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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惊,宇文子乔不禁道:“任阔雄怎么来了?”
项恒急忙一拉宇文子乔和玄韵,躲在一个小坡下,两人探出脑袋望去,只见任阔雄和他的手下一脸惊慌,往发出信号弹的前山跑去,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
任阔雄最胖,所以跑的最慢,也因如此,他跑在最后。就连吹笛子的老乐师都跑的比他快。
宇文子乔问道:“前山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项恒笑道:“刚刚好,那后山现在一定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就从后山回去吧。”
“任阔雄是不是应该在后山等你的无羁刀?”
“没错。”
“可他现在却放弃买无羁刀的机会离开了,由此可见前山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看看?”
“当然。”
“有什么好看的。”
“能让任阔雄这缺德医生慌张的事,你难道不好奇么?”
“我很好奇,但若只有我们两人还好办,可我们现在带着玄韵,恐怕不方便。”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无妨。”在玄韵耳边说了一阵子话,玄韵摇头晃脑的听着,宇文子乔刚说完,玄韵已往后山奔去。项恒怔住了:“玄韵去哪?”
“当然是回百草镇的王龙客栈。”
“它认得路?”
“我刚告诉它了。”
“它能听得懂?”
“它听不懂,它只不过能通灵。”
项恒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更佩服玄韵,还是更佩服宇文子乔。他现在只能紧握无羁刀,坚定的说道:“那我们走吧。”
“走!”
于是两人就朝着仙鼎宫的方向走去,项恒经过重重奢侈的建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怒意,他不禁道:“在这么偏僻的山上,建这么显眼的房屋,在这么穷的地方,建这么奢侈的建筑,这号称医术天下第一的地方,却拒绝了许多上门求医的人,这仙鼎宫的主人将来一定遭天谴。”
当两人赶到仙鼎宫的前山,也就是仙鼎宫大门口时,两人的脸色就变了,两人的表情好像刚喝下了一盆洗脚水一样。
仙鼎宫大门的屋檐下,分别立于东西两侧的一对麒麟中间,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屋檐两角垂下的一双灯笼,在寒风中如秋千般荡来荡去,灯笼里炽热而微小的光亮,和冰冷而强烈的月光很自然的洒下来。
飘逸的烛光和月色下,雄伟而神圣仙鼎宫的门中,原本能感受到红尘以外的气息,现在却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杀气笼罩,仿佛只要看一眼仙鼎宫门下的那群人,头就会立刻被人砍掉。
任阔雄和两百个被信号弹引来侍卫已拔剑在手,两百余柄不同的剑,两百余个不同的人,每人的剑法都能说得出名头,每人的剑也都有来历,每个人的剑都足以杀死一头冲刺的猎豹,尤其是任阔雄的。
站在任阔雄和他手下对面的,只有两个人,两柄剑。
没人能说得出飘血剑的来历,也没人说得出飘血剑剑法的名字,因为根本就没人看清楚过飘血剑。
谁也不会允许自己犹如城堡的地方收到他人的袭击,许多人都会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
任阔雄看了看地上的鲜血,又看了看独孤飘雪冰冷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把他捣成肉泥下药。
任海莉傻呆呆的站在一旁,她现在不知道是应该帮自己的亲身父亲,还是应该帮自己的心上郎君。
更复杂的是义帮的两位堂主,苏冰当然不会去帮任氏父女去宰杀独孤飘雪,咬着牙的林百路却很想用自己的判官笔把独孤飘雪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个穴道插烂,若不是苏冰站在身旁的关系,他的判官笔早就对着独孤飘雪插过去了。
天地间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只有雪花绽放在月光下的声音。
“好多人。”项恒低声对宇文子乔道。
“能看出来有很多人,而且每个人都不简单。”
“独孤飘雪和李若雪竟然也在。”
宇文子乔看了看地上的一滩血,那是王天虎的血:“看样子,这次好像是独孤飘雪闯祸了。”
“也就是说,我们有必要帮他一下。”
“当然。”独孤飘雪是他们的朋友,他们没有理由弃之不顾。
他们还来不及从屋顶上跃下,就已听见独孤飘雪那冰冷沉沉的声音:“屋顶上的是谁?”
任阔雄冷笑一声,道:“姓独孤的!别想转移话题分散我的注意力,告诉你,没用!”
独孤飘雪淡淡道:“可屋顶上的确有人。”
任阔雄一横长剑:“你最好关心一下你自己此刻的安危。”
“胖子,我来和你玩儿玩儿!”众人只听到这一声带着嘲讽的历喝,项恒和宇文子乔已从屋檐上跃下,身着一身黑衣的两人已站在任阔雄面前。任阔雄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想不到戒备森严的仙鼎宫,竟然潜伏着这么多高手自己却不知道。
“好热闹啊!”项恒嬉皮笑脸的说着:“义帮的两位堂主,仙鼎宫的老大和女儿,都到齐了,果然很热闹。”
任阔雄奇道:“你是徐平?”
林百路早就看破了他,道:“什么徐平?他是项恒。”
任阔雄瞪大了眼睛:“项恒?”
项恒苦笑一声,他觉得已经没有遮掩的必要,所以就把蒙脸的黑布拿下,宇文子乔也卸下了左手的假手臂,露出了庐山真面。众人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人,眼睛瞪的比鸡蛋还要大。
只有独孤飘雪的表情还是一样冰冷,红尘俗世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融化他心中的冰雪了。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听到任阔雄挥舞着长剑,怒喝连连:“姓项的,你夜闯仙鼎宫究竟想干什么?”原以为今晚能花十万两金子就能买到无羁刀,可现在忽然不可以了,他怎能不怒?
一件唾手可得的宝贝忽然不可得了,接受过这种感觉的人就一定能理解这其中的愤怒和惋惜。
项恒叹了一口气,道:“反正今晚不请自来而来仙鼎宫的人不止我一人,你又何必计较我是来干什么的?”
李若雪、宇文子乔、项恒、林百路、苏冰,以及独孤飘雪,任阔雄的怒气的视线从这些人身上扫过:“老千帮和义帮的人今夜夜闯我仙鼎宫,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在江湖上传出去贻笑大方吗?”
林百路道:“难道你就不怕义帮以后找仙鼎宫的晦气?”
任阔雄道:“吓不倒我。”
项恒道:“你说也好,不说也好,总之我们现在要走了。”他真的说走就走,转身就走,宇文子乔只有跟着。两人一转身,就看见了李若雪,确切的说,是发现李若雪脸变忽然多出一条狰狞的刀疤。
只听李若雪道:“我师妹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
项恒黯然道:“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她。”
“都给我留下!”这四个字是两个人忽然一起大吼的,这两个人就是任阔雄和任海莉,众人的视线向任阔雄射去,只见他扭曲着脸怒喝:“这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不留下点东西,就休想走!”
项恒道:“指的什么东西?”
任海莉接到:“比如像胳膊,招子或者腿。”
“滚你奶奶的!逛一逛仙鼎宫还得断胳膊断腿?”林百路忽然怒喝着说:“有本事,你们父女俩今夜就把我们一起给料理了!”
一个人喜欢上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却喜欢另一个俊男,那这个人就会很讨厌那个俊男,就好像现在的林百路讨厌独孤飘雪一样。
林百路现在只想来一场混仗,独孤飘雪、李若雪、任阔雄、任海莉、项恒和宇文子乔就是这场混仗的角色,真希望这些讨厌的人打的你死我伤,死去活来。
尤其是独孤飘雪,每当想起苏冰的眼神,他就有一种杀掉独孤飘雪的冲动。这或许是个杀了独孤飘雪这位剑客的好机会。
看,苏冰的视线还是停留在独孤飘雪的脸上,似乎从未移开过,自己和苏冰已经认识许多年了,她又可曾用同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任阔雄冷笑一声:“只要你能把姓项的条胳膊给拆下来,我就放你走,如何?”他当然不是白痴,自己和眼前的六位高手开战乃是下下只策,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获取渔翁之利才是上上之策。
林百路也笑了一声,笑的比任阔雄更冰冷:“我也可以把你的胳膊卸下来,对么?”
任阔雄又冰冷的说道:“也就是说,你不敢卸项恒的胳膊,对么?”
林百路道:“不对,只是比起项恒的胳膊,我对你的胳膊更有兴趣。”
“卸我的胳膊很好玩么?”项恒在一旁苦笑着说:“我只能说,你们只能放我们走,因为没人能卸下我的手臂。”
任阔雄只能承认:“那你走吧。”
“你最好也让独孤飘雪也走。”
“为什么?”
“你若认为有制住他的本事,你大可不放他们走。”项恒当然不会马上就走,他的两位朋友独孤飘雪和李若雪要是不走,他就不走,他实在是担心两人。
任阔雄看了一眼独孤飘雪,苦笑着说:“这话到没错,看来我只能放他走。”
看来这场混仗是没的打了,所以有个人看不过去,不但是因为混仗打不成,也不是看不惯别人如此吹捧着独孤飘雪,这个人当然就是林百路,他更清楚另一个道理,独孤飘雪、李若雪、项恒和宇文子乔都已经可以离开,那自己和苏冰岂非是唯一要留下来的?
他当然不想留下来被仙鼎宫的人为难,看了看任阔雄和任海莉,又看了看这女人俩身后两百余个侍卫,他就发现自己很难离开,更应该说没有离开的本事。所以,就算留下来血战一场,他必须也要留个伴,项恒或独孤飘雪,宇文子乔或李若雪,谁都可以。
他看了一眼苏冰,苏冰竟然还是花痴的看着独孤飘雪,他真恨不得掐死一百零八个人来泄愤。
林百路冷笑一声,道:“任先生,我是不是砍掉一人的手臂,就也可以离开?”
任阔雄道:“夜闯我仙鼎宫,总是要留下些东西的,你只要留下点什么就行,不管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林百路道:“那我若是留下一条命,那是不是我和苏堂主都能离开?”
任阔雄只能点头。
“好!”他拿着那支自己成名江湖的判官笔,缓缓的走到独孤飘雪面前:“我要留的就是你的命。”在场的人今天吃惊的次数是生平罕见的,但这次吃惊的表情大概生平只有这么一次。
这柄判官笔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笔尖也不知道点过多少穴道,更不知道笔身上沾过多少鲜血。
“你想杀独孤飘雪?”同样的七个字,是从三张不同的嘴里一齐说出来的,在一旁替父亲助威的任海莉,在替项恒、宇文子乔和独孤飘雪担心的李若雪,以及盯着独孤飘雪看了许久的苏冰,三人忽然一齐说出了这七个字,就好像事先已经商量好了一样。
林百路咬着牙:“为什么不可以?”
苏冰道:“你不能杀他,我不许。”她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想杀。苏冰又道:“你最好。。。。。。”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已经被林百路用判官笔点了穴道,她只能睁着眼看,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被林百路点住了穴道,往往是很难解开的。
众人又是一惊。
李若雪的脸色更加担心了,不是担心独孤飘雪,而是担心林百路。项恒和宇文子乔只能莫名的叹息。
“你敢不敢?”林百路冷笑着说。独孤飘雪也冷笑了一声,道:“听说你最擅长的就是点穴功夫?”
“我也知道你最擅长就是剑。”
“可你我无冤无仇。”
自古以来,有许多本无冤无仇的两个人拼到你死我活,因为总是有些原因值得让人去拼。
有战争,才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