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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残留在尸骨中的毒液,被青玉下过盅,除非是他受命,否则那些毒液对其他的人不会有伤害。而他偏偏只为慕容泽一人下了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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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他的这些所谓的解释和推托,百灵不关心,她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他说这些,她要的只是解药。
她伸出手,眸子里再无往日的温柔和绵绵的情意。
青玉的目光也变得冰冷。
“若我不给呢?”
他不是在试探的问什么,百灵听的明白,他若说不给,便是不给。
他知道,她奈何不了他。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我决裂?将我们前年的感情,付之东水?”青玉自己说的话,却让自己的心痛了。
他是要这天下,可他也并没有想放弃灵儿。
他拥有了千年的女人,纵然他不是最在乎的,可演戏演的久了,也成了一种习惯。哪怕是真的有一天,他不要了。宁愿毁去,也不要这样轻易的送给别人。
尤其是那个他见过一面,就不想再见到的慕容泽。
那个男人,即便不说话也能让他察觉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王者的味道,也让他忌惮。
他讨厌那样压抑的感觉。
所以,不管怎么样,是他自己送上了门,那今天,他就必须要死。
“无关紧要?”百灵喃喃的重复着他的话。
慕容泽真的无关紧要吗?如果他死了,这江山落到了玉哥哥的手里,或者是居心不良的妖王和大祭司,是不是连这天都要变了颜色了?
如果他死了,小白蛇的一往情深还能对谁?
如果他死了。≮我们备用网址:。。≯
她还能再找到一个像他那样,能为一个身为妖孽的她出生入死,不管不顾吗?
原来,她最担心的是最后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轻轻的掀了眼帘,看着青玉,“玉哥哥,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有生死之符。你要他死,是不是也要灵儿一起死?”
青玉猛的一怔。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如此的冷,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跟着结了寒冰。
百灵悠然的笑着,一字一字,很是坚定。
“我,说,我,与,他,有,生,死,之,符。”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他是慕容泽,我甘愿。”她迎着他愤怒的目光,极为坦然。
他在竹端之上,狠狠的挥着袖子转身。
过了良久,他才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有办法解了你们之间的生死之符。”
他怒,并非是为了灵儿的性命。
若他真的没有办法,为了让慕容泽死,他也许会连她一起放弃。
他怒,是因为,妖界之中的生死之符,与尘世的以身相许,根本就是一个意思。
一个口口声声说,只喜欢他青玉的人,却与一个凡人许下了生死之符,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他恨不得,亲手将灵儿也送往地狱,如果不是她还有用的话。
“灵儿,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他依旧背对着她问,不等她回答,他继续道,“你说给我一次背叛你的机会。今日,我也同样的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执意要救他,从今往后,你就再不是我的灵儿。这是解药,你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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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一落,就感觉的身后一阵疾风吹过。
忽的在他耳边卷起的发丝,就好像他突然被风吹散的心意。
原来,她竟然可以连考虑都不考虑。
他,在她心里原来就只是这样的一个地位。
究竟是谁先背叛了谁?
任凭手里的解药被她拿走。
这一刻,他原先对她曾有过的那么丝丝的愧疚,全部还清了。
“灵儿。”他转身,看着已经回到崖壁上的人,微笑着道:“你记得,选择背叛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你说给我听的话,今天我一字不漏的还给你。是你选择了背叛,再见时,我们就再不是岐山上的青玉和百灵。若慕容泽再栽在我的手里,他就再没有机会了。你。。。也一样。”
百灵的心翻江倒海般的疼着。
她眼里,泪光点点,却强装着笑意,重重的点头,“好。”
心,疼着。
从未有过这样的疼。好像会让人窒息一般。
不是为青玉。
她得谢谢他。
若不是他能够如此干净利落的‘绝情’,她也许会一直的沉醉在自己的梦中。
千年的梦,终于可以醒了。
她贪恋那一份倾世的容颜,沉溺在她自己为自己编织出来的梦中。
为了守住一个梦,她明知道她的玉哥哥在岐山的千年,每一次她从他怀中离开,转身,那宠溺的拥过她的人便会呈现另外的一张脸。
可是,她无怨无悔。
她曾经真的愿意为他做任何的事,哪怕天理不容,哪怕会毒如蛇蝎。
可是,她亦无怨无悔。
如果没有遇见慕容泽,如果他不是灵珠的主人。
如果没有到过虎辰国,没有见过月王妃。
如果西门寒月没有出现,没有一个阿紫,没有慕容泽狠狠的一巴掌。
也许,她真的会走那样的一条路。
一切,都只因为,她曾经的玉哥哥,有着和李清水一模一样的脸。
她,愿意为一样的一张脸,万劫不复。
只可惜,一起都变了。
就算这样的痛着,她依旧还是选择了青玉手里的解药,因为慕容泽,他不能死。
千年一场梦。
梦醒当真痛不欲生。
她以为自己会一直的沉醉在这个梦中,因为就算她心里明白一切是梦,可是只要她不肯醒过来,就谁也不能将她叫醒。
她以为不会有人的。
可这场梦,竟然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叫做慕容泽的人唤醒了。
是他当初的那一巴掌。
还是今天,他的性命垂危?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选择了解药,就再也回不去了,玉哥哥不会原谅她,哪怕是一次机会也不会再给她。她就是因为一直都明白,所以才没有想过要对他一点不住。
醒来的梦,就算再沉睡,也是回不去了。
所以,她走到很远的时候,回头,依稀的还能看见玉哥哥还在那儿,没有离开。
她还是要谢谢他,就算以后他们再见时,只会是对手,再不可能是朋友。
可他给了自己一个梦,一个千年的梦。
足够了。
不管他做过什么,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少,在她的记忆中,他依旧会有最纯洁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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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蛇已经不得不打坐,将百灵身体内的灵力全部提及起来,以保持现在这个静止的状态。
那本只一缕的银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束。
狐狸啊狐狸。
我可真不想看见你红颜白发的时候。
你别再折腾自己了,快回来吧!
她在心里一直的默念着。
像是狐狸真的听见了她的祈祷似的,一股强烈的气流穿过她的身体。
她觉得身子一轻,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原来的身体里。
“狐狸,你终于回来了。”她欣喜若狂,从没有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如此想念狐狸的时候。
百灵对自己身上的变化,根本无暇顾及。
也没时间跟小白蛇说话。
她打开手里解药的盖子,将里面的一缕青气一掌拍进了慕容泽的身体内。
看着定格在他胸口的毒气,一点点的消散,她终于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额头都是密密的细汗。
小白蛇终于明白她去了哪儿。
她眼睛盯着慕容泽的身上,伸手扶起了百灵问:“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和你我一样,都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只是将来的路要怎么走,我们却是背道相驰。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她说着,翻手看着手中紧握的小瓶子,那上面还有青玉最后的印记,那用灵力刻着的‘玉’字,正发着幽幽的绿光,当小白蛇解了这定格的局面,那光也消失,‘玉’字慢慢消失。
就好像在告诉她,青玉真的从此与她再无关系了一样。
“哎。。。哎?我怎么了?”慕容黎一恢复,茫然的眨眨眼问铁允。
他突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了似的。
小白蛇用了些手段,让他们忘记了刚才的一幕而已。
“七哥,你干嘛坐在地上?”他扭头,看见慕容泽捂着胸口,定定的看着一边的百灵,嘴里问,心里很确定,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不起来了。
慕容泽没说话,站了起来。
小白蛇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用的小把戏是没法洗去慕容泽的记忆的。
“哎?小七嫂,你的头发怎么了?”慕容黎对慕容泽的冷漠司空见惯,他不理他,他也无所谓,只是看见百灵黑发间碍眼的白色时,惊奇的问。
百灵闻言,撩过头发,只淡淡的看了一眼。
这是元气大伤的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
“没事,觉得这样好看,就弄了。关你什么事?”百灵头一甩,满不在乎的道,转身往回去的路上走。
慕容泽紧抿着唇,定定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那身后本如墨般的青丝中,那刺目的白不知为何像一根根针扎进了自己的心里似的。很疼,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在疼。
“哎!还真别说,这么瞧着还真是好看的很,不过就是觉得怪怪的。哪有女孩子喜欢自己红颜白发的啊?铁允,你说是不是?”慕容黎环着手臂,真的很单纯的认真的研究着百灵的头发,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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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允亦没有回他的话。
他虽然和慕容黎一样不记得了一些事。
可是他从未看见过那样的百灵。
她脸上分明还挂着泪痕。
他不是慕容黎,不会天真的认为那白发是好看的。
更不会天真的以为,百灵的泪是为了这些不知什么原因惨死在这里的村民。
虽然他什么也不知道,可却能从那还未干的泪痕上,感觉到她的悲痛。
他看了看还在失神的慕容泽。
若他都能感觉到,王爷不会感觉不到。
可为何,还能如此?明明在乎,却又要当做漠然?
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走过。
见到的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气氛也莫名的变得紧张。
没有人说话,连慕容黎的脸也变的发黑了。
“天子脚下,当真有人可以如此目无王法?血洗村庄,还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七哥,如果不尽快的将凶手惩办。只怕,天下百姓都会人心惶惶。”他捏着拳头,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慕容泽依旧沉默。
且不说这凶手,根本就不是人。
就算他能够抓到这凶手,也未必会在这个时候昭告天下。
朝政不稳,百姓的性命都堪忧。
长此以往,只怕他慕容泽不反,也会有人反。
而,只有天下反,他反,便是理所应当。
他需要一个借口,从暗处走到明处。
现在,好像是个天赐的机会。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慕容黎,多年的兄弟默契,一眼,足够让慕容黎读懂他的心思。
慕容黎铁青的脸,在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微微缓和了一些。
这是个机会。
他们兄弟,这么多年所受的一切,终于可以拨的乌云见明日了。
反,是一定的。
而这凶手,也是必须惩办的。
不管是为了他们的私心,还是这天下的百姓,这人都必须揪出来。
百灵恰巧回头,看见他们对视的目光,本不打算和慕容泽说话,可还是折身走到他身边。
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要毁太师基业,先除他的同党。这凶手反正是妖不是人,要拉垫背的,就拉狠一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只要你点头,不出三日,我必能帮你稳了这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