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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霜也感到有点赢了,点点头道:“歇歇也好。凝雪姐,你认为我们碰上艾文慈的机会有多大?”
一面说,一面在一株矮树旁停步。凝雪举目四顾,谨慎地说:“此地不宜歇脚,我们必须找处空敞的地方,这里……”
“凝雪姐,怕什么?”
“如果有人接近……”
“恶贼的人不敢远追的,我们……”
蓦地,右方树后传来一阵嘻嘻怪笑,有人叫:“谁说大风山庄的人不敢迫?你们认命吧!好一双美人胎子,嘿嘿!老夫正用得着你们。”
两女大吃一惊,刚想逃,树前已现人影,赫然是玉面神魔。扭头想折向,身后站起两名脸色可怖的青衣人。
“拼了!”飞霜咬牙切齿,拔剑上冲。
两人一左一右双剑齐出,奋不顾身死中求活,身剑合一疯狂上扑。
玉面神魔冷笑一声,双手一分,刺来的剑被奇异的劲道引得向外飘,玉面神魔的身影已经贴近了,一声得意的狂笑仍在空间里振荡,他已抓住了两位姑娘。
玉面神魔带了俘虏返镇,镇内奔出一个浑身汗透,脸色苍白,呼吸沉重的人叫:“禀庄主,玉龙已偕大批高手赶到,副庄主正在拦阻中,请庄主定夺。”
玉面神魔似已料到玉龙即将到来,冷冷一笑道:“火速撤退,按计行事,走!”
说走便走,黑道群豪在镇南聚集,共分三批,第一批押着改了装的两位姑娘出发。
岳琳带了两个人赶到镇南,向玉面神魔焦急说:“老前辈既然要走,可否将人犯留下……”
玉面神魔右手一晃,“僻啪”两声脆响,两耳光把岳琳打得倒退五六步,冷笑道:“你还想要人?简直做梦。你知道老夫为何与你这小辈合作么?”
“你……”
“你父亲是北地第一高手,而玉龙却是大江南北的白道领袖人物。
你奉命缉捕艾文慈,而艾文慈却是玉龙的走狗。你擒了艾文慈的好友沈仲贤一家子,艾文慈也因为老夫与你们合作,因而大开杀戒。你的人中,两僧两道皆是江彬直接派来的人,目下死的死伤的伤。你想想看,能借用你这小辈挑起南北的白道武林朋友火并,该是一大快事,等你们死僵殆尽,日后宁王举事,是不是少了不少麻烦?哼!你以为老夫仅为逃命而藏匿秋浦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事到如今,告诉你也就无妨了,本来,老夫尽可以藏在宁王府养伤,但老夫不甘心,大风山庄被毁之仇,誓在必报的,隐身秋浦,可以东至黄山天都峰屠尽天都老人全家,西至潜山杀尽潜山山樵一门老小鸡犬不留。老夫志切报仇,不希望伤好再动手,以老夫的手下弟兄来说。办事绰有余裕,可惜两个老狗逗留江西不曾回家,老夫不得不暂且忍耐等候他们返家再斩草除根。这期间,老夫知道你与艾文慈的恩怨,反正老夫在等候期间无事可为、乐得利用你挑起南北白道群雄大火拼。可惜老夫未料到艾小狗如此难缠,折了老夫不少弟兄。目下,艾小狗擒了你的人,你也擒了他的朋友,江彬派来的人死伤惨重。你不会就此甘休,艾文慈也不放过你,江彬自然会赫然震怒,迁怒玉龙,替玉龙安上助逆的罪名,派兵夷平玉苍山房易如反掌。
哈哈!你认为老夫的妙计,是不是够绝够狠呢?”
岳琳脸色大变,恐惧地说:“你……谁不知沈仲贤在你手中?谁不知……”
哈哈!武林朋友知道没有用,江彬可不知道你我的事,他可不知道你与我这反寇合作。他会相信你的话么?你与反寇合作,江彬可担不起助逆的罪名,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必须替自己掩饰,杀你两个五六品官,在他来说,比踩死两支蚂蚁还容易,哈哈!沈仲贤一家子在我手中了,艾文慈必定向你讨人,眼见得大火拼即将爆发,老夫为何放弃这大好机会?小辈,你可以走了,即使你跳在大江中,也洗不清你的罪名。
你将老夫的话向玉龙解释,玉龙老匹夫是否相信你的话不久自可分晓了,希望你能说服他们洗脱自己。再会啦!小辈,哈哈哈哈……”
岳琳脸色死灰,僵立如死。
“小辈,别忘了,老夫仍返回秋浦。你如果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可以来找老夫设法,欢迎你来,哈哈哈哈!”玉面神魔说完,带着第三批随从扬长而去。
不久,混江龙领着一批名宿,到达上清溪镇。
岳琳不敢走,硬着头皮谒见玉龙。这家伙倒还有种,错了认错,将经过—一说出,费尽唇舌解释,指天誓日保证字字皆真。
玉龙听艾文慈还健在,心中略宽,不客气地向岳琳兄弟说:“在真相未明之前,老朽很难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有关艾文慈的,你我心里明白,令尊金翅大鹏更是心中有数。不错,你是奉江彬狗官之命捉拿艾文慈的事,你我江湖上无人不知,但却不知详情。老朽问你一件事,你得从实答复。”
“老前辈但不知要问……”
“是江狗官请你缉拿艾文慈的?”老人家沉声问,又加上一句:“不许撒谎。”
岳琳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令舅死了多少年了?死在何处?”老人家声色俱厉地追问。
岳琳心中狂跳,脸色大变,硬着头皮问:“老前辈问这些事有何用意?”
“不要问我有何用意,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江狗官请你缉拿艾文慈的?说,我只要你答复这一件事,你只要昧着良心答复,老朽不再多问。”
“这……”
所有人,全目光向岳琳集中,有人嘿嘿冷笑。
“你不说老朽不勉强,反正老朽已经派人上京,以白道武林侠义的名义,情令尊至庐山辩是非。你可以走了,愈快愈好。”
“老前辈……”
“你有何话说?”
“是……是晚辈自告奋勇,向江提督请命的。”岳琳胆战心惊地说。
“那么,令舅客死淮安,令尊归罪艾神医因公报私仇,不是空谷来风了?”
岳琳一挺胸膛,大声道:“这都是晚辈一个人的主意,与家父无关。”
“令尊会让北地的高手名宿助你办事?大概他又聋又瞎了。”
“老前辈如算如何处治,晚辈听候吩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与家父无关。”
玉龙冷冷一笑说:“造反,老朽这些武林朋友当然无奈你何。但请转告令尊,玉面神魔名列反寇,赣州府有案可稽;助逆的罪名,令尊必须早作掩饰的打算。再就是请转告令尊,老朽留两条路给他走,一是庐山按期赴约,当天下群雄之面,与证人对证公报私仇的事,人证物证目下背在庐山,只等他赴约。
其二是令尊自知理亏,可以不到庐山赴约从此迁地隐居,京师良乡不许有姓岳的人居住,两条路他可选一条走。老朽尚有事待理,少陪了。”
一群老一辈的名宿,立即启程追赶玉面神魔。
岳琳不能走,还有辣手的大事亟待解决哩!玉龙所提出的条件,那是日后的事,并未解决任何问题。其一,小妹岳琪落在艾文慈手中,生死不明,不探个水落石出,他如何交待?其二,沈仲贤一家子在玉面神魔手中,也是生死不明。假使玉龙无法救出沈仲贤一家子,那么,艾文慈是不是肯听玉龙的话放手不管?艾文慈会不会在岳家迁地隐居之后,仍然天涯追踪寻仇报复?以往他认为艾文慈艺业有限,天涯逃命要紧,无阻也不敢到良乡岳家讨野火。可是,以艾文慈目前的造诣来说,委实可怕极了,到良乡岳家寻仇报复,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后果不堪设想。听玉龙的口气,虽然老家伙已经掌握强而有力的人证物证,彻底查明了当年乃男客死淮安的经过详情,而将人证物证留在庐山,并未告知艾文慈。因此目下艾文慈仍认为他兄弟俩奉上命所差,身不由己情有可原,因而一直不忍与他兄弟俩为难。如果玉龙将他公报私仇的事实告知艾文慈,那么,后果如何?艾文慈是否肯甘休?
兄弟俩分析利害,不由毛骨悚然,忆起三年前艾文慈入京行刺江彬的大胆举动,更是心乱如麻,暗暗叫苦,万一艾文慈一怒上京,到良乡岳家兴波作浪,那将是天大的祸事,岂只是可怕?
岳琳倒也光棍,挑得起放得下,把心一横,向乃兄说:“哥哥,事情已到这一地步,还有什么话说?你赶快回京师,务必在途中阻止爹爹到庐山赴约,他们已获人证物证对爹大为不利,去了只有任人宰割。事到如今,我只有把这件事挑了,捕拿沈仲贤的事,确也是我铸下的大错。错了就错了,了不起我抵沈仲贤的命。我必须跟上他们,一是探明大妹的下落,二是追查沈仲贤的生与死……”
“二弟,这件事还是由我来承担好了。”岳珩义形于色地说。
岳琳摇摇头,笑道:“哥哥,你行事优柔寡断,你无法善后,请代我向爹请安,但愿我能把事办妥,保重、来生再见。”说完,挺起胸膛大踏步走了。
“弟弟,小心谨慎,不可鲁莽轻生,希望你能等到爹爹前来从长计议。”岳珩惨然地叫。
这一带的地势,混江龙十分熟悉,他带了白道群雄,循玉面神魔撤走的方向急赶。
他们共有二十八人之多,几乎罗致了白道名宿中的大半高手,实力雄厚,空前绝后。
七八里地,前面出现一座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村。混江龙向玉龙道:“培老,前面是小坑口村,小径在前面分路,右至殷家汇,中至石门山,左可到九华。村中有兄弟一名眼线,他该知道老凶魔的去向。”
“欧阳老弟,可否派一个人在此,等候艾小哥到来转达我们的去向?”玉龙问。
“兄弟派一位认识艾老弟的人在此等候便了。但兄弟猜想,艾老弟伸出鬼没,智勇绝伦,恐怕他早已钉住了老魔,不会落在后面的。”混江龙笑答,他对艾文慈的看法与玉龙相反。
到了小坑口村,一进村便嗅到了血腥味,村内不见人影。混江龙心中一紧,叫道:“不好,村中有变故。”
八户人家,没有一个活人,可说是鸡犬不留,所有的村民,全被屠光,房中的惨象,令人不忍睹卒。混江龙那位眼线的宅内,两男一女尸横大厅,胸正中各挨了一剑。
看足迹,老魔的人是向殷家汇方向走的,众人不死心地在村外搜寻进一步的线索。
混江龙激怒得几乎发疯,痛心疾首地叫:“村民何辜?这老凶魔未免太残忍了,他怎算是人呀?他定然带着狐群狗党逃向秋浦,咱们快追。”
玉龙却不以为然,困惑地说:“老魔既然向岳家兄弟透露去向,说是东至黄山西至潜山,并说出在秋浦养伤的阴谋,那么,这三处地方他都不会去的,他早料到岳琳会从实吐露实情,不会自掘坟墓。杀村民灭口,为何又不掩去足迹?定然是有意布下疑阵,引起我们追上岔道。”
“那么,培老之意……”
“老魔失去巢穴,恨死了我们,志切报仇,岂肯轻易放手?目下他人孤势单,但论实力仍可一拼,为何一走了之?以他的为人来说,决不会闻风而逃。多臂熊不惜断送七名得力臂膀,阻止我们的行程,他自己也因负伤逃走,几乎送掉性命,可知老魔事前并没有逃往某处的打算,仓猝间决定去处而已。因此,老魔的去向,极可能是到黄山,找樵老的家人泄恨。”
天都老人大惊,急道:“培老,我得赶两步。”
潜山山樵摇手到:“老魔应该知道必然逃不出我们的追踪,奔黄山岂不是玩火自焚?我敢打赌他并未远走,可能命狐群狗党引我们追人歧途,他自己藏身附近……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