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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杀手其中一人淡漠地道:“不错!”林渺听出刚才正是此人吩咐放火的,想必此人应是这群杀手中的头领。在人数上,对方确实占着优势,但他却绝无法回避。
“你们为何要杀他们?”林渺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不过,他却借问这个问题之时打量了一下身前呈弧形排开的十六人。来敌本有二十余人,但在那轮暗箭的射杀之下,只剩下这十六个仍能够立着说话,但仅这十六人便足以成为一大威胁。
“你去地府后,问问他们就会知道是因为什么了。”那人冷冷一笑道。
“那很好!你来送我一程吧!”林渺将刀向肩上一扛,无比轻松地道,仿佛真是想寻死一般,便是立在他身后的白府家将也吓了一跳,不明白林渺这是在弄什么玄虚。
“很好!那就送你一程好了!”立刻有两名杀手自两翼斜扑而上。
林渺记得这两人,在长街之上挡路的便有这两人在内,而那说话之人正是曾自屋顶袭击他之人。
林渺眼睛都没眨一下,望着那两柄剑奔面而至,似乎在思索着另外一件事。
五尺——四尺——三尺——二尺……林渺依然好整以暇,茫不知死神已在眼前。
那群黑衣杀手嘴角泛起了一丝冷厉的笑,眸子里闪过一抹残忍的杀意,他们似乎极为渴望见到飞溅的鲜血,听到绝望的惨叫,而这一切,即将发生。
那五名家将大惊之下,竟忘了呼喊,而相救已是不及。
“阿渺……”杨叔和苏弃在屋子之中看得分明,不由急得大吼。
林渺的嘴角边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绝不是恐惧,也绝不是他不怕死,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剑锋尚距面门一尺之时,林渺动了,身若游鱼般扭成一道完美的弧,肩上的刀以绝美的弧迹划出,与身子的扭曲协调得无可挑剔。
两柄剑都刺空了,林渺的身子弯下,如一只匍匐的老龟,而刀却是那沉重的龟壳。
“铮……滋……”两名杀手的长剑落空,立刻下切,但是却斩在林渺背上的刀面之上,而刀锋自剑锋上刮过,响起一阵刺耳之极的金铁之声,犹如一枚枚刺针直扎耳鼓。
“呀……呀……”那两名剑手欲再变招之时,倏觉手指一痛,林渺的刀锋顺势已切断了他们握剑的手指。
“砰……”林渺身子一挺而起,双臂暴舒,以汹涌之势倒撞在两名杀手的胸膛之上。
“哇……呀……”两名杀手的身子同时飞跌而出,在火光的映衬下,喷出两口凄艳的鲜血,胸腔完全凹陷。
林渺悠然转身,神刀依然轻松地扛在肩头,面对着那群神情冷漠的杀手,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那五名家将不由得微微发呆,微愣了愣,他们没有想到林渺杀人会杀得如此轻巧利落,比宰鸡还要轻松,都不由得精神大振。
屋中的杨叔和苏弃也都大喜,杨叔从未见过林渺出手,只是知道其曾救下白玉兰,而且诛杀孔庸,击退杀手残血,但那些都只是传闻,事实究竟如何他可不知道。今日一见,林渺似乎比他想象之中要强多了,而且似乎比传闻中还要厉害,这怎不让他欢喜?
“这两个还不够资格,我看,还是要你亲自动手,或许还会有些效果!”林渺一副悠然自得地道。
谁都知道,那两人再无活命之理。
那杀手头领的脸色微变,却依然冷然道:“好身手,难怪有此狂劲!不过,这一切都是没用的,今日你必须死!”“那要看你以多大的代价交换了!”林渺洒然笑道。
“那不是问题!”杀手头领冷笑了一声,随即极速出剑,剩下的十余名杀手也尽数出剑,所有的目标全都指向林渺!
“呼呼……”五名白府家将手中的大弓疾抛而出,以锐不可挡之势直逼对方十四名杀手,他们绝不会再闲着,立刻加入战团。
“嗖……”一支怒箭自林渺身边擦过,钉入一名杀手的心窝,却是金田义出的手。
苏弃急赶而至,杀人,绝不能没有他的份,即使是战死,他也应是其中一员!既然对方已经找上了门,避无可避,便惟有一战!
林渺低啸,声若龙吟凤鸣,望着自四面奔涌而至的刀光剑影,竟涌起万状豪情。
“就让你们的鲜血来祭祀本公子的神刀吧!”林渺朗声大笑道,同时,大步上前,肩头的龙腾刀化作一道精芒横掠过虚空。
刀出,夜空若裂,顿生千军万马厮杀的惨烈场景,而这一切,只因龙腾刀的出手!
白府家将只觉得刀风割脸,杀意仿佛抽干了虚空中的空气,让人有种窒息而绝望之感。
这是什么刀?!这是什么刀法?!
“叮叮叮……”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林渺身动如风,刀锋过处,剑折人亡,那些破铜烂铁根本就无法与林渺手中的神刀相抗衡,触之即折。
“哧……”林渺的身形暴退,腰间的衣衫被挑破,这是惟一漏网之剑,这柄剑的主人正是那杀手头领。
林渺退开,杀手中已有五人抚腕惨哼,另八人骇然倒退,手中只握着半截断剑。一招之下,兵刃竟被林渺尽数断去,怎不叫他们惊骇?
林渺险险避过那头领致命的一剑,只觉腰间火辣辣的。
那头领绝不想让林渺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如影随形,但在这里并不只有林渺一人,还有五名白府家将。
五件兵刃交错而出,根本就不给那头领伤害林渺的任何机会。
林渺伸手在腰间摸了一下,微有些血迹,心中暗骇对方的剑式之刁钻,刚才若不是五位白府家将抛出的五张大弓干扰了那群杀手的视线和攻势,只怕自己根本就躲不开那柄要命的剑,即使躲开了,也不可能只挨这么一剑,更不可能达到连断十余柄利剑的震慑效果。
“叮叮……”杀手头领在瞬间击出三十六剑,五名白府家将竟被逼得倒退了两步。
“撤!”杀手头领不再进攻,身形倒旋,低喝了一声,竟向院外飞掠而去。
那群握着断剑的杀手们似也无心恋战,转身紧随杀手头领之后飞掠而去。
苏弃刚赶到现场,杀手们已经消失在院墙之外,那五名家将欲追,却被林渺喝住了。
“阿渺,你受伤了?”杨叔也赶忙跟了起来,他并不会武功,是以在刚才那种环境之下,他根本就帮不上忙,但见林渺一刀退敌,禁不住大喜过望。
“无甚大碍!”林渺咬了咬牙,自若地笑了笑道。
“噗……”一声闷响惊动了林渺,众人抬头一看,却见一人自墙头倒栽而下。
杨叔和苏弃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还以为是那群杀手去而复返。
“白横——”一名家将突然惊呼。
杨叔和林渺诸人也都吃了一惊,急忙赶过去,那人却挣扎着爬了起来,浑身浴血。
“白横!”杨叔也认了出来,此人正是翠微堂惟一生死未卜的人物,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如此巧地出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叔忙去扶住白横,急问道。
白横抬眼一望,见是杨叔,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喜色:“是……是你们!”“快,快,先扶他入屋,快去打些热水来!”金田义向一名家将吩咐道。
那几名家将急忙去打水。
“我怀里有……有……”白横说到这里竟昏了过去,显然是见到了救兵,本来紧绷的心神突地一松,便再也支持不住了。
“他怀中有什么?”林渺惑然问道。
杨叔伸手在白横的胸前摸了一下,却摸出了一本染血的小册子和几个药瓶及一锭银子。
“我想他说的可能是这本东西。”林渺提醒道。
“快,先扶他入屋!”金田义催道。
“吱……吖……”与此同时,正当杨叔扶着白横向内堂走去时,翠微堂的大门却悠然而开。
金田义和林渺回头,不由得微低呼:“总管!”杨叔扶着白横正入内堂,却没有听到林渺和金田义的轻呼,也没有注意到白庆的归返。
“总管回来了?”金田义微喜道。
“发生了什么事?”白庆一眼便看见地上杀手们的尸体,以及满地的血迹。
“魔宗的贼人刚刚离去!”林渺吸了口气道。
“魔宗的人刚才来过?”白庆似乎有些讶然地问道,说话之间,急速赶到那八具尸体旁,神色微变。
白庆神色微变并不是因为地上的八具尸体,而是因为落在地上的五只断臂和十三截断剑。
五只断臂极有规则地呈现于地,像是有人故意摆弄的一般,而那十三截断剑,与断臂之间又似乎暗含规律,这才是白庆色变的原因。
白庆抬起头来,微微望了林渺和金田义一眼,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猜究竟是谁干的。
“我看这里不宜久留,不知总管可否借到船只?”金田义问道。
白庆叹了口气道:“近来,战事将起,船只全都被充为官用,要不就是被义军占用,一时之间还真难借到船只。”“总管不是去见王常将军了吗?难道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林渺反问道。
“总管虽去见王常,可是王将军天黑之前已经离开了竟陵去了蓝口集,听说义军在蓝口集吃紧!”钟破虏出言道。
林渺讶然,没想到王常这么忙,早知在下午见到他时便提出供船之事,那样也不会弄得这么麻烦,而且呆在这鬼地方,力单势薄,而魔宗杀手又说不定何时卷土重来,这确实有些让人头大。
“只好等到明天再说了,我明日去卫府看看,湖阳世家与他们有生意上的来往,想来不会不给面子。”白庆道。
林渺不由得想起了卫政,心道:“若他知道老子就是湖阳世家的人,不找我们晦气才怪,又怎会借船给我们?”不过,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口中却没有说出来。
“总管回来了!”一名家将端着热水自膳房之中行出,见到白庆,不由得叫了一声。
“白才,你在做什么?”白庆见他这时候还端着一盆热水,不由得问道。
“哦,白堂主受了伤,杨先生让我端热水。”那家将回应道。
“白横回来了?”白庆神色先是一愕,后又显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彩,却又有另外一种意味。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林渺的眼神,对于白庆的每个表情,他都不愿漏过。
白庆大步向厢房之中行入,他要去看看白横,这失踪了的白横为何又突然回来了呢?他究竟带回了什么?这之前他又跑去了哪里?这些都是白庆想知道的。
白横依然昏迷着,白庆来到厢房之中,见白横的身边围着一群人,不由得问道:“白堂主怎样了?”众家将见总管回来了,不由得让开一条道,杨叔却叹了一口气,道:“他一直昏迷不醒,伤势极为严重!”“怎么会这样?他回来之时可有说什么?”白庆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他回来时,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便昏了过去!”杨叔叹了口气道,旋又记起那本小册子,正欲说,林渺却自后面赶了过来。
“我想白堂主肯定是被敌人追杀而至,否则也不会浑身是伤,只怕贼人此刻已在附近了!”林渺分析道。
白庆和杨叔诸人身子一震,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
“大家小心戒备!”白庆向那几名家将吩咐道。
那几名家将迅速行出,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以迅速奔出厢房。
“希聿聿……”一阵战马的嘶鸣自翠微堂外传了过来。
厢房内的众人心神顿紧,杨叔暗道:“不好!”“来得好快!”林渺吃了一惊,自语道。
白庆神色也微变,看了杨叔一眼,淡淡地道:“杨先生在这里看着白堂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