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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 作者:辛夷坞-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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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一语中的,说到所有问题的核心,钱,不就是钱……可他们所有的隔阂,所有的纷争,归根结底不是钱又是什么?
  年少时觉得微不足道的东西才是消磨了爱的始作俑者。让这么深深深深爱过的一对,到头来,打破了头,撕破了脸。
  庄澄说,“只要你现在马上消失,我陪了命也会还上你那点臭钱。”
  这是这对爱人彼此间的最后一句对话。黎维娟想,她精挑细选了那么久,摘下的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苦果,第一口的甜蜜滋味欺骗了她,尝到了最后才知道是无尽的苦涩。
  那天晚上,她收拾东西走出了出租屋再也没有回头,几个月后嫁给了对她苦苦追求的唱片店老板,跟着她年近半百的新婚丈夫移居北京,做起了唱片店的老板娘。
  大概过了半年,一笔和她当初投入到书店的资金同等金额的钱悄无声息地打到她的银行账户。她提了出来,约上几个富贵闲人打了一整晚的麻将,输得精光,归家的时候才感觉酣畅淋漓,犹如最恰到好处的买醉。
  这一场婚姻持续了两年有余,她的丈夫大概改不了爱上年轻女下属的嗜好,不过这没有关系,她痛快地签字,拿回她应得的一份,然后再嫁人,又再离婚。
  黎维娟的每一次婚姻都不长久,可无一不给她带来可观的财富。第三次婚姻“失败”之后,她已是一家大型唱片公司的拥有者。朋友和幕僚劝她趁大好形势投资图书出版业,她考虑之后决定出资,误打误撞之下,出版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大型连锁书店开了一家又一家。
  她和庄澄的重遇并不戏剧化,第三家书店在他们原本共同生活过的城市的最繁华地带隆重开张。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她盛装在广场前为新店剪彩,礼成之即,掌声雷动,她看到台下鼓掌的人群里,有一张面孔似曾相识,然而在遥远遥远的曾经,同样是这张脸却是刻骨铭心。
  庄澄比过去胖了几圈,原本的棱角早已被岁月磨平,仿佛为了看热闹,一个跟他的孩子坐在他肩头,他小心地扶住儿子,还不忘腾出手鼓掌喝彩,那脸上的神情,完完全全已是只属于观众的木然。
  他们分开了十年,整整十年。在这十年里,黎维娟辗转听说庄澄为了还给她钱,忍痛将那间小书店转手出售,他还清了和她之间惟一的联系。
  之后,他为了生活继续找工作,做过销售,也重操旧业做过电脑公司技术员。他不再抱怨生活枯燥,不再记得理想,找到匹配的爱人,结婚生子,在和她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里,像所有平凡的男人那样幸福的生活。
  那天晚上的庆功宴上,黎维娟把这段旧事当作酒桌上的佐餐笑料说与那些合作伙伴、股东代表听。她不强调真假,别人也如听传奇,最后惊叹一番,一笑了之。
  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对着镜子细细地补妆,镜里那个人依旧年轻秀美,可如果不是纸巾抽出得及时,也许一行泪水早已将这样妆容精致的脸冲洗出时间的痕迹。
  她曾经的理想不过是和爱人共同拥有一个家,他的则是一家梦想中的书店。命运开了个玩笑,十年过去,她得到了他梦想的书店,他却拥有她渴望的一个家。
  在这十年里,黎维娟常想起大学时自己的那一番言论,她要的究竟是什么水果?挑了又放下,如今,答案还重要吗?最初的那个果实早已在时间里风干,没有甜,当然也没有了苦和酸。

番外 听说那时你哭了

  那场丧礼,郑微到得很早。
  去世的是G大建筑工程学院的曾院长,郑微大三时修过他的《结构抗震设计》,真正学识渊博、桃李满园的一位院长,没想到未及花甲之年匆匆辞世。留在郑微记忆里的依然是考试前院长笑着说“郑微啊郑微,挂在我的科目上你就麻烦了”的矍铄模样,还有每年学院期末晚会上他登台高歌一曲的翩翩风度、那时的她也仍在尽情地享受着年少懵懂所赋予的快乐轻狂。阮阮还在,“六大天后”每晚寝室聊到夜深。那时她有憧憬,有他……沧桑还远,离散还远,从不曾想到青春会逝,人也一样,现在回过头去想,如同午夜草草收场的梦。
  曾院长的吊唁据说是发在本地各大报纸上,但郑微却是从师兄老张那里得到的消息,她和老张的意思一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再怎么说也该来送老院长最后一程。因为这段时间林静总是出差,孩子上幼儿园之后,双方的父母都回了老家,平时多半是郑微和保姆带着孩子,每到周末儿子总是黏得她很紧,去哪都爱跟着。本来郑微还在犹豫该不该绕过孩子参加丧礼,林静在电话里打消了她的疑惑。林静说男孩子不该太娇惯,让他慢慢懂得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也未尝是件坏事,所以郑微把儿子林予宁也带在了身边。
  不知道是郑微出门前得警告起了作用,还是殡仪馆静穆的氛围给了孩子心理暗示,今天的阿宁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活蹦乱跳吵得让她抓狂,只是睁着滴溜溜的眼睛不住地四下张望着,偶尔好奇地问,妈妈几个问题。
  进入殡仪馆前,郑微给老张打了电话,果然,号称一早就出门了的老张还在路上。郑微只得自己先进去,她迈入正厅,就和站在门口的曾毓打了个照面。
  果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明知很多事都已过去,但两个曾为同一个男人伤身的女人乍然相逢,要说一丁点尴尬都没有那是鬼话。郑微迟疑了片刻,正在想开场白,曾毓却笑了笑。
  “你们连尴尬的表情都是约好的吗?”
  “啊?”郑微愣了愣。
  曾毓不以为然地说:“你是装糊涂,还是结婚生子会消耗女人的一部分智商?〃
  郑微下意识环顾四周,视线很自然地停顿在不远处的角落。果然是他先到了,正和某个曾相识的旧面孔寒暄着,原本是侧身面对正门的方向,郑微看过去的瞬间,他正好转身和经过的另一个人打了个招呼,便一直背对着她。
  “节哀顺变。”郑微收回视线,真心对曾毓说道,“曾院长是个很好的人,没想到走得那么早。”
  曾毓点头,“谢谢你能来。我爸要是知道还有这么多学生惦记着他,一定会很高兴。”她扭头看了眼父亲的遗像,又看了看郑微,接着说,“其实我爸对你印象挺深的。”
  “哦?该不会是因为我老是在他的课上迟到吧?”
  郑微的玩笑引起了阿宁的注意,他仰着脸好奇地问:“妈妈不是说迟到的是坏孩子吗?”
  曾毓弯腰轻轻拧了拧他的脸,“小帅哥你真可爱。”
  三岁的小朋友已经听得懂这种赞美,红着脸抱住了妈妈。
  “你看,我都成怪阿姨了。”曾毓自我解嘲地笑笑,“说实话,我爸爸对你印象特别深刻,是因为当初他的另一个学生曾经找到他说要放弃公派留学的机会,我爸爸追问原因时曾听到过你的名字。后来那个学生又后悔了,可是已经错过了名额。是我哭着求我爸爸想办法,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当是对我的成全……”
  阿宁感觉到妈妈环着自己的手一紧,不解地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张望。
  “那也能够理解,任何一个父亲都会那么做的。”
  “的确,可是我爸爸一直认为我不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说阿正是应该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是个听话的女儿,可是后来我才觉得,我爸爸或许是对的。”
  郑微摇头,“那也不一定。很多事情都没有对错可言,不在一起自然有不在一起的理由。”
  她揉了揉儿子的头发,长舒了口气道,“别说这些了。几年不见你还好吗?”
  曾毓耸肩,“马马虎虎。不过几年不见可不是我的问题,都干这一行,圈子就那么小,大家也算同学校友什么的。大大小小的聚会都不少,可你,不,应该说你们从来都没有参加过。这一点也不像你过去的风格。”
  郑微婚后依然爱热闹怕寂寞,可惟独同学聚会去得少。一则是因为当初的挚友多半天各一方。朱小北留在新疆,卓美远嫁异国,黎维娟悲伤打拼,就连何绿芽也在婚后去了丈夫所在的小城。二来虽然她和别的同窗关系也不错,可她不愿在那些熟悉的面孔中想起曾经和他们一样的阮阮已不在的事实,也不愿和那个人碰面,不愿在旁人好奇又强忍着不同神情中翻出那些往事……然而她又注意到了曾毓可以强调的那个“你们”。那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他一向是个不怎么合群的人。
  身后又有新的来人,郑微接受了寒暄,牵着阿宁的手从曾毓身边走开。殡仪厅里已到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刚站定,郑微就看到与陈孝正对话的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用手指了指她所在的方位。
  这下她才慢腾腾地掉转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郑微却觉得那张脸很是模糊,好像下笔太重晕染开来的水墨画,只剩下黑黝黝一双眼睛,偏又看不出喜悲。
  郑微朝他的另一个疑是高一届师兄的人点了点头。阿宁摇晃着她的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妈妈,为什么那里要挂着照片?”
  “因为那个爷爷去世了,我们要对着照片来怀念他。”
  “什么是‘去世’了?”
  孩子的问题永远多的让人头疼,郑微挠头,回答道:“去世就是离开我们的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阿宁似懂非懂,“哦,再也回不来了就是去世了。”
  “对了!阿宁真聪明。”郑微敷衍着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却冷不丁听到身后有人说道:“也不能说对。”
  她戒备地回过头,果然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走到他们母子身后,不咸不淡地说道:“去世了是再也回不来了,可再也回不来了不一定是去世了。你平时就这样把似是而非的错误逻辑灌输给你的下一代?”
  郑微皱眉,用忍耐的语气回应道:“多谢纠正,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恐怕理解不了你的完美逻辑。”她想起不能在孩子面前丢了应有的礼貌,示意他应该和叔叔打招呼。
  “叔叔好。”阿宁很听妈妈的话。
  然而“叔叔”只是若有若无地笑了笑,继续他之前的话题,他径直看着郑微说:“有时再也回不来了是因为忘了,你说呢?”
  “嗯?什么……”郑微堂而皇之地装傻,她察觉到周遭已经不止一双眼睛好奇地看过来。
  “没什么。那也是一种天分,或者说是福气。”
  “什么福气?”忽然插进来的声音让郑微的心骤然一松,不出意外地,下一秒,阿宁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高高举过肩。
  “哎呀,林予宁,你又变了不少嘛!”
  阿宁在半空中咯咯地笑着叫“老张叔叔”,老张举着他在原地转着圈子,直到郑微笑着阻止,这一大一小才记起这是在一个丧礼上,停止了没个正形的玩闹。
  郑微埋怨老张有忽悠自己,明明一早就说出门,哄得她早早赶了过来,结果他自己姗姗来迟。
  老张笑嘻嘻地董身后拖出一个人来,说:“要不是她非要一起来,我又绕过去接她,我肯定比你到得还早。”
  那女孩站在老张身边羞涩地笑,看上去年纪很轻,至少相对老张而言是那样。来张毫不见外地将眼前的人介绍给她,“这是我跟你提过很多次的郑微,还有他们家阿宁……这位是我以前同宿舍的好朋友!”
  郑微会意,指着老张不怀好意地笑,“你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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