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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老谋深算,计谋十分周到,而且决定得十分迅速,只在脑中一转,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表面上不动声色,身形突进,冲向了南宫少秋。
胡风与胡美珍两姐妹两支剑护卫着南宫少秋身前,见状怒叱一声,双剑齐发,挡了上来。
但易乐也谋定而动,也做了准备,长袖一挥一卷,将两支剑荡了开去,伸手一捞,握住了南宫少秋的手腕,扣住了脉门。
其余各人大惊失色,纷纷围了上来,易乐也得意地大喝道:“给我退回去,否则老夫毙了这小子。”
这一喝倒是颇有效用,围上来的人又都退了两步。南宫少秋叫道:“别管我,你们上来好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老贼,更不能让他回去泄露秘密。”
易乐也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倒是骨头硬得很,且让老夫瞧瞧,你硬到什么程度!”
手上一使劲,南宫少秋立刻痛得弯了腰,口中呜呜直叫,那是痛极想喊却又怕丢脸,只能咬紧牙关,从肯缝中挤出声音来。
大家都看着南宫素秋,等待她做决定。
南宫素秋脸色变了一阵,才狠狠地道:“没出息的东西,平时只知道油嘴滑舌,不肯练功夫,何至于叫人伸手就制住了!”
南宫少秋苦着脸道:“姑姑!这不能怪我,是这老贼太厉害,你跟他斗了半天,还不是没能收拾他下来,没关系,你们不必管我,每个人都使出拿手的绝活儿一起上好了,不信这老贼能逃到天上去。”
易乐也哈哈大笑道:“老夫年岁一大把了,临死能拖个小伙子垫背,也没什么不上算的,随你们决定好了!”
他的手指又加了一分劲儿,南宫少秋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把嘴一开一合,脸上五官都扭成一团。
易乐也大笑道:“你这小子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南宫世家出了你这个活宝,倒是可喜可贺……”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笑声未竟,他的脸就变了形,因为他掌握中的南宫少秋忽地一掌直插,掌坚逾刃,而且劲力十足,直插进他的心窝,那只被握的手,也不知怎的一扭一滑,脱了出来。
易乐也退了两步,望着南宫少秋,满脸不信的样子。
南宫少秋又恢复了他那潇洒的笑容,笑吟吟地道:“老家伙,你太天真了,以为真制住了我,你也不想想,本少爷如果真是那么差劲,又凭什么向你们十三邪神挑战,一个个宰掉你们!”
易乐也的口中只吐出了几个字:“小子,你好狡猾,老夫实在死不瞑目……”他死得很不甘心,眼睛还是睁得老大。
这时大家才涌了过来。李瑶英忘情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你……你没什么吧?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南宫少秋一笑道:“没什么!虽然有点痛却还没到忍不住的程度,刚才那些表情是装出来的,真的我可没这么窝囊叫人一伸手就逮住了,我是故意放他过来的!”
“干吗要这么冒险呢?他已经身人重围,逃脱不掉了,大家围住他并不难收拾他!”
“没这么容易,他跟姑姑力拼面余招而不相上下,证明的内力相当惊人,虽然我们今天围住了他,也有把握叫他逃不了,但困兽之斗是很危险的,我们可能要付出更高的代价。所以我才将他引过来,利用他急切逃出的心理,让他捉住我做人质,更让他得手太容易,使他失去戒心,然后很轻易就解决了!”
这也是说来轻松而已,南宫少秋的手腕上仍印着红红的一道印子,可知他在易乐也的掌握中时,还是吃了相当的苦。门关尺所在,是人体主脉之一。
且喜这些大奸巨邪,都已次第伏诛了,所以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南宫少秋,他从李瑶英和单小红对他的态度上,知道南宫素秋的游说已成功了,她们已同意参与这个集团了。
七美齐聚,这在别人看来是无上艳福,但在南宫少秋却是以极为虔敬的心情来接受这件事的,他是真的需要一批得力的伙伴来帮助他挑起日后江南侠义领袖的担子。
而这些女孩子一旦参与了南宫世家之后,也势必要将全副的心力与时间来投入,没有时间再去从事私人的活动,更很难去兼及为人妇的杂务。
可是女孩子们也必须要追求归宿的,南宫少秋娶下她们,是很理想的办法。
于是六合四灵,全归南宫一家,一行人高高兴兴启程回京。
汪振当然是十分高兴,亲自出城相迎,在长辛店就跟这一批侠义男女碰了头,而且就在那儿的西厂行衙中,为他们设宴庆功。
厂卫的工作除了捍卫京畿还兼侦察各地吏治和外藩的使命,所以在京师之外。还特设了衙门,东厂管北方,街门设在北通州,西厂管南边,就设在长辛店;只有内厂的卢凌风被局限在禁城之内。
东厂的势力,早些日子凌驾于西厂之上,所以长辛店的衙门原本也是东厂的人员充斥。
这次汪振可神气了,他一到就把东厂的人员全部赶离开了。调上他自己信任的心腹。
六合四灵的身分摆明了,但南宫少秋的真正身分还不便过早揭晓,因为他们主要的目的在调查北方几个武林世家的灭门夺产血案,对元凶们施以应得之惩戒。
现在已调查清楚了,主谋者是忠顺王,主其事者都是邪神榜上十三名凶人,但汪振被拖在里面多少是有点份的。
虽然南宫少秋调查的结果,他只是因一念之贪而附从行事,他旗下也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高手主事,最多也只有一些二流角色,跟着跑腿打杂,摇旗呐喊而已,但是让他知道了大家真正的意向,毕竟在目前于事无补。
为了装点他们的身分,水师总督南宫将军特地捎了一封私人函件给汪振,大意说舍侄多仰仗照顾,十分感激,本人无后,毕生事业端赖这个侄子继承,还望汪公多予协助。
又说舍侄小有聪明,办事经验尚欠缺。不过少年虽耽于荒戏,但颇能识人,风尘侠义隐士倒是结识了一些,江湖奇士担任厂卫的工作大致还适合,必要时自己也会全力加以支持的,尚祈汪公大力提携云云……
这封信当然很机密,但汪振身边早有东厂的细作,汪振也清楚,故意做作,却并没有真正地收好,因此原件没多久就被抄送了一个副本到了东厂。
汪振的用意是向忠顺王揭示实力,表示有南宫将军的支持。但也更间接敲实了南宫少秋的身分,把他们一连串的行动,认为是西厂夺权、扩展势力,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怀疑。
但这样也构成了忠顺王的紧张,十三邪神前后已去掉了七个,还加上了好几个二流的副手。
这对东厂不无影响,计全虽号称智多星,这次去算错了一件事,认为对方始终只有一批名不经传的无名小卒在起哄,不足为虑,才被人家个别击破,陆续地弄掉了不少人,他却再也不敢托大了。
他把剩下的六名邪神全部集中,再也不敢放单了,而且也计划着对西厂来一次有力的反击。
但对方也具有厂卫的身分,无法藉官方的势力去压住他们,只有硬碰硬的干了。
计全算了一下,对方只有九个人,那个南宫少秋虽是一行之主,却是最不足以重视的人物!
六合四灵不过是剧毒暗器难防,论真功夫也没什么,像许天赐就曾一个制住了李瑶英和单小红。
只有一个苏秋莫测高深,慕容刚的少林神拳硬功不错,但是自己这边也有几个足堪匹敌的好手。
算来算去都足可一拼,要拼就得趁早,否则任其发展下去,情况就大大不妙了,京师的消息很灵通,西厂连番得利的事已经传开了,汪振了不得了,而有些趋炎附势之徒已经向西厂暗送秋波,准备投过去了。
最气人的是皇帝也开始对汪振看重起来,以前的军国大计都是找忠顺王和汪振商量,而拿主意的一定是忠顺王。最近居然有两次单独只找汪振决定了,事后才知会忠顺王一声,这样下去,西厂的势力一定会胜过东厂。
所以当群侠正在长辛店欢宴之际,东厂的挑战书也送来了,措辞很客气,说南宫统领就任之后,由于对情形熟悉,致与东厂诸多隔阂,时起误会,为避免两厂继续摩擦,故而想借小校场,集合双方人员互相认识一下!
话虽然如此说,但谁都明白,所谓认识一下,就是较量一下!
汪振接到了挑战书,皱起眉头,他毕竟是了解对方实力的,没有被近日一连的胜利冲昏了头,知道这件事相当严重,因此把信递给了南宫少秋道:“贤侄,事情麻烦了,你看这事情该如何应付?”
南宫少秋接过信一看,笑笑道:“忠顺王输急了,急着想翻本呢,此事早在预料中。”
“贤侄可有妥善应付之策?”
南宫少秋想了一下道:“他们已经集中人手,硬拼起来,我们是较为吃亏,可是这又无法推辞!”
“不!贤侄若是觉得没有必胜把握,老夫干脆来个置之不理,看他们能怎么样?”
“老怕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置之不理行吗?老伯居于深宫,他们自然是找不去,可是我们却无法躲进宫去,他们却会找上门来。”
“那谅他还不敢,西厂毕竟还是个衙门。”
“汪老伯,话不能这样说,而且我们启端在先,拔掉火凤姑还可以说是他们找来的,找上了天宫赐福却是我们先起的头,争执起来,他们还是有道理的。再说厂卫的纠纷,谁也排解不了,更没个是非黑白,我们找了去,他只有硬接,他们找了来,我们也无法推托,只有硬碰硬地干了!”
“碰得动吗?他们的人数不少,好手颇多,十三邪神虽去其半,但剩下的都是绝顶高手。”
“以目前的人手力量,碰他们一两个还可以,六邪齐集,倒是有点棘手。”
李瑶英道:“那我们还是利用老办法,个别击破,一个个地摸掉他们。”
“恐怕不容易了,他们吃过亏,不会再上当了,只有公开地邀斗,或许还能一对一占些便宜,若是私底下来,他们一定会发动群殴,一个个地吃掉我们了,为今之计,只有想个借口拖上一拖。等我再向伯父处搬些人来。”
“拖一下是没问题的,但不知要多久?”
“那要多久,十天左右就够了,我立遣急足,上一趟江宁,请伯父遣好手前来。”
汪振道:“忠顺王在今天就迫不及等送战书来到,可见他是存心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恐怕不肯拖这么久。”
南宫少秋笑道:“这个小侄倒有办法,老伯今天就批出明日决定四个字,到了明天,小侄自有办法能叫他乖乖接受十天的约期!”
第二天,廷议已毕,廷臣未散,大家都还在午朝门口寒喧,准备回衙署事。汪振却突然出来,高声道:“列位大人请留步,咱家有件事情要宣布。”
汪振是宫中尚衣监,但又兼西厂总监,地位显赫,他出声打招呼,自设有人敢再离开,何况忠顺王也因为江振约他商定比武竞技的事,留下未走,他是朝臣的领班,他不离开,一般廷臣也不敢先走的。
汪振笑嘻嘻地道:“咱家总监西厂,王爷总监东厂有年,一向合作得很好,最近因为两边增添了许多新人,使有些事务起了混乱,因此我们双方协议,想把事务从新划分一下,以定主从……”
忠顺王皱起眉头道:“汪公,我们要商讨的不是这个!”
汪振笑道:“王爷别急,事实上这是最重要的,要定主从,自然要讲究能力,高者为主,次者为从,相信王爷不会反对这个说法吧!”
忠顺王没话说了。汪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