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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亚菱道:“什么事?”
南宫玉真道:“他告诉我说,你这几天累坏了,受不起颠簸之苦,何不多休息两天再走?”
东方亚菱目光转动,看房中只有自己和南宫玉真两个人,笑一笑道:“表姐,你好像为小妹作媒来的!”
南宫玉真笑道:“这话是不错,你丫头心太野,如是不用根绳把你套起来,只怕你会失去了控制,所以,表姐非要把这个媒作成不可。”
东方亚菱道:“原来表姐在和小妹动心机……”
南宫玉真接道:“别说心机,小表妹,如论心机,你大概可以把我卖了……”
举手理理鬓发,嫣然一笑,接道:“我来探望你,一则是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有病,是不是休息两天再走,对你决定的事,表姐不敢随意更改,我担心坏了你的计划。”
东方亚菱双目盯注在南宫玉真的脸上,只见南宫玉真颊上泛起一片红晕。
轻咬银牙兄,南宫玉真微带薄,接道:“瞧什么?我又不是秋飞花。”
东方亚菱似叹息似感慨的呼了一口气道:“表姐,我发觉你好美,表姐是属于那种愈看愈美的人。”
南宫玉真道:“我的好表妹,我和你谈正经事,你发的什么疯啊……”
东方亚菱接道:“我说的是真话,是出于内心的赞美,你练了一身绝世武功,没有练去你的温柔。也没有练去你的娟秀之气。”
南宫玉真道:“亚菱,我在和你谈正经事,怎么一个劲的赞美我起来?”
东方亚菱缓缓下了木榻道:“表姐,不能改日期,我三夜没有睡觉,仔细的看了那幅图,花了我不少的心血,但也被我瞧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南宫玉真道:“亚菱,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内情?”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我可以告诉表姐,但表姐要答应我一件事,我还未了解全部内情,不能轻易讲出去。”
南宫玉真道:“我答应。”
东方亚菱道:“一座花树林中,落了鹰,表姐,世间有这么一处地方么?”
南宫玉真沉吟一阵道:“没有听说过,不过表妹,树是死的,鹰却是活的,今天落在这里,明天可能落在别处。”
东方亚菱道:“那是不飞走的鹰,不论它飞了多远,仍然会飞回来,除非它死了。”
南宫玉真道:“菱表妹,听你的话浅显易懂,但如仔细的想一想,又好像语含玄机,表姐自认不是太笨的人,但遇上了表妹你之后,我才发觉自己的见识是那么微小,天地是那么广大,表,你干脆说明白,别给我打哑谜了。”
东方亚菱道:“就图面上推演,我可以了解到十之七八,但我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所以,整个的情形,我无法推算出来,表姐。照常情而论,鹰大都会栖息古树,颓枝上,为什么会落在花树林中?”
南宫玉真道:“说的是啊!花树上怎么落满了鹰?”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表姐说的不错,这好像不能以常情推判,这里面含有玄机。”
南宫玉真还未来得及接口,兰兰已快步奔了进来道:“姑娘,秋相公来探望姑娘。”
东方亚菱道:“秋飞花?”
兰兰道:“秋相公已经来过三次了,姑娘都好梦未醒,婢子不敢惊动姑娘,只好挡驾了。”
东方亚菱道:“请他进来吧!”
兰兰应一声,转身而去。
东方亚菱忽然转过头去道:“表姐,秋飞花,代表着什么?”
南宫玉真怔了一怔道:“你是不是读书读的太多了……”
东方亚菱接道:“秋天的飞花,代表着一种萧索、凄凉,对么?”
南宫玉真道:“表妹,你在胡说些什么?”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表姐,我是有感而言,很多事太巧了。”
谈话之间,秋飞花已大步行了过来。
南宫玉真道:“你们谈谈吧!我还要去准备一下……”
秋飞花接道:“准备什么?”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决定了,明天要如期登。”
秋飞花哦了一声道:“但东方姑娘的病……”
东方亚菱道:“我没有病,这几天累一些,睡了一天,已经全好了。”
秋飞花道:“家师和天虚师伯、倪师叔,都很挂念姑娘的病情,要我代候一声。”
东方亚菱道:“三位老前辈如此垂青,见面时我要谢他们一声才是。”
南宫玉真说完就走,两人谈话时,她已经转身行了出去。
东方亚菱没有挽留,秋飞花自然也不好讲话,眼看着南宫玉真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
房中只馀下了秋飞花和东方亚菱。
秋飞花很想说话,但几度开口,欲言又止。
他想不出说些什么话,才会恰到好处。
还是东方亚菱先开了口道:“秋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秋飞花道:“其实,关心你姑娘的,又何止在下一人,凡是身在此地的人,有哪一个不关心你。”
东方亚菱道:“别人是否关心我,都不太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关心我?”
秋飞花道:“自然是真的关心了,难道姑娘对在下的关心,心中存疑么?”
东方亚菱道:“秋兄,你是否感觉着,咱们之间,有了一些隔阂?”
秋飞花道:“东方姑娘觉得……”
东方亚菱接道:“秋兄,至少小妹觉得秋兄不似初见时那样脱了。”
秋飞花道:“哦!”
东方亚菱道:“秋兄,是不是一直耿耿于怀的记恨小妹?”
秋飞花道:“这个,在下并未存有此心。”
东方亚菱道:“我知道,是我得罪了你,不过,秋兄,那是出于无心之过。”
秋飞花道:“亚菱,言重了,这如何能够怪到你的头上呢?”
东方亚菱道:“至少,使咱们之间,变成生份了。”
秋飞花沉吟了一阵,笑道:“说的也是,那一天,我们见了面,先对我生份的是你,对么?”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那天我心情不好,得罪了你……”
秋飞花道:“谈不上得罪我,而是在下有些不知所措了,实在说,我不知该讲些什么才好?”
东方亚菱两道清澈的目光,盯注在秋飞花的脸上道:“秋兄,是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想,有一天,我如是不太忙,我就不会得罪秋兄了……”
语声突然间转得很低沉道:“秋兄,我相信以后,再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我要变得很温柔,我不是那种隐藏自己的女孩子,玉真表姐说的对,太过矫情,那会替自己造成痛苦。”
她说的很大方,但双颊上,仍然飞起了两片红晕。
显然,这一番话,她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说出口来。
秋飞花双目凝注在东方亚菱的脸上,神情间是一片凄迷。缓缓说道:“亚菱,我好像有很多话说,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怕说错了,会得罪你……”
东方亚菱摇摇头道:“过去都是我的错,现在我都知道了。”
秋飞花笑一笑道:“其实,在下也有错。”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秋兄,风雨江湖,武林道上,正面临着一场大浩劫,我们如果能把这场浩劫消灭于无形之中,那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功德。表姐的鼓励,激起了我一番雄心壮志,我要以女兄之身,斗斗这些江湖高人。”
秋飞花道:“姑娘有此存心,在下敬佩不已,也是武林同道之福了。”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不过,强熬了,我也是个女孩子,运筹帷幄,决胜干里,我不害怕,我担心的是自己心灵脆弱。也许我太快乐了,生长在东方世家,三代同堂,受尽了娇宠、惯养,族中长辈、同年,也都对我礼让三分,这就使我变得很任性,也养成了我气度很狭小,不太能容让别人,以后,我会尽量的改正自己。”
秋飞花道:“姑娘,这么就叫在下有些惭愧了。”
东方亚菱道:“秋兄,又叫我姑娘了,不觉得太过分么?”
秋飞花道:“亚菱,我有些……”
东方亚菱摇摇头,接道:“秋兄,不要说下去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之间很平衡,秋兄,我希望你能够自负一些,希望你扬名武林,是人人敬重的大英雄,玉真表姐和我,都会全力帮助你。”
秋飞花道:“只怕在下没有这份才智。”
东方亚菱道:“人过于自负,也不太好,但也不要太过自谦了,秋兄,我希望你振作。”
秋飞花眉宇间,飞扬起一股神采道:“亚菱,我会全力以赴。”
东方亚菱脸上升起了一片圣洁的光辉道:“秋兄,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会看;我哥哥的武功,在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中,应该算是好手中的高手,但我看我哥哥的武功,比起你秋兄来,要相距一段很大的距离。”
秋飞花道:“其实,我们的武功,相差不远,但我受过傅恩师、无难翁一宵传授之后,似乎是增进了不少。”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秋兄,你够聪明,而且,有一副天生的练武好骨骼,我觉得,你可能会有更高的成就。”
秋飞花笑一笑道:“我会尽我之力……”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亚菱,我担心你的身体,如何能承受这个重担?”
东方亚菱淡淡一笑道:“秋兄,有你这一句话,小妹就可以撑下去了。”
秋飞花忽然间发觉了东方亚菱眉宇间,透出隐隐的倦意。
轻轻叹一口气道:“亚菱,你好像疲倦未消,如是你想休息,咱们一天再走如何?”
东方亚菱摇摇头道:“不用了,决定的事,不要更改,再说,我在篷车上,可以休息。”
秋飞花道:“身体要紧,亚菱,别太累着了。”
只是两句平平淡淡的话,但却表示出了无限的关心。
东方亚菱脸上泛起欢愉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缓缓说道:“秋兄,我虽然有些累,但心中好快乐!”
秋飞花道:“亚菱,家师告诉我几句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想一想,告诉吧!。”
东方亚菱道:“什么事啊?”
秋飞花道:“家师说,此后江湖的大局,一大半系于姑娘的身上,家师要我有机会时,转达他的敬意,希望姑娘为武林同道保重。”
东方亚菱道:“秋兄,代我谢谢你师父。”
两人又谈了一会,秋飞花告辞而去。***
十辆篷车,鱼贯离开了小村。
每一辆篷车,都用四匹长程健马拉着。
但南宫玉真在这片隐秘的基业中,留置人手太多,经过了东方亚菱汰弱留强,遣走了一批人手之外,馀下编作十组,每组五人。
每一辆篷车上,训练了一个控制机关的掌车人。
浩荡的车队,行入了江湖。
十辆篷车,都以装载食粮和东方亚菱等主要人物为主,六组剑手,可乘三十匹快马,追随在篷车后面。
开道的一辆篷车,由神剑崔方和魔刀铁不化,及潜龙江海,卧虎高山四人乘坐,只有一个控制篷车中机关的人,再加上一个赶车的车夫。
篷车行了五里之后,那片小村中,起了一片大火,熊熊火势,把南宫玉真经营的一片基业,尽化灰烬。
开道篷车,是经过东方亚菱特殊的设计,也由她亲自监造,不但转动的灵活,而且,行速奇快,和车队保持六七丈的距离。
自然,这也是东方亚菱的主意。
她才慧过人,无事不能,不但精研机关消息之学,而且,对医道、星卜和行兵怖阵,似是都有着很高的才能。
第一天,平安度过。
第二天中午时分,行到了一处山道之中。
山势不高,但官道却由山中通过,两侧都是高过三丈的峭壁,似由巨斧劈下一般,整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