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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钱不过是让带了二百两而已,可以带在身边的,显然,贾母独自做出了决定,却也怕自己的儿女媳妇们作乱。
在黛玉拜别的时候,贾母哭得倒是情真意切,都让下人们有些奇怪了——林姑娘不过回南一趟,为何需要这样伤心呢?
黛玉知道其中的原因,却是无法如直告惜春一般,告诉贾母可以脱身的。
凤姐也强撑着出来和黛玉说了几句。
黛玉倒是不认为,凤姐知道这件事情。她毕竟已经放下了大部分的家务,又有重病在身。而且素来是贾母的心腹,要算计贾母的事情,轻易也不会找上她。
出了贾府,黛玉便乘着轿子出了城,到了江边上船,期间并无可记之事。倒是那船,也不知是贾府还是南安郡王家准备,倒是颇为富丽,又不显张扬。
贾兰也并不自专,问了黛玉的意思,这才吩咐开船,顺着运河而下。至此,紫鹃和雪雁仍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见黛玉默默地坐在窗边,看着京城的方向,紫鹃还笑道,“姑娘也自己保重才是,不过几个月便就回来了,又能去给双亲扫墓,有什么好愁苦的呢。”
雪雁叹道,“就是日子不对。如今出发,却是难以赶得上老爷忌辰了。”
紫鹃笑道,“这是老太太舍不得姑娘,要留着过中秋节的缘故。”
她两个倒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
说了一会儿,雪雁想起一事来,“之前兰哥儿来问能否开船,我看倒十分不自在似的。他以前连潇湘馆也时不时来坐坐,今儿却是怎么了?”
黛玉其实一直都在听着,听见雪雁这么说,不由得一叹。
紫鹃也道,“我看他倒不是不自在,是紧张呢。这还是兰哥儿第一次出远门吧?何况又要护送姑娘,所以十分紧张。”
真的是紧张吗?
黛玉默默地问自己。
她想到了宝玉告诉她的,当初他和惜春偷听见的邢夫人与尤氏的对话。心中暗暗说道——若真的只是因为这个紧张,那就好了……
她打断了雪雁紫鹃的对话,笑道,“雪雁,你去外面看看,看看那小丫头怎么样了。”
她说的那小丫头,却是只那只漂亮的凤头鹦鹉,黛玉果然把它带上了,倒是让潇湘馆的下人颇为惊诧呢——以前没觉的姑娘有这么喜欢啊……
却说黛玉这边八月十八日清晨离开的贾府,到了下午,便有人发觉,王夫人的喜悦十分隐藏不住。到了八月二十三日,果然变故突生。
王夫人一大早就到了大观园内来,唤了林之孝家的,告诉她,把黛玉房中的东西都给整理干净,留下日常维护的人,剩下的,要么打发出去,要么另外安排去处。
一时间,整个园子都知道了。
探春在李纨的稻香村,和她说些事情,听见这件事,当场就把茶杯子给掉到了地上,倒是李纨不动声色,令人把东西扫掉了。
湘云听见这件事情,也是大吃一惊,也不管宝钗知不知道,一叠声的就问宝钗。
探春也向李纨问道,“嫂子是早就知道这事了?林姐姐不会再回来了不成?”
李纨叹口气道,“你林姐姐已经有了人家,会在南方出嫁,大约是不会再回来了。”
“哪里的人家?”探春却是敏锐的追问道,“老太太又怎么会同意?”问完了,又喃喃自语的说道,“是了,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所以林姐姐走的时候,她才那么伤心。可是,为什么会同意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啊!
黛玉可以拖下去,但是宝钗几乎已经不行了。王夫人又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人选,眼看她就要心愿得偿的时候,又怎么会同意黛玉外嫁呢?不要说别的,就光说他们侵吞嫁妆之事……
脑袋里面转着这些念头,不待李纨说什么,她又自己继续说了下去,“我明白了,林姐姐必然是被瞒着的,和我们一般。只是她聪明伶俐,只怕已经猜了一些。宝姐姐也是知道的,她却不曾点破。大嫂子你也是知道的。只是,宝二哥哥知不知道?”
李纨没说什么,其实探春也没说什么,但李纨依然被探春这番话说的莫名的有些羞赧。最后只得勉强说道,“宝玉今天不是去庙里还愿了么?”
“也是。”探春忽然冷笑一声,“那不知道等到他回来,又打算怎么像他交代?他……”
话未说完,探春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闭口不言了。
但不管是探春也好,准备好了要受到儿子的质问的王夫人也罢,都没料到这个结果。
——当天晚上,灰头土脸的茗烟和锄药等人回来,却只带上了宝玉的两封信。宝玉本人……失踪了!
一百五十五章 。。。
拿后世的比喻来说,如果说王夫人说要清空潇湘馆是朝死水扔下了一颗石子,那么,宝玉的失踪,毫无疑问,就是往人群中扔下了一颗炸弹!
王夫人和贾母听见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贾政也气得几乎晕倒。
潇湘馆的某些丫鬟,本来还指望着宝玉说说情什么的呢。毕竟在潇湘馆做事,可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一样。谁知道居然会传来这样的消息?
贾政在那真晕眩过去了以后,就开始检查宝玉留下的两封信,并且详细询问情况。
却原来,宝玉上香的时候说要一个人静思,所以茗烟等人都留在外面。谁知道,宝玉却很久没有出来,后来两人忍耐不住,去问宝玉什么时候出来,才发现他已经不再房里了。这才慌了,到处找人,连那庙里的和尚也跟着找,后来才在神龛前发现了两封信,一封是给父母的,一封是给贾母的。
贾政虽然慌乱,却也不敢拆给贾母的信,忙拆了写给他们的信看了。
宝玉的信上,倒是写的情真意切。
但情真意切的同时,却也写的相当的坚决明确。
他明确说明,自己是知道黛玉被送去私下和亲的来龙去脉的,反义正词严的指责贾政,这件事情既不合圣人教诲,也不合朝廷大义——他自己当面这话想来是绝对不敢说的,写出来倒是容易很多——他自己不能接受,又无能阻止长辈,所以唯有愧疚离开。
又说自己心系黛玉,黛玉被送去私下和亲,贾家反污了他的钱财,日后只怕还要用这笔不义之财来为他另外娶亲,他料知此事,决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唯有不孝。
最后,他又指出,贾家连亲戚尚且算计,早已经是罪行累累——他还例举了好些——用家中女子来摆平祸端,更绝非长久之计。虽有百年家声,也难免败尽,若不能及时改过,只怕要有抄家灭门之祸,他今日离开,日后祸连子孙之时,他反能帮忖一二。
这信看的是贾政又恨又气,连连喝骂,直说竖子不识好歹,狂妄至极。却也是不敢将这信以及宝玉走失的原委张扬开来,只得一边等贾母醒来,一边让人赶紧到四处去找。
但既然宝玉安心要走,天色又晚了,那么自然也就无法立刻找到。
倒是先有人来报,贾母已经清醒了过来,正在问怎么回事呢。贾政忙携了信前去,路上听说王夫人也醒了,便让她到贾母房中来。
宝玉失踪,贾母自然惶急。
但她年纪大了,见事也多,事情全无征兆,急切之下晕了过去,但心里面还是有几分明白的。听说有信,便知道不是绑架勒索之类,连忙要贾政过来。
待得贾政呈上了给她的信,退到下面之后,她便忙拿了信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却是久久沉吟不语。在这时候,王夫人也到了。
贾母早把丫鬟摒得只剩下了鸳鸯,王夫人有些头发散乱的冲进了门来,几乎是一把抢过了贾政手中的信,也看起来。刚看得数行,就发出了一声尖叫,“我就知道是林丫头那狐狸精招惹的他!连娘都不要了!”
贾母十分不满的瞪了王夫人一眼,“自己的儿子不好好管教,整日里尽琢磨着什么龌龊东西?玉儿算是犯了什么错,要你这样糟践她?宝玉不要你这个娘却是不要的好!你可如你这儿子的百分之一么?连他这点年纪都知道我贾家岌岌可危,你却在这儿号丧,只顾着内斗!林丫头才走了几天,你连给人个念想都不给,就要拆了她的住处!”
这番名目张胆,不留丝毫余地的指责,让王夫人一时间愣住了,眼睛鼓鼓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贾政也是吓了一跳。
但母亲指责媳妇,不要说他本来就不满这媳妇了,便是有心维护,也是不敢。当下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
听得贾母一长串话下来,因为后气不接而导致的一连串咳喘过去以后,才赔笑道,“那不过是他的愚蠢念头罢了,母亲完全不必放在心上。想来宝玉年少不懂事,又素来是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的,在外面哪里吃得了苦?过得几日,不是自己回来了,也会被找着的。”
贾母听见,又打量了贾政一番。
接着冷笑道,“我说那当娘的不知道自己儿子,却原来这当爹的也不知道自己儿子!娇生惯养惯了的?吃不了苦?也是,这两年他也没再出远门了。但当初出去那一趟,我看他就明白什么叫民生疾苦了。我给了他一笔私房钱,让他置些田地产业,我年纪大了,也没问他要来,这两年,他私下里在京城也办了些产业的,我也没过问他,但总是不曾太亏才是。你们让麝月在怡红院找找,他看你们老子娘的,连亲戚的私产都给谋夺了,自己都不好意思,还留了些铺子的房契等在房里呢。也亏得那袭人走了,这些东西才能在怡红院留下来,没被人搜刮去!”
顿了半晌,她又喃喃道,“也罢,也罢,若是不受我们连累,只怕他在外面,还能过的好些。”
原来,宝玉给贾母写的这封信,内容却和给父母的信完全不同。
他告诉贾母,贾家其势已败,极有可能变生不测。他思来想去,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也挽不回贾家的败势,自忖别无他法可想,唯有先谋置身事外,方能使贾家子孙有退步之地。
贾母对贾家的局势,看得比贾政清楚得多。
送黛玉离开,其实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她纵情享乐,也有“过得一天是一天”的意思。
宝玉知道这一点,给贾母的信上,内容也就简单明了得多。还告诉贾母,自己在京城也置办了一些产业,地契房契等,都在自己的院中。
当初和方家暗地里打交道的时候,这些产业就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也是当初的黛玉家产被夺之事,让宝玉深刻明了了钱财的作用,抱着几分偿还的心思,他是真的挺努力地。本身人又聪明,又有天分,加上贾母的庇护,竟在人所不知之时,做出了许多事来。
待得这些东西被人从怡红院取来之后,贾政夫妇两个,不由得相顾无言起来。
贾政素来是厌恶这些俗物的,对这些东西根本毫不知情。王夫人倒是曾逼问过宝玉,但宝玉那时的态度算是断然拒绝了,后来看他流连于园中,也不曾想到,他居然在外面还在干这些——主要是,在园子里面,宝玉再不如之前那般,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亲近的丫鬟们了。
面和心不合的夫妻两个,不由都对宝玉离家这件事情重新思考起来,尽管他们仍然对宝玉说的,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