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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毛巾看到傅介子身上的血,苏巧儿竟不知该如何办,想到这全身的伤,一时不知是害怕还是替傅介子伤心,一个人抹起了眼泪来。
霍仪以为苏巧儿怕见血,让她到边上准备衣服去,自己扶着傅介子去洗。
傅介子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肩头、胳膊、后背上面擦伤了几块,身上的血有马血、匈奴兵的血,混在了一起,看上去十分吓人,也难怪苏巧儿一看便想成了他浑身是伤。
傅介子回到侯府清洗一番,苏巧儿提来一个药箱给他上药,她这几日在侯府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花瓶,什么事情也不会做,想来想去就会打杂跑腿,当下向老军医要了个药箱,做一些简易的包扎事宜。
看着傅介子背上两条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伤痕,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她无法想象这随便哪一刀子要是落到了自己身上,那会怎样。
想到这儿,不由喟然,感叹大英雄与小姑娘的差别一目了然。
傅介子见她迟迟不动手,知她手生害怕,笑着从她手里取过纱布,自己包扎起来,苏巧儿在一旁搭手,将伤口包好,他是有道家功力的人,刀剑及身,皮肉会自动内卷,这样的伤口好得快,也流血少,这两刀是乱军所伤,并无大碍。
傅介子略微包扎好便去看赵雄。
赵雄因为丢了安归王子,重伤中仍是惭愧不已,见傅介子和苏巧儿过来,忙挣扎着起来道:“将军,末将无能,没有将安归王子带回来。”
“这不怪你,是我一时冲动误了大事。”傅介子知道若不是自己为报私仇去追道乾,赵雄根本就不会受伤,此时也为感慨,但他做过的事情却从来都不曾后悔,就算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
姬野经过抢救也活了下来,只是伤得严重了暂时怕是上不得阵了,古神王对姬野十分看重,此时守在军医旁边看着,神情很是紧张。傅介子过来和姬野说过,再把古神王请到一边,商议起安归王子的事情。
古神王有些不大愿意谈及,只是道:“此事应该找王后商议才是。只怕楼兰城要出大事情了。”傅介子还欲再说,古神王像是有些累了,道:“好了,只怕一会儿国王就会来请使者,本王就不送了。”
傅介子话说了一半没有说完,心里面好不畅快,但古神王对安归王子的事情似乎特别无奈,他也不好勉强,见古神王去远,傅介子突然发现,这古神王与安归王子竟是那么的相似!
两个不安现状而又无奈于现状的人,两个被楼兰当作牺牲品的人。
而就在这时,苏巧儿附耳悄声道:“将军,那个王后娘娘的车仗来了。”
第一卷 楼兰古国 第三十四节,质子
“这么快?”傅介子忙了一整天,现在还是半夜,王后的车仗便在夜色中颠跛而至。
“傅将军,我儿安归现在怎么办?”王后远远地便下了车仗,神情极为憔悴,哑着声音问起傅介子来,而且称的是将军。
傅介子提起安归王子就大为恼火,若不是这小子死活不肯回来,哪里会费这么大的周张,而且还伤了这么多人,听了道:“他铁了心要向匈奴投降,匈奴想来也不会杀他,王后放心就是。只是,国王那边会怎样?”
“陛下现在也在担心,可是这无缘无故地打了一仗,陛下怕匈奴人不再相信他的诚意。”王后随口答了句,道:“傅将军可有什么办法把他救出来?”
牛不喝水强按头,这是行不通的,傅介子知道安归王子和楼兰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己别说进不了匈奴大营,就是进得了,安归王子不肯回来岂不是要连累着自己一起被乱箭射死。
“这个办不到。安归王子死活不肯回来,我没办法相救。”
王后幽幽道:“这孩子,心眼太重了。我做娘的,又岂会不在乎他……”说完神情恍惚,道:“傅将军,陛下要见将军,请将军跟我去见陛下吧。”
傅介子应下,王后领路,不是去了王宫,而是神王府。
国王此时衣着有些不整,见傅介子来了忙向傅介子讨起主意来。傅介子茫然不能对,但有一点却是坚持的:决不投降!
古神王兵权在握,既不说降也不说不降,不仅国王摸不着方向,就是傅介子也不明白古神王在想什么。
翌日清晨,傅介子刚刚沾着枕头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苏巧儿便怯生生地将他叫醒,喜滋滋地道:“将军,霍仪说安归王子回城了。”
“什么?”傅介子听了霍然而起,衣服都没有穿,死死地抓住苏巧儿的胳膊,道:“你说安归王子回城了?”
苏巧儿脸色一阵绯红,有些怩忸道:“是的咧。安归王子的马车已经到了城外不远,匈奴大军在后面。”
傅介子提剑就往外赶。苏巧儿忙拿起傅介子的衣服一路小跑追上,让他把军服穿好,也不问傅介子许不许,自己跟着去了城头。
楼兰城外,匈奴五万大军全部到齐,黑压压地一片将楼兰城围得跟铁桶一般。安归王子的两个随从已经在乱军中被杀了,此时安归王子一人一马孤寂地向楼兰城头赶来。
来到楼兰城外,高呼道:“我是楼兰王子安归,快开城门。”
车护将军见果然是安归,大喜过望,正要大开城门,傅介子已经赶了过来,喝道:“不许开城门!”
车护将军一怔之下,既而道:“傅将军,为什么?”
傅介子摇头道:“不合情理。匈奴兵如何会放安归王子回来?要逼楼兰投降,这是最好的机会。”车护将军也颔首道:“末将也想不通,他们如何会放王子回来?但王子就在城下,难道不让他进来吗?”
“傅将军是担心匈奴兵会趁着安归王子进城的时机抢城?”车护将军又问道。
傅介子在城上看得清清楚楚,匈奴兵离安归王子的距离较远,楼兰兵完全有时间在安归进城之后关上城门,但为了安全起见,傅介子道:“用绳索吊他进城。”
车护将军见傅介子答应,道:“末将这便去办。”
楼兰城下,安归王子眼中的恨意更浓了,他回头向匈奴军阵的某一角落扫望一遍,又回头狠狠地看着傅介子,看着古神王,看着自己的父王、母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绳索放了下来,在安归王子眼前晃荡了一阵,车护将军见安归王子不接绳,在城上喊起话来。
安归王子惨笑一下,抓住绳子任由车护将军将他拉到城上。
堂堂一国王子,却不能正正规规地进城,虽然是非常时刻,他仍是感到了一阵羞辱。
安归王子进了城,对什么人也不说话,径直道:“送我回宫。”
此时王后和国王已经赶到了城头,王后死死地抱住安归,失声道:“我的儿子!他们放你回来了?”安归王子却十分冷漠,轻轻从王后怀里挣脱,道:“我是个没有在乎的野孩子,他们看着没什么用就放我回来了。”
王后一愣,脸色变得十分惨白,道:“安归,你说什么?”
安归王子冷笑道:“没什么。二弟呢?”
王后感到一阵发凉,道:“楼兰城中疫情大乱,他还在组织治安呢。”安归王子冷冷道:“现在楼兰城中疫病已经没法控制,只怕极易引起混乱。二弟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呢。倒是我,轻闲得很。”
王后听得很不自在,小声道:“你父王在这儿呢。”
安归王子冷冷地看了国王一眼,道:“我看见了。”说完竟是谁也不理,径直一个人回了王宫。
这时匈奴人已经开始喊话。
傅介子听不明白,但楼兰人却听得个个无声。
傅介子等一些汉人面面相觑,不知匈奴兵如何对楼兰劝降。傅介子不由看向古神王,古神王也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也不给傅介子翻译。过得一会儿,有一队匈奴兵开始向楼兰城进发,为首的并不是骑兵,而骡马、骆驼驼着的几大车东西。
这时楼兰兵开始骚乱起来,军纪也不那么严了。
等再近一些,傅介子终于猜了出来,匈奴兵是在拿疫情说事,楼兰城下送来的不是别的,而是药材!
攻心计!
傅介子突然感到一阵可怕,楼兰士兵们最担心的就是疫情,而匈奴人在这个时候送来药材无疑是在动摇楼兰守城的决心,而安归王子的事情,只怕是在作秀,让楼兰士兵知道,只要楼兰肯降,匈奴会善待楼兰。
上兵伐谋,看来,匈奴军中有高人在侧。
如果是汉人军队,傅介子会毫不犹豫地下定放火箭烧掉,或者不去理会,但是偏偏自己是汉人,这么做无疑是会惹起楼兰士兵的众怒,可是若任由匈奴兵把药材送进城,楼兰士兵将无法预料。
他做事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而现在却一下子僵住了,无法做出决定。
第一卷 楼兰古国 第三十五节,苏老爹的担忧
古神王见楼兰士兵骚动一片,知道情况正危险着,当下下令喝道:“放火箭!”
车护将军大为疑惑,道:“王爷,真的要烧?”
古神王喝道:“两军对垒,谁敢扰乱军纪,军法处置!”车护不由又看向了傅介子。
傅介子沉声道:“你忘了上回疫情是如何送到楼兰的吗?”车护将军这才下定决心,命令一阵士兵放火箭烧毁。楼兰城下,匈奴兵怒喝声不片。
楼兰城上也同样是唏嘘声不已,车护将军照傅介子所言传便全军,楼兰士兵们的声音便小了许多。傅介子这一话算是把球又踢给了匈奴人,这场疫情本是他们造出来的,此时打了一巴掌再给揉一揉,这一招便失了效果。楼兰人更多的是想起了仇恨。
当下无事,匈奴兵也不攻城,只是将楼兰围住。
回到侯府,傅介子仍是疑心重重,倒是苏巧儿性子简单,又拿来药箱帮他换药,服侍他休息。傅介子仍是有些担心楼兰的局势,一个人坐在榻上面推敲,苏巧儿见他不睡便扯来一把大蒲扇在一旁陪着。
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盛夏,楼兰的天气也热了起来,苏巧儿扇着扇着就睡着了,等醒过来时只觉得凉风习习,好不惬意,懒洋洋地睁开眼一看,却发现傅介子手里面拿着蒲扇在扇,而自己却堂而皇之地当了回小姐,在一旁睡得好不自在,这一慌乱,忙从榻上坐起,才发现脖子都睡歪了。
傅介子见他醒了过来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苏巧儿大不好意思,一时暗恨自己养尊处优惯了,什么事情都做不来。
这时,陆明带了个人进来,却是贾老头。
苏巧儿喜极,从榻上如小跳蚤一般跳起来,跑到贾老头身边,甜甜道:“贾叔叔。阿爹呢?”贾老头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道:“你阿爹当然是在醉月楼里陪你干娘啊。”
苏巧儿面上一羞,她知道苏老爹和阮娘的事情,这种不太正经的事情,她不敢去多想。
苏巧儿还欲再说,贾老头道:“巧儿,我有点儿事情要跟傅将军谈,你先出去一会儿。”苏巧儿哦了一声,有些不尽兴,还是乖乖地出去,傅介子看出了什么事情,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贾老头沉郁着脸,道:“是出事情了。傅将军,老苏他也染病了,想找傅将军说几句话。”
“什么?苏先生也染病了?”
贾老头喟然叹道:“我跟老苏说过了,让他离那婆娘远点儿,可是老苏他是倔性子,非要守着这婆娘,这不,自己也给染上了。”贾老头和苏老爹打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后来一起当过兵,一起受过伤,后来一起走西域,感悟极深,此时苏老爹病了,他对阮娘也就不大客气了。
傅介子突然想到了苏巧儿,道:“贾