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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枯却笑了起来,笑声听来十分狡猾∶「你也是降头师,而
且,几乎把我的本领全部学了去,有谁遇了害,你应该可以查得
出是中了甚麽降头。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毒降,
就算弄明白了,也别随便施术去救,那不是你能力范围的事!」
巴枯讲到这里,又「哈哈」一下,然後,就是他挂断电话的
声音。
史奈和储君都面色灰败,出不了声。水灵惶急地问∶「究竟
发生了甚麽事?」
不单当时水灵这样问,这时,正在用心听著叙述的原振侠也
这样问∶「究竟发生了甚麽事?甚麽叫『隐降』?不是说巴枯不
能无冤无仇加害王子的吗?」
史奈和王子都保持著沉默,过了好一会,史奈才道∶「『隐
降』,是一种极其复杂高深的降头术¨¨¨举实例来说,巴枯对
水灵下了隐降,水灵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也不会有任何害处,
那种降头是隐形,所以才叫『隐降』。」
原振侠仍然不明白∶「那有甚麽作用呢?」
史奈乾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隐降是起保护作用的一种
降头,作为降头师,都会对他所要保护的人下隐降。例如,我就
对王子下了隐降。」
史奈讲到这里,王子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又大口吞著酒,神
情极其苦涩。
原振侠知道,自己这时已经接触到了降头术中,最复杂最神
秘的一部分了。除了听他们慢慢解释之外,不可能有甚麽快捷的
方法,可以一下子就弄明白。
史奈叹了一声∶「隐降是可以转移的,王子的身上有隐降保
护,如果谁向他施降术,隐降就会转移到害他的人身上。」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这种转移的过程¨¨¨」
史奈立时接口∶「过程如何,也没有人知道,降头师也只知
道方法而已。隐降在没有转移之前是隐性的,一转移之後,性质
就改变了,会依据降头本来的性质而发作。」
储君在这时候,陡然尖声叫了起来∶「何必花那麽多的词句
来解释,就拿我来作例子好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他虽然在叫著「我不在乎」,可是身子抖得很厉害,声音也
尖厉得可怕。
而史奈的神情语气,看来更阴森了些∶「我在王子身上下的
隐降是『鬼脸降』,在王子身上,一点害处也没有。但如果谁要
是向王子施降术的话,鬼脸降就会转移到那个人的身上发作,发
作的结果是,那个人的脸会变得比鬼怪更恐怖。」
原振侠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猜到一些事情的经过了
。他不禁也打了一个哆嗦,因为他想到的一些事实,极其可怕!
他的声音听来也有点不自然∶「巴枯在水灵身上所下的隐降
,是天堂花的毒降?」
史奈点头∶「是,当然这是事後,花了很多工夫才查明白的
。」
原振侠吞了一口口水,抓过王子手中的酒瓶来,大口喝了一
口酒∶「你和王子都无法找巴枯去算帐,因为是王子先向水灵用
了『淫降』的!」
史奈道∶「是!如果王子不先用『淫降』,那就甚麽事也没
有。我是劝过王子,可以不用就不要用的,可是他¨¨¨他¨¨
¨」
王子双手捧住了头,声音听来如同狼嗥∶「我怎麽知道¨¨
¨她身上有隐降?巴枯¨¨¨的阴谋¨¨¨那是巴枯的阴谋¨¨
¨他究竟想对付谁?是你还是我?」
王子显然有著埋怨史奈的意思,所以史奈的脸色也变得十分
难看。
由於巴枯和史奈之间,有著那麽深的恩怨纠缠,巴枯通过谋
害王子,而使得史奈声名扫地,也是大有可能之事。如果是这样
的话,那麽,王子就变成两大降头师斗法的牺牲品了。史奈是王
子的降头师,而王子居然死於降头,史奈自然再无面目自称降头
师,别人也不会再承认他降头师的地位了。
原振侠一面想著,一面只好苦笑。
事情的经过已经十分明白了∶巴枯在知道王子迷恋上了水灵
之後,就立即找到了水灵,开始了他深谋远虑的阴谋。
阴谋的第一步,是要水灵在三天之後才去见王子。巴枯对王
子的性格,一定有著十分深切的了解,他知道王子在经过了三天
焦切的等待之後,唯恐得不到水灵,一定会一见到她,就迫不及
待地使用淫降,以求占有她。
就王子的想法来说,虽然手段有点卑下,但也不算甚麽,因
为他真是极其迷恋著水灵。可是他的行动,却使得巴枯的阴谋得
以实现。
就在他在那山坡之上,绿草红花之间,享受著他一生之中最
高的欢愉之际,天堂花毒降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在至高欢乐
的同时,也埋下了最深痛苦的种籽!
由於王子身上也有著隐降,所以,在他中了天堂花毒降的同
时,「鬼脸降」也由他的身上,转到了水灵的身上。这当然就是
为甚麽史奈要用上衣遮住水灵的头部,和她要戴上竹织头罩的原
因了!
本来是一个绝色美女,现在不知道变成了甚麽样可怕的鬼怪
!
原振侠想到这里,又打了一个寒战,问∶「水灵¨¨¨自然
是最无辜的受害人了¨¨¨史奈大师为甚麽不施术替她消解?」
史奈苦笑∶「太迟了,等我们知道一切时,已经过去了十天
,没有任何方法能使『鬼脸降』消解了。」
当时水灵的问题,王子和史奈都答不上来。王子在那时,还
不知道自己中了甚麽降头,但是水灵已经中了鬼脸降,他是可以
肯定的。当下,他用发颤的手指,轻抚著水灵娇艳如花的脸颊,
一面向史奈望去,眼中充满了乞求的神情。
当然,他是向史奈询问,是不是有消解的可能,史奈缓缓地
摇著头。水灵却仍然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她偎依著王子,仰著
头,又问∶「发生了甚麽事?」
叫王子怎麽说呢?事实是如此残酷,叫他怎麽忍心向水灵说
呢?他喉间发出不能控制的「咯咯」声响,他的手掌一直没有离
开过水灵的俏脸。过了好一会,他问∶「多久?」
史奈苦笑了一下∶「可以施术延迟到半年之後,可是你自己
必须先弄明白,你自己是中了甚麽降头,才能设法解救!」
水灵一听,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中了降头?怎麽
会?」
王子紧紧地拥了水灵一下∶「小宝贝,你慢慢会明白的!」
他心绪乱到了极点,莫名的恐惧使他不住地发抖。降头术有
千万种,巴枯所下的降头,一定会使他蒙受极度的痛苦!
而且,还有水灵,他那样爱恋著的水灵!在过去十天来,他
对水灵的爱意愈来愈深,和水灵在一起的欢乐也愈来愈甚。可是
,水灵却中了「鬼脸降」,半年¨¨¨半年之後发作起来¨¨¨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见过中了「鬼脸降」发作之後的人是甚
麽样子的。他实在不敢想像,那麽动人美丽的水灵,会变得比任
何鬼怪还可怕!
(各位亲爱的读友,请原谅不将「鬼脸降」发作之後的情形
详细写出来。由於水灵遭到了这样不幸的事故,一个这样的美人
,多少应该让人保留一些对她美丽的联想,而不要去破坏它。)
王子在极度的恐惧和激动之中,陡然叫了起来∶「可有甚麽
清静的地方?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加入的。不是
还有半年吗?我要和水灵在一起度过那半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
一起,那是¨¨¨我们两人最後的生命!」
史奈还没有回答,水灵也已经有点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她
十分深情地望著王子∶「有半年¨¨¨也就够了,能和你在一起
,没有别人¨¨¨够了!」
她的声音是平静的,不像王子那样激动,这证明她所说的,
是她真正的心意。
史奈叹了一声∶「有!我原来的居所,那是一个湖中心的小
岛。那岛上有大量的虎头蜂,绝不会有人到,可以使你们¨¨¨
」
史奈讲到这里,心里一阵难过,没有再讲下去。
他们当天就离开了亲王的别墅,一点也不耽搁,只由史奈向
王子的父亲──当今的国君,说明王子有极重要的原因,至少要
隐居半年。国君自然追问了甚麽,但史奈坚决不肯说。
由於降头师的地位相当高,所以虽然是一国之君,也不便相
强。
王子和水灵到了湖中的那个小岛上,住了下来。史奈是唯一
和他们有接触的人,他们在岛上,真的每一秒钟都在一起。
史奈用了很多工夫,才弄清楚了王子所中的毒降,是天堂花
毒降。那简直是没得救的,史奈想尽了方法,在最初的几个月中
,他甚至得不到一株天堂花。
半年之後,水灵所中的「鬼脸降」发作,一夜之间,一个娇
美如花的美人,变成了可怕之极的鬼怪──由於他们早知道有这
样的结果,所以王子和史奈早已警告了水灵,叫她千万别用镜子
照自己。反正她自己看不到自己,而王子也答应,绝不去看她变
了形之後的脸,要把她娇美的脸容,永远留在记忆之中。
王子倒真是做到了这一点──不看水灵的脸,而水灵不是用
面幕将自己的脸罩住,就是戴上头罩。当她和王子欢好的时候,
不是在极其黑暗的环境中进行,就只是用背对著王子。由於她的
胴体是那麽美丽,王子仍然可以有高度的欢愉。
岛上根本没有镜子,可是还是出了事,他们忘记了有清澈无
比的湖水!
那天,在湖边,王子用水灵的双腿做枕,躺在草地上,望著
蓝天白云。水灵裸露的玉腿,仍然是那样美妙动人,抚摸上去的
感觉,也仍然是那样使人心醉。可是王子的心境却十分沉重──
已经证实了中的是天堂花毒降,史奈大师正在想尽一切解救的方
法,时间剩下不到半年了,水灵的脸又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