上一紧,贼婆娘终于透不过气来,手脚全软了,动弹不得。
双双抢近一手将人接过,笑道:“贼婆娘,有你受的了。”
这瞬间,艾文慈已冲出房外。白羽箭章翠风左手一场,三枝白羽袖箭破空飞射,走道窄小,劲道惊人,捷逾电闪,想躲闪难似登天。
他吸口气气机立动,双手一拉,行家身手更然不凡,接住了两枝袖箭,虎腰略扭,第三枝箭射穿肠衣,擦胁而过毛发不伤。他狂风似的抢人,大喝道:“还给你。”
他右手前指,箭尖光闪闪,直向对方怀中送。白羽箭大骇,做梦也没料到三箭全部无功,想退却太慢了。仓淬间双手上封,下盘后退撤招。
‘噗!噗噗!’连封三掌,全格在艾文慈的右小臂上,恍若精蜒撼铁树,未发生丝毫作用,格不开伸来的手,箭已近身。
“哧”一声轻响,箭刺入贼婆娘的左肩井。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滚!”他沉叱,叱声未落,他已飞跃而过,猛扑向外急逃的玉女神针柴萱。
白羽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挫倒在地。逸绿站在一旁,笑道:“你的箭如果不是白羽,今天你可要生死两难,还不滚蛋?”
厅外,艾文慈的吼声像打雷:“滚!滚!都给我滚!不许你们的骨血,染污杨大侠这里的净土。”
两名健仆到了屋后,像两头猛虎,把后面负责监视的悍贼,赶得亡命飞逃。
只片刻间,便把所有的人赶了个干干净净。双双用一条布巾卷红娘子裹住胸部遮羞,送出门外说:“朝廷虽说君错臣庸,但只算是朝廷中狗咬狗的小事,目下天下各地百姓小民皆能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