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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er才是,怎么了?一副心情超好的样子。”
胡桃撤回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皱着眉头支起上半身来。
“哎呀,没什么。只是‘大小姐从噩梦中醒来时守在身边的是我’这种剧情听上去很棒不是吗?虽然我没怎么看过贵族喜欢的悲恋故事,至少也知道刚才的画面超——罗曼蒂克的。”
依旧是一脸不在状态的懒散神情,绿衣青年在胡桃身边盘膝坐下,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抓挠头发。
“真亏你还有心情在意那种东西呢。Servant成天考虑着罗曼蒂克之类的无聊话题,难道是身为Master的我觉悟不足吗……”
胡桃发牢骚似的小声嘀咕着,撑住青年的肩膀站直了身子。
“然后呢Archer,在町内布置陷阱的工作,完成得怎么样了?”
“无聊的是你呐小姐,成天考虑战斗的话皱纹会变多哦。放心吧,小姐认为可能被当做工房的隐秘地点我都好好布置了结界,如果哪里的菜鸟Master冒冒失失闯进去中招的话,那就谢天谢地啦。”
Archer半开玩笑地举起手在空中甩了甩。
“还有啊,拜托不要说得好像我整天不务正业一样。就算我偶尔和女孩子喝茶聊天,一旦确定对方是Master也会毫不犹豫地往茶里下毒喔?”
“……刚才的发言作为Servant倒是合格了,作为男人已经烂到骨头里去了呢,Archer你啊。”
胡桃边连连砸嘴边迈开脚步向天台边缘走去,身披斗篷的绿色英灵也起身跟上。
“呜啊好狠……不是吧,我还以为你绝对会高兴咧。我可是在说‘愿意为了大小姐的胜利而放弃罗曼蒂克’噢,不觉得很了不起嘛?我这种男人。”
“假如你从一开始就不和其他女孩喝茶我会更开心,当然也不要对女孩子下毒。我不是说过尽可能不要杀人吗……制服就可以了,制服。摘除令咒的灵媒治疗术我也会用,抓到Master之后全部交给我就可以了,所以麻烦你不伤人命地战斗。”
胡桃斜睨着身边不知第几次作出乱来发言的英灵,卷起手头方才盖在脸上的校园杂志,随手向青年后脑啪地一声敲去。
“哇,干什么啊大小姐,会痛不是吗……”
Archer喋喋抱怨着一把夺过杂志,漫不经心地在眼前展开。
“……啊。”
看见杂志上花哨画面的瞬间,青年有一瞬间的愣神。
随即,他抬起脸来以严肃的神情审视着胡桃。
“喂喂Master,你该不会……”
也难怪他露出那种表情。
像是被发现隐秘日记的思春期小孩一般,胡桃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别误会,我并不是特别想看那家伙,只是翻到这一页的时候恰好睡着了。”
杂志上印着的,是一张英俊金发青年的半身照,外加《大追踪!校园神秘偶像‘吉尔君’360度全方位独家调查》——这个怎么看怎么八卦的大号抢眼标题。
至于那位“吉尔君”的实体……反正胡桃本人是早已熟悉到一看见他就唉声叹气的程度了。绿Archer的话,大概是熟悉到咬牙切齿的程度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把这一页盖在脸上了啊。所以才会被和吉尔君有关的梦魇抓住吗。”
好像突然参透了什么一般,胡桃一手抵着下颌,边自言自语边鸡啄米似的卖力点头。
“我说大小姐,有我跟在身边还关注其他男人的八卦,你知道这是多失礼的事情吗……”
绿Archer的碎碎念余音未落。
“——‘不是特别想看我’什么的,这才是最失礼的发言吧,大姐姐?”
“………………。”
听见这个清亮嗓音的瞬间,胡桃黑着脸两眼一翻,直挺挺地一头向天台护栏磕过去。
“哇啊?!你干什么,不要轻生啊Master!!”
绿衣英灵赶在胡桃栽倒前一把将她抢过,嗔怪地喊出声来。
“……不,为了表示对某人的敬意,我想应该做出类似跪拜的动作比较好……”
“大姐姐那个动作,怎么看不是跪拜而是晕倒哦。”
以和往常一般天真活泼的口吻这么说着,金发男孩轻快地一步一跳凑到胡桃身边,好奇地偏过脸打量她的表情。
“——!!”
绿色弓兵一刹那变了颜色,本能地抬起手臂打算将男孩格开,小吉尔却赶在被拦开之前连蹦带跳地闪向一边,愉快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啊~啊,不用那么警戒也可以呀,绿色的哥哥。我又不会对胡桃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鬼才信咧,你这家伙的话。闯进别人家随心所欲地大放厥词一通,现在又想扮演优等生来装乖吗?”
绿Archer依旧以手臂将胡桃拢在身后,警戒地眯细了眼睛。
“哎呀呀,昨天我可是受人之托喔?再说那时的我也是完全不同的人……唔唔,这样就疏远我的话,未免太冤枉人了。”
看不出半点被冤枉的委屈模样,黄金小孩张开双臂原地旋转一圈,冲两人扬起天使般无邪的笑脸。
“……比起这个,我可是特意来给胡桃提示的,不听一下真的好吗?真是的,既然当上Master就稍微振作点啊,你还想继续当无头苍蝇到什么时候呀。”
“……提示?”
注意到某个不容忽视的敏感词,胡桃立即从罗宾汉身后探出了头。
“嘿Master,你该不会真要听这家伙的话,饶了我吧——”
“嗯,提示。”
无视弓兵的抱怨,小吉尔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
“大姐姐,你最近都没怎么去图书馆那里吧?就是有很多学生自习的那个大图书馆。”
“啊?啊啊,是好久没去了……”
出乎意料的提问让胡桃有些慌神。
——的确,自从着手筹备圣杯战争以来,自己就没怎么花心思在读书学习上,平日课程也只是随便应付过去。说实话,每日在町内四处奔波还能保证课堂出勤,本身就已经是接近奇迹的程度。
(呜哇,有种失足少年的感觉……好惭愧。)
不过,英雄王的目的显然不在于指责胡桃懈怠学习。少年笑眯眯地打量了几秒胡桃慌乱的神情,便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下去:
“大姐姐,现在马上去图书馆看一下比较好。迟一步的话,用功学习的大家都~要变成一滩血水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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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常云:福祉喜欢独来独往,而祸事总是手拉手出门。
就在胡桃获得某个危险提示的同时,与她结成同盟的Lancer·迪卢木多和Berserker·兰斯洛特也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危机。
事情要先从几辈子都没走过好运的迪卢木多说起。
由于吉尔伽美什时有便装出行的习惯,失去赌场玩伴(……)的尼禄闲来无事,偶尔也乘兴上街游荡起来——自然是与身为Master的日见坂冬树同行。虽然被史料记载为残虐无道的暴君,现世的这位“尼禄王”却是个极其重视御主的热情少女。
作为今日出行的收获,尼禄捕捉到了同样在町内转悠的另一名Servant的气息,并直截了当地向冬树提出主动迎战。
……不巧的是,落入她探测范围的恰好是绿队打头阵的Lancer。
更不巧的是,Lancer的御主小松菜菜子虽然保持一段距离观察着战况,冬树却在尼禄的强令下藏身于战场附近,没有在菜菜子面前现出身形。结果就是,原本打过照面的两人谁也没有看见谁,任由冬树家这股决堤大水轰轰烈烈冲了胡桃家的龙王庙。
当然,就如首战与最强之敌亚瑟王相逢时一般,Lancer本人没有半点不满。
不如说,能够与另一位Saber堂堂正正地约定交锋,称其为“大快人心”也不为过……仅仅是对Lancer而言。他的御主连他十分之一的喜悦都没分享到。
“喂?喂喂,阿妙吗。我这边状况不对头啊,本来想在町内随便找个冤大头干掉的,不知怎么牵出了条大鱼……搞什么啊,那个穿着透视装的Saber,是要用暴露度制造魅惑效果来和Lancer势均力敌吗?我现在看到骑士王那张脸就犯晕,拜托换把手——”
“……哎呀,不好意思。”
电话对面传来川岛妙略带迟疑的声音。
“事实上啊、菜菜子,我这边也有点腾不出手……我在想,这次的圣杯战争,该不会牵扯进了个疯子吧。”
“哈……?”
尽管通话对象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菜菜子仍然下意识地朝Lancer的背影挑了挑下巴。
“疯子一样热爱骑士道的笨蛋倒是有一个……你不是指他咯?”
“……照你的标准,这场战争里几乎全是疯子了好吗,包括我家那位。”
妙冷冷地吐槽。
“菜菜子,请你认·真·严·肃地考虑一下,有哪位Master蠢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发起进攻的?这绝对不是正常社会人干的事,疯子才这么玩——我竟然碰上了!日本到底是不是法制国家?!”
“………………”
小松菜菜子默默朝光天化日之下提出骑士决斗的Lancer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掐断了通话。
——虽然赶在两人正式交锋前将立足点转移到了无人的废弃工厂,但万一演变成互拼宝具的惨烈战斗,市中心有好事群众赶来围观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明明是必须不择手段速战速决的状况,对战双方偏偏还煞有介事地拉开阵势、互报家门,就差打躬作揖三拜九叩了……这就是骑士的约战之礼吗?为什么看上去和现代相亲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菜菜子暗自叫苦的时候,更令她措手不及的意外状况发生了。
迪卢木多麻利地解开包裹在深红长枪上的咒符,然后——三下五除二用画满咒符的布带紧紧扎住了自己的眼睛。
“………等、Lancer?!你擅自干什么呢!”
由于事发突然,菜菜子来不及揣度自家Servant的真意,惊悚得嗓音都变了调。
“是这样的,小松大人。”
与Master的震惊相反,Lancer恭敬地将身板微微一屈,不慌不忙地坦然解释道。
“如您所见,我的对手是位女性,而且……衣着似乎过于清凉了。出于对这位战士的尊重,请允许我以遮蔽双目的状态迎战。否则,若我在战场上心有旁骛,将她视作女性而非与我对等的骑士,对她的荣誉也是种亵渎……”
“……个鬼啊!”
菜菜子不假思索地一蹬高跟凉鞋,解下挂在腰间的皮鞭就从藏身处冲了出去。
就像修习剑道的胡桃一样,菜菜子也有捏把长鞭画圈玩儿的爱好——当然,不是用来抽打追求者玩儿的,虽然这位颇具成熟风情的女性确实拥有为数不少的追求者。
为了应对(在各种意义上都很)凶险的宅圣杯战争,绿队的姑娘们或多或少都有加强身体锻炼,虽说无法和精通中国功夫的神父、全身备满枪支的暗杀者相提并论,但起码不至于被人从身后一招断手。
不过,和胡桃当做魔术礼装运用自如的日本刀不同,菜菜子的鞭子通常用来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